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的收回视线,眼神中猝不及防带着一丝伤痛和不舍……
    曾如初回到办公室,就看到办公室里一群同事围在门口。
    他走到跟前的时候,想绕过去,根本没有好奇心也不想看热闹。却没想到听到一个同事叫道:“小曾,你可回来了。快,快来看啊。”
    曾如初在众人热切的目光中疑惑的过去。一个穿着某个知名花店制服的年轻男人走过来,笑着说道:“曾如初先生是吗?您的花,请签收一下。”
    一大捧成年男子拿都有些费力的红色玫瑰被递了过来。送花的男人笑着说道:“这是今天早晨刚从英国的种植园摘下来,空运到这里,111朵红色玫瑰,送花的人相对您说的是,这一生一世只爱您一个。”
    送花男人的话引来在场的一震喧哗。大家都震惊的看着曾如初,心想这也太浪漫,太大手笔了吧……
    曾如初的脸色却不像他们那样好看了。
    “谢谢。”曾如初勉强对着送花的道谢,想问问能不能退回给那人,却因为这么多同事在场,便硬生生把花接了过来。
    “还有卡片呢,小曾,快看看些什么了?”一个同事八卦的凑过来。
    “我一会儿看吧。”曾如初笑得有点儿勉强。
    大家了然的笑着,都以为他是不好意思。
    下午的时候,不停地有同事试探着问他是不是恋爱了,哪个姑娘这么大手笔,还这么开放,追求男人好直接啊……之类的。曾如初一概含糊的推了,最后大家都看出他的笑容有点儿僵,才没再过来。
    曾如初一下午,盯着放在他脚边空巷子里的花。终于,还是把那张卡片从花里抽了出来。
    卡片上没有署名,苍劲挥洒的字体曾如初却很熟悉。上面这样写着。
    知道你喜欢的是百合,但是觉得送玫瑰更能表达我的心境。
    我爱你……
    曾如初看完,没什么表情的把卡片拿到桌子底下,撕成碎片,然后扔到了垃圾桶里。
    接下来的每一天,都有花送来,有时候是红色玫瑰,有时候是蓝色妖姬,有时候是白色百合……送花的小哥儿却始终是那一个,那天把花交倒曾如初手里的时候,没忍住说道:“送您花的人真的很有心,每天都亲自到我们店里选最新鲜的,有时候,还亲自给您插/上呢。”
    送花的说完,期待的看着曾如初,等待他说点儿什么,或者至少感动一下。
    可是他失望了。曾如初有点冷淡的朝他笑了一下,飞快的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回去工作了。
    好像,工作都要比这送花的人重要得多似的……
    晚上下班了,同事一个一个都了。办公室里就剩下曾如初一个人。
    他像往常一样拿着花扔到办公大楼后面的胡同垃圾堆,然后直接从那条路去坐公交。
    曾如初往公交车站走的时候,给袁宇打了电话。电话照旧是只响了不到两声,就被接起来了。
    “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袁宇的声音听着有点儿低哑:“我还以为,我等不到了呢。”
    “你到底怎么才能放了我?”曾如初冷冷的问道。
    “……”袁宇那边沉默了半晌,才从电话里传来他的苦笑声。
    “请你以后别往我公司送花了,也别往我家送东西,如果你有钱没处花,可以去做慈善,我这里真的不需要你费心了。”曾如初说道。
    “你,能别这样吗……”袁宇的声音很低,颤音里带着一丝痛楚。
    “是我请你别这样才对。”曾如初继续冷冷的说:“我就想过平静点儿的日子,袁大少爷你玩儿能不能别找我,也放我一条生路……”
    曾如初说完,就等着袁宇的回答。他想,就算不能让袁宇死心,至少也能激怒他一下。可是没想到。
    “我不送花也行,那你今天晚上陪我吃饭好不好?”袁宇这样说道。
    “……”曾如初目视前方,眼神有点儿冷:“这是交换条件?”
