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拉手里拿着纱布和创伤药粉,但是他的目光却透过那一窗子望向了山下,他无两只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着担忧与无奈。
    罗昭阳看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巴拉,他顺着巴拉的目光也向窗子外面望去。
    外面除了那一片望不到边的葱葱绿叶,他看不到外面有半点人烟的迹像,而从这样的一个情况来看,他现在极有可能是在一个深山老林中,而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里还有一对父女在陪着自己。
    作为父亲的巴拉,让罗昭阳心存激,但对于他口中的女儿,罗昭阳就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对自己这样一个病人可以下如此重的手,如果真要他说出一个解释那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心理变态,除此这外,他就再也想不出什么理由来。
    看着有一脸担忧的巴拉,罗昭阳隐隐感觉到他有什么困难,虽然他现在身负重伤,但他对于巴拉的救命之恩,他还是心存感激。
    “这山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巴寨又在哪里?”罗昭阳捂着伤口,咬了咬牙忍着痛问道。
    听着罗昭阳这样的问题,巴拉这才从那无尽的忧虑中反应过来,看着罗昭阳难受的样子,他马上走过来,一边帮罗昭阳解着纱布,一边说道:“巴寨就在山下,村子出现严重的瘟疫,扩散得十分严重,现在村子所有的出路都已经让部队给封闭戒严,任何人不许出入,就连食物也只能空投。”
    巴拉说完,他又再转头看看外面的天空,似乎期待着天空中又再会出现点什么。
    “他们不许人进出,那医生呢,医生也没有派进来吗?”罗昭阳听着巴拉这样说,他有点不明白地问道,虽然说山寨是一个灾区,但是起码的人道救援应该是有的。
    “不是他们不想进来,是再进来也只会多一个患者,进来的医生的护士受感染率达到了百分之九十,所以在还没有找出更好防治办法时,控制患者数量才是最为关键的。”巴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虽然族里面的人早已经将他赶出寨子,但是每天看着山下的巴寨,巴拉无时无刻不想着再回去,再成为巴寨的一员,毕竟他是巴拉的人,他也希望死后可以得到宽恕。
    “那现在怎么办,如果没有办法,那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村民们死了,就这样放任不管了?”罗昭阳是一个医生,从小爷爷就让他懂得救死护扶的道理,虽然他也明白这样的一个做法也是无奈之举,但是在听着这样的事情后,他依然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现在我们只能自救人,能够给提给我一必须的食物和药品已经很满足了。”巴拉将那一团从罗昭阳身上解下来的纱布扔到了一边,看着那再次开裂了的伤口,他马上把让罗昭阳躺下,然后拿过一个瓶子,将里面的一些药粉撒在伤口处。
    当药粉撒落到伤口处时,最先的有一种被火灼烧的感觉,但是那一种感觉却随着时间慢慢的过去而变得舒服起来,那流着血的伤口也因为药粉的铺上而停止流血。
    看着巴拉那熟练的动作,罗昭阳知道巴拉应该也是一个医生,只不过在没有其他设备的情况下,他用了自己的土方,而这样的土方无论是对他的病情,还是对瘟疫都起到一定的作用。
    “那现在山下的情况怎么样了?到底是什么样的瘟疫如此的利害?”罗昭阳出于职业的习惯,关切地问道。
    虽然医生不能老是希望天下大乱,以此来了达到救死护伤的目的,但是能够有这样的机会,遇到这样的病例,这对于一个医生来说是一个十分难得的经验,而罗昭阳也不例外。
    罗昭阳从小到大,虽然跟着爷爷坐馆问诊,但是都是一些常见病例,真正让他们束手无策的事情还真是没有遇到过,对于像瘟疫这样的事情,对于现在这一个从小就开始打疫苗的社会来说,已经是少之又少,既使说不上百年一遇,起码也有几十年才得一见。
    “我前几天偷偷去过山下,从病人的症状来看,我初步诊断为了鼠疫,虽然国家防控中心早已经把这一鼠疫这样的一种流行强,传染性大,分布广的传染病列为重点筛查的对像,但是在我们这些乡山野岭里,更多的人相信野味有滋味的作用,也正是如此,他们有吃一些野山的动物,这也可能是这一次鼠疫发生的真正原因。”巴拉就他看到的情况对疫情进行了分析。
