墨冲一见白杨的话语,再看她的神色,隐约明白自己是上了当,脸色一沉,道:“那小姑娘之所以会发现我的行踪,是你搞的鬼!?”
    白杨嘻嘻一笑,道:“如果没有墨大哥去吸引别人的注意力,我怎么能下手?”
    墨冲有些愠怒,道:“你竟然把我卖了!?”
    白杨见墨冲发怒,脖子一缩,道:“我……我这也是为了墨大哥你好。墨大哥你想呀,如果你去把竹子偷挖了,说不定会被人查出来。但是现在,你还没真正动手呢,就被齐家的小姐发现了。如此一来,就算之后竹子丢了,别人也怪不到墨大哥的头上了。我这实实在在是为了墨大哥你好。”
    墨冲有些哭笑不得,道:“是啊。你为我好。你为了我不被怀疑,甘冒奇险啊。就是不知究竟谁想要那灵竹?”
    白杨笑道:“墨大哥,你别生气。我现在给你赔礼道歉就是。那几个人的资料……”
    墨冲一摆手:“不需要。也不再需要了。”说完,从储物袋里抓出了请柬,破开明月楼的防护光幕,走了进去。
    墨冲的房间,在明月楼的三层。他刚刚走到第三层的楼梯口,突然有一名身穿黑衣,头戴斗笠的男子迎面走来。这样的打扮在此地无疑有些突兀7∑,,墨冲不禁多看了几眼。不过黑衣男子似乎有什么急事,墨冲还没看清楚他的脸,对方已经擦肩而过,下了楼去。墨冲轻轻摇了摇头,暗笑自己的好奇心怎么突然重了起来。当即不再理会,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同样的,用请柬在房门上一印,房门的禁制光幕一闪消失,墨冲推门走进去,正要随手把门观赏,突然一愣,接着身形往前猛地一掠,一步冲到房中唯一的一张桌子前。桌上有一只茶盘,茶盘里是几只倒扣茶杯。茶壶已经被从茶盘里拿了出来,旁边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
    ‘刚才有人在房间!?’
    这是墨冲脑海中升起的第一个念头。然后,他就看到了茶杯旁边上有四个字:‘速离齐家。’字迹是蘸着茶水写的,此时还未干透。显然,写字的人刚刚才离开没多久,否则用蘸茶水写的字不会这么清晰。墨冲立刻就想到了刚才走楼梯口遇见的黑衣人,立刻回转身,一阵风般冲出了房门。
    经过二楼,墨冲扫了一眼二楼的过道,并不见有人。到了一楼,同样扫了一眼过道,当然也是没有。然后,墨冲的人就冲到了楼下,出现在了明月楼前。墨冲一来一去,所花的时间半盏茶的时间都不到,明月楼禁制外的白杨甚至还未离去,一见本该上楼去的墨冲突然又冲了下来,不由有些吃惊道:“墨大哥,你在干什么?”
    墨冲没有理会白杨地问话,四面看了一圈之后才冲出光幕,道:“你刚才有没有看到有人从明月楼走出来?”
    “啊!?”白杨显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墨冲又重复了一遍:“我问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一名黑衣人从明月楼里走出来?”
    白杨这一次总算反应过来了,立刻摇头道:“没有。”说完,她又补充道:“墨大哥你进去之后只不过是一小会的功夫,这段时间,我不仅没看到什么黑衣人,其他人也没有。”
    “还在楼里?”
    墨冲喃喃说了一句,一转身,又冲进了明月楼。
    “哎!墨大哥,你说什么!?”白杨想问个明白,可惜光幕很快闭合,她不住在明月楼,此时明月楼禁制全开,她根本进不去。
    这一次,墨冲一口气就冲上了四楼,望走道看了一眼又冲到五楼、六楼。只有六层。每一层墨冲都看过了。没有人。至少,过道上没有人。
    ‘人进到了客房里!?’
    墨冲皱了皱眉。这本来是一个很简单就可以得出的结论。但是,客房的开启需要请柬。每一张请柬只能开启一间客房。如果刚才的黑衣人是楼里的住客,那么,他是怎么进到自己的客房的?想到此处,墨冲取出了自己的请柬,尝试印在其他的客房上,结果当然没有意外,他打不开。
    明月楼,是齐家的人盖的。齐家人在布置客房时候做了手脚,或者客房另外有什么信物可以开启,那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是如此一来,问题就来了。齐家人为什么偷偷摸摸到他的房间里,留下‘速离齐家’四个字呢?