    “……如果你非要这么想的话……”
    曾如初:“好!几点,在哪儿?”
    “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曾如初站在公交站点,没几分钟,就看到袁宇的黑色悍马停在了他面前。
    曾如初走到后面,打开车门上车,关上门也没说话。
    袁宇从倒车镜有些贪婪的看着他,一边缓缓的启动车子。
    悍马车缓缓滑上马路,袁宇车开得很慢。
    “你想吃什么?”袁宇开口。
    “随你。”曾如初说道:“反正是陪你吃饭。”
    “……”袁宇被他堵得没话说,苦笑一下,道:“那就去平时去的那家泰国菜吧。”
    曾如初没吭声。
    “工作上……还顺利吗?”袁宇握着方向盘,没话找话一样打破车里的平静。
    “挺好。”
    “房子还是那么冷吗?”
    “还行。”
    “……”
    曾如初一直这样冷漠,让袁宇难受不说,更不知道该这么进行。于是两人一直沉默到饭店,上了菜。
    曾如初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你怎么吃这么少?多吃点儿。”袁宇皱着眉,没多想的把菜夹到他碗里。
    曾如初静默了一秒。
    袁宇高兴的看他拿起筷子把他夹得东西都吃了。脸上立马出现了笑容。
    不过,很快的,袁宇脸上的笑容就没了。因为他发现,曾如初不是有松动的迹象,而是只要是他夹到他碗里的,他都会面无表情的吃了。
    曾如初只是在“陪他”吃饭而已……
    袁宇脸色变了变,放下筷子,难掩沉痛的问道:“如初,咱们能不互相折磨吗?”
    曾如初极缓慢的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是赤/裸/裸的嘲讽的疑问。
    “袁宇,你想让我说什么?”
    袁宇的表情很挣扎:“你能别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别用这种表情面对我吗?我们就不能好好的吗?”
    曾如初露出讽刺的诧异表情。
    “求你了,就是这种表情……”袁宇痛苦的说:“我求求你,别这样对我……”
    袁宇痛苦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用一种近似低贱的语气乞求一样说道:“如初,我知道你心里恨,你为我受了那么多苦,你遭了那么多罪,你心里有伤……可是,现在我在这里啊,我想要弥补你,想要从今以后好好对你,想要用一辈子来偿还你为我做的一切,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你一定不会后悔的,我们一定会比以前还要幸福……你别再这样冷酷的把我拒之门外行吗?你折磨我的时候,你自己……不痛吗?”
    曾如初听了袁宇的话,一时间沉默了。然后,他的眼神在袁宇紧逼的注视下渐渐变冷。他缓缓启唇,轻声说:“痛,我怎么不能呢?”
    痛苦和心疼充斥在袁宇的眼中。
    “痛……可是我痛的是什么,你知道吗,袁宇?””曾如初一字一句的说道,冰冷的眼神看着袁宇痛苦的表情:“我一想到你家人对我做过的事儿,我就痛;一想到自己被什么人上了都不知道,我就痛;一想到这些年在监狱生不如死的一天天数日子,我就痛;甚至是,连想到咱们俩以前好的时候的日子,我都觉得痛的不行!袁宇,我实话告诉你,我现在看到你就痛,只要看到你,我就想起这些所有我想忘了的痛苦回忆……可是你不让啊,你不让我忘了,一遍一遍的提醒我,不停的出现在我的生活里,让我想忘了都不行。袁宇,你还问我痛不痛?”
    袁宇震痛的瞪着他,曾如初说出的每一字,都像是锋利的针尖儿扎在他的心脏上,把那颗已经千疮百孔的心脏扎得面目全非,又不停地渗出新鲜的血液……
    真的是这样吗?
    袁宇不信,他不信曾如初说的这些话……曾如初不过是想要让他离开而已,他只是在考验自己,看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爱他……他只是在试探自己……
    只要自己一直坚持,一直不放弃,他就会相信了,就会重新跟他好了……
    袁宇用了很长时间才挤出一个笑容,看着却比哭还要让人心酸。
    袁宇虚弱的问:“如初,你不让我给你打电话,不允许我去找你,不跟我见面,那么,我连花也不送,不往你家送东西……时间长了,你忘了以前的那些不愉快的事儿。会不会把我……也忘了?”
