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果然是少年英雄。”
    赵德昭满意点头,能缉拿蓝田副都头实属不凡,这么一个有武略的人才,放到夏州真是可惜了。
    “犬子顽劣,当不得殿下如此盛赞。”
    李光睿连忙拱手一礼,赵德昭还是那一脸笑意,抬手示意让李继筠先行起身。
    “当得当得,传孤王命,管内押蕃落使李继筠,此番缉拿蓝田都副头有功,加封帐内府校尉,三月后随孤前往汴京。”
    一石激起千层浪,赵德昭这话除了赵光美以外,众人皆是一副愕然,只有于有德和薛居正率先反应过来,皆是嘴角一笑。
    “如何,孤说过要重赏,李校尉,还不谢恩。”
    赵德昭看着下方惊愕的父子二人,李光睿刚想拱手说点什么,可随之而来的就是于有德呼延赞等人的目光。
    李继筠此时也察觉出来不对,他管内押蕃落使当得好好的,谁想当什么鸟校尉。
    心里这么想是没错,可膝盖已经跪在地上,对着赵德昭一通拜谢,这件事他们没有反对的权利,也没有资格反对。
    “臣李继筠谢秦王殿下。”
    李光睿听见儿子谢恩的声音,一张脸变得惨白,赵德昭的意思他明白,这是要将他的儿子用作质子啊,还要自己感恩戴德的送过去。
    “父子离别,李卿不必悲伤,逢年过节李卿也可以前往汴京相聚。”
    赵德昭呵呵一笑,这件事他们是反对不了的,要怨就怨他带来了李继筠,如果是冒领功勋,那就更怪不得他了。
    “好了,孤有些乏了,张武。”
    赵德昭转头呼喊,张武连忙走了过来躬身一礼。
    “将西侧院收拾出来,请李卿下去休息。”
    张武拱手应答,见状赵德昭又转头对着李光睿父子。
    “李卿且下去休息,晚上孤为卿接风洗尘。”
    说完,赵德昭转身便离开了大堂,众人拱手相送,口诵恭送殿下之语。
    等众人行完礼之后,张武伸手相请,李光睿父子便随着张武前往西侧院。
    “二郎,不是三叔说你,这招是真够损的。”
    赵光美叔侄二人并肩而行,一想到李光睿父子刚刚一副憋屈样子,赵光美就忍不住笑意连连。
    赵德昭不置可否,不管是什么办法,只要达成自己想要的结果,那就是好办法,损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二郎,帐内府校尉从六品,掌亲军百十人,你可不能给他实权啊。”
    回到后院进了房间,叔侄俩人相继落座,赵光美想到帐内府的重要性,不由得一阵担心。
    虽然说亲事府才是贴身侍卫,帐内府只是亲军,但两个都有拱卫王府的职责,一旦发生什么后果不堪设想。
    “三叔宽心,这个侄儿自然省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赵德昭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就在这时张武便走了进来,对着叔侄二人行了一礼。
    “安置妥当了。”
    赵德昭将茶杯轻轻放在桌案,朝着张武发问了起来,张武连连称是。
    “王安,吩咐下去,今晚前堂设宴。”
    听见张武的回答,赵德昭又朝着王安吩咐,虽然人家父子两人可能没有胃口,但话既然都说出去了,肯定是收不回来的。
    相对于李光睿父子二人的没胃口,赵德昭此时感觉自己胃口现在很大,感觉可以一下咥十碗的那种。
    “诺。”
    王安行礼了一之后下去吩咐,张武也随着一同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西侧院中。
    李光睿两父子坐在屋中,本来以为缉拿住了蓝田副都头,他们大大小小还能拿着赏赐回去,可这种赏赐居然是让他儿子去做质子。
    “筠儿,父亲这次不该带你出来。”
    李光睿叹息一声,这种深深地无力感让他很不喜欢,但又有什么办法,只要他们拒绝,先不说延州的三万兵马,就是他们父子二人也回不去。
    “父亲宽心,就算父亲不带儿子出来,蓝田副都头一事也逃不过去的。”
    李继筠摇摇头,这种事就好像是注定一般,如果没有他,他父亲肯定就会被扣下,与其这样还不如扣下自己。
    “父亲自然是知道,都怪父亲贪功。”
    想到这里李光睿又是一阵气节,那么大的地方偏偏就让自己碰上,还是第一天刚刚得知赵德昭重赏消息,第二天启程拔营恰好就撞见了蓝田副都头。
    “父亲,其实这件事在儿子看来也不是坏事,爷爷说过当今陛下乃是雄主,定然会使四海归于一统。
    父亲,我李家不过占据五州之地,就连伪汉都要避宋之锋芒,有了儿子前往汴京,家族和朝廷关系必然不似先前哪般僵持,延州白重赞三万兵马也可尽数退去。”
    李继筠面色一笑,要他们和大宋为敌那是绝对不敢的,他们虽然是号称有十万兵马,其实满打满算能打的只有七八万。
    “这个父亲知道,可是汴京你孤身一人。”
    儿子说的道理他如何能不清楚,就说这件事发生之后,延州兵马绝对会回撤。
    但这件事的结果却是让他儿子作为质子前往汴京,恐怕没有那个当老子的愿意。
    “父亲,当今陛下乃仁德之主,必然不会做出背信弃义的事来,去岁陛下登基之时,还对我李家多有恩抚之言,然而今天发生此事,肯定是有人在朝中编排我李家的不是。”
    李继筠又继续说道,历来兵变无不是血流成河,而当今皇帝登基却和历代不同,愣是对开封秋毫无犯,他爷爷那时候就说过,此人非一般可比。
    “哼…”
    李光睿听见儿子的话语,一拳砸在桌案,这样的计谋真是杀人不见血。
    别看话是赵德昭说出来的没错,可这件事打死他都不信,说破天只是一个十岁大点的孩子。
    绝对是朝中有人进言,武德司的名声他可是听说过的,皇帝害怕他们拒绝,明摆着就是让赵德昭说出来,以亲王之势压迫。
    “筠儿,此去汴京之后,定不能惹是生非,父亲回去就和你爷爷商讨此事。”
    虽然自家儿子也不是惹是生非的主,可汴京不同与夏州,该受的气是一定要受。
    “儿子明白。”
    李继筠点点头,随后父子二人又说了几句,各自回房休息了半天。
    时间过得很快,天色快暗下来的时候,就有人过来相请,说是晚宴已经准备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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