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回去……是要拿去吃的吗?”
    见石狮点点头,小竹咬着嘴低下头去,心中对这些如自己一般只能任人鱼肉的弱者生出一股同情来。
    石狮知道小家伙心中所想,便转身回到兔摊,对着小贩说:“把这些兔子全放生;别想阳奉阴违,你该知道我是谁!”说罢抛过去一块金子,牵起小竹转身就走,临走时口气森冷的说:“下次再盯着他看,我就挖了你的眼!”。
    小竹老久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飞快的抬起头看向石狮;虽然石狮仍是没什么表情,小竹却觉得心鼓胀得仿佛要撑开胸膛!他脸红着低下头去,暗暗握紧了石狮的大手。
    天气开始变热,石狮便捉了小竹去玩水。
    自己衣裳整齐,只是稍微撩起衣摆,可为了让小竹玩得痛快,石狮便让他脱了衣服,只着亵衣亵裤。
    看着小竹扎起曳地长发,只穿件小裤扭扭捏捏从石头后走出来,石狮忽然觉得他分外可爱。
    小竹不会游泳,石狮便不顾沾湿衣裳,潇洒迈进水中,温柔地托着他,教他学游泳。
    小竹一身湿透,雪白的身子沾着水珠,大眼睛里尽是慌张的泪花――石狮渐渐有了反应。
    暗暗骂了自己一声,石狮一边恼火着自己的反应,一边又忍不住回想小竹的妖娆。
    “大伯,你看!”小竹惊喜地指着天边正在缓缓下沉的夕阳――海面的落日非常壮观。
    石狮微笑着点头,这种景色自己不知看了多少遍,但见小竹那么兴奋,自己也莫名想顺
    着他。
    小竹专注地看着美丽的场景,却不知道,有人则沉迷在他美丽的侧脸。
    小竹不知道,连石狮自己都没发现。
    半晌,夕阳完全落入大海,小竹忽然露出石狮从未见过的落寞表情;他轻声说:“太阳,也会落下的。”
    小竹神情中那种超出年纪的寂寞让石狮很沉迷,仿佛有种妖艳,又有些楚楚可怜。
    石狮抱起小竹,向岸边走去,他轻轻吻了吻小竹的额头,淡淡说道:“我带你去看不会落下的太阳!”
    站在夏季祭典的花市上,看着目不暇接的花灯,小竹明白了石狮说的“太阳”是什么。
    他穿着石狮刚刚给他买的青色绸缎新衣,心里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
    石狮牵着小竹软软的小手,悠然走在喧闹的祭典;他知道小家伙正微张着嘴巴四处打量,那模样一定很有意思。
    石狮缓缓开口:“鬼狮子岛上的百姓,都是从千岛沿海迁来的,很多风俗都与千岛人一样;包括这夏日开花市赏灯的传统。”
    小竹认真听着,不忘点点头,忽而又问:“这样的祭典……嗯――”他想了想该怎么表达,“不是由官府或者大户人家来办么?岛上也是吗?那为什么岛上白天也有那么多做生意的呢?”
    想不到如瓷娃娃一样的小竹也有自己的想法,石狮低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想问什么?”
    小竹有些害羞,但还是一板一眼的回答:“义父给我讲课时说,在岸上,不是谁想做买卖就能做的……嗯,他说岸上的官府规定了‘开市’时间和地点,做生意得照官府的规定办!”小竹停了停,努力组织自己的语言,“可是小竹想,这样大家不是很不方便吗?做好了好多的货却不能马上拿去卖;明明急着要的东西又没地方买……就好像这花市,都被定了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但花灯看不到也没关系,其他东西买不到却很麻烦……大家也少赚很多钱。”
    石狮停了下来,看小竹的眼神有了更多的惊艳;开放市场能推进国家经济这种问题,连很多上位者都不懂,这漂亮的孩子却自己看出来了。
    见石狮停下脚步,小竹有些紧张,问:“大伯,我说错了吗?”