    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
    “我可以等你一年,等你十年,甚至等你一辈子……”袁宇专注的看着他,声音不大,却仿佛誓言一样沉重的一个字一个字说道:“我一直等到你心里的伤口抹平。可是,如初……你不能顺便把我也忘了……”
    我最想要忘掉的,就是你……这句话在曾如初的嘴边儿,可是他张了张嘴,却怎么也没有硬得下心肠,在袁宇悲痛的目光中说出来……
    曾如初疲惫的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苍白的脸颊上带着一丝憔悴和无可奈何。他说:“袁宇,我该说的话,都说了,如果你真的对我还有一丝愧疚,或者……感情,就不要再来纠缠我了。就让我过我想过的生活吧。”
    曾如初说完,站起来,最后深深的看着袁宇一眼,取回衣架上自己的外套,头也没回的走了。
    曾如初一个人在街上走着,冬天的天黑得快,才七点多钟的时候,已经是漆黑一片,因为天冷,街上也没几个人。
    用力裹了裹身上的黑色风衣,曾如初听到身后传来汽笛声,更加快了脚步。
    车窗里露出袁宇沉默苦涩的俊脸,还没等他开口,曾如初就回过头,冷冷的看着他说:“离我远点吧,袁宇,我一眼都不想看到你!”
    曾如初说完,没有去看袁宇脸上的表情,保持着冰冷的神情,大步往前走。正巧一个空车路过,曾如初挥手,上了出租车。
    “先生,去哪儿啊?”司机问道。
    “……你先往前开吧。”曾如初在上了出租车后,脸上所有的冷酷的表情都在一瞬间仿佛支撑不住一样崩塌了。他靠在出租车后面车门上,从倒车镜里看到袁宇的车一直缓慢的跟在后面,漆黑的大眼睛闪烁了一下……
    “小曾,你手里那份郑总要亲自审核的企划案,交给我做吧。”一个同事对曾如初说道。
    “那个案子已经要做完了。”曾如初皱着眉头,不解的说道:“我快点儿的话,今天晚上就能交上去给郑总了。”
    “那……你也还是交给我吧。”那个同事露出为难的神色,压低了声音轻声说:“是二十八楼下达的命令,指定让我接手这案子。没准对你有新的安排,你还是先交给我吧。”
    曾如初听了他的话,眼神变了变,然后没再说什么,就把文件资料,还有自己跟了好几个月的案子交给他。
    同事拿着案子走了。曾如初坐在自己的位置里却不能平静。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年后,工作发生了很大的变动,曾如初虽然还是营销部的副总监,可是他手里的案子陆续被别的同事接走。
    当然也有一些其他的工作落到他的头上。那些落到他头上的工作说不清好坏,唯一的共同点似乎是远离了核心。至少,不再用总跟二十八楼那位接触了。
    很多同事还以为是他不小心得罪了老板。跟曾如初比较要好的王姐甚至偷偷劝他,给郑总送点儿东西,好好说道说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改改,要不然这样下去,耽误的可是他的发展啊。
    发展不发展的,曾如初倒是一点儿都不在意。但是他在意的是郑青对他的态度。
    他不知道郑青是怎么想的,但是也觉得他态度的转变一定跟那天袁宇去他家找自己脱不了干系。可是也不能因为这件事儿,连他也要一起排拒吧。
    他们做不成情人,曾如初却非常珍惜这个朋友。
    曾如初给郑青发了短信,说是想找他有事儿谈。
    过了将近半个小时之久,郑青的短信才会过来。
    “你要谈什么现在上楼找我吧。我晚上要出席一个宴会,没时间。”
    曾如初看完短信,匆忙的把手里的的东西拾掇一下,然后就上楼了。
    曾如初敲门进去的时候,郑青正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弓着身子接热水,听到声音身体僵了一下,然后缓慢的站直转身。
    “上来了。”郑青开口说道,算是打个招呼,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显得有些生疏。
    郑青:“坐吧。”
    “不用了,说几句话就走。”曾如初轻声道。
    “……”郑青脸上的表情不太自然,只点点头。
    “青哥,是不是过年那天,我做错了什么事儿,自己不知道惹你生气了?还是袁宇他不请自来……”
    郑青听到从曾如初嘴里说出来袁宇的名字,目光沉了沉。
    “不管怎么样,要是我有错,或者是因为我,我在这里郑重的向青哥你道个歉,你别跟小弟一般见识……而且,实在没有必要因为不想见我而把我手里的案子都拿走,我要是做的不好,青哥你可以说一声,我就辞职,或者是区别的适合我的部门都行,我都不会有什么想法,真的,我……”
    “袁宇找过我了。”
    曾如初还没说完,郑青突然开口打断他。
    “……”曾如初露出惊讶的神情,又马上沉默了下,沉声问道:“什么……时候?”
