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情,所以我私底下和他提了一下,他也同意了。其实杜大人刚要遣散马夫们时,他便产生了去意,只是腿脚不方便无法独自回乡,如今我也想回乡去了,刚好和他有个伴……”
    “大娘,我没什么意见,你是应该为自己做做打算了,不该老是为了我们继续留在马场里。”姜挺笑着说道。
    “是我对不住你们……”大娘的眼眶有些发红,“我要是走了,这里就没人给你们做饭了,可我、我又不想看着李易一天天消沉下去。”
    “没事,我自己也能做些小菜,你不用担心我们,等你们回了老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姜挺安慰道,他的确是会下厨做饭的,当初为了照顾生病的父亲,跟个在大户人家做厨师的老师父学会一些厨艺,只是苏妙一直看不惯他下厨做饭,说什么君子远庖厨。久而久之,姜挺对厨艺也生疏了起来。
    “你们这几个孩子,马场快要经营不下去了,你们也该为自己另谋出路了……”大娘苦口婆心道。
    “嗯,那大娘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杜大人说呢?毕竟这里的管事是他……”
    “是啊,我也想找个机会跟他说明,不过连我也要一起走,总有点开不了口。”大娘有些为难。
    “那我跟他说吧,我给善舞送完饭就要去找杜大人,顺便帮你带个话,大人心地好,不会生你气的。”姜挺说道。
    “好,那谢谢你了,小姜。”
    “没事。”
    姜挺拿着热乎乎的小米粥来到善舞房间,发觉他已经睡着了,姜挺试着小声叫了他几下,善舞睡得很沉,一时半会醒不过来,姜挺只好把粥放在桌上,等他醒来再说,
    出去的时候在走廊上遇见了木南,对方一见到姜挺就笑着迎了上来。
    “姜大哥!”
    “木南,天快黑了,你赶紧回屋吧,外面冷。”姜挺说道。
    “嗯……姜大哥也快些回屋休息。”木南小声说道,他刚才在吃饭时无意间瞥见姜挺的衣襟中露出半截小巧的木枝,细看才发现是一支木簪,又想起姜挺和善舞在下午时去了趟村子,应该是向村里的农户们买的。
    这支簪子姜挺插在发髻中一定很好看。
    木南这么想着,其实他心里更希望姜挺买来的簪子是送人的。
    告别木南后,姜挺来到了杜沿杉的屋子,他站在门口敲了几下房门,听见里面的人应了声便推门进去。
    杜沿杉披着一件外衫,正坐在床边整理书籍。
    “外面可是出了什么事?”杜沿杉头也没抬,直接问道。
    “嗯……”姜挺直接承认了下来,杜沿杉有暗卫在附近监视着,善舞与关爻的打斗应该会惊动到暗卫,杜沿杉知道了也不出奇。“善舞和关爻发生了冲突,如今关爻已离开了马场,善舞受了点伤。”
    “那关爻究竟是什么人?竟能打伤那个大和尚。”杜沿杉将书籍一卷卷叠好,把有些卷翘的封面压平,这些书陪伴他度过了整个童年,直到现在也舍不得丢弃,一同带到了这个马场里来。
    “不是什么寻常人,我还没来得急问善舞,他现在睡下了,等明天我再问他。”姜挺回道。
    “那好,此人不容小觑,我的暗卫见那人的武功不俗,不像是寻常人会修炼的,”杜沿杉终于抬起头看了姜挺一眼,“那是邪门魔教的功夫。”
    “……是么,我并不知情。”姜挺直言道,他怕杜沿杉误会自己又隐瞒了他,“那个关爻来路不明,是善舞在边境时捡回来的,那时他神志不清,但我没想过他会是来自魔教。”
    “一定要和江湖中人撇清关系,切记。”杜沿杉提醒道,毕竟他们不是真正的习武之人,一旦对上江湖上的高手,只有吃亏的份。
    “我以后会注意的。”
    杜沿杉点头:“还有其他事么?”他起身把书籍放到了旁边的书柜上。这书柜是马场里卫一的一只,平常被用来存放养马的典籍,还有各种马场记录的卷宗,如今和杜沿杉的书籍放在了一起。
    “我看中两支簪子,觉得挺适合你的,”姜挺从怀里摸出从村子里买来的簪子,递到杜沿杉面前。
    “你啊,总是把心思放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杜沿杉叹了口气。
    被他这么一说,姜挺脸迅速红了起来:“我、我也不是……”他拢起手指,将簪子攥回掌心。
    “花式简单,我很喜欢。”杜沿杉将姜挺掌中的簪子抽出,“明天你教我梳发髻如何?”