    “不,”石狮冰冷的脸孔都不见了,淡笑着说:“你说的很对,所以我从来不在岛上禁止自由交易,只有鼓励商业,百姓的生活水平才能水涨船高。”他摸摸小竹白嫩的脸颊,又说:“你很聪明,我要夸奖你。”
    小竹沉溺在石狮深邃的眼神中,好半天才回过神,难为情地低下头去。
    他卑微的想,今天真的太幸福了,要是每年都能和石狮来看花灯该多好。
    灯火辉煌的街道,两旁树木傍着火光摇曳。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相识
    第四章
    灶台下露出一个小脸,小竹抹了一把被烟熏得黑乎乎的脸蛋,眨着漂亮的双眼笑了起来,炖了很久的蜜枣雪梨已经都化了,甜甜的好喝极了,这是他刚刚学会的,要给大伯当宵夜喝的呢!
    端着越来越烫手的紫砂盅,小竹往石狮所住的珊瑚苑走去;他经常随石狮一起来过,但夜里独自过来,倒是第一次,不过,看到手中好喝的甜汤,大伯应该不会生气吧。
    小竹红着小脸喜滋滋地穿过拱门,绕过回廊,来到石狮寝房门前,刚刚想敲门,却听得里头一阵阵女子的呻吟,口中呼唤的,竟是石狮的名字!
    被爹娘买进小倌馆,又被转手卖给好色的周滨,纵然小竹还是个清白处子,却早已明白这女子的呻吟代表的不是痛苦,而是快乐;而临幸她的,正是那个晚饭时还在给自己喂食补汤的人!
    小竹身子一阵摇晃,眼睛眨也不能眨一下,力气仿佛瞬间被抽光,只能低下头呆呆看着手中的紫砂盅;眼前升起一片雾气,可泪却流不出来,只是觉得身子像掉进了冰窖里。
    他忽然明白了管家说的虫草粥。
    何必觉得惊讶,那人是这岛上的主人,这怕是最寻常不过的事罢?傻的人是自己,以为他对自己的好是特别的。
    不过是当做寻开心的事物罢了。
    原来自己逃来逃去,却始终是个宠物。
    小竹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听风楼的,直到闻风亭一声气急败坏的喊道:“小竹,你去哪了?可急死我了!”
    小竹愣愣抬起头,看着闻风亭,脑中却一片空白。
    闻风亭这才发现不对劲,他急切地走到小竹跟前,伸手去探他的额头,问道:“小竹,身体不舒服吗?”
    小竹却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盅,答非所问地对闻风亭说:“义父,汤……”
    “汤?”闻风亭接过紫砂盅,却看到空出的小竹的手――两只手心被烫的通红,几个手指更是烫出了亮晃晃的水泡!
    “小竹!”闻风亭丢开盅,心急如焚地问:“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看你的手被烫成什么样了!”
    说罢又急忙去找来药膏和纱布,给小竹做及时的治疗,可仔细去瞧时,又惊觉烫伤严重,于是说:“不行,我去喊大夫,不成,我连你大伯一起叫来,他那儿有好伤药!你等着,义父马上就回来!”
    “义父!”小竹这才像回过神来,他抓住闻风亭的衣服,轻声说:“不要紧的,不痛。”
    闻风亭皱起眉来,说:“怎么会不痛呢?都长泡了!”
    小竹却又轻声说:“大伯房间里,有人呢。”
    闻风亭的身形定了下来,向来聪明的他,马上明t了。他转过身蹲了下来,看着小竹的眼睛,轻声问:“你端汤去给大哥喝,却因为发现他房中有女子,便傻傻站在门外,连烫伤自己都不知道?”
    小竹几不可见地点点头。
    “傻孩子!”闻风亭无比怜惜的看着小竹,轻柔的问:“喜欢他,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小竹惊讶的抬起头来,大大的眼睛分明在说:您怎么知道?
    闻风亭笑了起来,起身将小竹带到桌前坐下,又拿过药膏,小心的涂在小竹的伤处,温柔的说:“你这么个内向怕生的孩子,为了见他,不惜去爬树偷看,不惜对他跟前跟后,连我这个正牌义父都没办法劝你出去走走,可大哥一个眼神你便什么都依着他――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小竹雪白的脸终于有了些血色,他喃喃的问:“义父……不生小竹的气吗?”
