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拥有无限人格的秦洛,当你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这是哪一个人格谱写的故事。”
    “嘶,好痛……”
    “看来做人是有极限的,所以我秦洛不做人了!”
    ——《魔王之书》
    所以谁是魔王?
    炎夏帝国,风城。
    湘南高中,每一个班级的广播音响里传来城主楚北寻的声音。
    “全城的公民们,接下来公布最新一批觉醒守护灵的少年御灵师。”
    “雁北高中,曹贝戎,觉醒守护灵【曹操】。”
    “浔阳高中,林龙,觉醒守护灵【雷震子】。”
    “云明高中,马冬梅,觉醒守护灵【孟婆】”
    ……
    湘南高中的三年二班,班主任张文洁听着广播,不禁感到头疼。
    因为湘南高中是全城最烂的学校,其他学校的学生陆续出现觉醒守护灵的天才少年,湘南高中却没有一例。
    这是一所摆烂的学校。
    张文洁叹了口气,继续讲课。
    “同学们,敲黑板,划重点。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秦洛,秦洛!!!”
    教室的最后一排,坐着一个身材消瘦的少年,正趴在课桌上睡觉,梦里全是电视台不让播的小电影。
    “阿洛,醒醒,老师叫你。”
    秦洛的同桌白梦妍用纤细的手肘戳了他的肋骨两下,声音故意压低,依旧甜美。
    拥有校花同桌是什么体验?
    秦洛从小体验到大,同时也亲眼见证了白梦妍的身材从a发育到d漫长历程。
    “秦洛!”
    班主任张文洁咆哮的同时扔出一颗粉笔头,正中靶心。
    “到!”
    秦洛猛然惊醒,双眸如炬,瞳孔下意识聚焦,不经意锁定张文洁傲然丰盈的胸膛,一串数据信息跃然眼前:
    姓名:张文洁
    年龄:25岁
    三围:84/62/86
    疾病:月经不调
    喜好:私下里看大尺度漫画,并且幻象自己是女主。
    ……
    秦洛唇角上扬,他的眼睛总是能洞察任何事物的数据。
    有一说一,这名少年眉宇间流露的忧郁和阴柔气质确实配得上“风城最帅高中生”的名号,胯部微微扭动,调整一下秋裤的角度。
    连调整秋裤的角度都这么优雅的男生真的很少见欸。
    张文洁看着还在打哈欠的秦洛,恨铁不成钢:“秦洛,你又在课堂上睡觉,是觉醒守护灵了?还是会解圆锥曲线方程了?《你们真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学生》!”
    秦洛笑着调侃:“大凶姐,这句话你对上一届的学长说过。”
    “小混蛋,没大没小,叫我老师!”
    张文洁刚毕业没多久,比同学们大不了几岁,胸前波涛如怒,平时又凶,所以总是被同学们称为“大凶姐”,难以树立严师的姿态。
    “秦洛,去后面罚站!”
    秦洛对此不以为意,反正他毕业后可以继承老爸秦风的资产-红灯笼精神病院。
    紧接着张文洁换了一种语气,无奈叹息:“唉,同学们,我们学校不比其他学校,咱们学校没有一个同学觉醒御灵师资质,所以学习是你们唯一的出路,明白吗?不然就退学,进厂打螺丝!”
    张文洁提到的御灵师,是这个黑暗世界最后的希望。
    秦洛记得很清楚,十年前,一场遮天海啸淹没整个地球,所有国家沉入海底,湮灭在黑漆漆的海水里。
    等到黑色的海水退潮,地球上99%的人类人间蒸发!
    不计其数的国家成为被遗忘的历史,只剩下这一座容纳着不足一亿人的炎夏帝国苟延残喘。
    自从那场黑色洪水退去之后,每当黑夜降临,天空之上就会浮现两轮盈满的血月!
