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你以为到时候,他的身边还能容得下你?”宝琴心中一阵苦涩,却扬起头强硬道:“他答应过我哪儿都不会去的!就算他去了京城,我也和他一块!”赵驸马摇头道:“你是他买来的,他不过凑巧遇上你,如果不是你,还可以是别人,对你到底有几分真心?他当初花二十两银子买你回来,哪天若是不要你了,你却连一个铜板都拿不到!”“你以为旁人都像你,拿人去换银子?”宝琴不由怒火中烧,“李惟才不会不要我!他若是不要我,得给我一百零八两银子!”话一出口,他便后悔,怎么把帐中私话都说给这个坏蛋听了!有天晚上他躺在李惟怀里笑嘻嘻算过这笔帐,李惟敢丢下他,先得把他带来的八两银子吐出来,还得倒贴给他一百两赎身钱。
    赵驸马愣了愣,半晌冷冷道:“反正李惟什么都好,什么都比我强。太子当他是个宝,你也脱了裤子任他睡。”“你!”宝琴气得说不出话,赵驸马阴着脸起身走近,“你从前跟着我的时候,我倒还没尝过你的味道。你被千人骑万人睡过他不介意,我给他戴个绿帽不知他还要不要你?”宝琴背脊发冷,双手紧紧抓住窗栏,猛地抓起桌上杯子往赵驸马身上砸去,“你去死吧!我再回青楼待着也不要被你碰!李惟就是什么都比你好!长得比你好,学问比你好,我和他睡过,再和你睡只怕要吐出来!”赵驸马闪身躲开,勃然大怒,一把抓住向门口逃去的宝琴,“你这个贱奴!”
    门咣当一脚被踢开,一人怒气冲天地闯了进来,指着宝琴便骂:“贱人!竟敢背着老子偷汉!”赵驸马和宝琴一时都愣住,那人一把拉过宝琴,“还不跟我滚回去?”赵驸马破口大骂,“你有病啊?看清楚,这是个男人!”来人虎背熊腰,抡起一臂抽得赵驸马差点吐血,“你才有病!男人女人都分不清!”
    宝琴总算回过神来,赶紧跟着朱大壮走了出去。他的伞丢在了巷子里,朱大壮撑着伞送他到朱家,憨厚道:“宝琴兄弟,你没事吧?方才情急多有得罪。来,上我家坐一会。”宝琴点点头,“大壮,谢谢你,你怎么会去那里?”朱大壮收了伞,领宝琴坐在屋里,“是驿馆的小二来找我的,他认识你是李惟那口子,瞧见你被一个陌生男人强拉去房里。对了,那个混蛋是谁?”宝琴苦笑一下,却不能说出赵驸马的身份,只能道:“是以前的客人,在路上遇见我纠缠不清。”朱大壮也不生疑,“李惟去哪里了?你家怎么没人?小二敲了好久门才来寻我。”
    宝琴只嗯了一声,不再言语。他摸了摸掩在袖中被烫到的手,火辣辣的发疼。事到如今,他怎么可能还想不明白?赵驸马明明看见他端着药,却根本不担心太子,甚至连太子支开李惟,小鼓留他独自回来,都串成了一个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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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第二十三章
    朱大壮笨嘴拙舌,瞧得出宝琴心情低落,却不知如何出言安慰。他抓了抓脑袋,干脆拎起伞出了门,候在李家门前等李惟回来。
    两人一起回到朱家的时候,宝琴站起身,脸上满是急巴巴的神色,“你回来了!”李惟已听朱大壮说了事情大致,一步上前搭住宝琴的肩细细查看,“宝琴,你没事吧?是姓赵的混蛋?”宝琴点头,朱大壮在旁插话道:“阿惟,你莫着急。宝琴兄弟机灵着呢,那混球没占到便宜。”李惟却没有松开眉头,手刚碰上宝琴藏在袖中的双手,宝琴吸气嘶了一声,李惟赶紧撩开衣袖,只见雪白皮肤红了好大一片,手背上起了数个大水泡。
    李惟心疼坏了,“怎么弄成这样?”朱大壮也吓一跳,“我真是个缺心眼的,竟没有发现!你们等等,我去寻烫伤药膏来。”他取来药膏,李惟拉着宝琴在椅子上坐下,蹲在他的面前,一点一点将药膏涂开抹匀。朱大壮掩上门,默默退了出去。李惟抬头看着宝琴,“究竟发生何事?你快告诉我。”
