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一个小丫头就拿来了一个白色为底画着线条简单的几株草的手掌大小精致可爱的罐子交给了云洛,这是云洛耳尖还微微发红着。
    南珍领着云洛没有急着带他回房,反而拐上另一条回廊把云洛忘内院深处引去,一边还笑道:“公子这几日都整日的呆在院子里没有出来过,想必还没有好好逛过内院,也不知道府中的格局布置,奴婢斗胆就请公子去散散心好了。”
    云洛没有问她为何知道自己从来没有出过院子,虽然心中有些担心会碰到钱泽的妻眷或者上次那个一生病就让钱泽紧张不已的严公子,但是又不好拂了她好意,因为她们屡次帮自己说过话的缘故他对于一直跟在钱泽身边的南珍北珍的印象极好,毕竟也不担心自己有什么能令人图谋的,而且看南珍北珍对待亲自的态度虽然恭敬但是也很亲近,想来也不会有人故意为难他们,就谢过了由她领着在院中随意的走着。
    走了没有一会儿,从一处假山后面拐出来,面前就出现了一个约六十丈见方的池塘,池塘看起来面积不大但是却不浅,上面还有一个与曲桥相连的小亭子。
    南珍边走边介绍到:“这个是清绝池,是老太爷亲自题字的,爷和严公子就经常回坐这里谈笑……”
    看来这位严公子果然是相当受宠爱的,难道他就是爷的意中人,但是云洛清楚的记得钱泽前日呢喃的语调,绝对不是以严开头的……
    云洛心中纵然千回百转,但是面上还是一派平常的跟着南珍阖府转了一圈,当然除了下人们住的后院和厨房外。云洛看着落眼之处无一不是雕廊画栋,绿意盎然,风雅绝伦,一草一花一树一木都可看出不是凡品,明显可见是倾注了主人大量的心血钱财所造,对于堪称淮南首富的钱府的财势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南珍给他介绍了作为客院的春园夏园,原本是钱泽的母亲居住现在已经不允许人居住只是平时都派人打扫的暖冬院,一个给钱府的二爷居住的穗霞园,和几个现在因为钱府子嗣单薄没有人居住就渐渐被废弃的院子。
    这么转了一圈,云洛总算是对于钱府有了大致的印象,想来就算是在府中迷路也很快能找到方位找回来路,只是另云洛奇怪的是,南珍给他的介绍院子中,竟没有一个是钱泽的妻眷湖综合严公子居住的院子,而两人这么走了一通也没有看到除了几个年纪比较大的仆妇之外挽着妇人发髻的女子。
    仔细想来,钱泽这几日好像一直是来秋华院……
    南珍一路上除了讲解之余一直观察着云洛的表情,此时见云洛面有疑色,便问道:“公子可是有什么不解之处?”
    云洛原本不想问,但是不知怎么的那个名字就从自己口中脱口而出,“严公子……”
    南珍以为他听自己多次提到了严公子,却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便道:“严公子是爷的至交好友,经常会来找爷喝酒,只是严公子身体不太好,因为爷没有家眷不用避嫌,严公子就经常会留宿在内院的客院中,那一日便是严公子留宿客院时宿疾犯了才大半夜急着找大夫的。”说道后来还有为钱泽当时匆匆离开解释的意思。
    但是云洛的心思完全步子啊她说的事情上,云洛已经被南珍说的“没有家眷”震惊的无法言语了:这么说来,难道自己算是府中他唯一的枕边人?