    黑夜降临,意味着诡异复苏。
    百鬼夜行和邪灵入侵陆续上演,无数脏东西会闯入人类的地盘,用不同的方式残害生命,收割灵魂,甚至把人折磨成怪物。
    好在人类在生死存亡之际觉醒了特殊的天赋,御灵师文明的出现让人类获得了一丝在邪灵面前喘息和反抗的机会。
    御灵师,就是觉醒灵力,并且通过灵力加上某种名为“灵遗物”的媒介,从古代神话和历史王朝中召唤守护灵的天选者。
    这个群体里,有人能通灵呼风唤雨的妖怪,有人能契约地狱里的恶魔,甚至有人能召唤毁天灭地的古代英雄、神祇或者圣贤。
    如今各个学校都在选拔拥有御灵师资质的孩子成为御灵学徒,以后会踏上御灵师的道路,召唤自己的守护灵,穿梭黑夜,狩猎邪灵。
    觉醒御灵师资质的底线年龄是18岁,18岁还没觉醒,就是没有资质的废柴。
    秦洛的年龄正好处在17岁的尾巴,而且明天就是他的18岁生日,看起来觉醒无望,创业未半只能回家继承家产。
    不过秦洛也有与众不同的地方,他有一项异于常人的诡异能力,或者说是一种十年前被诅咒的怪病。
    因为上课睡觉,秦洛被张文洁处罚,走到教室最后的垃圾桶旁边罚站。
    教室恢复平静,然而秦洛眼里的世界并不平静,而是充斥着阴森和诡谲。
    此刻秦洛的视野里,整个世界呈现昏暗逼仄的色调,黑板上布满狰狞的血手印!
    陈旧的风扇上悬挂着一只眼珠突出、不着片缕的吊死鬼!
    垃圾桶里窸窸窣窣,装着一只被利器嚼碎只剩下半颗头颅的烂泥鬼!
    滴答~滴答~滴答~
    天花板渗出大量血渍,蛛网虬结,一只半人半蛛的怪物趴在张文洁的背上,用沾满碎肉的蛛矛拨动她的马尾辫,流血的唇角勾起淫笑。
    这一切只有秦洛能够看到,在大家眼里,一切正常,只是一阵过堂风吹起了张文洁的马尾而已。
    突然间,一只血肉模糊的女鬼贴到秦洛面前,嘴里的獠牙就像碎纸机一样咄咄逼人,带有倒钩的长舌距离秦洛的眼睛只有一寸,恶臭的酸水几乎溅射在秦洛的鼻尖上。
    秦洛还是面无表情,他已经习惯了。
    女鬼并没有发动攻击,转而跳到讲台上翩翩起舞,违反人体学定律的四条腿演绎的芭蕾舞步显得有些滑稽,看起来就像在跳鸡你太美。
    凡事讲规矩,邪灵只会在黑夜降临时攻击人类,现在是光天化日,邪灵仿佛受制于某种约束,不能伤害人类。
    白天,是人类可以自由活动的时间。
    黑夜,是邪灵杀戮人类,以及御灵师狩猎邪灵的时间。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法则和秩序。
    虽然白天不会出现邪灵杀人的案例,但即使在白天,邪灵也一样存在,只是人类的肉眼无法察觉。
    唯独秦洛,不论白昼还是黑夜,他的眼睛都能看到邪灵的存在,而且还能看到邪灵的具体数据面板,甚至能看穿女鬼的罩杯型号。
    其实这是一种病,被邪灵诅咒的怪病。
    秦洛百无聊赖,透过窗户往外看去。
    走廊里、操场上、校园外的街道……
    凡是秦洛目力所及之处,邪灵随处可见。
    这就是秦洛眼里的世界,他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暗啐道:“走廊上那几个哥们真是辣眼睛,溢出来的肠子都拧成麻花了,大白天不蹦迪行不行。”
    拥有一双能够看穿一切邪灵的眼睛,就是秦洛上课睡觉的原因。
    因为每当他睁开眼,总能看到这群辣眼睛的“小可爱”,看多了中午吃不下饭,还不如闭上眼睛睡觉。
    罚站的秦洛闭目养神之际,嗅到一阵蔷薇般沁人的体香,睁开眼睛,原来是白梦妍拿着课本来到他的身旁。
    “梦妍,没必要陪我罚站。而且你今天来月经了,坐着休息为好。”
    白梦妍的月经周期,秦洛比她记得更清楚。
    “我没事,我怕你一个人罚站太孤独。”
    白梦妍,一只清纯可爱的白发美女,秦洛的青梅竹马,也是秦洛的同桌,还是湘南高中的校花,唯一的缺陷就是患有哮喘病。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童年时期,一起撒尿和泥,偶尔站在山头迎着风比谁尿的远……
    陪秦洛一起罚站,是白梦妍的习惯。
    两人站在一起,白梦妍看到秦洛眼里布满血丝,关切问道:“又看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了?”
