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周语涵府邸,墨昀就闭了死关。
    拍卖会一行,得到这么一块元髓,无疑提高了他突破的概率,也算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这些元髓应该足够我冲关虚灵了。”
    墨昀盘膝而坐,将元髓置于台前,眼中也闪过一丝炙热,一般情况下,一块拳头大小的元髓就足以冲击化灵境,眼前这块元髓足足有三十个拳头大小,若还是难以突破,只能说明他的仙魔双修之道并非正途。
    修行一道本不应该急功近利,但眼看内门考核在即,他面对的可能又是一个虚灵境后期乃至巅峰的韩晨,唯有突破到虚灵境,才能顺理成章地打败他。
    虽然他曾经作为魔天大尊分身的分身,拿捏一个虚灵不过弹指间的事情,但他为了不暴露身份,只能以仙元与之对抗,否则,一旦被天星门高层或者魔族圣使察觉到异样,定然会打草惊蛇,影响他的大计。
    “一切准备就绪,开始吧。”
    墨昀长舒了一口气,待心绪平稳后,缓缓闭上双眼,体内的浊气也随着吐纳排出体外。
    做完这一切,他才沉浸心神,将灵识投入丹田气海之中,感觉到自己丹田中的仙元还不够充盈,他也加速运转九转红尘多情相思剑诀,打算尽快充实气海。
    随着元力在周身运行几个周天,丹田中的仙元也渐成气势,隐隐间竟翻起了滔天的巨浪,不过,与凶肆无匹的魔元相比,依然是小巫见大巫。
    经历了无数次的失败,他这一次也不打算贸然尝试凝生元力气旋,而是将单指置于元髓之上,靠着强大的吞噬之力,疯狂汲取着元髓的力量。
    这元髓是元力长久积淀汇聚而成的精华,与单纯的元力相比有质的不同,其中甚至蕴含了些微的大道之力,哪怕只是简单的一缕,就在整个丹田气海中形成了巨大的威势。
    半个气海的虚空都因这股力量的介入,而发生一定的扭曲,仙魔两种元力也随之变得狂暴不已,两股对立的元力之浪也呈现出一较高下的趋势,山崩海啸、拍岸惊涛也不过如此。
    轰!
    随着一声闷哼,墨昀感觉整个丹田气海也发生了巨大的震荡,伴随着元髓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涌入,震颤的频率也让他脸颊冷汗直流。
    直到感觉自己的丹田已难以承受如此狂躁的力量后,他才停止了对元髓力量的吸纳,可即便如此,元髓的力量也在丹田中形成了一股风暴,无尽的仙魔元力也被这股力量搅动的汹涌澎湃。
    感觉喉间传来一股腥甜,墨昀也立刻调动魔元压制这股力量,可就在这时,一直处于静默状态的耀珠,突然发出一阵光亮,一道凤凰残影也从其中遁出,直奔那元髓涡流而去。
    呼!
    残影与涡流对碰的一瞬间,虚空中炸出一道耀眼的光芒,随后,便看到那残影将涡流的力量一吞而入,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遁回耀珠。
    有了这股力量的加持,耀珠立刻散发出无尽的光芒,绚烂的光泽也瞬间充斥整个丹田气海,约莫两息之后,两道更大的凤凰残影分别从耀珠中钻出,在虚空中盘旋一阵后,直直钻入仙魔之海中。
    呼!
    又是一阵呼啸之声后,仙魔之海分别形成了两道肉眼可见的漩涡,两道黑金色的元力气旋也从漩涡中钻出,在虚空中抖动不已。
    尽管片刻后就消匿无形,但墨昀却看到了希望,因为元力气旋是形成元力种子的关键,他以往只在寻求凝塑元力气旋,却不知气旋是由海之涡流衍生,而耀珠方才的异象,则给了他一个新的启示。
    确定这条新路后,墨昀动作不停,立刻催动双指吸收元髓力量,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用掉了半个拳头的元髓,但两股元力气旋却已完全凝生,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耀珠挪移。
    这耀珠乃是凤凰精血所凝,其中蕴含着凤凰传承之力,在这股力量的驱动下,两股内含凤凰力量的元力,也在这共性力量的基础上,开始了新的融合和凝塑。
    虽然只是第一次尝试,但仙魔两股元力已经能够兼容,约莫融合了五分之一后,终因力量不足而消弭殆尽。
    有了这次经验,墨昀又开始了新的尝试,如此循环往复,将融合的效果提升到了三分之一,哪怕两股气旋仍存在内在的排斥,但相比之前一触即爆的情况,已经好的太多。
    感觉希望的曙光就在眼前,墨昀继续加大元髓的吸收速度,狂暴的力量也使得他整个人震颤不已。
    从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用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墨昀整个人汗流浃背,却没有丝毫放弃的打算。
    两股气旋的融合过程十分艰难,但他的魔婴被封印在了魔元之海的深处,有朝一日突破到化灵,还是要将魔婴与元婴进行融合,那个时候才是真正难于登天,当然,那些都是后话了。
    用了将近七天的时间,耗费了五个拳头大小的元髓,墨昀才将仙魔气旋融合,并成功凝生一颗金黑色的元力种子。
    可他还未来得及欣喜,那种子就被耀珠一吞而尽,这一幕也让他始料未及。
    这是?