    闻风亭好笑得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小竹听了这话,脸色又黯淡下去:“小竹是个……没有廉耻的人,明知自己做过那不好的营生、明知与大伯同为男子,却还……”
    “小竹!”闻风亭的语气严肃了起来,说到:“你怎可如此妄自菲薄!义父疼你重视你,按你所想,莫非是义父不知伦常?你否定自己,就是否定所有喜欢你的人,知道吗?”
    小竹惶恐地拼命摇头,忙说:“义父,小竹不是这么想的!只是、只是……”他忽然表情凄楚,露出超越年龄的神情来,“只是男子相恋毕竟是有违伦常,更别提小竹的资质身份没有一点配得上大伯,纵然小竹不怕外人说些什么,却也不能叫大伯如我一般;便纵使大伯不管这些……”他的泪此时终于滴落下来:“可他却从没如我想念他一般,只当我是个孩子、是个宠儿罢了。”
    闻风亭也不免心中一酸,他为小竹擦去满脸的泪水,自责不已。
    他虽早早看出小竹对石狮的爱慕,却抱着乐观的态度随他们去,他始终觉得以小竹的美貌、还有比容貌更难得的性情,石狮迟早会喜欢他,可不知单纯的小竹那与生俱来的敏感竟把一切看透,竟比自己更明白世事的残酷。
    “小竹,本来这不该我说,但……我总是希望你知道――我不想你怨大哥,他薄情冷性,只是因为他是世上最痴情的人。”
    小竹忘了流泪,愣愣地看着闻风亭,不明白为何最薄幸却是最痴情。
    闻风亭熟练地将纱布裹上小竹涂好药的双手,娓娓道来:“大哥原本不是海盗,他是京城里的名门之后,他的父母早逝,他十五岁便继承了整个家业,所有分家对他虎视眈眈,他只有拼命努力,再累也不能被看出;他那时唯一的安慰,是他温柔可爱的表妹珊珊,他一切地努力只是为了能娶到深爱的女孩――而当分家发现他的地位已不可撼动时,便马上想到用珊珊来拉拢大哥,也所以,当分家的人发现珊珊竟和大哥的手下私奔了时,便马上倾巢出动,杀死了珊珊的情人、捉回了珊珊。”
    小竹听到这里,眼睛突然睁大,不相信石狮的亲人竟会如此无情。
    闻风亭绑好了纱布,抬起头来看着他,继续讲道:“当珊珊小姐被迫坐上花轿时,大哥正开心得不知所措,谁能想到,当大哥无比欢欣地掀开新娘盖头时,却只见他最爱的人用无比仇恨的眼神盯着他,恨恨地说――‘我恨你’!说罢,就举起随身携带的匕首,自刎了,而直到死去,她始终无比仇恨地瞪着大哥。”
    小竹倒抽一口冷气,忍不住用双手捂住嘴巴,泪花也在眼中打转。
    闻风亭拉下他的手,小心的握在手里,接着说:“大哥从此一蹶不振,努力得来的财富地位,连最爱的人都换不到,那又有什么稀罕的呢。于是他抛弃当家的地位,四处流浪,到最后便做了海盗――他依旧是他,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却决不再提感情。”
    小竹默默低下头去,震惊过后,心中百转千回,他如何能想到石狮那样的人,居然也会为情所困;为石狮最后竟被所爱之人误会怨恨而心痛,又为石狮心中再也无法有人能取代那死去的女子而伤感。
    闻风亭有些不忍心,轻轻拍了拍小竹的头,微笑着说:“大哥确实很可怕,但他却比谁都痴情;虽然我更希望你喜欢上其他和善的人,但如果你真的喜欢大哥,也不是不行呀,只是比别人更辛苦些罢了,若是大哥也能喜欢上你,那你可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他虽名为小竹义父,却更似哥哥,不在乎那些名声之类的,只要小竹幸福就够了。
    小竹傻傻地抬起头看着闻风亭,又有些犹豫地低下头去,似乎是思考了一会儿以后,小竹才又抬起头来,脸上是腼腆而可爱的微笑,他小声说:“义父,小竹没什么才长,也不聪明,什么也不能给大伯,可是我真心……喜欢他,我从一开始也就没敢想大伯也会……喜欢、喜欢上我;我或许奢望不被当成宠物,但只要被认为是他重要的家人,就很满足了。我不像别人,总要有个什么目标,我什么都不会,所以时间就很多,这么多的时间,我可以为大伯花很多心思,就算帮不上什么忙,但我心里却是安稳的――我努力过,我没有投机取巧,我是真心……喜欢他的。”
    闻风亭很是感动,他知道小竹不太会说话,就连说“喜欢”,也会因为害羞而变得格外小声,可这朴实无比的话,却明明白白地表现出他看似柔弱的外表里,却藏着坚韧的性格――小竹何尝不是世上最痴情的人?