    云洛说不清楚心中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很疑惑很惊讶,还有一丝几不可见的愉悦裹挟着一直拿在手里的蜜饯罐子里溢出了一丝丝的甜味好像一直甜到了心底。
    南珍见云洛在想事情也不在叽叽喳喳的说话了,识相的给云洛带路回到了秋华院,红杏早就在等着有些不耐烦了,见到云洛跟着南珍回来脸上的不耐瞬间被笑意取代,快走几步迎了上来与南珍打过招呼便对着云洛笑道:“公子回来了,这个还是让奴婢拿着吧。”说着便要上前拿云洛手中的罐子。
    云洛本来就是畏寒,虽然今日没有特冷,一直露在外面拿着陶瓷罐子的手其实早就已经是冰凉一片,但是云洛还是下意识的避开了一下红杏伸过来的手,然后这才尴尬的把手中的罐子交给红杏,道,劳烦了。
    红杏自然的笑着拿过云洛递过来的罐子跟在了令人后面,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一丝怨怼一闪而过。
    南珍手里拿着北珍交给她的钥匙打开了秋华院正对着垂花门的西屋小书房,云洛跟着进去,书房一分为二,外面的屋子靠窗摆着一个梨花木的书书案,上面摆了文房四宝和一个白色的笔洗,旁边还有一个上了锁的橱柜,除此之外只有一个可供小憩的软榻。
    里面一间稍大些,里面整齐的排列着四五排书柜,书柜之间的空隙只能一个人通过,云洛随手拿了几本翻看了一下,除了基本启蒙的书很常见的四书五经,剩下的竟都是些关于各地民俗,演义传奇,志怪话本之类的书。
    云洛想起南珍提到过这是钱泽从小长大学习的地方,想起这里有这样书并不奇怪,哪里有几个孩子是喜欢整日的抱着最新经史子集详注不撒手的?想到了如今钱泽无时无刻不是一副温文尔雅和蔼可亲,实在是很难把他同一个在做自己功课之余还偷偷的看些闲书的顽童联系起来。
    南珍见云洛翻看了几本书之后就是唇角微勾,很是愉悦的样子,脸上也不由的带了笑道:“这是爷的私人小书库,都是爷平常喜欢看来消遣的书,只是这几年爷忙了就很少来了,里面落了不少灰,也很久没有烧地龙了,公子还是先等屋子收拾好再烧了半天的地龙,屋里的潮气散了些再来看吧。”
    云洛爱不释手的把手中的书翻了两页,然后才依依不舍的放下了,等到南珍奇怪的问他为何不把书拿回去看,才高兴的拿了两本刚才看好的书出来了。
    因为这些书都算是钱泽的珍藏了,南珍怕如今秋华院的婆子们粗手粗脚的弄坏了什么,于是叫了正院几个伶俐些的丫头帮忙把屋子都收拾了一下。
    云洛坐在正屋窗口看着小书房里一种丫头干的热火朝天的景象,不由的露出了微笑,既然不用怕和人争风吃醋惹是非,那以后自己也不用闷在这个院子里了,有空还能去偌大的内府花园散散心,无聊了还有闲书可看,自己的金主对自己也很好,不管是个方面多对自己异常温柔还会真心的体贴自己为自己考虑,,他甚至连自己书房都给自己了。
    云洛并没有被别人包养过,并不知道别的男宠过的什么样的生活,但是就如自己曾经多次听说的,在备受宠爱时或许会被宠上天,可能比自己这样还是之多不少的,但是只要做了一星半点不和金主意的事情,就会瞬间被踩进淤泥之中。
    现在的日子云洛十分满意,虽然自己金主对自己没有过分宠爱,但是他从各方面都为自己考虑估计自己的心情,虽然才过去几天,这些却让云洛没有理由的坚信钱泽不会那样对待糟践自己,这里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难过甚至可以说是他记事以来最舒心的,或许能在待满五年期限也很不错,或许还可以……
    云洛摇摇头甩去不着实际的幻想,低头勾出一抹嘲讽的微笑,自己在这里痴心妄想,说不准金主过几日就腻了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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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早饭后,钱泽想往常一般的坐在自己位于主院的大书房核对账本,钱府名下的产业并早就已经改用了自己所推广的记账方式,简单明了,但是他发现今日自己并不能如往常一般很快就集中注意力,他心不在焉的再翻过一页,但是一个字都没有看过去之后,钱泽终于烦躁的把账本扔在一边,开始思考一直困扰自己的原因。
    很明显就是那碗汤药的原因,否则自己怎么会脑海中不断的回早上自己和云洛互相喂着吃了蜜饯,自己不小心舔到云洛的指尖是云洛那一脸通红羞窘不已的样子?连现在回想还让自己不由喉咙发紧,呼吸也急促了一些。自己最好看看那个大夫开的药房里有没有补肾壮阳的药材。
    当然钱泽不是什么感情白痴,他当然知道还有另一种可能,但是那时不可能的,他不会那么快就喜欢甚至爱上一个人,就算那个人很对自己的胃口也一样,这只能说明要么是自己之前空窗期太久,要么就是药力的作用。
    钱泽唤来北珍让她然去厨房把那个大夫的药房拿来,自己昨日是看都没有看就让她拿走了的,本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还是听话的去了。
    钱泽还在心里一边反驳着一个微弱的声音,一边等着北珍把药房拿来,他觉得如果自己不安好自己的心,那么今天自己可能什么正事都干不了,他紧握着拳头,感觉到掌心甚至因为紧张有些潮湿了。
    没想到没过一会儿,北珍就跑进满脸焦急道:“爷,严府的管家来了,说是严老爷在用家法打严公子,严夫人就请您赶快过去劝劝。”
    想到了严廷西刚病发不久还虚弱不已好不容易才平稳下来的的身体,钱泽俩色立马变了,一边快步冲出去,一边吩咐道:“赶紧让卓远吩咐备车,你再去药材库里把那些名贵的药材都各拿一些,然后送到严府。”
    北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顾不得告诉他卓远早就被他打发去了京城没有回家,随意抓住一个小厮让他通知去备车,自己快步向药材库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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