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允珏一路上风雨兼程,跑坏了两匹马才到陈州。
    陈州的人早就给他递了消息,林南嘉现如今住在郊外的一个小村庄里,日日都会去附近的一座荒山上一待就是一天。
    梁允珏没有停歇,胯下的踢雪乌骓生风,径直向那座山跑去。他骑的都是千里名驹,随行的亲兵自然跟不上太子的速度,索性指派了韩度率卫队休整一下。至于他此次出京带着的叁名暗卫,也被他甩开了约叁里远。
    这荒山上被人踩出的小路不多,当他找到林南嘉的时候,只看到她正在祭奠一个凄凉的孤冢。梁允珏一下就猜出了那是谁的坟。真是可怜,这就是胆大包天地挑战皇权的下场。
    “乖乖,到孤这里来。”梁允珏朗声说道,他的话语中带着稳操胜券的自信和病态的满足感。
    他的小雀儿无论怎么逃总是飞不出他的手掌心的,倒是让他重新燃起了对她的兴趣。
    林南嘉却并没有立刻听从梁允珏的话。她自顾自地做完手中的事情,才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
    梁允珏有些不悦。他已经习惯了她的顺从和依赖,又怎么能忍受她如今这样不把他放在眼里?他省起之前她表现出的一切都是伪装,这个小骗子竟然骗了他一年多的时间,他该怎样好好惩罚她呢?
    “之前好好的,乖乖怎么突然要跑了?难道是听说孤要选妃不高兴了?”梁允珏的语气中带着高高在上的施舍,“放心,孤的雀儿这样调皮,孤怎么舍得你再跑掉呢?孤一定会把你登上皇家玉牒,你这辈子都是属于孤的。”
    林南嘉只是静静站在原地,没有如他想的那般露出欣喜的神色。她语气淡淡地问道:“殿下可知,这坟里埋的是谁?”
    梁允珏当然知道是谁。但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断然不愿承认自己会在意一个事事比不过他的男子。他故作轻松,“是谁?无关紧要的人孤怎么会记得。”
    林南嘉只觉得悲从中来。
    同样是指有缺口的玉环。珏者,乃合玉也,二玉合而为圆乃珏也,成双成对;而玦者,乃半玉也,圆玉缺半乃玦也,形单影只。
    是不是他们从名字就暗示了日后的命运?
    梁允珏不满于自己的小雀儿如此不听话,屈尊走向了她。他把她紧紧搂在怀里,高挺的鼻子埋在她的发间轻嗅着她身上的桃花香:“好了,别闹了。同孤回去,好吗?等回了京城,便是太子妃之位孤也给得。”
    林南嘉这次终于听话地任由太子领着她离开。舞刀挥毫的大手紧紧扣紧她的酥手,生怕她再次逃跑。梁允珏带着她上了马,将她环在自己身前,双脚一夹马腹就想往山下跑去。
    “殿、殿下慢一些。”林南嘉将头埋在他的怀间,瑟瑟发抖。
    梁允珏轻轻笑了下,扯着缰绳慢下马速,让马匹以近乎散步的速度地向山下缓缓走去。
    罢了,反正人已经被他抓回来了,梁允珏也不着急回京。他沉醉于林南嘉这副认命的样子,很好地满足了身为猎人的征服欲。
    只是还不够。
    他的猎物这样狡猾,万一又是蒙蔽他呢?逃跑总是要受到惩罚的,这次他势必要折断她的所有羽翼,再不留下隐患。
    冰凉的嘴唇在林南嘉的颈侧落下一串吻,“乖乖想不想试一试,在马上被肏是什么体验?”
    林南嘉早就感受到臀部顶着个又热又硬的东西。太子向来强势,他的问句只不过是大发慈悲地通知一下,半点没有真要询问人的意思。
    梁允珏迫不及待让林南嘉面对着他坐好。他勾着她的细腰,深深地吻住这张樱唇。火热的舌头不断在小嘴中进出着,仿佛在模拟交媾的动作一般,吮吸着小嘴中甘甜的津液。
    他的呼吸渐渐粗重了起来,带着浓浓的情欲。
    先前他总怜着她羞涩,只在床榻上进行房事,偶尔几次在白日或是书房荒唐,她那张小脸上都挂着泪珠。虽然只会让他更想把她压在身下狠狠欺负就是了。但今后不一样了。若是他的怜惜只会助长她逃跑的胆量,那为何还要考虑她的感受?