    闻风亭摸了摸小竹的头,小竹与大哥,至少有一个人坚持,而自己与那人呢,却似一个笑话。他轻轻靠在小竹的脑袋上,心中飘过淡淡哀愁。
    第五章
    “这是怎么回事?!”石狮难得一脸怒气的吼到,他拉着小竹的手,生气的问:“手怎么会伤成这样?”
    这些日子的共处,他已经把安静乖巧却意外了解他情绪的小竹当成自己的了,见到小竹受伤,竟比人家的正牌义父更生气。
    闻风亭笑着打圆场:“我最近常咳嗽,小竹说要给我做蜜枣雪梨汤润喉,谁知这小迷糊也不垫个毡布,就这么用手去取煨在炉子上的盅――就这么给烫了。”
    “还笑!”石狮怒道:“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这些事怎么不叫下人去做!”
    见义父被吼,小竹有些过意不去,连忙解释:“大伯,你别骂义父,是小竹自己要做的……”
    “你少说话!以为我不会骂你吗!”石狮不知为何,就是见不得他受伤,他说过,谁也不能伤害他,连小竹自己也不可以。
    被自己当做天的人骂,纵使知道这是圆谎,小竹心中也难免难过,不由低下头去。
    石狮看小竹委屈的样子,有气也只得憋下,只能轻叹一口气,小心捧住他的手,口气不佳地问:“给韩大夫看过了么?”
    小竹赶快答道:“看过了,韩先生说不碰水,按时抹药,很快就好的。”
    “什么不碰水!我要你从现在开始什么都不碰!”石狮口气恶劣,动作却很小心,轻轻拉着小竹的手,对闻风亭说:“先跟我去议事堂,我再也不把他单独交给你!”
    闻风亭心中好笑,同时也为小竹高兴――能得到石狮如此重视,怕是小竹最开心的事吧。
    三人才进得屋子,就有人眼尖的看到小竹的手。
    心思细腻、专门负责帮主日常事务的单子扬关心的问:“小竹子,怎么了?”
    同人说话还是有些害羞的小竹轻声回答:“谢谢单堂主的关心,小竹只是不小心烫到了。”
    “哟,”武功高强、与单子扬同为石狮左膀右臂的左凌笑着说:“风亭,小竹子这么细皮嫩肉的,你可是得小心啊,否则哪天被老大宰了都不知怎么死的。”
    众人知晓石狮特别宠爱小竹,听左凌这么一说,纷纷大笑起来。
    石狮瞪了左凌一眼,骂道:“小竹是我家的孩儿,用不着你担心!”
