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我要现在拿回我的补偿。”
    “…昨晚好像你比我睡得早,好吧?”乔笙心里一跳,这人从来就不讲理。
    阮岫抿了抿唇,没有接过话,直接用行动表达他的势在必行,虽然两人之间感情甚笃,但那种事做得却是屈指可数,痛得乔笙是连连直叫……
    最后一刻,阮岫猛地拔了出来,射在乔笙的背上。
    他这举动,让乔笙有些怔愣,木讷的问道:“为什么?”心底在那一瞬间有些失落,说不出来的失落。
    阮岫抱着他走进浴室,温柔的轻吻他唇角:“不要乱想,我赌不起。”
    乔笙扶着墙壁勉强站稳,神情茫然:“赌什么?”
    “我不想再失去你,那种痛你承受一次就够。”乔笙的身世他后来继续调查过,乔笙的父亲秦二就是死在生他之时,另一个父亲在送乔笙去了乔大爷家后,不久也得病去世,而宋萍说乔笙生满满差点死去,秦家人也说男人逆天生子十人有八人都会死于生产,他真的怕了,真的赌不起,他们有满满就足够,他真的不贪心。
    乔笙看着他:“宋姨给你说了?”
    “嗯。”
    乔笙仰起头,直直地望进他的眼眸:“我连死都不怕,怎么会怕那玩意,再说满满该有个弟弟或妹妹。”一个姓乔一个姓阮,这样才完美。
    阮岫凝视着他,片刻之后,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他眼睛上,低喃道:“你不怕我怕,满满有元宝这个哥哥,够了。”
    乔笙皱眉,沉吟不语,由着阮岫给洗干净身上,又换上干净衣服。
    这事可不是阮岫说了算。
    ……
    中午一家人围着一张大圆桌热热闹闹的吃了饭,唯独乔笙没什么胃口,因为身后痛的他怎么坐都不自在,还频频惹来楚凌天意味深长的笑,而罪魁祸首恍若不知,淡定的和楚向道讲话吃饭,还不忘照顾旁边的两个小家伙。
    等满满吃完两碗饭,打算要第三碗的时候,乔笙果断出声阻止,虽然那个碗不大,但小孩子没有个饱,大人不控制给他们食量,他们就会一直吃,直到吃得再装不下,这种习惯很不好,也容易将孩子胃撑大。
    阮岫看他半响:“满满不吃,你吃。从今天起来,你就在家里负责给我养胖,什么时候胖了,什么时候才有资格说什么出去工作的事。”
    乔笙嘴角抽搐,这人霸道的不是一点点,更郁闷的是其他人居然不反对,显然是站在阮岫那一边。
    吃完饭,阮岫回了局里,楚凌天也去了公司,就留下他们老的老,小的小,残的残守家。
    折腾大半天,下午时乔笙陪两个小家伙一起睡了午觉,等他醒来时候,两个小家伙早不见踪影,而院中不时传来笑声和谈话声,起身慢慢走到窗户边,从窗户口往下看去,看到几个老大爷正在和楚向道下棋,旁边几个小孩子围在一起玩耍,看来大家都已经习惯a市的生活,他也要努力呢。
    傍晚时,阮岫和楚凌天一块回来的,楚凌天心情似乎很好,嘴里哼着不知道什么歌。阮岫还是一如既往的吝啬表情,和院中一群人淡淡打过招呼,就径直进屋找乔笙。
    乔笙正在埋头自己的衣物,见阮岫进来,微微笑问道:“满满下午说你把她脖子上的项链收走了。”那项链上面的戒指,是阮岫当时留给他的,下午问起满满为什么没带,才知道被阮岫拿走。
    “嗯,夏天出汗多戴那个在脖子上容易过敏,我就拿走放在书柜里。”阮岫脱下藏蓝色的外套挂好,又解开两颗衬衫纽扣,才走到乔笙对面席地坐下。
    乔笙抬眸,看着他:“干嘛这么严肃?”虽然他一贯的面无表情,但像现在这样严肃,让乔笙不禁思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阮岫将下午才拿回来的项链为他戴上:“还记得小秦吗?过几天他会带几个人来见你,你愿意见吗?不愿意,我就推掉。”
    “呵呵,小秦啊,没什么愿意不愿意的,需要去接吗?”随即,他惊讶的看着脖子的玉:“你那里找到的?”