    宝琴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神色间带上了不自知的委屈,良久才终于开口道:“我若说了,你可定要信我。你若不信,我宁肯自认倒霉一个字也不说。”李惟叹了一声,坐到椅子里将宝琴抱在膝上,亲了亲他的耳后,“傻瓜,你说罢。”宝琴靠在他的怀中,道:“那要从早上说起了,你一气听我讲完再说话。”语罢便一五一十,将太子差他去买药、小鼓留他独自回来、半道上遇见赵驸马的事,全都说了一遍。
    李惟听罢半晌不语,将宝琴搂得更紧,“是我蠢极,竟留你一人在家。”宝琴回转身子,眸中全是不知所措,“我们该怎么办?他、他毕竟是太子。”李惟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柔声道:“宝琴别怕。不管是太子还是皇帝,在我李家的宅子里,可不能委屈了自家娘子。”宝琴微微红了脸,骂道:“你怎么说话总不正经!哼,现在手上抹了药不能打你!”李惟敛去笑意,捧了宝琴双手仔细地看,宝琴笑道:“方才打翻药时太紧张反而不觉得,大壮救我后才慢慢觉出疼。”李惟抬脸亲住他,宝琴用手腕勾住他的脖子,种种余悸后怕担忧惶恐,在李惟缠绵甜蜜的吻里渐渐不见。
    两人亲热了一会儿,李惟道:“我们回去罢,大壮都被我们挤出屋子了。”宝琴点点头,向朱大壮道谢告辞后,便往李家走去。李惟抬手敲门,小鼓门只开到一半,便已恶人先告状:“煎个药要那么久?你到底跑去哪里了!”却吓得向后跌了一步,心虚道:“李公子,你回来了?”李惟也不愿为难一个下人,只瞥他一眼,迈步向东厢走去。谁料小鼓忽然张开双臂挡在他面前,低声哀求道:“李公子,殿下刚睡下。你、你别去……”
    李惟停下脚步,冷冷道:“他做了这种阴损事,倒还睡得着。”小鼓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你别怪殿下!都是奴才和赵大人出的主意!殿下、殿下什么都不知道!”李惟皱起眉头,“地上湿,你快站起来!”宝琴亦看得不忍,想不到小鼓对太子竟如此忠心维护。李惟扭头轻声对他道:“你先进去休息罢,我来问他。”宝琴点点头,往院子走去。
    中庭内下着雨,天色阴暗很是凄清。宝琴正要进屋,却听见东厢一阵急促的咳嗽,不由顿住脚步。好不容易止住后,太子低微的声音传来:“小鼓,小鼓?你进来。”小鼓和李惟站在前院,根本不会听见。宝琴犹豫片刻,绕到东厢门口走了进去。
    “小鼓――”太子抬头便唤,却骤然冷了神色,“怎么是你?你回来了?”宝琴鼓足勇气,抬眼道:“殿下真的生病了么?”太子面无表情,“关你何事。”却随即掩住口鼻,低低地咳嗽起来。宝琴心道明明先前还叫我买药、一回头便不关我事了,不禁也有些动气。太子冷冰冰的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来质问本王?便是尚心知道了这件事,难道会为了你与本王翻脸?”宝琴道:“殿下既然瞧不起我,何必来设计我?”太子微微前倾身体,盯着他一字一字道:“本王何止瞧不起你,本王看你碍眼得很。”
    宝琴咬牙,毫不畏惧地回道:“你这样害我,不过是为了李惟。这话由我说虽然不好,却是你一再迫我。殿下究竟想从李惟身上得到什么?他若是心里有你,当年就不会离开京城!”太子一阵猛咳,脸涨得血红,眸中现出杀意,“你闭嘴!你懂什么?你认识尚心多久?你喜欢他什么?他从前名满京城、震动朝野的时候,你在哪里?”宝琴挺直背脊,“从前我不认识他,但就算他不做官不做状元郎,就算他卖猪肉过普通日子,你会看不上他,我却不会!”太子讥笑道:“你也只配跟着乡下的猪肉郎。尚心不过是贪图新鲜,他日回到朝中,难道能堂堂正正地宣告天下,他的状元夫人,是个大字不识的倡人?”他猝然冷笑一声,“说到底,你不过是个卖肉的!”