    “好,”姜挺笑了一下,要是被拒绝就尴尬了。
    杜沿杉细细抚摩着两支簪子,一支簪头刻了一些祥云状的花纹,一支为菱形的\木簪。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胜在心意。
    想到这也许是姜挺送给自己的定情之物,杜沿杉觉得自己也应该有所表示才对,他扯松了自己的衣领,从里面拉出一块贴身佩戴的玉佩来,上面是两尾活灵活现的鱼儿。
    “谢谢你的簪子,我没什么可以送给你的,这是我一直戴在身上玉佩……”
    “不不,这太贵重了,我只是去村里办事顺手买的簪子,慕行你不必如此。”姜挺忙拒绝道,
    此时,杜沿杉已经不由分说地凑近姜挺,他解开玉佩上的红绳,两只手穿过姜挺的脖颈,为他从后面系好。
    他的身体几乎与姜挺贴在了一起,鼻间呼出的热气吹在了姜挺的耳朵上,姜挺只觉得心脏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系好了。”杜沿杉淡淡地说道,随后又对姜挺笑了一下,“这玉佩你可要好好保存。”
    “慕行,你待我真好……”姜挺摸着胸前还带有杜沿杉体温的玉佩,情不自禁地说道。
    杜沿杉不语,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对了,还有一件事,”姜挺突然想起大娘的嘱托,“大娘和李易打算过完年就回老家了。”
    “我知道了,我们提早雇一个厨子,”杜沿杉说道,略微有些发愁,他身边的银子已全部花完,事到如今还是把那些书卖掉换些银子才行,他所收藏的书籍有好几本是极为值钱的文学隗宝。
    “不用了,我以前就懂点厨艺,只是现在有些生疏,在大娘离开前跟着她学几天就可以给你们做饭了。”
    “你倒是样样精通。”杜沿杉含笑道。
    姜挺把玉佩塞进衣领之中:“那我先回了,你早点休息。”
    “好。”
    送走了姜挺后,杜沿杉把屋外的暗卫叫了进来。
    “向皇上下毒的人可是招了?”杜沿杉问道。
    “是的,那无色无味的药正是来自炼血门。”暗卫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说道,“属下刚才看见缠斗在一起的两人中,就有一人练得是炼血门的功夫。”
    “好,幸亏影一影二及时回来了,你与他们保持联系,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通知我,没其他事就下去吧。”
    “是,属下先行告退。”暗卫迅速消失于黑暗之中。
    影一影二他们两人的轻功极佳,跟在那人的身后应该能查到些幕后黑手的蛛丝马迹。
    炼血门的人出现在这马场里,真不知是巧合还是有其他阴谋。
    想起姜挺的笑容,杜沿杉真希望是前者。
    第39章
    由于善舞受了伤,一天后姜挺独自一人驾着推车去了村子。
    马后面拉着推车后速度慢了不少,于是姜挺上午就出发了,争取下午赶回来,让王双正式入棺。
    到了村子后,在其他几个村民的帮助下,姜挺把整口棺材绑到了推车上,用了好几条麻绳固定住。
    他还买了不少元宝蜡烛,准备下葬的时候使用。
    这个村子的坟地距离村子有点远,倒是和马场离的比较近,等王双入棺后姜挺得找一个人和自己一起将棺材抬进坟地中下葬。