    “初五那天。”郑青言简意赅。
    曾如初脸色变了变,却不知道该怎么问他袁宇都跟他说了什么。
    “你们又在一起了,是吗?”郑青突然开口问道。
    曾如初诧异的抬头,对上郑青的受伤的眼神,想要开口否认,却听到郑青接着说道:“其实我早就该知道,可是我就是傻!”
    曾如初的眼神一闪,看到郑青脸上露出自嘲又受伤的表情,心里不太舒服。
    “袁宇是谁啊?a市太子爷中的太子,真正的天之骄子。而且人家不光是只有家世背景,他还真是有实力,几年就把开创的新能源工业公司冲进了世界五百强企业,这样的男人,很少能有人不巴结着往上凑的……”郑青语气里都是嘲讽,此时话锋一转,忧郁的眼神像是利刃一样射向曾如初,缓缓开口道:“可是,我没想到曾如初你也是这种人!”
    曾如初听了他的最后一句,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过了一两秒钟,曾如初才缓缓开口问道:“我是哪一种人?”
    郑青因为他的话,脸上讽刺的表情越深。
    “哪种人?你自己不清楚吗?”
    “当年袁宇这个花心大少怎么玩你的?后来你进了监狱,他还不是一走了之,出国十多年都没回来看过你一次。等他一回来,只要他大少爷轻轻一勾手指,你曾如初的骄傲和自尊都不要了,马上投回到他的金屋里。而我呢……”郑青的的表情有嘲讽变成愤恨,声嘶力竭一样低吼,好像想把心中的悲愤和屈辱都喊出来一样。
    “而我呢……我郑青从始至终喜欢的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你在坐牢后,跑上跑下卑躬屈膝的把监狱上上下下的人都打点了,就是怕你在里面挨欺负。你出狱了,我挖空心思把能帮你安排的一切都尽心安排好,工作,住处,甚至是你的朋友……我为了能够光明正大的跟你表白,分了一大半的财产给前妻,就为了那一张对我来说根本没有意义的离婚证书!我敢对着天发誓我对你曾如初算是尽心尽力了,就差把心挖出来让你看了……可是你呢,你不喜欢我却喜欢那个袁家大少爷……呵……呵……”
    郑青压抑了太久,一口气把心里憋着的话都说了出来,心里非常畅快。
    反正最坏的也就是这个结果了,他爱的人不可能爱他,更不可能跟他在一起,那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郑青这样想着,心里压着很久的沉重石头被掀开后,露出的是一片苍凉。
    曾如初站在他面前,手脚冰凉,好似这一刻才看清郑青是怎样的人。不过,他一点儿也不怨他。
    袁宇跟他之前的事儿,郑青不知道。他会这样想,也正常……他也知道郑青默默的在背后为他做了很多事儿,他真的很感激他。但是,人情不应该用爱情来还……至少曾如初做不到……
    郑青喘着粗气,而曾如初却好像连呼吸声都细微得让人察觉的不到。他们两人对立良久,就在郑青已经有些悔意,说了这些话的时候,曾如初开口了。
    “青哥……”
    曾如初细微沙哑的声音郑青有些颤抖。
    “……我知道你为我做了很多,真的真的非常感谢你,青哥……”曾如初退后一步,朝着郑青弓下腰,鞠了个标准又虔诚的躬,缓缓说道:“我知道你对我的恩情我无以为报,但是我还是会尽量报答你的……我,不管你有什么事儿,我都愿意尽一切努力……只除了感情上我不能作为报答。抱歉,青哥……”
    曾如初说着,微微勾起嘴角,却是一个苦笑来:“既然青哥你觉得我就那种人,我也没什么需要辩解的,毕竟,很多事情不是说得明白的。我看我还是辞职吧,明天我就会把辞呈递上来。”
    “最后,谢谢青哥你这么久的关照。”曾如初看着郑青的眼睛,真诚的说道。
    “如初……”郑青的表情很复杂。他在曾如初说完这一番话的时候就后悔了。他被嫉妒冲昏了头脑……
    “那就这样吧,青哥,我先走了。”曾如初说完,苍白着脸苦笑着转身。