    听他这么说,大家笑得更大声了;小竹心中却是又酸又甜,开心他的重视,又为他始终当他是孩子而难过。
    就这么打趣着,众人也已纷纷落座;小竹给石狮揪离闻风亭,坐在了自己身旁。
    “今日将大家召集起来,原因想必已有兄弟知道了。”石狮语气波澜不惊,“三年前,我们曾劫过一次越州周家的商船,最近周家似乎扬言要秋后算账;咱们抢的商家多的去了,叫嚣着要报复的也不止这一家,但这周家的新主子周飒确实是个人物,我们不可大意。”
    他朝坐在对面专门为鬼狮子收集情报的司徒元点头示意,司徒元于是站起来说:“周府确实从过去就是北方大户,几年前因生意需要迁到越州之后,也保持着一州首富的地位;本来周老爷特别偏爱五年前才接回家的私生子周滨,对大房生的长子周飒倒是不闻不问,可不知周飒用了什么办法,竟叫周老头在临死前当众将整个周家交给他,反倒是周滨什么也没落得;而这周飒坐上当家的位子才半年,竟将生意扩大到全国乃至周围两国,我的探子见过周飒的手段,确实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与他爹相比,简直是南辕北辙。这次他有一批贵重商货要运到崴嵬国去,于是放出风声,说不但要安全将货物送到崴嵬,还要顺便铲平鬼狮子;更甚者,探子回报,周飒并不打算与官府合作,而且此次是他亲自押货。”
    堂内一片喧哗,本来还在静听的各人,听闻最后一句话,不由横眉倒竖,纷纷叫骂。
    左凌唰的站起来,高声说:“老大,就让我去会会这小子!人家都把屎拉到咱们头上来了,可不能在岛上躲着!”
    “对!”“没错!”“让他看看咱们的厉害!”
    “不行,他这么成竹在胸,一定有他的计算!”“是的,不能冒这个险!”
    大家吵嚷争论着,各执一词。
    “闭嘴。”石狮冷冷一声,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这时,小竹忽然低下头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石狮侧过头,颇感兴趣地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这下子,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小竹身上,他吓了一跳,猛然抬起头,看见大家都望着自己,小脸瞬间腾地变红了。
    石狮揉了揉他没有受伤的手背,轻声说:“没关系,说说看。”
    小竹望望石狮,有看看其他人,见没人有嘲笑的意思,才小小声说到:“以前刚刚被卖进周府时,曾听闻过其他下人谈论过大少爷,据说,据说是个非常表里不一的人,唔,就是在人前很谦虚有礼,可是都好像在算计着什么;因为周老爷很喜欢二少爷的娘亲,所以一等大夫人死后,马上就把二夫人和二少爷接进府……可是却又要二少爷处处听大少爷的,呃,反正小竹觉得大少爷比二少爷可怕多了,二少爷只会打人,一眼就知道他要干什么,可大少爷他表面说要往左,其实是要往右,都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打算。他这次这样大肆扬言要打我们,小竹想他会不会就是要我们有所忌惮,不敢动弹,然后便能安全渡海,不费一兵一卒。”
    小竹说完,突然发现大家都惊讶地望着他,石狮根式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眼光看着他,不由心中一慌,脸红的好像要滴出血一样。
    石狮对小竹有自己的见解而感到很高兴,但看他的窘样,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连忙拉了他裹进怀里,轻轻拍他的背,安慰道:“你说的很好,不用害羞。”
    单子扬点头接到:“没错,小竹子毕竟更熟悉周飒,况且他只带了自己的家丁,跟我们比并没什么胜算,我们不必妄自菲薄,只要好好准备,肯定能拿下周家的船队。”
    “我赞同子扬的说法,只要好好部署,就有胜算。”闻风亭坐在椅子上说。
    连最谨慎的单子扬和聪明的闻风亭都这么说,大家就一面倒向正面迎敌了。
    石狮微微一笑,说:“似乎达成共识了?那么……就让我们会会周大少爷吧!”