    至于墓穴会有人提前帮他们挖好,墓碑也准备好了,村子里大多数是用木牌当做墓碑,再木牌上写下死者的名字,钉入墓前。
    姜挺回到马场时,已过了午时,他随便吃了些冷饭冷菜,打算过会就把王双放入棺材中。按朔国民间的习俗,入棺后需要在家中摆放一日或者三日才能下葬,王双的尸首已发出阵阵异味,等不了三日那么久,姜挺决定一日后就将其下葬。
    他算了算时辰,明日的这个时辰抬进坟地里,天黑前就可以回到马场。
    冬天的天黑得快些,这里又地属偏僻,天一黑下来外面就会有野兽出没,再加上李易和大娘也一定会送他最后一程,他们的脚程会比较慢,到了坟地后得尽快完事才行。
    姜挺将王双放入棺材之后,钉好棺盖,大娘在棺材前放了鸡鸭鱼肉,米饭酒水,点上两支蜡烛,中间放个香炉,每个人上三支香,今晚必须守夜,香不能断。
    守夜的任务被姜挺理所当然的包揽了下来。
    “姜大哥,我陪你一起守夜吧,”木南蹲在地上往铁盆里烧着纸钱,一边说道。
    “我一个人守夜就行了,大冬天的坐上一整夜,他明天肯定会没精神。”姜挺拒绝道。
    “我又不是小孩了,”木南闹起了别扭,“也该为姜大哥分担一些。”
    姜挺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说道:“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小弟弟,做哥哥的就该宠着你,不让你受累。”
    木南的脸一下烧了起来,低着头不敢去直视姜挺。
    不一会儿,杜沿杉也来了,他径直走到那具棺材前,从边上的线香包里取出三支,在烛火里点燃后,双手握于面前,鞠了三次躬,再将线香插入香炉中。
    他朝姜挺点头示意,寒暄道:“下葬前需要守夜,那守夜之人可是定下了?”
    “嗯,今晚由我来守夜,”姜挺答道。
    “我与你一起守夜。”
    “不必了,守夜只需一人便可,况且大人官高一级,怎能帮下属守夜呢?”姜挺说道。
    “明日必定还由你抬棺,如此熬夜怕是吃不消。”杜沿杉道。
    “大人无需担心,天亮后大伙就会起床了,”姜挺解释道,“到时会有人顶替我,我再睡一会养好精神。”
    “那好,既然你都安排好了,那我便放心了。”说罢,杜沿杉转身准备离开。
    在他走出去的同时,姜挺突然看见他头上插了自己所赠送的发簪。
    那天他说杜沿杉说好了,早上教杜沿杉梳理发髻,杜沿杉学得极好,很快便能独自一人搭理一头及腰的长发。
    只是,杜沿杉一直没有用姜挺送的发簪,今天偶然瞥见另姜挺一阵欣喜。
    而看到这发簪还有一人。
    木南的深色有些古怪,而姜挺没多在意。
    善舞的伤势好了很多,已经能够下床行走了。
    姜挺忙完那边的事就抽空过来了一趟,善舞见他的来到便知对方是来询问关爻一事,他也不打算瞒着,一五一十的说给姜挺听。
    那日,关爻说出了“血祭”一词,见善舞面露惊骇之色,十分恼火。
    “怎么?你怕了?后悔带我回来了?”关爻质问道。
    “你、你是魔教中人?”善舞上前一步,伸手想去拉关爻,迟疑了一下又放了回去。
    “没错,我就是炼血门的人!”关爻所幸摊牌,他刚进行了一次“血祭”,平日里的几分冷静全然不见,性子暴躁根本不受控制。“对了,你之前可是个出家人,跟正道的那群和尚少不了干系,你们这群正道把我们炼血门称为魔教,处处打压!”
