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讲武堂谁达到了虚境巅峰的修为,有武道巅峰的实力,众人都在猜,都想知道这个人是谁。
    张震边和苦禅和尚合道第九天,两道身影从苦禅寺腾空而起,消失在天尽头。
    接受张震边的指导,近距离感受进入合道的奥妙,公孙启和杨子央两人得益匪浅,张震边和苦禅和尚离开不久,公孙启也离开了苦禅寺,回到讲武山,杨子央则是去办公孙启安排的第二件事。
    三年之约限制,九州范围之内无法出手,张震边和苦禅和尚留在苦禅寺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他们要追求更强大的境界,唯有离开九州范围,才能和他人交手。
    江湖上遍传张震边和苦禅和尚合道,两人离开苦禅寺不知去向之时,一名枯瘦僧人踏云而至苦禅寺,不久,苦禅寺中响起说法之声。
    张震边和苦禅和尚刚离开不久,这个僧人就鸠占鹊巢,实在是让人好奇无比,究竟是什么人这么胆大包天。
    僧人在苦禅寺说法的第一时间公孙启就收到了消息,派堂中高手前往查探,发现竟然是合道高手,心中大概明白来的是谁,公孙启亲自来苦禅寺一看,果然是笑面佛无僧,不过他现在的样子笑面佛这个绰号已经不合适他了。
    很快,讲武堂公示,合道大能无僧大师在苦禅寺说法,任何人都可前往听讲。
    杨子央踏雪北上,去进行公孙启吩咐她办的第二件事,不两日,已经到了秦皇陵下。
    皇陵边,三个耄耋老头正在做着毫无意义的事情,扫雪、捡柴、编箩筐,日复一日,好像这些事情永远都做不完。
    杨子央感觉不到三个老人身上的力量,也看不出他们身上的不同之处,在她眼中看来,这三个老人就是普通人,但是杨子央知道,他们不普通,绝对不是普通人。
    不知修为多高的合道大能,绝对不是杨子央觉醒的天赋能看穿的,也不是她修习了两个月掩星落日诀就能看出深浅的。
    站在篱笆围着的小院子门前,杨子央道:“三位前辈好,我来看看小婷姐姐。”
    扫雪的老头缓缓抬头看了杨子央一眼,又低头继续扫雪,以他扫雪的速度,他清扫掉的积雪还没有飘落的雪花多。
    公孙启有告诉她情况,杨子央知道宋小婷埋在这个院子地下,但是任凭她怎么感应,都感觉不到宋小婷的存在,也无法看出这个院子哪处有所不同。
    推开篱笆,杨子央走进院子:“前辈,我可以带小婷姐姐走吗?”
    扫雪的老头缓缓转头,慢吞吞的道:“你带她走她会死掉。”
    杨子央当然知道宋小婷不能离开这里,公孙启有告诉她宋小婷需要借助三个老头的力量保住生机,沉吟片刻,道:“前辈觉得,生命的意义是什么?这样的存活是否有意义?”
    “生命的意义是延续。”扫雪的老头缓缓道。
    人类从降生开始,就是为延续生命而努力,男欢女爱,争战杀戮,都是为了更好的延续自己的族群,延续生命的长度,延续生命是是刻在基因最底层的烙印,任何人都无法摆脱这个桎梏。
    修道者为求长生,探索窥视天地之间的奥秘,普通人无法长生久视,便只能通过后代延续自己的意志。无论是修道者,还是普通人,一切所为都是为了延续生命,延续意志。
    “她的存在是平衡的需要。”编箩筐的老头接着说了一句。
    平衡?平衡什么?