    今日在马上就是一个新的开始。回去后就在太子府造个秋千吧?还有他那处浴池也要翻新一下了。最棒的主意莫过于直接造个纯金的鸟笼了。他先前曾有过这个念头,但倚月苑终究太小。他的小雀儿,就应该住在最奢华的笼子里。
    他要娶她为太子妃,让她上了皇家玉牒,人尽皆知。她这一生都要是属于他的,他不会再给她跑开的机会。
    他要把他的所有子孙浆都灌入她的小肚子,直到她怀上他的孩子。下面那个小洞怎么肏也肏不松,回回都紧得和初次一般。平素里光是让他回味一下,下身就开始抬头,这怎么能行?怀着的时候他可要帮她好好松一松,让他的孩儿早点感受到父亲的存在才好。等生完了,他也要一日不停地肏着她的身体,把她的小肚子灌得同孕时一模一样,生下几个孩子都行,直到她认了命,这辈子都不会再逃开他。
    下身的巨物好久没有纾解,早就硬得发疼。他迫不及待地将手伸向林南嘉的裙底,马背上无法脱下亵裤,梁允珏作势就要撕开。
    突然,他觉得胸口传来一阵刺痛,似乎能听到血肉贯穿的声音。
    梁允珏不敢相信地睁开眼,他的乖乖的那张小脸冷静得不像话,漆黑的眼眸如深秋的湖水,带着寒气,映出的他那张情动的脸显得十分可笑。
    胸口插着一把锋利的小刀,已经插入到底端,刀柄上攥着一只如玉的小手。可笑他聪明一世,竟然又被她骗了。
    “乖乖……”梁允珏忍痛,抬起手想握住她的小手。
    不曾想林南嘉飞快拔出了匕首,血溅叁尺,染红了她的侧脸和裙装。她没有犹豫,再次刺了下去。
    马儿闻到血腥味受了惊,高扬起马蹄,发出悲凉的嘶鸣声。
    梁允珏忍着剧痛硬是一手拉住缰绳,一手还紧紧揽住林南嘉的腰。发疯的马匹力气太大,缰绳将他的手心磨出血丝。匕首却在伤口处绞着肉转了一圈,他再也控制不住,护着林南嘉被甩出马去。
    旁边就是悬崖,梁允珏抱着她滚了几圈才堪堪停住,鲜血滴了一路,两个人的衣袂纠缠着,像一副逶迤的水墨画。
    梁允珏费力地握着林南嘉的手拔出匕首。鲜血从伤口不断涌出,他却望着身旁的林南嘉大笑起来,“孤还是低估你了,这回满意了吗?”
    血痕划过梁允珏的唇边,配合着他因为失血过多而格外苍白的皮肤,带着种惊心动魄的美。
    林南嘉扬起匕首还要刺下,却被梁允珏格挡住。男人带着薄茧的大手轻易就攥住她纤细的手腕,仿佛一用力就能折断。
    “乖乖就没有想过,你杀了当朝太子怎么可能独活?”梁允珏双眸充血,闪烁着诡谲的光。“孤可以把命给你,只要乖乖陪着孤一起死,怎样?”
    林南嘉终于忍不住骂出声,“你这个疯子!”
    “哈哈哈哈,”梁允珏紧紧扯着她的手腕,眼看着匕首就要反刺向林南嘉的胸口,“梁氏本来就都是疯子。”
    但他扯开的嘴角并没有维持太久,梁允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竟然渐渐不敌林南嘉瘦弱的手臂,匕首一寸又一寸地靠近他左侧的胸膛。
    “噗……”寒光再次没入骨肉,林南嘉终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如同料峭吹酒醒的秋风,顺着伤口鼓入凉气,平息了他沸腾的血液,“太子殿下,你杀了民女的心爱之人,一报还一报罢了。”
    梁允珏的意识开始涣散了,但他还是敏锐地注意到了不少异样,“你服了什么药?反盛丹?乖乖可知服下之人都命不久矣?”
    “我不是什么乖乖。若说有什么爱称,曾经民女所爱之人都是唤我‘囡囡’的。”林南嘉用另一只手拔出匕首,在桎梏着她的那只大手缓缓划出伤口,眼瞳中如流沙一般淌过许多往事:有幼时父母的怀抱,嬷嬷逝世前担忧的眼神,还有玦表哥。一袭白衣的翩翩少年站在夭夭桃树下,轻轻唤她“囡囡”。
    可是那些会唤她“囡囡”的人,都已经死了。
    林南嘉敛起心绪站了起来,“我本也未想久活,但绝无可能同你死在一起。”
    梁允珏眼睁睁看着她走向悬崖,他动了动手指,想说些什么,只能感受到生命在不断地流逝。
    他看着她跃下悬崖,杨色的衣裙混着方才溅上的血,层迭的裙摆在空中散开,如同灼灼其华的桃花,又如同一只振翅欲飞的鸟儿。
    心口很痛,究竟是因为肉体上的伤口,还是因为眼前的人呢?
    他的小雀儿,终究还是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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