    “你那日受了伤……是被正道的人打伤的么?”善舞问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关爻冷笑道,“反正对你来说魔教便是魔教,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邪魔歪道罢了。”
    “我并非这个意思……”
    “可你刚才看过来的眼神,就跟那些围剿我们的正道是一样的!”关爻厉声道。
    “关爻,你冷静些……”善舞终于察觉到了关爻的不对劲,他今天似乎特别狂躁,有些走火入魔的感觉。
    只要将这里的人杀掉,关爻的“血祭”便能完成,他的武功就能继续恢复,这个马场里的人足够他完成所有“血祭”,这“血祭”一旦开始没无法停下,不然只会走火入魔,六亲不认。
    他可以将这些人的手脚打断,关在马场之中,每隔一段时间杀一个。
    就从面前这个和尚开始。
    关爻内心的邪念在不停叫嚣着,而他的理智又在克制自己,告诫自己不能伤害善舞。
    “关爻……”善舞又靠近了关爻一步。“你别这么激动,我不会因为你是魔教中人而仇视你,只要你不要滥杀无辜,我就绝不会与你为敌。”
    “就算你不会,但马场里的其他人呢?”关爻的情绪越来越不收控制,“不行……我必须杀了他们,不然就会被别人杀死!”
    善舞一听关爻要杀其他人,心中一惊,以关爻目前的状况,自己断然无法将其安抚下来,只有先下手为强,将人制服再说。
    善舞平常呆呆傻傻的,真到了危急时刻也不含糊,迅速出招攻向关爻。他使出的那招是青山寺武僧们常练的擒拿手,专门用来降服需要活捉的敌人。
    关爻见善舞攻上前来,身上的暴动之血使他立刻反击了回去,且下手不知轻重,没几招便把善舞打得口吐鲜血。
    见到善舞吐出的鲜血,关爻只觉心中一痛,见惯了的颜色变得分外刺眼。
    他怕自己会失手杀死善舞,才转身跳窗逃走。
    善舞将那日发生的事全盘托出,见姜挺皱紧了眉头,低声说道:“姜大哥,我给你们添麻烦了,对不住……我就算是死也会阻止关爻回来下杀手的。”
    “这个你不用担心,他既然没有杀你而是直接走了,十有八|九是不会回来了。”姜挺说道,若是他会还要回来杀人,那黑铁系统也会给出危机的预示,但目前他没有收到任何提醒。那样危险的人,最好在外面走火入魔而死,免得日后带回来更多麻烦。
    “都怪我一意孤行,硬是要捡个来路不明的人回来,我要是早听姜大哥的话,把他留在边境,也不会将整个马场置于险境……我对不住大家。”善舞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坐在床上。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可要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不要再轻易相信别人了,”姜挺说道。
    “嗯,我知道了……”善舞的语气很轻,却充满了坚定之情。
    随后,姜挺又劝解了善舞几句便回了临时搭建的灵堂。众人用了晚饭后,纷纷回房睡去,只剩姜挺一人坐在灵堂边上。
    他半夜无聊把玩着手里的黑铁,忽闻走廊里传来一阵异响,忙把黑铁藏入怀中,走出去张望之后才发觉是杜沿杉来了。
    杜沿杉手里拿着一盏油灯,头发随意的披在身后,见着姜挺出来便微微一笑。
    “慕行,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姜挺有些喜出望外。
    “就是要晚些,等他们都睡下了我才好来陪你一会。”杜沿杉直言。
    姜挺腼腆一笑,忙拉着杜沿杉进屋。
    “关于那个关爻,你可问出了其他眉目?”杜沿杉坐在姜挺旁边的凳子上问道。
    “听善舞说,他可能是什么炼血门的人,善舞在寺里出生,曾在一些武学典籍上看到过炼血门的邪功,跟关爻所使用的如出一辙。”
    “真是炼血门……”杜沿杉陷入了沉思。
    “怎么了,慕行?”姜挺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只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有过多的麻烦出现在马场里。”
