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嘉树成荫,长风掠过,吹得人一身舒泰。
    “死在太姜之乱里?”
    “是,毕竟是当年各大宗门重点关注的好苗子。”
    南宫越溪看着小师叔略微惊疑的神色,心下纳闷,接续开口:
    “关于那位丞相嫡子,有不少怪异之处,当时我随——”
    “等等。”
    许凤喈出言打断,转首望向府邸所在的方位,眼神凝冷,瞬息间疾掠而出。
    找死,有人敢破他的禁制!
    少年消失不见,只余两旁微微浮动的草叶,裴延怀抱长剑,有些许不满:
    “总是这样我行我素,早晚有一天坏了大事不可。”
    “倒没见他坏过事,应是自有分寸。”
    南宫越溪并不在乎许凤喈此时的去留,此地离第十三处兽奴场不远,不宜停留过久,她看向裴延:
    “这阵法,我还未完全研究通透。”
    “那我们回去?”
    “嗯。”
    山色萧萧间,似有一抹残影转瞬即过,那厢,整座暗室在不停震颤晃动,石块啪嗒直落。
    庄姜扶住用玉石砌成的床台,躲开乱石,心中忐忑又惊喜。
    是谁来了?虽然确信不会是谢淮,但说不定是师父……不对,按他的修为,一个念头便可破开此处的禁制,何需如此大费周章?
    不管怎样,她心里还保留着一丝期待。
    下一刻,漂浮四起的烟雾里,俊美异常的男子随意踢开脚边的石块,视线在室内一转,很快落在她的身上。
    庄姜拂开眼前的灰雾,与他两两相对。
    男子肤白如玉,眼眸深邃而多情,一袭绛紫色长袍泛着奢华富丽的光泽,自有王公贵气。
    她的视线落在他腰悬的那块极品龙凤纹玉佩上,只觉这人浑身上下写满四个金灿灿的大字——
    有钱,抢我!
    “你和许凤喈之间,结缘不合,互不相配,该各归本道。”
    许凤攸直切来意,眼底有显而易见的冷漠,见她只有引气期的低阶修为,眉眼间快速掠过一抹了然之色:
    “能接近他的身边,想你也是个聪明人。缺多少元石法器?尽管开口,本公子都可以给你。”
    万万没想到会遭遇这种情况,庄姜道:“我不要元石法器,你放我出去就行。”
    许凤攸早已预料她回应如此,口吻极冷:
    “小小年纪就学得欲擒故纵,本公子耐心有限,你最好按我说的做,否则——”
    手指捏得咔咔作响,喻意明了。
    他很不愿意在一个心机狡诈的女子身上浪费时间,能用恐吓的方式解决最好,实在不行,日后寻机杀了便是。
    见许凤攸莫名对她动了杀机,庄姜更是来气,脱口而出:
    “否则怎样?你还想杀了我。偷偷摸摸跑到别人的地盘大放厥词,缩头缩脑的许二公子真有能耐。”
    庄姜还真不怕他威胁。
    一来,许凤攸不敢真的在此处杀她,他很在乎弟弟,要是直接在许凤喈的地盘杀人,会留下许多指向他的蛛丝马迹。
    二来,要是许凤攸等她出去后,再下令暗杀,那她更不怕了,反正天底下没谁比她还会逃命。
    可又为什么?她现在被许凤喈囚进了笼子?
    一时间,庄姜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看来你还不知道我的手段。”
    许凤攸似叹非叹,细细的眉尾挑起,盯着庄姜的眼眸深黯透不进光:
    “你一个低贱女子,竟干得我弟弟小小年纪有了求凰之意,阻他仙路,碍他修行。”
    许凤攸动手,对象一向不分男女,当下他轻轻弹了弹身上的尘灰,垂下长睫,慢条斯理道:
    “这段时间,还请姑娘你务必好好活着。”
    自家三弟生性懒散,于修行一事本就极不上心,如今耽迷男女情爱,更会消磨尽他的修炼心思。
    而且还是这么一个身份不明、修为孱弱且天赋劣质的低贱女子。
    荒唐!
    “说完了吗?”庄姜指向暗室门口,“那就滚出去。”
    嚣张的态度叫许凤攸心头冒火,欺身过去,小手臂卡住庄姜的喉咙,将她抵在墙上。
    我擦嘞!
    庄姜心里大呼,说动手就动手,不讲武德,卑鄙!
    一边盘算着怎么才能不着痕迹地弄死她,一边欣赏她垂死挣扎的模样,赏着赏着,许凤攸看着她的脸蛋忽地愣了。
    好像有点面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呃,真的有几分熟悉感。
    按理来说,除了娘亲和府中女眷,能让他产生熟悉感的,只有之前与之交合过的美人了。
    “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手指掐进了他的小手臂里,冒出丝丝血液,庄姜瞪着他,脸色憋得通红。
    迫于无奈,她艰难地点头。
    许凤攸心里有了可怕的猜测,并逐渐坚定,莫不是之前被他玩弄丢弃的美人?心生怨恨,故意接近他的弟弟借机报复?
    动手归动手,但如果是属于过自己的美人,他一向存留几分惜花心思的。
    身体后退,他松开了手臂,庄姜靠着墙重重呛咳起来,心里默默给许凤攸记一笔账。
    “你多大了?”许凤攸问,“我们之前在哪里见过?你什么时候服侍的我?
    “什么?”
    听他语气好像误会什么了,庄姜五官皱成一团,表情嫌弃又迷惑,解释道:
    “半年多前,我们在临秋阁见过的。”
    许凤攸记不清美人,但临秋阁那次和三弟在一起,记忆还是比较清楚的,嗤道:
    “你好大的胆子,区区飞琼楼的妓女,竟敢伪装成处子接近凤喈。”
    许凤喈从不要别人碰过的东西,更别说是女人。
    一个妓女,必然是仗着三弟体内有蛊虫,又不懂女人,谎称处女,暂时蒙骗了他。
    我滴九尾狐奶奶啊!庄姜人都傻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
    挠了挠头发,她正要解释,眼角余光瞥见暗室门口的一抹颀长身影,音调都变了:
    “公……公子……”
    少女声调颤颤,许凤攸听在耳里只觉又轻绵又温软,更加轻视了她。
    被拆穿后又叫他公子了,果真是以色侍人惯会勾引男人的货色。
    他的弟弟竟然被这样不入流的货色给引诱了,思及此,杀机起伏。
    忽然间“嗤”的一声急而促的尖鸣,从身后传了过来,许凤攸紧急旋身避过,乌利的镰尖劈碎了他的腰间玉佩。
    “许凤喈!”
    许凤攸盯视着脸色Y鸷的少年,又心虚,又气怒:
    “你小子患失心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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