    阮岫眸光锐利,带着丝丝寒意:“你房东身上,他当初见你不愿拿来抵押,就动了偷窃之心。”
    乔笙难以置信的瞪大眼:“不会吧,他看着不像那种人。”
    “给你说过无数次,看人看东西不要光看表面。”阮岫叹息,伸手捏捏他的脸。
    乔笙挥手打开他的手,并不认同道:“如果把人人都朝坏的想,那世界不就全是黑暗了么,那样活得多累,虽然我这样也很累,可是我至少敢拍着胸脯大声说:我乔笙此生没有对不起谁,不用担心死后会下地狱。哪怕,现在这个社会已经不需要这种生存方式…阮岫,我是不是很没用,很懦弱?”说到最后,他声音渐渐弱了下去,若不是阮岫和他贴得近,怕是也听不清他说的什么。
    “胡说,你是我见过最坚强的人,其实隐忍是另一种坚强的表现,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你这样,乔笙,你很好。”从第一次见面,他就知道了,那一直傻傻给他道歉的青年,无论过去多少年,他始终记得那一幕。
    被阮岫表扬,乔笙心里莫名变得酸酸的:“哼,因为很好,所以软糯可欺。”
    阮岫倾身搂着他的肩,微微笑道:“乔笙,我的媳妇儿,过段时间我们去荷兰结婚吧。”温柔低沉的在耳旁回荡,乔笙呆住了,也不知道最后自己是点头还摇头,不过他想应该是点头的吧,从前对于乔竹的要求,他就无从抵抗,更何况还是当下。
    几天后,秦安曲等人果然来了,来得的人数还不少,几乎将客厅坐了个满。
    面对一屋子人,乔笙有种被当猴儿看的感觉,心里同时纳闷不已,整个过程阮岫都坐在他旁边,但脸色似乎很不友善,他不知道阮岫为什么要这样,正如他不知道为什么对面的老大爷,动不动就老泪纵横,看着他的目光那叫一个感概万千,就连秦安曲看着他,那神情就像看到亲大哥一样的欣喜,每次想开口讲话的时候,阮岫一个眼神不经意扫过去,秦安曲又扁扁嘴,乖乖的闭上嘴。
    这一切,真是莫名其妙。
    不过,在经过这么多事情后,他已经没心思去猜其中缘由,从今往后,无论伤痛还是温暖,身边总有自己爱的人,以及爱自己的人,就够了。
    人生在世,活太明白,累人,累己,亦累心。
    所以,人生难得糊涂,有时候,糊涂一点,幸福就会更多一点,更久一点。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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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一直的支持,谢谢o(rq)ツ,鞠躬。
    四六章
    自秦家来已经过去两个多月,这两个月里,乔笙把满满是彻底的从里到外大改造,于是,满满再也不和元宝一起玩泥巴,再也不爬院中的树,再也吃不到第三碗香喷喷的米饭,再也不能打赤膊凉快……
    渐渐地,隐隐约约间又能瞧出昔日的可爱淑女模样。
    对此,乔笙甚是满意,阮大爷却很是不爽,他的观点是小孩子嘛,就该随意自在的长大,高兴怎么就怎么,大人的框框条条太多,只会让孩子觉得累,失去本来欢乐的童年,奈何乔笙一句无规则不成方圆,直接将他堵了回去。
    而乔笙的腿比起初回来的时候,也利落多了,就是每天下午的两个小时治疗有点辛苦,不知道阮岫从什么地方找来一位老中医,每天下午都会来给他针灸按摩,针灸时的还好,没太强烈的痛感,但拔完针配合老中医自创的按摩手法,痛得乔笙的冷汗连连,每次治疗完他都觉得做完一次免费桑拿。随着治疗,他不仅弄清楚老中医的来历,还和老中医建立起深厚的革命友情,成了忘年之交,因为他们有共同的‘敌人’阮岫。
