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阳赋 作者:戋笛

    分卷阅读259

    清高,可莫要笑死人,这世上有几个人能杀了她,嗯?她怎么就正好死在了邓府里,如果不是邓骘出手,有几个人能杀得了她?!”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邓骘所杀……”

    “你又有何证据证明非他所杀?!即便你不愿杀她,你又怎么知道邓骘心中是如何想的,你说过你去时她已死,你为何便确定杀她的人不是邓骘?!”

    面对耿峣的咄咄逼问,窦归荑气到哆嗦,一瞬间几乎失去理智。她猛地转过身来,挎着步子朝着耿峣走去,行夜大惊一把拽住她衣袖却被她用力甩开,行夜怕弄伤了她不敢再拦,只得望着耿峣见机行事。

    白汀的眉头微蹙。她早知道耿峣生性多疑,绝不会信自己的片面之词。

    窦归荑野蛮地一把揪起了耿峣的衣领,凑近了道:“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窦南筝——不是邓骘所杀。”

    的确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此事。

    但从窦归荑得知窦南筝在邓府的那一刻开始,直到她亲自为姐姐敛尸。她自始至终,从没有一刻怀疑过,邓骘会为了窦南筝的兵权而杀了她。

    “我信他。耿峣。也许你从不知道什么是相信。但我告诉你,邓骘是我重要的人,是我此生亏欠最多的人,无论如何,我窦归荑都不允许你一个外人,将这种肮脏的怀疑加之于其身。你听清楚了。”

    “耿大人。”白汀默默地接话道,“窦副将的确非邓骘所杀。鄙人之前已然说过,窦副将是为清河王府所暗杀。”

    火光忽明忽暗。

    陷入了长长的寂静。

    清河王府。这是什么意思。姐姐……为何会被清河王府所暗杀。

    夜风拂叶。

    白汀唰地一声抽出腰间长鞭朝黑暗中掠去,却扑了空,尔后被紧紧抓住一扯,白汀身上带伤,一时未抓住,鞭柄竟是滑落了手心。几乎是同时,她从袖中抽出了一把短刃,却看到了黑暗中走出的人影后,动作停住。

    “郡主,我们走吧。”

    行夜走近了窦归荑,一把拉起她。

    “行夜,我让你就这样走了,耿峣也许就无法回到雒阳城了。”白汀微微蹙眉,“虽说不知你在执行何事,但遵从我历来的判断,没有什么比我目前的任务更加紧要,你应当……”

    “不。没有什么,比我目前的任务更紧要,包括你的。”行夜解下身上暗色披风,披在窦归荑肩上,扶着她的肩膀便要带她离开。

    “你难道不想知道窦南筝的死因吗?!”白汀声音微扬。

    窦归荑的脚步一顿。

    “白汀。”行夜回头,眼中满是告诫的厉色。

    白汀的眼微微眯起:“行夜,如今是什么关头。所有一切该利用的,便不能放过。事到如今,谁都不是为了自己。”

    “郡主,如果说要彻底离开雒阳城,便该斩断一切和雒阳城的牵念。”行夜对窦归荑说道。

    窦归荑再抬步,却在还未踏完一步之时,又听到白汀漠然的声音。

    “那你也不想知道,你父亲究竟因何而死吗。”

    归荑浑身一震。

    行夜猛地回头,厉然道:“白汀!!”

    “我不是白汀,我本是个无名无姓之人。该成为谁时,便成为谁。行夜,我们都是别人的刀。但我们都是有信仰的刀,我们,是会选择主人的刀。”白汀转眸,看着窦归荑,“我效忠于当今陛下,为的是大汉疆土下的万千百姓。在大是大非面前,半步也错不得。”

    “端和郡主,你的父亲窦侯爷当年归隐扶风平陵,整整十年都无迹可寻。你可曾想过,是谁找到了他们。”白汀走近了窦归荑。

    行夜脸色一滞。

    他清楚,深谙人心的白汀,每一句话都是足以禁锢人心的牢笼。而她说的每一句话的目的,不过都是为了利用窦归荑。

    但是,窦归荑有何可利用之处呢。

    白汀是刘肇手下最得力的暗线。她手中掌握的情报,的确比行夜多。

    她如此不愿放过窦归荑,一定是因为,她看得到窦归荑的确还有极其重要的可利用之处。

    行夜再一次陷入了矛盾中。如同当年,郑众同他说了那一番话一般,他的心再一次动摇。

    窦归荑于陛下而言的重要性,行夜再清楚不过,可是,白汀说得也不错,如今的局势胶着,更是半步也走错不得。

    但话不可再继续下去。

    一旦撕开了这个口子,窦归荑知道的将越来越多。也许,便是从下一刻开始,她与雒阳城已经斩断的渊源,会再一次凝结。

    陛下要她走,陛下愿她走。

    但如若,这个人,真的很关键。

    行夜扫了窦归荑一眼,又扫了一眼白汀。

    “我知道。”窦归荑的眼神灰暗了许多,“你不用说,我知道是……”

    行夜猛地一下劈向窦归荑的后劲,她眼前一黑,瞬间倒地不省人事。

    “话到此为止,白汀。陛下命我送她出城,将她安置。我行夜只需听从陛下一人的吩咐尔。”

    白汀望向行夜,“好,我可以不拦她,行夜,我们各执己任,但我有最后一个请求。还望端和郡主将收集到的所有关于西绒的情报乃至线路,都转于我手。包括寒乐坊那个名为书娆的姑娘。”

    行夜却听得有些糊涂。

    行夜转身抱起窦归荑,回首道:“此事容后再言。”

    “行夜,你要让寒乐坊的根基就这样无主吗。我要的不过是有关于西绒的情报,在邓府的期间,我很清楚当年化名扶桑的窦归荑对此人暗查甚深。此乃关乎社稷的大事,西绒此人更是当年出卖了她父亲隐居之所,她为公为私,难道不该知道这些?”

    “此事与我无关。”

    “我带着耿峣活着回到雒阳城的概率,不足二成。你此刻带着窦归荑走,那么我和耿峣终将难逃一死。我并非要她赔上性命,我不过想要从这堆往事中,寻到新的契机。”白汀望着窦归荑,“早在她是扶桑时,我便盯着她,不仅仅是因为陛下要我看顾着邓府,更是因为,她把控着寒乐坊,并且,她深查过当年的旧事。”

    “你开口一问,陛下对她的诸多良苦用心,便是白费了。”

    白汀走至行夜眼前。

    夜风拂过,火堆渐微,耿峣坐起身加了些柴火。

    他眼底映着的火堆渐渐旺起来。

    “你当真以为,进过雒阳城的人,还能够彻底斩断羁绊,再完完全全走出去吗?”白汀望着行夜怀中,晕死过去的那张无害的脸,“当年即便是窦甯这样的人,都还是摆脱不了再一次被拉回雒阳城的命运,逃离不了这腥风血雨的轮回。”

    作者有话要说:  祝贺今年刚刚高考完的宝宝们从应试教育中解脱出来~

    今天更三章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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