    宝琴瞪大眼,却忽有人推门进来,“草民也只是个卖肉的,断断配不上殿下。”太子转头愣愣看着李惟,颤声道:“你当真要为了他,不顾我们相交数载的情谊?”李惟道:“草民从未忘记过与殿下之间的情谊,怪只怪殿下要的东西草民给不了,恨只恨殿下不择手段伤及草民家人。”太子神色奇怪,连连点头,“好好好,我明白了。”他不顾自己散发单衣,掀开被子便往地上走,“小鼓,主人赶人了,我们走!”小鼓哭着上前抱住他的腿,“李公子,你别赶我们走!殿下还病着啊!”
    太子面色发白,嘴唇却异常鲜红,细细看去,竟连手足也气得发抖。李惟叹气,拉着宝琴一同跪下,“殿下言重了。殿下微服出访,办的又是利国利民的大事,草民不过借出一间空屋,实在微不足道。只是殿下既住在此处,还盼善待草民家人,珍惜舍中器具,宾主尽欢,岂不大好?”太子跌坐在床沿,似失了力气,良久才道:“你并非刻薄之人,不会做出雨天赶客的事。我也并非厚颜之人,压上多年情谊赌过一次,再输不起第二回。”李惟却抬头冷道:“殿下愿意赌,但莫拿宝琴的安危去赌。”太子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最后别过头道:“你放心,我明日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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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第二十四章
    一夜风雨。早晨起来,院子里的藤架下落满了花。雨已经停了,天还未大亮,初晴的天色格外蓝,今日定是个好天气。
    李惟和宝琴起床的时候,东厢也有了动静。屋内点着一支蜡烛,人影微微晃动,间或传来说话声,低低的听不真切。宝琴站在廊下看了一会儿,抬头问李惟:“太子这下要住到哪里去?”李惟道:“镇上的驿馆,或干脆去曲城。”
    却有人在拍门,又急又重。这个时候,会有谁来?两人面面相觑,李惟走到前院,宝琴跟在他身后,门一开,外面站着的竟是满头大汗的赵驸马。“你!”赵驸马对着二人着实尴尬,但现在却来不及多看他们一眼,径直冲进李家,“殿下!大事不好!”
    太子拉开房门,蹙眉道:“什么事情大呼小叫?”赵驸马喘着粗气,断续道:“三王爷、已经知道殿下往曲城来了。消息传得慢,今晨才到臣手上,怕是那头前几日就有动作了!”太子面色微沉,颔首道:“正好。小鼓,收拾得快一些,我们马上就走!”赵驸马一头雾水,那一句正好是什么意思,“殿下,现在进城,实在危险不过,无异于自投罗网啊。”太子冷冷道:“再待在李家,万一叫那老家伙发现了,岂不连累无辜外人?”赵驸马有苦说不出,这位祖宗一口将李惟划作外人,那当初就别来镇上招惹他呀。太子一眼扫过来,“你站着做什么?快帮小鼓一起收拾!”
    其实太子在李家住了不过数日,并无太多行李。小鼓提了包袱,眼圈发红地瞥了李惟他们一眼,“殿下,准备好了。”太子点点头,转身便往门口走去。赵驸马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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