    第六章
    自从发现小竹心细而又观察入微以后,石狮更是将所有事都告诉他,带他见更多世面;也把所有公务都给他看,细心听他的意见。虽然并不是为了依靠小竹来解决公务,但石狮就是想把这些都教会小竹,他希望看到璞玉被打磨的过程,希望看到更惊艳的小竹。
    岛上一如大陆,到了秋天,都会举办庆典庆祝丰收,这一天里,大家可以肆无忌惮地玩乐,以犒劳辛苦了一年的自己。
    小竹从大清早就忙得像个陀螺,自从喂饱他的小黑兔“夜儿”以后,就被单子扬捉着到处去忙了。因为石狮特别交代,要单子扬教会小竹帮里的各种日常工作,于是单堂主只好在大忙的日子里待在个小拖油瓶了。
    不过帮主没有自卖自夸,小竹确实是个心思细腻的孩子,时常有好想法,也算帮了他不少忙。
    这边厢单子扬还在为晚上的祭典忙碌,闻风亭就来要人了。被大哥骂过以后,他都会记得给小竹准备漂亮而舒服的衣服。
    小竹换好衣服出来,闻风亭不由眼前一亮:粉色的锦缎上绣着水红色的波斯菊图案,乍一看很像女装,却又有种超越女子的性感艳丽;一条红色镶玛瑙的腰带束出小竹不盈一握的小蛮腰,外罩一件薄如蝉翼的轻纱,柔化了过于外露的妖艳;只在尾端束起的柔亮黑发映衬的小竹越发肤若凝脂。
    闻风亭微笑着说:“小竹啊,不是大哥他偏心。且不提你温柔体贴的性子,光这副动人的样子,就怪不得他总是带着你出去炫耀了。”
    小竹害羞地低头一笑,虽然知道闻风亭是在开玩笑,也觉有些羞涩。
    闻风亭拍拍他的头,说:“好了,大哥这下总不会再骂人了,我也可以去忙活我的了!小竹,我先带你去找大哥吧?”
    小竹知道自己占用了闻风亭的时间,心中十分过意不去,连忙应道:“义父,你去忙吧,我能自己去找到大伯。”
    闻风亭想了想,这府中哪个不疼小竹入骨,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于是又笑着拍了拍他的头,转身去忙活了。
    小竹见闻风亭离去了,于是又整理了一遍衣服,心中想着不知大伯看到自己的打扮会不会开心,想到这他面上一羞,斥了自己一句,拍了拍自己的脸,终于打算出门。
    正在这时,门外却闪进一个人来,竟是小竹从不曾见过的面孔!
    小竹感觉不对,马上想到叫人,谁知来人瞬间便点了他的哑穴,叫小竹连哼都哼不出!
    小竹背靠着圆桌,双眼惊恐地望着对面的男人。
    那男人却悠闲地打量了一回小竹,张口问道:“我的亭儿收的义子……就是你?”
    小竹眼睛瞬间睁大――他认识义父!
    那男人却自顾自地说:“难怪能迷惑周滨那蠢小子,确实是绝色,不过……”男人突然话锋一转,语气森冷的说:“敢迷惑我的亭儿――你该死!”
    小竹连忙拼命摇头,自己的名节不要紧,但义父被误会就糟了。
    男人背手而立,笑道:“原来是个胆小如鼠只靠脸吃饭的软骨头,怎能与我的亭儿相提并论!你也不用害怕,我不是为了杀你而来,只是要你帮个忙。”
    小竹愣愣望着男人,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以帮这个陌生人的。
    男人挑了挑好看的眉毛,说到:“听说石狮很宠你,那你应该知道越州周家要围剿‘鬼狮子’的事――我就是周府当家周飒。”不理会小竹惊慌失措的样子,周飒接着说:“我已经得知鬼狮子要与我正面过招的事,但我不想亭儿受伤,我要你在这个日子把亭儿带到这个地方――”说着便讲一个信封放在桌上,“别想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既然我对你们的事了若指掌,又能够在这府中来去自如,你就应该知道我在这儿有内线;只有你敢泄露风声――我的人就马上动手――杀了石狮!”
    在听到石狮的名字的瞬间,小竹眼睛忽然睁大,表情惊恐;一直打量他的周飒微微一笑,知道自己押对宝了。
    周飒拍拍小竹,邪魅的笑着说:“本来不必麻烦你的,只是亭儿似乎不太相信我的人,只好劳烦你了。”
    小竹慢慢低下头,心中纷乱不堪,半响才抬起头来盯着周飒。
    周飒明白他的犹豫,承诺道:“我对你保证不会伤了鬼狮子一兵一卒;而亭儿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我更不可能伤害他,让你将他带到我的人那儿,也是因为怕他在混乱中受伤;你今天不答应我,我只不过多费些事,但你的石狮,却可能因你的拒绝而死掉喔。”
    小竹心中起伏不定,乱作一团,但让石狮受伤甚至于死掉,却是他最不能接受的。
    想来想去,小竹最后终于点了点头。
    周飒笑了,伸手解了他的穴道。
    小竹万分严肃的问:“你说你不会伤害大家――若义父不出现在战场?”
