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份,又到了要冬储大白菜和安火炉子的季节了。杜守义早早的把自己家、聋奶奶家和李吉祥这三家都安排停当了。年纪大的人怕冷,让他们早点用,费不了多少煤。
    到了礼拜六晚上,杜守桂回来吃饭了。
    “哥,我能借下小北姐的相机吗?明天我和范老师去爬香山。”
    杜守义想了想,家里有台车的事儿不能一直瞒着守桂, 他问道:“就你们俩吗?”
    “就我们俩,怎么了?”
    “我有台车,你觉得能不能让范老师知道?你要是觉得能那明天我开车送你们去。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杜守桂有些吃惊,她一个礼拜没回来哥哥连车都有了?杜守桂认真的想了想道:“我觉得还是算了吧。”
    杜守义满意的点点头,这个妹妹很谨慎,这样很好。
    “那等吃完饭我带你去兜兜风。顺便送你回学校。”
    “我今天住范老师家,明儿一早就走。”
    杜守义笑道:“行, 我送你过去。”
    劳斯莱斯的精致可把杜守桂稀罕坏了, 她一上车就这儿摸摸那儿弄弄, 电动车窗升了放,放了升,就像个小孩子一样玩着。
    杜守义在一旁看着,不由心里暗叹道:“到底是亲妹妹。”建国和小伟刚上车那会儿就拘谨的不行,生怕把哪儿弄坏了。
    到了范老师家附近的马路上,杜守义找了个胡同口靠边停车道:“就这儿吧,车到了里面不好调头。”
    “哎,那我下去了啊?相机我要下礼拜才能拿回来。”
    “没事儿,你随便用吧。”
    当杜守桂下车关上车门的那一刻,杜守义忽然感到一阵莫名心悸,就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一样。
    看着杜守桂的身影快要钻进胡同了,他来不及细想,连忙打开车门,大喊了一声:“守桂!”
    杜守桂停步转身, 道:“怎么了?”
    “呃。...”
    杜守义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索性下车打开后备箱,装模做样的取了些水果出来,道:“我觉得来都来了, 不进去拜访一下范老师不太好。我送你进去吧。”
    杜守桂看了看表,道:“这么晚去拜访?”
    “我坐一下说两句话就走。”
    看着杜守义已经到身边了,杜守桂无奈答应道:“好吧,但愿老师不要骂我。”
    杜守义一路走着,心网全开,但是没发现什么危险。到了范家只见灯光大亮,门窗大开着。
    杜守桂在门外叫了一声:“老师,我回来了。我哥也来了,说想来看看您。”
    “是小杜来了?”范老师闻声笑着迎了出来。
    “范老师您好,好久没来拜访您了,您最近身体都挺好?”
    “就那样,来,里边坐。”
    杜守义本来就是想进屋看看的,在路上他已经决定了,要是这里没什么问题,他就在范老师家屋外守上一夜,总之绝不能让守桂出问题。
    “老师, 您点火炉子了?”杜守桂放下东西问道。
    “怕你晚上冷, 我刚才没事就把火炉子点上了, 这一屋子的烟味, 正在通风呢。”
    在她们说话的时候,杜守义用心网扫了两遍,特别是床底这种能藏人的地方。可是他连家里的暗格都找到了,还是没发现什么异常。
    范老师拿起炉上刚烧开的水,给杜守义沏了杯茶道:“小杜,喝茶。”
    “谢谢老师。”
    杜守义接过茶忽然发现火炉子的烟筒安的不太对劲,再仔细看去,原来炉子上那弯角接口没插紧,是虚着的。
    怪不得屋里烟味儿那么大,这要是晚上关上门窗睡觉可要闯大祸了。
    杜守义皱了皱眉,问道:“范老师,您这火炉子是谁给安的?”
    “我自己,怎么了?”
    “您看这儿,这烟筒都没塞紧固定好,会漏煤气的,这要是出了事可了不得。”
    “啊?”范老师听了大惊失色。她前两天刚请人安好了烟筒,后来工人发现炉子坏了就给她重新搪了一个,说好是下礼拜一过来给安烟筒的。
    她想着守桂今晚要过来住,怕她晚上冷就自己把烟筒给安上了,可她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又会干什么呢?这一下险些闯了大祸。
    杜守义把炉子移动了下位置,固定好了烟筒,然后他又里里外外把一路的烟筒包括风斗都检查了一遍。
    “好了,以后这活儿您千万别自己干了。您让守桂给我个电话,我一喊准到。”
    “好,好。”
    范老师现在还有些惊魂未定。看着她自责的样子杜守义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他已经把范老师打入生活严重不能自理的名册,排名还挺靠前。
    杜守义这一晚没消停,离开范家后他每隔半个一个小时,都要再回去转一圈,看看附近是否有鬼祟的人,再用心网探查下屋里的情况,他就担心万一除了烟筒还有二次危机可怎么办?
    因为范老师一个女人独居,所以他一直防备的是歹人,没想到现在又多了个情况。
    杜守义一直担心到了第二天早上签到时间。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jama》一九六零年全年刊。”
    看到了这份奖励,杜守义知道:没事儿了。
    系统给了六零年的《美国医学会杂志》,那就是在暗示守桂安全无忧,看来问题就是出在昨晚的那段烟筒上。
    事情水落石出,杜守义心情大好,继续陪着聋奶奶晒太阳,顺便‘欣赏’一下何雨柱和棒梗用稻草包鱼缸。
    “小当,要不要吃合碗酪?”
    “要。”
    “好咧,你等着,我给你拿去。”
    不一会儿,杜守义乐呵呵地拿了个大托盘出来,上面放着几碗奶酪和汽水。
    “孙子,心情好点儿了?”
    “您看出来了?唉,是昨晚的事儿。我跟您说,昨晚差点闯了大祸,我现在想起来都后怕....”
    杜守义把昨晚范老师家的事儿一五一十的和聋奶奶说了一遍。
    聋奶奶听了也差点儿吓出身冷汗,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那老师就一知识分子,根本不会弄这个。”
    老太太想起了什么,唏嘘道:“早年间啊,没有蜂窝煤,也没几家装烟囱。一到大冬天,咱这胡同总有几家会出事,每年都有,运气好的还能救回来,运气不好的好生生的人就这么没了,唉。”
    杜守义听完心情有些沉重。他也是今年清明才知道,小北的父母和妹妹,当年就是因为‘煤气中毒’走的,留下她孤孤单单一个人。在‘火炉子’没普及的年代,这样的悲剧真是不胜枚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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