    他还不明就里,耀珠就在一阵闪亮后,发出了绚烂的红光,一时间,整个气海丹田一如晚霞映日,呈现出“黑金相接不相容,红日映出两边天”的奇景。
    随后,耀珠便如闪耀的骄阳,以某种玄妙的轨迹在整个气海丹田中游走,所过之处划出了一道道曼妙的纹路,仙魔元海也在这耀珠的影响下,潮起潮落、拍岸惊涛,一道道肉眼可见的元力也化作丝线般向着耀珠涌入。
    “莫非这耀珠就是仙魔元丹之核?”
    一种疑问涌入心间,墨昀的灵魂虚影也缓缓落在金台之上,只见他双手负于身后,凝眸注视这青天之上的异变。
    他的猜想果然不错,在耀珠的吸纳之下,仙魔两种元力也浮生在耀珠表面,就像一道元力外衣,隐隐遮住了内里的元核。
    不,更准确地说,就像一颗果实,耀珠之内的元力种子是其核心所在,而耀珠就是种子之外的外壳,而这无尽的仙魔元力都是果实的果肉,而当果实真正成熟之时,就是元丹凝生之时,就是他突破到虚灵境之时。
    此次闭关耗时半个月,墨昀也一举将凝塑元丹,突破了虚灵境,周身上下也被元力之铠所覆盖。
    这边的动静,当即引起了包括周语涵在内的所有人的注意,彼时,周语涵正在房外徘徊,原本还在担心墨昀会出事,但感受到其中充盈的气息,整个人比墨昀本人还要开心。
    她兴高采烈地对着一旁的小兰,说道:“昀哥哥闭关日久,一定饿坏了,快点去准备一些美食,同时,把我的温泉池收拾一下,让他好好泡个澡。”
    “是。”小兰俯首称喏。
    正要打算离开,周语涵却拦住了她,眉眼弯了弯,露出一副娇嗔可爱的模样,“等等,你看我今天的打扮的怎么样?这么多天没见,我要让他第一眼就看到我。”
    小兰抬起头,将她细细打量了一番,只见她长发及腰、笑靥盈盈,一身素淡的灵纱包裹着天蚕丝织就的秀袍,将整个人衬托的落落有致,虽然刚过及笄之年,但身材却发育的凹凸有致,何况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中还潜藏着星辰大海,哪怕小兰是女子,可看了一眼就着了迷。
    “小姐天生丽质,就像九天仙女下凡尘一般,自然是美的紧。”小兰连忙称赞道。
    她这话并没有恭维的意思,话里话外都是对实际的描述,周语涵也十分受用,连连点头说道:“那就好,你去忙吧。”
    说完,双手挽于身后,一脸期待地看着墨昀的房门,半个月未见,她对他也甚是想念。
    墨昀并不知门外的情况,他此刻正全身心地观摩周身的变化,达到虚灵境后,他对仙元的掌控,也有了质的改变,周身散发的气息也让御兽环中的大金子和二金子战战兢兢。
    “没想到这次突破对红尘大道的感悟也精进了几分,想来可以毫无压力的使出那一剑了。”
    他身躯一震,将气息收拢后,再次闭上双眼,心神沉浸到丹田气海之中,灵魂虚影也再次显映在金台之上。
    此刻,在硕大的金台之巅,正悬浮一个巨大的元丹,那元丹以魔元和仙元共同凝塑,一如分割阴阳的阴阳丹,一黑一金组成一颗世界,隐隐还能看到其中的内核。
    “起!”墨昀手臂高举,整个人轻喝一声,硕大的元丹就就开始在周天旋转,就像是宇宙之中的一颗星球,按照某种特定的运转轨迹,以金台为中心进行公转和自转。
    它所及之地,魔海和仙海也翻起阵阵浪涛,似乎在与之共舞共鸣,看到如此神奇的一幕,墨昀竟有感而发,即兴作诗一首——
    是魔也是仙,潇洒人世间。
    已知众生苦,红尘唯自渡。
    剑起风云动,剑落江海腾。
    悠悠一上仙,潇洒在人间。
    平仄仄仄平,平仄平仄平。
    仄平仄平仄,平平平仄仄。
    有平也有仄,有仄也有平。
    是平也是仄,是仄也是平。
    想仄便是仄,想平就是平。
    人生如平仄,仄平又如何?
    不守格律规,万年不轮回。
    仄平随我意,笑看喜与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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