    周飒点点头,再一次承诺:“我不会伤害任何人。”
    小竹这才万般不愿的拿起了信封。
    周飒见他答应了交易,便不再逗留,打开身边的窗户,一跃而出;屋子安静下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浑浑噩噩的,小竹来到了前院,他知道这样马上会被石狮看出端倪,于是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看起来比较有精神后,才跨进了前堂大厅。
    本来闹哄哄的大厅,在小竹进来的一瞬间,突然安静下来,几乎所有人都直勾勾的盯着小竹,忘记了自己手中的事。
    小竹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不知自己做了什么。
    左凌首先反应过来,笑着走过来,对小竹说:“虽然老是听风亭那傻瓜爹炫耀自己孩儿多漂亮,不过今天总算让我见识到了。小竹啊,你真是个分雕玉琢的孩子。”
    小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虽然本来不是太喜欢别人说他“漂亮”,但因为知道左凌性子向来大大咧咧,说到话都是真心诚意的,所以他也觉得很高兴。
    大家纷纷过来称赞小竹,好一阵才渐渐散去各忙各的。
    小竹坐在一旁的柱子后面摇晃着腿,打算就在这等石狮和闻风亭。
    这时,却有个衣着华贵的女子朝他走来。
    女子走到小竹面前才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傲慢地问:“知道我是谁吗?”
    小竹仰起头,看着眼前美丽的女子,心中已有所预料,但还是鸵鸟地摇摇头。
    “哼。”女人挑了挑眉,说:“我是石狮‘唯一’的侍妾――月容!”
    小竹仿佛被人从头到脚淋了一桶冷水――这声音――她就是那晚在石狮房中的女人。
    月容打量着小竹,眼中有着妒忌与算计,她对小竹说:“我知道你是二当家收养的义子――哼,过去不也就是个小倌!别人当你是石狮的侄子,我却知道你们这些个卖□的贱蹄子心里头想些什么!你不就是想倒贴石狮么!”
    小竹脸色瞬间惨白,虽然并不是月容说的那么粗俗,但他对石狮的心意却无法反驳。
    月容盯着小竹受惊却显得越发楚楚动人的样子,心中更为扭曲,她低头附在小竹耳边,轻声说:“知道我为什么是石狮唯一的侍妾么?因为我与他最爱之人珊珊小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你个小骚蹄子,长得再勾引爷们又如何?再耍心机装手伤好住进珊瑚苑里,让石狮不再召我侍寝又如何?光凭这张脸――你便一辈子抢不过我!”
    珊珊……
    小竹浑身发凉,短短一个傍晚,连续的打击,让他几乎快站不住脚了。
    月容看见小竹几乎崩溃的样子,心中大快,不由扭唇一笑,整张脸艳丽却可怕。虽然身处人来人往的大厅,但因为两人刚好被柱子挡住,所以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幕,月容得意地站直身子,俯视着小竹手刺激的模样,心中颇为享受。
    忽然有人高喊:“帮主!”众人纷纷转头看向厅门,原来是石狮来了。
    月容见是石狮,马上理了理香肩半敞的衣领,娇笑着碎步迎向石狮,声音满是腻人的甜蜜:“帮主,怎么这么晚,妾身都等好久了。”
    石狮似乎心情不错,他搂过自己的侍妾,拍了拍她的裸背,正要说什么,却被一同进来的闻风亭打断了――“大哥你看嘛,我就说小竹先来找你了,你非跟我要人!”
    月容恨恨地瞪着闻风亭的背影――石狮早有将她正式收房做妾的打算,就是这个该死的闻风亭总是从中阻挠,说什么她的德仪不足以做主母,害得此事一拖再拖,后来更带回闻竹那祸害!如今又来坏她好事!
    石狮的注意力马上被迁到了小竹身上,遂放开了手中的软玉温香,走向坐在角落的小竹;待到走近时,石狮突然慢下脚步――不得不承认闻风亭的眼光,他为小竹订的新衣实在合适!那女子穿来太过俗气、男子穿来太过轻浮的粉色礼服,在小竹身上却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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