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八个银镶棺椁围成圆周状摆放在一个高达半米的石台上,而每个棺椁的身上都刻着飞龙图案,所有的龙头都正对着这些棺椁中心的一把青铜古剑。这把青铜剑的剑尖已经没入这石台的下面,剑身摇摇欲坠,锈迹斑斑,一看就是上了年代的东西,孤零零的伫立在八个银镶棺椁的中间,就像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妪,随时都有倒在地上的意思。
    老六被刚才的这一切吓的够呛,痴痴地望着溶洞里面,老半天回不过神来。而黑子不愧是一个专业的土夫子,我们都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他就已经奔进溶洞,上看下摸,一副考古学家的样子,仔细研究着里面那些银镶棺椁。
    阿凡达一脸惊恐,瑟瑟的说:“这不会就是方叔的墓室吧?”
    我们都没说话,因为现在这种问题纯属放屁,我要是知道,还用得着跑那么多的冤枉路?
    大头点了一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吐出一缕青烟,问黑子看出什么了?
    黑子犹豫的摇了摇头:“我也只是个半调子,这种构造的墓室我今天还是第一次见,按说这墓前流水可是犯了风水的大忌,方叔这种西周权贵应该不可能犯这种错误吧。”
    我不解的看着黑子,问他什么意思,他说他曾经听一位老者讲过一种叫做“八面玲珑”的棺椁,八口副棺围着中间一口刻着飞龙图案的主棺摆放,?要想接近主棺,就必须得先打开外围的八口副棺,而这些副棺都是由机淫巧术控制,里面都装置了致命的机关暗器,只要有人存心不轨,这些暗器机关就会一触即发,使掘丘者命丧当场。
    我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心头一紧,扫了一眼这八口银镶棺椁,脚底下不自觉的就往后退去,黑子继续说:“虽然眼前这些棺椁和那‘八面玲珑’颇为相似,但却也有不同的地方,比如那老头口中所说的‘八面玲珑’棺的中心摆放的是主棺,可眼前这中间却围着一把青铜剑。另外,那老头年事已高,记得也不是很清楚,所以这两者到底是不是一种东西,我也不得而知,要想知道答案,唯一的办法就是碰碰运气,打开来看看。”
    老六一听黑子这么说,非常激动:“什么,打开来看看?我说你他娘的脑子是不是让门给夹了,自己刚才叙述了一遍这些个棺材有多么的厉害多么的恐怖,你现在想打开它们,你发哪门子的神经?”
    可黑子就当老六是空气一样,压根就没有听他说话,而是半蹲在一口副棺旁边,眯起眼睛仔细的看着什么东西。老六顿时恼羞成怒,正想破口大骂,可大头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惹事儿,紧接着掏出一支烟递给那黑子,说:“这位大哥还真是个行家呀。”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将声音压的比较低,不过我们几个却都听见了,我心说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既然将声音压低,分明就是不想让第三者听到,可偏偏我们几个都听见了,所以给我的感觉就是他既想让我们听到又不想让我们听到,实在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这黑子到底是个道上混的,识趣得很,?看着大头笑了笑,接过烟含在嘴里:“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纸终究还是包不住火,小鬼头,你属于哪门哪派呀?说出来听听,说不定咱们还是亲戚呢。”
    大头没有说话,只是将烟头丢在地上使劲的踩灭,而我们几个越听越糊涂,感觉就像是在听天书似的,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黑子笑着吸了一口烟,看大头不说话,也不好多问,于是便继续研究那副棺。他看了看,突然指着那副棺座的底部,转过头来问我们:“你们谁能看懂这字?”
    我一听这话,二话不说就上前想看看他说的是什么字。
    这些字呈红色,是西周时期的古文字,前前后后都刻在那棺椁的侧面,?我看了几眼,也大概能看懂里面写的是什么内容,他们问我,我也就念了出来:
    方今之世,外有强敌袭扰,连年征战,民不聊生;内有奸邪作祟,朝纲崩坏,势弱力微,似落日余晖,于事无补,周室衰亡,已成定局。
    于此天下甚乱之际,幸有明通渊博,分明开化之家主为吾辈指明通灵大道。得此道者,须心诚守一,于家主入土之日,虔礼渐步于通灵大道,方可得天下之至盛道也,亦即仙体,白日飞升!