    老中医说:阮岫就是没个良心的东西,小时候特喜欢跟在他爸爸屁股后去军区养老院,缠这个缠那个给他讲故事教他武术,三天两头非得上房揭一次瓦,真是皮得不行。后来他爸爸去世,他也去的少了,现在长大翅膀硬了,更是再不主动去养老院看他们,每次都要三催五打电话,他才不情不愿去一趟,每次去又摆着一张臭脸,好像里面的老同志们借了他米还了他糠一样。
    这番话,听得乔笙心里是半苦涩半欢喜,苦涩得是那里住的都是没有家属的老军人,欢喜得是阮岫小时候还有这一面。事后乔笙也问过阮岫真是这样?阮岫无奈的叹道,他说不是他不想去,只是每次去面对那一张张和蔼期望的脸,他心里莫名说不出的难受,临走时的十八相送更是让他无力招架,然而他每次若有什么烦恼,或者工作上遇到什么问题,他就会趁老人们都睡着的时候,开车到养老院,或是散散步,或是坐在院中,或是一间间房去看他们睡得可好,那时候他的心就会得到平静,思绪也会格外清晰。
    同时这期间内,乔笙做回了老本行,虽然赚得钱不能家里另外两个男人比,但总比在家吃闲饭好。
    某天,容霄带着甄婧来到a市,其目的一是为看他,二是顺便问他愿意继续做发簪那些不,她可以给他介绍很多生意,反正不赚白不赚,赚多赚少是另一回事,享受这个过程便好。
    乔笙很赞同她的话,难道住上大房子,找了好老公,就不赚钱了么?当然不可能。一分钱是钱,一百元也是钱,再说他又不是没手没脚,为什么要别人来养,与其届时出去找别的事做,倒不如从操旧业,他本来就热爱做手工。不过,他一直认为甄婧当初是看在阮岫的面上,才会频频去照顾他生意,所以他犹豫再三将心中疑惑问出,结果惹得甄婧哈哈大笑。
    甄婧说,她看谁的面子都不会看小舅的面子,小舅最恨就是别人看他面子怎么怎么,她才不会那么傻,明知道不能犯还偏要犯,不是事后找骂么。
    这点乔笙拍双爪同意,因为阮岫为人怎么,他是再清楚不过。
    ……
    在入冬前,阮岫带着乔笙去了荷兰,登记了结婚,顺便到处玩了一趟,算是度蜜月。
    乔笙便趁着这个时候,开始实施造小人计划,他的目标是给满满生个弟弟或妹妹,不然以后他和阮岫不在世,留下满满一人多孤单。
    第一晚,计划被侦破,阮岫狠狠打了他一顿屁股,劈头盖脸教训他到大半夜,怎奈对于阮岫的话,他早习惯左耳进右耳出,所以他一个字都没记在心底。
    第二晚,乔笙抛开节操使出‘媚术’,看着某人成功化身为人狼,他激动不已,但最后关头某人理智回笼,将他吃的渣不剩不说,还是没能让某人射在里面。
    第三晚,第四晚,第五晚,乔笙休息中,已经没经历再折腾,因为折腾过度,他光荣的发烧生病了……
    然而俗话说福祸相依,他这一病倒,急坏的是阮岫,立即从阮大爷变成小阮子,对他是百依百顺。
    乔笙躺在床上,目光灼灼的盯着阮岫,生病中的脸苍白得毫无血色,他却意味深长的扬了扬眉,唇边浮出一抹色眯眯的笑容:“快上来,伺候朕就寝。”
    这模样活生生就是古时楼子里嫖客的姿态,还是那种纵欲过度要死不死,偏偏色心不死的那类。
    阮岫紧紧抿了抿唇,很想拒绝,他已经能猜到某人打得什么如意算盘,可是面对乔笙眼中的期冀,他根本拒绝不了,难道他不想要吗?有了一个满满,他就想要更多像满满一样的孩子,他骨子里就是个传统的男人,子嗣当然是多多益善,可是…他真的不敢冒险,还是说他应该和乔笙一起赌一回?