    “我不是那个意思,如初!”郑青拉住他,急切的解释道:“我太冲动了,对不起,我说错话了,你就当没听到好不好,如初?你别走……”
    “青哥,你不用这样……”曾如初回头,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我们现在确实不应该在在一起工作了,要不然,我真怕我们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现在这样,我有时间了还能去看看晓醇,我们也还是朋友……”
    郑青握着曾如初的那只手渐渐失力,他从听明白了曾如初的意思,感到一阵绝望。
    “如果……”郑青不死心一样,又轻声执拗的问道:“我是说如果,我把这边公司、房子、股票都卖了,去一个袁宇的手伸不到的地方,出国也好,去那个小地方也好,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
    “对不起,青哥……”
    其实郑青心里早就知道曾如初的答案。他只是不愿意死心罢了。从始至终,曾如初看自己的眼神中就告诉他,自己不是曾如初爱的人。
    可是,如果袁宇一直没有出现……如果没有对比,曾如初会不会有一天,也会发现他的好,爱上他……
    郑青控制不了不让自己这么想。
    曾如初下午回去的时候,在下班的前一刻在电脑里打完了辞职书,终于按下了发送键,发到了郑青的邮箱,和人事部各一份。
    同事们都不知道曾如初要离职了,都笑着跟他再见。
    曾如初微笑着跟他们每个人告别,知道这也许是最后见面了。
    他最后一个从办公室出来,最后深深望了一眼工作了两年多的办公室,压下心里那股强烈的酸楚和不舍,径直走进电梯,没有回头。
    袁宇的车依然停在外面,曾如初面无表情的走过去,袁宇把车挺好从车上下来,追上他,跟他并肩走向公交车站。
    “怎么了?你的脸色不太好看。”袁宇关切的问道。
    曾如初今天心情确实不好。公交车来了,他也没有回答袁宇的话,跟着人潮上了公交,投了一块钱,然后往后走。
    下班的时间公交车上人很多,没有空座,曾如初被人推着走到车的后面,抓着一个吊环还没站稳,车就开了,猛地一晃,他差点儿摔倒,却及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扶住。
    “小心。”袁宇的手放在他的腰上,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说的。
    曾如初侧了侧头,想要躲开点儿,可是不一会儿下一站又上来不少人,袁宇高大的身躯把他围在胸前,形成保护的姿态,车上这么多人,却挤不到他。可是他的鼻息四周都是袁宇的独特的味道和热量,让他心情无端的又紧张又烦躁。
    “让一下,我下车。”还没到站,曾如初就脸色非常难看的推袁宇。
    曾如初下了车,深吸一口气,感觉刚才在车上,都要窒息了。
    “你怎么了?是有哪儿不舒服吗?”跟下来的袁宇紧张的问道。
    曾如初缓慢的扭头,看着袁宇的眼神充满了愤怒。
    袁宇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这样的眼神,皱着眉闭了嘴。他知道曾如初可能是生气了,自己缠着他这么多天,他现在发火已经很不容易了。
    那天,曾如初的再一次拒绝后,袁宇感到深深的危机,他有种预感,必须要紧紧抓着曾如初,否则一定会后悔。
    所以这些天里,他每天早晨在曾如初家门口候着,给他买早餐,陪他坐公交车,晚上他下班的时候,袁宇更是早就等在那儿了。因为袁宇知道,只有曾如初在不工作,不在家的时候,也就是这一小段路程,自己才能算是“理直气壮”的跟他一起。
    袁宇以为曾如初又要说些狠话,让自己离开之类的话。可是居然没有,曾如初只是恶狠狠的看了他一会儿,就转身走了。临走前只说了几个字。
    “袁宇,算你狠!”