    阿凡达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白日飞升?难道这些棺椁里面的人最后都成神仙了不成?”
    我也很不解,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他接着说:“如果这里所说的‘吾辈’就是这些棺椁里的主人的话,那么这个所谓的‘家主’又是谁呢?而这八个棺椁到底哪个又是‘家主’的呢?”
    黑子说:“我进这个墓之前已经调查过了,这里应该就是方叔墓没错,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这里所说的‘家主’应该就是方叔,而写这棺文的应该就是深得方叔信任的奴仆下人,因为方叔的三个儿子全部都战死沙场,基本没有什么家属,因此只能让他的亲信来陪葬,可是……”
    我们都疑惑的看着他,他抽了一口烟:“可是这八个银镶棺椁到底哪个是方叔本人的,我也不清楚。”
    大头扶了扶眼镜,瞄了一眼黑子:“这位大哥,我知道您都是过来人,什么样的沙没淘过,什么样的斗没盗过?您都进来这么长时间了,这方叔在什么地方躺着,您能不知道?您呀就别卖关子了,赶紧给我们大伙说说,好让我们都开开眼界。”
    黑子笑了笑,语气很平静的说:“可这里不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些事吧。”
    我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正要问他,可这个时候阿凡达突然喊了一声老六的名字,我扭头一看,眼前的景象差点把我吓疯掉。
    只见老六不知道什么时候倒在了地上,全身剧烈的抽搐着,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们刚才研究的那口副棺,口中还不断地涌出白沫,满脸青紫,像是中了什么魔咒一样,非常恐怖。
    我万万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前一秒还好好的一个人,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这副摸样,给谁心里都不会好受,况且他还是我的朋友老六。
    我一时脑子非常混乱,完全不清楚刚才我们说话的短短几分钟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可眼下这种情形也容不得我多想,赶紧上去看了看究竟是什么情况,可老六的症状恶化的非常快,几秒钟的功夫,就已经停止了抽搐。
    我们几乎个个都张大了嘴,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是真的。大头掐了掐老六的上嘴唇,顿了顿,很平静的说:“没气了。”
    在这一瞬间,我已经感觉到我们都死定了,那感觉就好像是一直有一个阎王爷跟着我们,随时都有可能向我们索命一样,说不出来的憋屈,有可能我们几个就这样一个一个莫名其妙的被索了命,先是鸭子,现在是老六,那下一个,会不会就轮到我了呢?
    “他大爷的,搞什么!到底是谁干的!”
    阿凡达激动的骂了起来,我也被吓得发颤,整个溶洞除了外面地下河的流水声以外,安静的令人发慌,无限的恐惧从四周袭来,仿佛随时都要吞噬我那脆弱的心灵。
    在这之前,我和鸭子,大头,老六,阿凡达都是万千祖国未来的建设者之一,都是*的接班人,我们几个平时也没有什么狗屁人生目标理想抱负,唯一的一点小心愿就是想趁着高考结束后的暑假出来嗨一番,亲眼瞅瞅平日里在电视里出现的祖国的大好河山究竟是不是那么回事儿,可他娘的现在却落得这么一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步,于是心里面就把老天爷上上下下的祖宗全部都问候了一遍,心说我上辈子肯定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辈子才这么苦命,老天爷你要命就拿去吧,我也没什么过于苛刻的要求,只求你给我赐个痛快一点的死法,这种俄罗斯轮盘赌式的死法我他妈真是受够了!
    这一刻,我想到了平日里最令我反感的我家老头子。
    突然,一种熟悉的声音从银镶棺椁那边传来,我转头一看,我的妈呀,只见刚才那副棺的棺盖剧烈的上下抖动了起来,跟我在那主墓室里碰到的情况一模一样。
    看到这状况,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了,心说这什么情况,这两边棺材里的主人难道都得过羊癫疯吗?
    我们几个都下意识的往后退去,可那棺盖抖的是越来越厉害,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正想给他们说说自己在主墓室里的经历,突然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那棺盖就像是被什么巨大的气流冲了开去,紧接着,两只奇长的手臂就伸了出来,耷拉在棺椁边上,像荡秋千一样摆来摆去,然后,我们就看见一张简直用人类语言无法形容的巨大的怪脸正冷冷的盯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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