    翌日,乔笙浑身愈发酸痛,但气色明显好了多,而且心情大好。
    阮岫则板着脸一天,没有和乔笙说一句话,倒不是气乔笙怎样,而是气自己的控制愈来愈不如从前。乔笙是大人有大量,不与他一般计较,不过为保险起见,接下来的日子还要努力,毕竟不是每回都能一次就中。
    ……
    没有任何意外的,回国的第二个月,乔笙就明显感觉身体的变化,这个变化不是指小腹凸起,而是指嗜睡和厌食。
    事已至此,他心里大概有了底,当初怀满满时便是这样,他还以为是生病,后来才知道那是怀孕症状。因为有过经验,这次他十分的小心,第一个告诉的人是宋萍,宋萍听后一边叹气一边抹泪,神色没有丝毫的欣喜之色唯有担心。乔笙明白她在担心什么,可是这个孩子,是他想要的,也是努力才要来的,那怕最后因为孩子掉丢性命,他无怨无悔。
    在怀宝宝的第三个月,秦安曲和齐衍提着行李从锦阳市来看他,因为入冬的关系,乔笙穿得很厚实,根本看不出是怀孕之人,所以秦安曲他们自然察觉不出有什么不对。
    两人还是老样子,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同样的,家里依然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看到门口那两堆行李,乔笙太阳穴突突直跳:“小秦,你们又要离家出走?”
    秦安曲抿抿唇,轻嗯一声。齐衍翘着腿,很淡定的点头:“嗯,这次我们准备充足,不会再像上次那样。”
    乔笙听得想吼人:“上次那样?你们倒是都准备了什么?”这两孩子太不让人省心,上回来秦安曲过来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难道就是想告诉自己,他又要和齐衍私奔了?
    齐衍朝乔笙那边挪了一点,没心没肺地说道:“乔笙哥,我们准备了足够的钱,保证不回再出现资金短缺,生活不能自理的情况,这回一定要生米煮成熟饭才回去。你不要用担心,我会照顾好他,我们今天来主要是想求你帮个忙。”他把他的压岁卡带了出来,就算他和秦安曲不工作,也够他们过两三年的小资生活,话说回来,他也不可能不工作,他最讨厌游手好闲的人。
    乔笙横他一眼:“小秦,我要听你说。”
    秦安曲始终垂着个头,不知道是在看自己的腿,还是在看地面,声音很小却很坚定的回道:“我爱齐衍。”
    “我当然知道你爱他,我是问你非要如此?”乔笙没好气的看着他,不爱他,会跟着他私奔两次,这秦家和齐家的大人们都是笨蛋么。
    齐衍不乐意了,一把拉住秦安曲的手:“你不要凶他,这都是我的注意,我不能没有他。”
    “你还理直气壮了!小秦现在二十岁不到,放在两年前他还是个未成年…哦,不对!你第一次拐带他时,他好像就没成年。”乔笙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或许是怀孕脾气大了点,现在似乎看什么都有一股气,除了家里的满满和元宝。
    齐衍死鸭子嘴硬:“那又怎样。我六岁认识安曲,到现在已经十七年,他家凭什么要拆散我们…”
    “是你家里突然要给你相亲,不是我家。”秦安曲皱皱眉头,打断他。
    “反正差不多,你家将你关起来不让我们见面,就是不对。”齐衍愣了下,又道:“乔笙哥,我们是真把你当亲哥哥,才来找你的,你就一句话帮还不帮?”
    乔笙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静静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沉默不语,这究竟是帮还是害?一年多前,如果不是命运让他们遇到自己,齐衍将会带秦安曲去那里,过什么样的生活,谁知道呢,如果这次他们依然不成功,他们又会怎样?还有他所谓的生米煮成熟饭是什么意思?