    “嗯,我一定会护住你,”姜挺说道。
    杜沿杉笑了一下,他突然想抱一下姜挺,自从那次荒野遇险之后,他们之间便没有亲密的举动了,可这是毕竟是灵堂,不可做些卿卿我我的行进来。
    两人闲聊了几句,姜挺告诉了杜沿杉不少自己儿时的事情,不过怕杜沿杉不高兴,他将苏妙的事有意无意的略去了不少。
    他还从杜沿杉口中得知了对方的过去,他是老国师收养的弟子,从小被当做下一任国师来培养,所学的都是与国家官场有关的东西,十分无趣乏味。
    杜沿杉对姜挺说的那些过往感到十分好奇,什么抓鸟逮蟋蟀,摸鱼摘野果,这些都是杜沿杉从未经历过的。
    “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带你都去玩一遍,现在快三更了,你快些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行。”姜挺虽心里舍不得杜沿杉离开,但口里却催促道。
    “嗯,”杜沿杉点了点头,“你注意些,不要着凉了。”
    姜挺目送着杜沿杉离开,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依依不舍的回到灵堂里。
    他没有注意到,有一个瘦小的身影隐藏在廊柱后面,默默注视了他们许久、许久。
    第40章
    王双的丧事进行的很顺利,马场里所有的人都前去送了他最后一程。他的棺木被安置在了一个偏僻的角落,下葬掩埋。
    李易将大娘之前赠给他的酒洒在王双的坟前,他和大娘过完年就要离开这里了,可能以后都不会回来。
    王双的儿子已与他断绝了父子关系,那封家书也在火灾总烧成了灰烬,没人知道王双家住何处,最终使得他客死异乡。
    在回来的路上,李易向杜沿杉表明了去意,他非常感激杜沿杉免去了王双纵火之罪,还肯出钱厚葬他,但是在马场最落魄的时候选择离去,实在对不住杜沿杉。
    杜沿杉则不以为然,他刚来马场时就表明了态度,谁都可以选择离开,他不会勉强任何人留在这里。
    说话间,杜沿杉又瞄了一眼姜挺,见姜挺也在看自己,还冲自己笑了下。
    姜挺听到杜沿杉说不会勉强任何人留下,却又无意的看了自己,不知是不是在暗示希望自己留下来陪在他身边,就算杜沿杉不说,姜挺也不会轻易离开他的。
    之后的日子又恢复到了平静,杜沿杉偶尔会找木南谈话,他发觉这孩子的性格似乎有些改变,在听说自己的父亲是一位大人物后,木南对自己的生父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从一开始的怯懦变得十分积极,多次询问对方的来历。
    有一次甚至问杜沿杉自己的父亲是不是他曾经的上属,杜沿杉哑然失笑,朔国的国师之位尊贵无比,除了皇帝,官职比国师还高又符合年纪的官员可谓少之又少。
    至少在完全了解木南这孩子前,杜沿杉暂时不会将他是皇长子的身份透露给他的。
    木南隔三差五的来找杜沿杉,杜沿杉一得空便会教他读书识字,为人处事之道。
    这也使得姜挺与杜沿杉相处的机会少了很多,姜挺只好专心投身于学厨之中,大娘将自己毕生的手艺全部教给了姜挺,而姜挺之前有过下厨的经验,学起来也很快。
    年三十的那顿年夜饭就是由姜挺和大娘一起做的,连杜沿杉也惊讶姜挺的厨艺竟能在几天内突飞猛进。
    不过最令人意外的人还要属善舞莫属,他留起了头发,还开了荤沾了酒。平日里他都会用一块布包住头部,吃饭吃的满头大汗才将头巾取下,原本光溜溜的脑袋上覆盖其了一层极短的头发,看起来有些滑稽。
    关爻失踪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姜挺见善舞的举动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要和关爻恩断义绝。
    他在去村子里买粮食时,听几个猎户说附近林子里的野兽不知被什么东西杀死了,死状极为恐怖,就像是被玩弄虐杀一般。
