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看似没有关联的人,命运在冥冥之中早已绑在了一起。
    当初国债事件还有一位草根赢家李卫东同样是中州人,但在此后与赵秋生频繁产生利益冲突,尤其是一次高粱期货交易让其损失惨重。双方都曾多次暗杀对方,但赵秋生棋高一招、且那时已经攀上寥添睿,暗中运作使李卫东兄弟四人叁人判了死刑。
    巧也不巧的是,李卫东早年的拜把子兄弟正是1.07枪杀案的受害者,也正是此人的死使得赵天明不得不逃亡M国。
    赵秋生的发迹过程充满了血腥与暴力,他的原始积累中充斥着褫夺与内幕交易。
    他留下的从来不仅仅是痕迹,而是铁一般的证据,那些被贱卖的国有资产,尤其是价值几千亿却被他以不到十亿华币持有了百分之六十股份的亚洲第四大青檀铅锡矿场,无不昭示着他庞大商业帝国的不正当性。
    之前不是没人调查过赵秋生,不过大都中途被喊了停,甚至有记者因调查其在中州东南建立大型水电站一事而半路殒命。
    这次张春平想要调查远扬调查廖和平,不可能避开赵秋生这个传说中中州省的“地下组织部部长”。但他没有慌张,只有兴奋。越是强大的对手就越是更激起他的好胜心。
    在针对廖和平的调查上他与沉念其实想到了一起,那就是先从即使漂白数轮也还是有着一堆把柄的赵秋生。
    张春平知道沉念和赵秋生有点什么,但他没有提出希望沉念帮他打探更多信息。Yūzнāīшū.ρш(yuzhaiwu.pw)
    这一次他来见沉念其实有赌的成分在,他在赌上一次舟山对他动手的人和廖和平、赵秋生都没有关系,这样他们就不会刻意去防沉念和他接触。
    幸运的是他赌对了,且沉念也如他料想的那般同样想要扳倒廖和平。不过他很清楚,以后想和沉念再见面聊些什么会比这一次困难得多。
    虽然沉念身边没有廖和平那边派来监视的人,但他身边却有,这次和沉念见面后对方一定会警觉起来,对沉念会更加防备。他没对沉念提出任何获取情报的要求,不仅是不希望将沉念置于危险的境地,还因为他目前更多还是想通过合法渠道进行调查。
    毕竟他还没做什么对方都时刻准备着陷害他违法,他肯定不能主动给廖和平的人递把柄。
    沉念其实也知道日后两人再想聊什么被监听的概率会变得极大,所以仔细回想与廖和平赵秋生这些年相处中察觉到的各种蛛丝马迹,对张春平知无不言。
    她虽然不会像张春平那样对两人进行系统的调查,但提供二人的一些社会关系对张春平同样十分有用。廖和平之前在平城读大学,不少同学校友一直跟他联系密切,这些人不是与他有着项目上的往来就是帮他代持过股票。
    这一次与张春平的见面,两人都有很大的收获。但该来的总会来,晚上九点多,沉念毫不意外地接到赵秋生电话,对方语气阴沉地通知她马上就会有人来接她到锦绣山庄与其见面。她直言不需要人来接,自己现在就开车过去。
    沉念今天收获大量信息,进一步开拓了她的思路,哪怕一会要面对狂风暴雨,都无法影响她现在的好心情。
    何况赵秋生能真的拿她怎么样呢?
    事实上赵秋生也确实没有拿她怎么样。
    他眯着叁角眼、用可怖的目光看着沉念。沉念一脸无所谓地靠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也不看赵秋生,低着头,翻来覆去地摆弄手指。
    “你知道张春平是什么人吗?”
    “嗯,现在知道了。”她抬头,与赵秋生对视,“所以呢?”
    所以呢?赵秋生怎么会不知道沉念在装傻,即便从一开始就清楚沉念带着目的接近自己,这一刻他还是无法抑制怒火。沉念已经不仅仅是想要利用他,她是真的想要他死。
    他死死盯着沉念的双眼,近乎咬牙切齿道,“沉念,这几年你和我在一起,不管床上床下,我都没有亏待过你丝毫吧?”
    沉念并不回避他的目光,“我救了他,他伤好了来见见我这个救命恩人,这不正常吗?”
    “沉念,我没时间跟你兜圈子,收起你那些没用的心思,离张春平远一点。”他站起来走到沉念跟前,满脸阴鸷,“你应该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沉念,如果你非要把我逼到某个不得不作出抉择的时刻,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我相信你不会对我手下留情。”沉念冲赵秋生微笑,“我从来都相信。”
    她的眼神仿佛在告诉赵秋生,我完全相信你就是这样一个人,我从来没有看错你。这比任何激烈的指责都更加锥心。
    赵秋生没办法继续欺骗自己、粉饰太平。
    他与沉念之间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她永远也不会爱上他。
    沉念知道赵秋生在想着什么。她觉得十分可笑。因为她十分清楚赵秋生从没有哪一刻是真的爱着她的,他所谓的爱不过是用来感动自己、填补他那空虚精神世界而凭空捏造出来的玩意儿。他给予她的一切,不论物质还是情感,都建立在他权势地位稳固的基础上。这种爱居高临下好似恩典且经不起任何考验。
    他照顾手下弟兄,对曾经的女人足够大方、也不介意提拔重用。但发现手下有背叛自己嫌疑时同样可以眼睛不眨地杀了对方,当有需要时,手下的女人个个都可以变成一件礼物或商品。
    他的“好”是用来彰显身份权力的一种工具,是施舍、是赠予。
    他如同一个封建家族的大家长,用其羽翼遮蔽每一个依附于他的人,但这些人享受保护的同时要完全按照他的规则去活,不可逾越半步。
    她凭什么要求接受这种畸形的爱?接受他给她套上枷锁?
    况且她从来都没有期待过赵秋生给她爱,她也不相信一个穷凶极恶之人真的还有爱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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