    秦安曲跟着走过来,眼皮微抬:“乔笙哥,秦家人体质特殊…男女皆可生育……”他一直不明白二叔和乔笙还有陆家那人的关系,直到最近某天无意路过书房,听到爷爷的谈话,他才知道原来是这样一回事。后来他将此事和齐衍说了,齐衍先是惊愕的话都讲不出来,怎么都不相信,直到他说‘齐衍,要不我们试试’,齐衍方冷静下来,仔细思考这件事的可能性。在第二天夜里,齐衍又偷偷翻窗进来,第一句话就是:小安,我们再逃一次吧。
    乔笙听得心下一颤,手下意识抚上腹部,脑中有什么明了却没有说出来,随即他淡淡道:“我希望你能幸福。”
    “谢谢…哥。”曾经阮岫明目张胆的威胁秦家,不许将真相讲出来,否则以后要见乔笙,免谈。这种保护方式,秦家人又何曾不懂,所以便配合了他。
    乔笙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就如一个兄长宠溺着自己的弟弟,这个少年,从他第一次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他就打心眼里喜欢疼惜。
    齐衍见乔笙答应,高兴的在沙发上直跳,那神情仿若一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其实,自己也希望他们能在一起,不是吗?乔笙轻笑。
    当晚,乔笙和阮岫说起这件事,阮岫只点了点头,让乔笙不要担心,他会让容霄暗中照顾。齐衍他们没去别的地方,直接回了南江市的乔家,开始乔笙不同意,毕竟那里秦家知道,谁料齐衍甩他一个白眼,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只要乔笙他们不说,秦家是怎么都不会想到的。
    齐衍的观点,得到阮岫肯定赞同,于是,阮岫拨通齐衍的电话,让齐衍没事时帮他把楼顶上那株葡萄好好照顾下,等葡萄成熟时他们要回去吃葡萄。
    ……
    随着肚皮越来越大,乔笙站着的时候已经看不到自己脚背,走上几步就气喘吁吁,和怀满满时简直是天差地远。怕生时太痛苦,每天都由宋萍扶着他在屋内转圈,楼上楼下走,遇到元宝和满满放学回来,就趴在他肚皮前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两个小家伙还非常一致的说肚皮里是个小弟弟,惹得乔笙哭笑不得,暂时忘记身体带来的难受。
    每次看到乔笙越来越大的肚皮,楚凌天除了惊讶就是羡慕,他多想让元宝也有个弟弟或妹妹,他这想法被宋萍知道后,换来一顿臭骂,原因是楚凌天一边羡慕着,一边拒绝谈新的恋爱,压根没有再成家的意思。
    而每天晚上,阮岫的工作是抱着乔笙洗澡,然后为乔笙按摩,直到乔笙睡着,他才会睡,很多时候乔笙半夜醒来睡不着,他又得陪着乔笙聊天到天亮,然后直接去上班,这一折腾下来,阮岫瘦了很多,有了黑眼圈,乔笙看在眼里心疼不已,看着阮岫那张脸怎么都笑不出来。每次遇到这种情况,阮岫只轻轻将他搂在怀里,不停亲吻他的额头,什么话都不说。
    在夏末时,乔笙肚里的小家伙呆不住了,闹着要出来。
    因为事先有准备,在生产前几天,阮岫连夜将乔笙安排住进朋友的私人诊所里,所以直到孩子要出生那刻,并没有出现手慌脚乱的情形,一切都仅仅有条的进行。
    然而,纵然朋友已经告诉阮岫不要担心,不要紧张,现在医术很发达,乔笙不会有什么事,阮岫还是急得在外面团团转,全无平日的半分冷静从容。
    楚凌天是做过父亲,也亲自体验过这种感觉,所以这刻他非常理解阮岫,越是安慰他劝他,他越是紧张恐慌,不如随他自己,总归等孩子出来就好。
    在差两分钟就深夜十二点时,小家伙出来了,父子平安。
    听到这个结果,阮岫放佛在瞬间被抽走全身力气,软软的跌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连楚凌天和他说话他都没有回应。
    楚凌天打了个电话回去,一直守在电话旁的宋萍接到电话后,悬了几个月的心终于踏实下来,然后和阮岫的反应一样,无力靠在沙发上什么都不想了。
    ……
    小家伙很健康,出生时重七斤六两,是个实打实的大胖小子。
    小家伙有双漂亮琥珀色眼睛,五官长得却更像阮岫,这让乔笙有点郁闷,儿子女儿一个都不像,他果然很失败。
    小家伙小名叫多多,大名叫阮玺,是再次荣升当爹的阮岫多次翻书取出来的名字。
    ……
    半年后,阮奶爸端坐在书桌前,一边拿着奶瓶喂多多喝奶,一边翻着今天没看完的案卷。
    洗完澡出来的乔笙看到这幕,嘴角泛起笑意,走过去想要接过多多,却被某人拒绝道:“你身体刚刚好,一边休息着。”
    乔笙双手环胸,无语地靠在书桌旁:“阮岫,已经过去半年,你们适可而止好么?不让我这,不让我那,连抱多多都不让,你们会不会太过分。”
    阮岫掀了掀眼皮:“前三个月,你昏倒了五次。”
    “那只是意外,而且你也知道那是前三个月!”