    他们的描述听得姜挺头皮发麻,这虐杀野兽的人很明显就是关爻,他也曾听善舞提到过什么“血祭”,“以血练功”。
    回到马场后,姜挺向杜沿杉述说了这件事,杜沿杉暗卫姜挺无需担忧,他手里的暗卫大部分已回到了自己身边,暗卫们的武艺高强,要对付一个走火入魔的关爻不在话下。
    尽管这样,姜挺仍是不敢掉以轻心,每天都要查看黑铁好几次,还把系统所赠送的匕首随身携带。
    过完了年后,很快就要进入了春天,李易和大娘也踏上了回乡的路程。
    积雪融化,万物苏醒。
    原本埋了草木灰的土地也都从积雪下暴露了出来,姜挺在入冬前训了几块土地做实验,希望能改善马场附近空地的土质,使其能够播种产粮。
    泥土除了变得松软外,连色泽也深浅不一,姜挺十分期待在每处土地里播下种子之后会发生何种变化。
    开春后,砚墨和斗霜进入了发情期,也不知两匹不同品种的马是怎么看对眼的,整天腻歪在一起。砚墨俨然一副女王的模样,斗霜整日里都会听话的跟在砚墨后头。
    之前马夫们做了各种努力也无法让两种马成功繁衍下后代。如今倒好,放任它们不管,它们自己倒在了一起。
    一匹马一胎只生一匹小马,怀孕的时间长达三百天左右,期间必须加强母马的营养。为了使砚墨顺利产下瑞马与普通马的混血马来,姜挺从系统里兑换了不少有用的书籍,什么《马匹饲养手册》,《杂交马培育杂记》等等,一门心思为砚墨保胎。
    马场里的日子十分惬意,杜沿杉却发起愁来,户部刻意刁难,马场忽然被断了月银。他已拿不出可以供几人生活上开支的银两来了,更别提发放姜挺他们月钱。
    杜沿杉私底下找了姜挺来商量。
    “银两方面你无须担心,”姜挺安抚道,“马场里那几片土地的实验结果出来了,前几日我去村子里买了些种子回来,现在已经开始发芽了,我们以后可以种植自己的粮食和蔬菜,无需再向农户们买,多余的还可以拿出去卖,这样一来支出方面就减了不少。”
    “可是……”杜沿杉皱着细眉,“就算是在吃的方面可以将就,但你们月钱还是要给的,马场里还有不少地方需要花钱。”
    杜沿杉起身走到书柜前,他抽出几卷书来,虽心中多有不舍但还是按捺了下来。
    他问姜挺:“你可知这附近有收书的铺子?”
    “住在这里的大多是下地的农民,他们大字不不识一个要书何用?”姜挺说道,“村子里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一次集市,不过我不曾在集市上看过有人收书的,或者要去更远的镇子上问问了。”
    “这……”杜沿杉只想着若是无法支撑下去,便将自己那些价值不菲的书籍变卖,但没想过要如何卖出去,当初这些书在元京都是有价无市的宝物,根本不愁没人收。“是我太肤浅了,没有深入思考……”
    “所以你还是将这些书留下吧,”姜挺拿走杜沿杉手里的书籍,放回了书柜里,他哪里舍得杜沿杉割舍掉自己的心头好。“其实还有多赚钱的法子,你无需担心,至于月钱方面,你我之间还需要计较这些么?”
    “马场里还有其他人,不发月钱说不过去。”
    “善舞和木南都是无家可归之人,选择留下也是为了有个容身之所,他们平常不怎么花钱,晚些时日发月钱,他们也不会介意的。”姜挺笑着说道,他的国师在某些小事上实在过于刻板了,怎么都绕不回来。
    杜沿杉点了点头:“你说的赚钱之法有哪些?”
    “这个么……”姜挺卖起了关子,“自然是有很多,可以效仿村子里的人做些小玩意来卖钱。”
    “是那些簪子之类的么?你与他们做了相同的东西,要如何来卖呢?”
    “自然是不同的东西,我见村子里没人会做陶罐之类的器具,我倒是可以试试。”姜挺自己做买卖时,几乎什么都会去学上一二,见同行里有卖陶罐的,就问了下基本的制作工序。
    “如此甚好,我与你一起做些陶罐,拿去集市了卖卖看。”听到这里,杜沿杉总算是松开了眉头。
    “我一直很好奇,你那些个暗卫一直在暗中守护着这里,那他们平常吃些什么用些什么?你也会给他们发放工钱么?”姜挺问道。
    “那些暗卫都是老师精挑细选,自小就买入府中的,而且他们签的是死契,必须至死都待在我身边……”杜沿杉脸上带了一丝尴尬,“你这么一提,我的确是很长时间没给他们日常活动所需要的银两了,而他们也不曾说起过……”
    做杜沿杉的暗卫可真不容易啊!