    罗昭阳听着巴拉这样的分析,他略略地沉思了一小会后说道:“百草图有记载,任何药物都是相生相克的,我们中药讲研的是一物降一物,以毒攻毒有时候也是一种好的办法。”=
    “怎么也懂得病理医学?”巴拉听着罗昭阳说着这些只有医生才会挂在嘴边的百草图,他停住了手,很是好奇地问道。
    这些天来,他一直想着找个人好好研究一下用药方面的事情,就算找不到瘟疫的配方,起码也可以找到控制病情的药方,这样外面的医生和专家就可以进驻进来了解病人的情况,尽快研发血清,让病人尽快康复。
    “不瞒你说,我是医药世家的子弟,专攻中医,虽然说不上在神华佗,但是一般的疑难杂症,我还是有点心得的。”罗昭阳并不谦虚,对于自己的医术,他有着绝对的信心,如果不是现在身受重伤,他现在一定会要求巴拉带他去看看病人,因为他真的很想看看得了鼠疫的人是不是真的如爷爷医书上所记载的一样。
    “那真是太好了,我就说上天把你送到这里,就是有他用意的。”巴拉听着罗昭阳这样介绍自己,他兴奋得站了起来。
    “啊,小心一点。”罗昭阳尖叫了起来,因为此刻巴拉因为过于兴奋,他手中的拿着的纱布用力一拉,让罗昭阳的的伤口不由得一紧,痛马上传了过来。
    “不好意思,我是太高兴了,我现在开的方子给你看看,你给我指点指点,我想知道到底那一味药用得不够。”巴拉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他一边说,一边将那已经不多的纱布包扎好。
    对于百草药的药性与用量,巴拉自认还是十分清楚,十分了解的,从刚刚老东家那里的情况来看,他所配的方子的确可以抑制病情的加重,但是对于让病情有所好转,似乎又不见得,虽然罗昭阳比他年轻,但是对于有着强烈求知欲的巴拉来说,不耻下问似乎是他必须要的精神,也只有这样,他相信自己的医术才可以更进一步。
    “指点说不上,大家一起研究研究。”罗昭阳忍着痛,用手撑着身子,在巴拉的搀扶下,他终于又再可以坐起来。
    “那你现在就等着,我去去就回来了。”巴拉搓着手,那兴奋的样子比起他当年要和银铃她阿妈结婚还要兴奋,当他迈出门口时,甚至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
    而就在巴拉正准备着回去找他的东西时,银铃一手拿着木棒,一边怒气冲冲地绕了回来,看着巴拉的脸上带着一种喜悦,她马上迎了上来,鼓着她的粉腮,满脸怒气地说道:“阿爸,你要给我做主,有人欺负我。”
    “谁吃了豹子胆了,敢欺负我女儿?”看着女儿那难过的表情,巴拉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没有了,银铃是他唯一的女儿,不要说欺负她,就是他受了一点委屈,他也绝对为她讨个公道,他要给银铃证明,她就是没有阿妈,她也可以很幸福。
    “就是屋子里面的那一个人,他……,他欺负我。”银铃对于罗昭阳亲了的事情很不好意思开口,当她和罗昭阳两嘴亲上的情景再次浮现在她的脑海中时,她的脸刷的一下全红了。
    “他欺负你,你用这棍子教训他了?”巴拉听着银铃这样说,他回头看了看,似乎想再一次确认,毕竟他可不希望这一个事情搞错了。
    “对呀,刚刚我是想进去帮你照顾他,但是他却,他却……”银铃有点不知道如何跟阿爸说自己的初吻被夺走的真相,毕竟那样的事情对于她来说是一个难以启齿的事情。
    “他怎么你了?”巴拉皱起了眉头,对于女儿的指控,他半信半疑,他相信女儿并会针对里面那一个看起来亲切的年轻人,但是他也相信以罗昭阳那样的伤势,他应该很难对银铃做出什么过份的事情,不过他倒愿意相信他们之间有什么样的误会。
    “阿爸,你怎么问这么多呀,反正他就是欺负我了,你一定要给我做主,我要杀了他。”银铃把手中木棒一扔,快速地伸手抽出巴拉腰间的匕首,怒气冲冲地准备冲进房子里面去。
    “给我站住?我早告诉你不要进房子里面去的,你怎么就不听话了,现在受了一点点的委屈,你就要了你阿爸千辛万苦救回来的命,你还有完没完?”马拉一把将银铃给拉了回来,夺过她手中的那一把匕首,很不高兴地说道。
    他从刚刚和罗昭阳谈话可以看出,罗昭阳应该不是一个无耻之徒,现在女儿竟然如此的鲁蛮让他多少有点不高兴,因为这让他觉得女儿完全没有一点点女孩子的样子,反倒像一些男孩子一样冲动,一边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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