    “那是你身体弱的表现,再过段时间,等开春了你身体好点,就随便你干什么。”
    乔笙来了气:“那你就抱着儿子过一辈子吧。”明明当初某人一副不想要孩子的架势,但现在呢,一下班第一件事就是看儿子然后是满满,哼,把他都抛在脑后。
    阮岫轻笑,让多多自己抓着奶瓶,他则握住乔笙的手:“怎么了?媳妇儿。”
    “滚。”
    阮岫抓着他的手放在脸上蹭了蹭,笑得眼含桃花:“傻,儿子的醋也吃,我是怕自己忍不住而已。”
    乔笙哼了一声。
    “我是为你好。”
    “千万别为我好,你难道不知道什么事出发点是‘我是为你好’,往往都不是当事人想要的好,你这叫把自己的决定强加于我身上。”
    阮岫微顿,随即点头同意。
    见有了效果,乔笙再接再厉,可是小多多不给面子,手里奶瓶一扔哇哇地大哭起来,两个爸爸真是太过分了,竟然敢忽视可爱的他。
    这一哭,阮岫皱眉了,抿唇了……
    那边乔笙电话又响了,电话是齐衍打来的,说什么秦安曲有了,问他接下来要怎么办……
    这话问的…乔笙想摔电话,一个卫校出来的人,问他怎么办?他知道个屁!对于,齐衍为什么会选择读卫校这个问题,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当然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
    挂掉电话,乔笙叹了口气,走过去从背后搂住阮岫的脖子,看着他怀中乖巧下来的多多,笑道:“阮岫,我们抽空回一次南江市吧,齐衍说葡萄快熟了。”
    阮岫偏头,在他唇上重重一吻:“一切全凭你做主。”
    他的唇,温热的,柔软的,夹带着清新的味道,一如当初。
    47、慎重购买
    六月的天,阳光明媚,没有一丝风,楼下院中的蔷薇开得如火如荼,层层瓣瓣,妖异浓艳。
    楚凌天站在窗前,目光莫测地看着那片红蔷薇,也可以说是透过那片蔷薇,看向蔷薇后面花房内的少年。
    那名拴着一名黑发黑瞳的秀美少年,据说是这家女主人沈萍的弟弟,好像精神不大正常,平时不说话只喜欢拿东西打人,沈萍带他看过无数医生,均找不出病因,沈萍心疼弟弟舍不得送进精神病院,起初是关在屋里,结果少年从窗户跳下来,沈萍便再不敢将人关在屋里,后来不知道是谁给她出主意说不如找链子拴起来,沈萍果然找来链子将少年拴在了花房内,链子的长度只够少年走到花房门口的那片蔷薇前,于是少年偶尔会静静站在那片蔷薇前,一站就是几个小时候,不知道在想什么,再或者什么都没有想。
    从那以后,少年真的安静下来,沈萍却因为心力交瘁‘病’倒得了抑郁症。
    沈萍,是朋友介绍给他的客户,也是他的病人,在异国遇到国人是件令人开心的事,所以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上门诊治的要求。只不过,通过几次接触,他发现沈萍心理没什么问题,倒像是得了思春的病,说白点就是一个丈夫去世多年拥有大笔遗产的富婆不安现状,想要男人。
    对于沈萍多次的暗示,他不是没感觉到,只是他对沈萍这个人没有半点…欲望,然而有钱不赚是傻子,更何况早已入不敷出的他,再不想办法挣钱诊所就得准备关门大吉,所以他每日都会按时来到这座别墅,给予沈萍公式化的治疗,和接受沈萍各种暧昧。
    今天是治疗第九天,但今天似乎有些不同,因为与预定时间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他还没见到他的病人。
    ……
    “楚医生,不好意思,朋友约我有点事需要出去一趟,你能否等我回来?”门口站着一身红色裹身连衣裙的沈萍,看起来大约三十岁左右,实际年龄三十五岁,身材算不上火辣却胜在高挑,一头中分大波浪头发随意披在裸/露的肌肤上,又为她平添几分妩媚,再配上那娇滴滴的声音,完全能想象出床上时,该是何种的淫/荡模样。