    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章
    曾如初一进屋,锁上门,就把自己扔进床上。
    他非常讨厌告别,特别是相处时间长了,越有感情的人,离别就意味着越伤心。曾如初这辈子经历的离别不少,父母一个一个离开他,形单影只的在牢里过了十年,他最怕的,就是永久的分别。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很难过,如果还有太深的感情纠葛,就真的生不如死了。
    所以,随着一年一年时光流逝,曾如初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冷硬。他不再轻易认识新朋友,也不再与人深交。
    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关系对他来说刚刚好,否则,人走得近了,也会互相伤害到。离别的时候,更是伤感得心里想还不如不曾遇见……
    对于袁宇的纠缠,曾如初感觉非常苦恼,又有一种受到侵犯的危机感。
    说实话,袁宇每天都出现在他眼前,曾如初就越来越难让自己硬起心肠。时时刻刻的冷漠,也不是那么好掌握的。
    袁宇这样的殷勤,这样的执着,这样心意,曾如初不是瞎子,全都看在眼里。
    他也想过,自己跟袁宇重新在一起的可能性,但是每次一想到这里,他就很害怕,一种从心底最深处涌上来的恐惧,这种恐惧让他不敢尝试,不敢改变,也不敢接受。所以每一次,看到袁宇期待的眼神,曾如初就觉得,真的好累。
    曾经在电视里听到过一句台词,好像是这么说的:没有爱的能力,比没有性的能力更可怕。
    曾如初现在就是这种情况,他觉得他在这些年中失去的不仅仅是青春,梦想,健康之类的东西,还丧失了所谓的……爱的能力。
    袁宇逼得越紧,他就越想逃……
    曾如初闭着眼睛仰躺在床上,收到袁宇的短信,他说晚饭在门口,让曾如初自己取一下。
    把手机倒扣在床上,曾如初并没有动。
    这些天,因为袁宇的如影随形,曾如初连晚饭都懒得吃,也不想多给他相处的机会去超市买菜,就每天空着肚子,下了班直接坐车回家。然后袁宇就会给他把饭送到门口。可能是怕自己见到他连他送的饭也不要了,袁宇就把他放在门口,就走了。
    今晚曾如初却疲惫的吃都不想吃。
    办公室里他的东西不多,离开的时候他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把重要的文件都放在了王姐的抽屉里,一些小东西塞在包里就拿了回来。
    明天早晨郑青和人事部就会受到他的辞呈。反正这段时间重要的案子都该交接的都交接完了,以他跟郑青的关系,应该不用走那个程序,明天还去一趟公司交代一下之类的。
    曾如初决定就这么走了,省的跟同事告别的场景他看了难受。
    想到明天不用去上班,曾如初有些茫然,又想到袁宇,他翻来覆去在床上很难受,很想躲出去一阵子,彻底离开袁宇。
    躲出去……曾如初睁开眼睛,想到了离开。
    袁宇像是一个永远不知疲倦的猎手,可是自己这只猎物似乎已经弹尽粮绝了。离开,现在是曾如初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
    第二天的早晨,袁宇在曾如初家楼下等了将近一个多小时,直到确定已经过了点,他才疑惑的犹豫着要不要给曾如初打个电话问一下。
    袁宇因为害怕曾如初为了避开他提前走,每天早晨六点多钟就会到曾如初家楼下,然后在车里看将近四十多分钟的文件,等曾如初出来,就跟他一起去坐公交车去公司,只为了这短短的一段路程。他的车择由司机开回去。
    袁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给曾如初拨了电话。他给曾如初打电话都很慎重,因为他知道曾如初不喜欢。
    电话响了五六次才被接起来,传来曾如初略带慵懒的嗓音:“喂?”
