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临山村大部分的村民还没有起床,张二狗便带着自己的狩猎弓以及砍刀出了家门。
    他今年二十一岁,是临山村留守在此为数不多的年轻人,几年前也曾出去打过工,但去年他爹生了一场病,他赶回家照料便一直没有再出去。
    张二狗自小跟他爹学了一手打猎的好本事,所以回到临山村之后,他除了帮助父母种地之外,便是上山狩猎,打些野味来改善家里的伙食,或者拿到集市上卖钱贴补家用。
    从家出来,穿过临山村,张二狗很快便来到了山脚下,进山的小路有些崎岖,若是横穿陈爷爷的地走过去,就能省掉一些弯路,张二狗知道,陈爷爷生了病之后便回城治病了,到去世也没有再回来。
    张二狗正走着路,忽然发现前面地面上趴着一个人,他怔了怔,随即赶忙跑上前去查探。
    地上趴着的正是陈文浩,他此刻除了那对土地的神奇感知之外,其他的一切感官都处于暂停状态,即便是被张二狗翻了个身也没有察觉。
    张二狗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细皮嫩肉的,一看就不是临山村人,他一边摇晃着陈文浩,一边开口问道:“醒醒,你没事吧?”
    陈文浩没有给出丝毫回应,张二狗试了试他的脉搏和气息,发现还算正常,用力掐了掐人中,陈文浩还是没有半点反应,他心里不免有些担心,暗忖这家伙不知道哪冒出来的,昏倒在了陈爷爷的地里。
    等等……前些天似乎传来了陈爷爷去世的噩耗,而且还听说村里来了个年轻人,是陈爷爷的远房孙子,据说是来继承土地的,难不成就是他?
    张二狗不敢确定陈文浩的身份,但是也不敢继续耽搁,便将他从地上抗了起来,转身便去了村里的卫生所。
    卫生所里,唯一的村医李金柱一脸纳闷的给陈文浩测了体温、血压,又听了听心跳,皱着眉头说道:“二狗,这个年轻人哪哪都正常,怎么会昏迷不醒呢?”
    “李大爷,你是大夫,你问我啊?”张二狗咧开嘴一脸诧异。
    李金柱讪笑一声,岔开话题道:“我见过这个年轻人,前些日子来看过你陈爷爷的那片地,听说你陈爷爷把地传给他了。”
    “还真是陈爷爷的孙子?”张二狗忙道:“那我得赶紧给他的家里人打个电话。”
    说着,张二狗在陈文浩的口袋里摸了半天,也没摸到手机,急的他满头大汗。
    李金柱见此情形,急忙说道:“你去找找村委会,好像当初你陈爷爷在他那留过紧急联系人的电话。”
    “好。”张二狗应了一声,慌忙跑到村委会,正巧,村委会的会计兼播音员林有根也刚到村委会准备播音,听张二狗说明情况之后,立刻找到出了两个电话号码。
    这两个号码,分别是陈文浩的堂哥陈文奇,以及堂姐陈文娇的电话。
    张二狗本能把电话打给了陈文奇,因为觉得他是老大,而且又是唯一的男性亲属,找他应该更合适,却没想到,电话打通后,他刚说明情况,被他吵醒的陈文奇便气急败坏的怒骂道:“**脑子有病?那小子的死活跟老子有鸡毛关系?别他妈再给老子打电话!滚!”
    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张二狗目瞪口呆。
    不是亲戚么?为何要如此冷漠?
    无奈之下,他只能尝试打陈文娇的电话,却没想,事情刚说完,陈文娇便紧张的问道:“他人没事吧?我这就开车过去,大概需要三个小时。”
    心急火燎的陈文娇刚挂了张二狗的电话,便立刻起床简单洗漱一番,随后开着自己的嘉年华往临山村驶去,路上她给自己的领导打了电话请假一天,听说她堂弟出了事,领导也答应的非常爽快。
    此时,陈文浩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意识还沉浸在对周边土地的感知里,来到村卫生所,他也发觉到自己身下的土地有了明显的变化,由于周围多是房屋、院落以及村路,所以这大片土地中的植物并不多,陈文浩感知到了几棵古树的气息,甚至能够感觉出那几棵古树的具体年纪,似乎那些古树身上的气息在跟用特殊的方式与沟通。
    一棵三百年的古槐树、一棵四百二十年的古柏、两颗超过五百年的银杏,这种感觉,就好像所有与土壤有关系的事物,都难逃陈文浩的感知。
    也不知道在这种感官里沉浸了多久,陈文浩忽然睁开眼来,模糊的强光让他不由得皱紧眉头,同时举起手臂来遮挡眼前的阳光,这时,耳边传来一个激动的声音:“文浩,你醒了!”
    陈文浩逐渐恢复了视觉,侧脸一看,发现自己的堂姐正坐在自己的身边一脸激动,而她旁边还站着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人,自己不曾见过。
    “堂姐,你怎么来了?我这是在哪?”
    “你在爷爷的地里昏过去了,多亏了二狗早晨发现了你,才把你送到卫生所来。”
    “我昏迷了?”陈文浩皱起眉头,忽然想到昨晚发生的奇怪事情、那个神奇的青铜鼎,以及自己那如梦境一般的奇特感官,一想到这,他心念一动,想试试自己先前那奇特的感官是否只是一场梦,这一感知可不要紧,脚下半径至少五百米的土地都立体的呈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土壤、水分、昆虫甚至是微生物,一切都没能逃过陈文浩的掌握,陈文浩这才意识到,昨晚自己所遇到的一切都不是做梦,看来是那个青铜鼎,让自己和土地产生了某种密不可分的联系,这个发现让陈文浩激动不已,虽然他自己都还不清楚,这种能力到底能给自己带来怎样的好处。
    回过神来,陈文浩急忙向张二狗致谢,张二狗生性憨厚,一个劲的摆手重复说:“这是我该做的。”
    堂姐这时问道:“文浩,你怎么会忽然昏倒在地里?”
    陈文浩挠了挠头,撒了个谎道:“昨天夜里我准备到地里取些土壤样本化验一下,可能是因为之前赶了一天路有些虚弱,再加上刨地的体力消耗比较大,就昏过去了。”
    张二狗诧异的看着陈文浩,不解的问道:“陈哥,那地里的土不都一样吗?为什么还要化验?”
    “不一样。”陈文浩微微一笑,道:“每一块地的土壤情况都会有所不同,要化验一下才知道哪块地最好。”
    张二狗好奇不已,追问道:“陈哥你是学这个的吗?”
    一旁的堂姐笑着说道:“二狗,文浩可是华夏农大毕业的高材生,全华夏最好的农业大学。”
    “我的天!”张二狗一听这话,看陈文浩的眼神顿时变成了羡慕与崇拜,庄稼人本来就崇拜学问高的,更何况这种在种地上有大学问的人,他们就更是崇敬了,就好像当年的袁隆平,一个杂交水稻,就造福了千万农民、亿万人民。
    张二狗忽然想起爹妈半年多前高价买来的那盆兰草,那盆兰草现在已经快枯死了,一家三口尝试了无数办法都没办法起死回生,那是他们家致富的希望,眼看就要破灭,陈文浩的出现却让张二狗在绝望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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