    楚凌天转过身,露出职业性的微笑:“夫人若不介意我的打扰,我自然愿意等。”为了五斗米英雄都夭折,何况是区区普通人的他。
    沈萍娇媚一笑:“那等我回来。”
    “好。”楚凌天点了点头。
    看着沈萍的车徐徐开出别墅后,楚凌也天不紧不慢地下楼,径直去了那开满蔷薇的地方,沿路仆人见到他,只微微躬身行礼没有开口询问半句,想来是沈萍打过招呼。
    第一天路过这里,不经意地一瞥,那抹瘦削的身影,那双眼睛,就在他脑中挥之不去,他像着魔了般希望能再看少年一眼,希望能与他说上话,看自己是否能帮得上什么,但每次当他从侧面与沈萍提起时,沈萍都绕过话题,或是闭口不提,这让他心中更是迷惑重重。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越是神秘的事物越感兴趣,那怕明知那样东西带刺有毒不属于自己。
    第二天再来到这里,没有看到少年。
    第三天,亦是如此。
    ……
    直到今天,他终于能如愿以偿,心中止不住的有些激动,有些紧张。
    一步,一步,越来越近。
    终于,他站在花圃前,可是却没见到那抹身影,左右望了一眼,见花房门紧闭着,心里正犹豫要不要去前敲门时,手机却没预兆的响起。
    “喂,你好。”尽管来到a国已经快四年,他还是习惯在接起电话的那刻,第一句话说中文。
    “凌天,聚会快来。”
    电话那头传来蹩脚的中文,楚凌天忍不住轻笑起来:“里尔,你们玩吧,我现在没时间过去。”
    “你真不够朋友。”听到他的拒绝,里尔感到失望。
    “呵呵,改天请你喝酒。”楚凌天微微弯腰,伸手抚上一朵蔷薇,接着手指轻扯,一片嫣红花瓣顿时掉落到手上。
    “真不想来吗?我的朋友。洛奇叫了几个女人出来,胸大,屁股大,还有一个黑发女人,我想你会喜欢。”
    “抱歉,不是不想,我是真的……”正说着,视线里忽然多出一双脏兮兮的脚,以及拴在脚腕上的铁链,楚凌天心下猛地一颤,对着电话匆匆说了一句就挂掉了,紧接着抬起头望去。
    眼前的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根本看不清原本什么模样,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澄然明亮。
    就是这双眼睛,让他如同被猫爪挠心,日夜惦记着。
    楚凌天实在不敢相信眼前人就是仆人们口中的精神病少年,如此清澈的眼神,让他不禁想到一个远在故乡的弟弟乔笙,他们眼神很相似,都是那种干净得让人心疼,乔笙是从小到大心思纯善,能有那样的眼神他不奇怪,那眼前少年呢?不知道是不是他心里作用,他总觉得少年似乎很悲伤,很悲伤。
    “你…你好,我叫楚凌天。”有生以来,楚凌天第一次结巴,就算曾经上台毕业演讲他也没这样紧张过,他不怕少年会‘发病’打骂他,就怕少年转身离去,因为他实在太好奇。
    值得庆幸得是少年没有离去,只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直直地看着他。
    很好,能够交谈就有希望治愈…楚凌天想继续说点什么,可发现脑袋竟然在关键时刻当机了,只余一片空白,结果他做了件很傻很无聊的事,他伸出握有蔷薇花瓣的手,微笑道:“从心理学角度来讲,不同的颜色代表着不同的意思,就比如我手中的花瓣,它是红色,而红色代表热情、欲望、兴奋……”他不管少年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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