    “……你没去上班?”袁宇听出他的声音好像还没睡醒似的,就有些诧异的问道。
    “……”曾如初好像被吵醒了,脑袋还不算清醒,过了半天才说道:“我请假了。”
    “怎么了?你哪儿不舒服吗?我叫我的陈医生来给你看看……”袁宇声音中掩饰不住的紧张。
    “不用,我就是累了,请了一天假。”曾如初平静的说道。
    “那,我等会儿把早餐给你放在门口,你记得吃。”
    曾如初轻轻“嗯”了一声,就放下了电话。
    袁宇觉得有点儿奇怪,曾如初是那种什么事儿都非常恪守古板的人,别说是请假休息,就是年假通常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意义,尽职尽责得让袁宇有时候都嫉妒。
    这几天何氏的人天天上门闹,他那几个亲舅舅在最开始拉关系,扯亲戚都不起作用后,就破口大骂他没良心,白眼狼。袁宇一概冷笑着受了,也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白眼狼。他袁宇什么时候用他们何家一分钱了?还是何家的人曾经对他有过亲情或者恩情?包括他那个亲生的母亲。他们就只会利用他而已。所以要说起白眼狼,袁宇真的觉得自己还算不上,何家的人才更符合一些。毕竟,何家这些年走下坡路的时候,一直是他们袁家再帮忙拉扯,业界也很多都是看字啊袁氏的面子,才给了何氏很多实惠。而他们,居然敢这么对他心爱的人……
    袁宇每次一想到这个,心脏就绞着疼,气得浑身颤抖,抑制不住想要把他们都送下地狱的感觉……
    如果不是他们,当年自己根本不会跟如初分开,如初也不会受了那么多苦,更不会现在伤成这样,不再接受自己的感情……
    他恨死了何家的人,前几天,他用一大笔款子逼何子珊说出当年是谁动了曾如初,那个敢碰他的人的混蛋到底是谁。
    何子珊自然是死咬着否定,但是袁宇也有办法,他等了这么久,报仇不差这几天,可是何氏等不了,如果那笔钱款都不到位,何家去年重金投下的一块儿黄金地段地皮,将要被政府收回。何家当家的袁宇的大舅,还有公司里的几个其他舅舅,都急得求爷爷告奶奶了,何子珊自然撑不了多久。
    何子珊最终告诉了他当年她雇的那人的名字和联系人,至于现在那人在哪儿,何子珊说什么也不知道了。
    袁宇只要知道这些就够了,他现在有的是时间,也有足够的财力和势力,他雇了大量的专业人士帮他查,只要当年跟这件事儿有关联的,一个也不会放过。他会让那些人知道,敢动他袁宇的人,也就要承受得起这代价。
    何家的人现在都很怕他,因为他这几个月里,彻底他们见识到了他不同的、只有对待敌人时才有的狠厉和毫不留情的一面。就连从来都没拿他当回事儿,以为可以为轻易掌控他的何子珊,这阵子都没怎么出现在上层娱乐圈的宴会上,好像一夜之间消沉了,连门都不怎么出。
    袁宇记得他大舅和老舅找上门的那天,何子珊气得浑身颤抖的指着他的鼻子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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