    姜挺在心里暗暗佩服这些个暗卫,在马场附近的不毛之地竟能生存这么久。
    第41章
    善舞背着个竹篓在林子里砍柴,他听姜挺说要做一些陶罐出来,需要用到的陶土已准备好,风干时需要用火烤过。
    烧火则少不了用到柴木,只是冬天刚过,积雪才融化不久,林子里那些个树枝都还有些潮潮的,善舞东挑西拣的,不知不觉走进了林子深处。
    几里路下来,由于头巾包着的缘故,他额头上已渗出了不少汗水。善舞拆掉头巾,露出一头乌黑的短发来,被汗液沾湿的头发刚到耳朵,正贴在耳廓上。
    善舞抬起手擦了擦汗,举着柴刀砍下一截树枝扔进了背后的竹篓里,扔树枝的同时眼睛余光忽然瞟到一抹红色,在这个单调的林子里显得十分显眼。
    善舞警惕地看着对面那人,不知他在身后站了多久,自己的武功远不如他,若是他再动起手来恐怕很难全身而退。
    “你那头发是怎么回事?”关爻皱起了眉头,语气里透出一股嫌弃之味。短短几月不见,这个和尚竟留起了头发,让他一时有些接收不了。“谁准你留的?”
    “善……你怎么又回来了?想要做什么?”善舞浑身紧绷着,魔教中人行人向来乖张,自己跟对方又动过手,他生怕关爻迁怒于马场里的其他人,就如同他几月前离开时曾说过那般,把马场里的人都杀个干净。
    关爻离开马场之后一直潜伏在深山之中,他一边修炼一边寻找猎物进行“血祭”,山里的野兽几乎被他杀光了,之后他又一路向南来到了几个繁华的镇子,途中解决了一些找他麻烦的强盗,顺走了对方的银两。
    如今这身红衣锦服正是用那些银子买的,关爻过惯了以前锦衣玉食的生活,如今总算是舒坦了些,马场里的那段日子正是难以忍受,他连想都不愿再想
    只是,他总会不经意想起善舞,想起这个傻乎乎的大和尚仅仅为自己的一句话就忙前忙后的样子。
    关爻武功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他发觉有人一直在暗中跟踪自己,他假装不知情绕了一个大圈子把人甩掉,又在外面故意暴露行踪引起炼血门的注意。
    以他现在的武功,要应付叶红叶并非全无胜算,只有把人引出老巢,他才有取胜的机会,毕竟炼血门里机关重重,众多武林正派集结起来也一直没法顺利将其攻下。
    不知不觉间,他竟又回到了马场附近,见善舞一人背着个竹篓走在小路上,他隐藏气息在对方身后跟踪了大半天,一直走进这林子深处。
    “我在问你话,”关爻有些不悦,“血祭”已经大功告成,他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控制不住自己,这几日他都是心平气和的度过,只是如今遇到善舞他又有些奇怪起来,或者说有点生气。
    “我本就还了俗,留起头发来有什么奇怪的……”善舞莫名道。
    “哼,你留头发比不留头发丑,快剃了。”
    善舞本想说与你何干,但又怕激怒这个喜怒无常的人,于是冷冷道:“我要回去了。”得去通知姜挺他们这个消息,关爻又回来了。
    “站住!”关爻喝道,善舞停下脚步回过头去看他,那眼神好似在看一个陌生人,这让关爻有些举足无措。“……你的伤好了么?”
    “嗯,”善舞点点头,心想难不成他又要动手?
    接下来又是长时间的沉默,平时牙尖嘴利的关爻,此时开了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打伤善舞的是他,主动离开马场的也是他,如今他又怎么能腼着脸说自己想回来呢。
    关爻一怔,原来自己绕了这么大个圈子又来到这附近,是想回到马场里么?
    去马场做什么呢?
    关爻又把目光移到了善舞身上。
    为了看一看这个和尚么?
    善舞盯着表情阴晴不定的关爻,见他一直不说话转身又要走。
    “等等!”关爻施展轻功跃至善舞身边,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若是善舞能主动给自己个台阶下,那便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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