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麻雀,越过台河,越过树丛,越过江村小区的护栏,轻巧的停在了一颗大树桠上,用好奇的目光,俯视着下方的一群人类。
    只见好几个人躺在地上,脸贴着地,被另一群人紧紧地压住,就像是几只可怜的老鼠,被老鹰压在了爪子下一样,眼神清澈,不断的喘息,又无辜又绝望。
    麻雀振臂而起,特意从几个人的上空飞过,再往没多久,又看了几名人类,被同类挤压成了兔子的形状。
    麻雀抖了抖,只觉得底下的人类呱噪。
    它继续飞,就见许多人类排着整齐的步子,顺着大路一直走,而在他们四周,不断的有人围过来,再散去,围过来,再散去,偶尔有人会奔跑起来,偶尔有人又会被人按在地上摩擦。
    呲……
    一辆吉普车开过来,发出骇雀的摩擦声。
    申耀国踩着车门,帅气的翻出车来。
    就这一手,他刚工作的时候练了一下午,摔了七八跤才学会。并在第一次开车接女友约会的时候,成功的完成了表演,继而达成了第一次牵手。
    虽然,长大以后的申耀国知道,当日的主角是吉普车,但他也只是更爱开吉普车而已。
    “申支。”路边的警察给申耀国敬礼。
    “好好干。”申耀国和蔼的点点头。他这波属于是白衬衫下基层了,又是在宁台县这块远兴之地,自然要好好表现。
    伍军豪标准的跑步动作,过来敬个礼:“申支,我队正在围捕嫌犯。”
    “哦,怎么样?”申耀国顺口问道。
    伍军豪嘿嘿的笑了笑,道:“9名嫌疑人,徒步逃窜,已抓获6人,另有三人正在徒步追捕。”
    申耀国看他挺有信心的样子,遂问:“能抓到吗?”
    “没问题。”伍军豪一挺胸,才接着笑笑道:“刚跑了一个五公里,我再拉拉他们,就当练兵了。”
    申耀国跟伍军豪不太熟悉,但因为堂弟申耀伟的原因知道他,微微皱眉,道:“追了五公里?”
    “是。”
    “什么案子?”
    “几个小破孩,骗吃骗喝,偷鸡摸狗。”伍军豪说的比较笼统。
    申耀国一听就明白了:“小混混?有组织吗?”
    “没有,就这几个小子混一起玩的。” “这种也要警惕,未成年自行组织的,有活力团体的雏形……”申耀国又想起刚上班那会,道:“当年部委组织过一个专项行动,就是针对全国范围内的这种少年团体的,学古惑仔的年轻人,是地方治安的一大隐患!”
    “是。我们也在注意。”伍军豪连忙应过,再道:“这几个应该还没到这个程度,我给他们好好练一练,这边再追五公里,就抓回去,给他们醒醒脑。”
    这些年轻人偷鸡摸狗的金额,加到一起就已经足够入刑了。事实上,这种多次盗窃比单次盗窃大金额还要恶劣些,加上又是多人合作盗窃,真算起来,都得在监狱里住一阵子。
    不过,这种年轻人也是比较难抓的类型,不仅居无定所,行事也是非常的自由自在,伍军豪这次还是让人打电话,才勾出了这些人的位置,一窝9个全躲在一间出租屋里睡觉,出租屋还是亲戚家临时弃租的房子。
    放在平时,要把这9个人的案子办下来,得三四个警察三四天的工作量,还不见得能全部取证清楚了。
    好在有治安支队的介入,伍军豪新建的巡警防爆大队就不用深度介入办案了,后续交给宁台县的治安大队,再有上级单位的指导,相对方便一点。
    有白衬衣在跟前看着,伍军豪就不好练兵太久了,对讲机咔咔一讲,不一会儿,就见几个跑废了的精神小伙被揪了回来。
    “行了,你们忙吧。”申耀国回头再跳上吉普车,帅气的开回。
    身后,拍好了照片的摄影师也收拾行囊返回。
    吉普车一路向前开,再一扭,就进了江村小区。
    小区里,花草茵茵,肉香扑鼻。
    “哥,回来了。”申耀伟过来接车,看申耀国提东西下来,连忙帮提。
    “你得了吧,胳膊都拉伤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去前线作战了。”申耀国以前经常教育堂弟,多少有一点点习惯。
    “我那真的算是上前线了。”申耀伟嘿嘿一笑:“牧志洋随身带着枪的。嫌疑人还是个分尸狂。”
    “对了。第一现场的情况怎么样?取证顺利吧?江远情绪怎么样?”申耀伟连环三问,以第三问最重要。
    “第一现场就是在受害人家里。受害人是个在自家搞直播的女生,屋子里堆的全是货,只有直播的地方和卫生间有点地方。”申耀伟用手划了一下,再道:“凶手是从服装市场的商家,给女孩送货,到了以后因为搬运的问题起了争执,继而杀人。”
    申耀伟说到这里也是感慨两声,再道:“证据都是现成的,小区的电梯监控的视频保存时间很长,可以找到事发当日,凶手进出的记录。他为了搬运方便,就在女孩日常直播的地方,把人给分尸成大块,然后装进编织袋,再装进大的瓦楞纸箱里,搬回到车上,再运回自己住的房子,然后再次分切了,才去抛尸的。”
    申耀伟:“受害人家里清理的不是很干净,也只清理了表面,但我们取样的话,血迹什么的都取得到,加上监控视频,时间戳,车辆的进出场的记录,时间线都基本上理清了。”
    申耀伟:“江队自然是高兴的,案件破了,就是开心的呗。”
    申耀国想听的就是这么一句,哈哈一笑,道:“江队开心就好。对了,为什么一定要把尸体切很小,大块的不能抛吗?”
    申耀伟道:“大的很重,只能抛在路边或者上桥丢水里。凶手天天在路上跑,知道桥上都有监控,又想丢到水里去,就把尸体切成小一点的块,分别撞到编织袋里,然后抛投进了水里。”申耀伟说过,摇摇头,道:“后来下雨涨水,就都给冲上岸了。”
    “这样啊……”申耀国沉吟一下:“江队是喝酒的吧,他们江村喝酒的规矩是咋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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