    宋小婷会变成现今的情况,是受姬家之人重创,是魔尊命下魔使带来这里保命,三个老头出手,利用秦陵地气保住宋小婷生机,这其中牵涉到三方力量。
    宋小婷唯一能平衡三方的作用是她的身份,魔君楚向夫人的身份,而不是她这个人。也就是说,楚向是姬家、魔尊和第五家之间的平衡点,但是这个点是如何平衡三方关系,连公孙启都想不明白,更何况是杨子央。
    姬家的背后是昆仑,第五家的背后是秦皇,真正的三方力量是昆仑、秦皇和魔尊之间的角力,是这三方的制衡点。
    “平衡什么?”杨子央问道,不明白就问。
    “因果。”编箩筐的老头道,毫不隐瞒的说出答案,不过这个答案杨子央仍然想不明白。
    若是公孙启在现场,他就会明白,老头的话并不是说给杨子央听的,而是说给他听的。
    杨子央虽然不明白什么是因果,但她隐隐知道,老头的答案并不是给她的。
    楚向和宋小婷第一次接触到第五家之人是在岐山,事情的起源是从岐山开始,从楚向出剑攻击梧桐树上的凤鸟开始。
    联系公孙启吩咐她的话,杨子央道:“向哥和小婷姐姐第一次插手你们和姬家之争是在岐山,是巧合?”
    楚向和姬家之人的因果起自岐山,如果说平衡,那这里就是平衡的起点,这是杨子央的理解。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扫雪的老头道。
    这是托词,就是不否认是他们谋划的意思。
    “凤鸣岐山,梧桐树上显现的塔楼虚影与昆仑入口之处的相同,是巧合?”杨子央继续问。
    这个问题是公孙启特别嘱咐要问的。
    “姬成以移形化影之术将昆仑塔楼转移至岐山,小言不知究竟,攻破昆仑塔,反而助姬家之人打开昆仑出口。”编箩筐的老头道。
    让人震惊的答案,不过杨子央不知道当时的具体情况,这个问题是公孙启让她问,她就这样问,根本不知道其中有何惊心动魄的交锋。
    老头这么一说,第五家之人在岐山与姬家一战可说是完败,不但损失不少人手,还被利用帮助姬家打开了昆仑出口,导致昆仑之人越界而出,这也就是为什么岐山之战后,昆仑接着就现世的原因。
    “你们怎么不阻止他?”杨子央问道,她不明白。
    “天数如此。”扫雪的老头道。
    又是天数,杨子央想不明白这个天数是什么,这个问题需要公孙启去思考。
    “秦始皇真的没死?”杨子央问道。
    “生有生,大道自有徵,死无死,何用千年算。”编箩筐的老头道。
    又是听不明白的话,虽然不明白,但是杨子央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你们布下这么大的局,向哥被困海盗巷,你们难道不做任何营救吗?”杨子央道,这句话不是公孙启要问的,而是杨子央自己想问的,也是杨子央来到这里最想问的一个问题。
    “救不了。”编箩筐的老头道。
    虽然已有预料的答案,杨子央仍然不免黯然,只要能救楚向,她不惜任何代价,有一丝救回楚向的机会,她都不会放弃。
    “前辈知道掩星落日诀吗?”杨子央道。
    扫雪的老头拄着扫把,脸上露出一丝苍老的笑容,他明白杨子央的意思,道:“像我们这个年纪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掩星落日诀是暗杀术,传自魔祖银灵子,杨子央问他知不知道,是暗示,让老头知道她修习的是掩星落日诀,是威胁的意思,显然老头明白杨子央暗示的意思,可能也猜到功法来自魔尊。
    确实,像他们这样的年纪,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活着只是中午的事情,死亡早晚会来。
    毫无作用的威胁,面对这个年纪的人,本该有所尊重,杨子央恭敬道:“是晚辈冒犯了。”
    “她的伤魔尊能治。”扫雪的老头低头继续扫雪。
    魔尊能救,去找魔尊就能救回宋小婷,杨子央的掩星落日诀是魔尊所送,杨子央如果去,去求魔尊,事情很有可能可以解决,但肯定要付出代价。
    这是老头的谋算,借由杨子央去接触魔尊,从而将魔尊引进局中。这种层次的谋算杨子央当然不可能明白,甚至根本不知道有这些事情牵涉在自己身上。
    杨子央神情微动,不过想了想,又摇头:“让她静静的在这里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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