    秦洛笑着说道:“习惯了,不用担心。再说了,你就像我的守护灵,有你在我身边,看到再多邪灵我也不怕。”
    “啊,这……”
    虽然只是秦洛开玩笑的一句话,但白梦妍的表情有过一抹僵硬,眼底的异色转瞬即逝。
    秦洛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他对这个青梅竹马的同桌……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了解。
    窗外阳光明媚,距离夜幕降临还有六七个小时,人类的生活一片祥和。
    突然间,窗外掠过一只乌鸦,这是食腐动物,喜欢啃食尸体。
    秦洛看过去,只见乌鸦停靠在窗台上,猩红的眼睛透着诡异。
    怦怦怦……
    秦洛的心跳开始加速,黑色的心脏就像物理引擎,眼里腾起一阵血雾!
    与此同时,白梦妍头顶上的呆毛微微晃动,脸色变得苍白。
    教室里的空气逐渐浑浊,所有邪灵从安静变得癫狂。
    吊死鬼剧烈抽搐,讲台上的女鬼开始嘶吼,半人半蛛的怪物不停啃食自己的肢体,垃圾桶往外倾泻鲜血,冰冷的液体漫过秦洛的脚踝。
    秦洛露出震惊的目光,根据十年来的经验,邪灵躁动,是黑夜即将降临的征兆。
    “梦妍,现在几点?”
    “11:25分,距离午饭时间还有五分钟。我看了菜谱,今天食堂有你爱吃的红烧排骨。”
    秦洛看着眼前的一切,感到不可思议。
    “这才中午,怎么可能!”
    教室里的邪灵越来越疯狂,窗外阳光依旧,碧空如洗,没有丝毫黑夜降临的迹象。
    “阿洛,怎么了?”
    “……我有一种预感,黑夜要降临了。”
    白梦妍轻笑道:“别闹了,这才中午,距离黑夜还有……”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白梦妍虽然不像秦洛能够在白天看到邪灵,但她看到了此刻教室里上演的恐怖画面!
    讲台上,张文洁牙呲欲裂,讲课的声音越来越快,嘴里吐出蹩脚的西班牙语,指甲扣破了黑板,描绘的不是数学公式,而是鬼画符!
    有些同学张牙舞爪,用脑袋疯狂撞击课桌椅,头破血流却哈哈大笑。
    课堂变得嘈杂,疯了一般的撕书声,含妈量极高的对骂声,圆规插进血肉的噗呲声,时钟逆转的跳动声……
    全班所有人变得疯癫,不是自残,就是互相伤害,一个个面目狰狞,丑态百出。
    这是人类被邪灵造成精神污染的反应,通常只有黑夜降临才会发生。
    但现在窗外却是风和日丽,与教室里阴暗骇人的画面形成巨大反差。
    “阿洛,疼!”
    秦洛回过神,发现自己正抓着白梦妍的手腕,不知何时变得锋利的指甲已经嵌入对方白嫩的血肉,鲜血染红白梦妍的校裙。
    这一刻秦洛意识到,自己也中招了,再不做些什么就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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