    明明说过只有请柬才能开启的客房,突然有人不用请柬就打开了,这自然会让来到齐家的宾客对齐家大生疑虑,对齐家声誉的打击自然极大,齐家人怎么会为了留下这四个字给墨冲而冒这样的风险?这实在不值得。如果是他们不愿意墨冲进来,一开始就可以随便找个借口把墨冲挡在城外,甚至到了现在,他们可以随便捏造个理由驱逐墨冲,墨冲不久前还想去偷齐家的灵竹,这正是个极好的借口。
    如果留字的人并不是齐家的人,这就更加耐人寻味了。他是如何打开齐家的禁制的?又为什么要给自己留字?墨冲想不通。不过有一点墨冲却可以肯定。给他留字的人,一定没有恶意。否则他根本不必留什么字,只需要潜伏在房间里。墨冲根本不会想到客房里会有第二人,对方若是心怀不轨,只要看准时机出手偷袭,此时墨冲很可能已经身首异处,没机会在这里思考问题了。
    没有恶意,自然就是好意。没有人会为了和自己开这样的玩笑,做出这样的事。这实在不容易做。但是,他既然是好意,为什么不当面和自己说个明白,只是匆匆留下了这几个字?齐家又到底会有什么对他墨冲不利的事情会发生?
    各种问题在墨冲脑海里转来转去。墨冲实在想不通。他努力去回想那黑衣人的样子。但是,对方显然有不让人认出的打算,身穿黑衣,斗笠又压得极低。此时回想,墨冲甚至连对方是男是女都没办法肯定了。也许,对方是个身材比一般女子更高的女人,只要稍微再掩饰一下,让人觉得她是男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要不要就此离去呢?’
    想不出对方的来历和目的。墨冲转而开始思考另外一件事。对方做了这么多,无非就是为了转达那四个字:‘速离齐家’。自己要不要听从对方的留言,就此离开这个团楼城呢?他到团楼城来,只是因为陈柏年的吩咐,实际上对于什么比试大会,和优胜的奖品,墨冲根本没有兴趣。要离开,也并不是十分难以抉择的事情。
    但是就这么离开,墨冲却有些不甘。他想知道,是谁给自己留字,团楼城又会发生什么。如果是大的变故,他少不得也要知会一下其他的万剑宗同门。至少通知一下萧长远和白杨一起走。可能出现的变故,是针对他,还是针对万剑宗修士,或者针对所有来宾?
    不!不会!齐家人绝对没有这么大胆,敢一下对三国修士动手。虽然来的只是一些筑基期修士,但是不少是一些前辈高人的后背子侄,天资过人者也不在少数,比如那个涂淘。如果齐家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对这些修士下手,不光在枫叶国难以容身,在修仙界都无法立足了。如此一来,变故是针对他,或者针对万剑宗修士?
    针对万剑宗,墨冲一时也想不出什么,但要说针对自己。那能想出来的就多了。自己得罪过的修士可不少。就说不久前,自己还击杀了三名同阶修士,其中一人来历是清楚的,还有两个却身份不名。再从他们堵截自己的原因,还能拉出更多的人来。这些人每一个都可能对自己下手,这毫不稀奇。
    想到这一层。墨冲的心反而定了下来。他来团楼城,就已经预料到可能会遭受到报复。他的蜻蜓舟,就是为了万一时候逃命用的。只要结丹期的前辈高人们不出来和他为难,筑基期修士,他就算打不过,要走总是没问题的。估计结丹期修士也不会真的对他一个小辈出来,毕竟身份上说不过去。而且,别忘了墨冲自己也有一个结丹期的师傅。小辈之间的恩怨,自己动手解决,那没什么。若是结丹修士也插手,牵扯就大多了。
    ‘恩,无论如何,先看看情况再说。’
    打定了主意,墨冲当即服下一粒丹药,在床上盘膝打坐起来。
    第二天,墨冲从打坐中睁开眼的时候,首先看到的,就是门口处漂浮了二十几张传音符。齐家的客房虽然禁制重重,却是不禁制传音符飞入的。所以,便有了眼下这情况。墨冲皱了皱眉,从床铺上走下来,随手将一张传音符捞到了手里,里面立刻传来了一个浑厚的男子声音:
    “在下是百炼门的铁无双!听闻阁下武艺高绝……”
    墨冲皱了皱眉,没等听完就五指一握,传音符立刻化为飞灰。墨冲再一伸手,又将另外一张传音符抓到了手里:“打伤梁发的人就是我!阁下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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