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她忍不住噗嗤一笑。
    她也不怕冯澍青生气,说完这句,她便让宫人扶着她走了。
    冯澍青的脸颊,腾的一下子通红无比。
    她有些哭笑不得地看向听雨:“德妃这是在笑话本宫吗?她胆子,倒是不小。”
    听雨高兴得不得了,她眉眼间皆是欣喜:“德妃娘娘可真是个知进退,懂分寸的妙人儿。这要是换成其他妃嫔,肯定不会将实情告知娘娘你的。”
    “奴婢是真没想到,陛下居然没有宠幸德妃娘娘,他只是与德妃娘娘下了一夜的棋。哈哈哈……”
    想到这里,听雨就忍不住的乐。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新奇的侍寝方式。
    冯澍青原本憋闷的心情,在这一刻倒是渐渐地舒展开来。
    她眉眼间,都不禁染了一些笑意。
    原来,梁羽皇也没宠幸德妃。
    虽然她不明白,他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但她心里就是说不出的高兴愉悦。
    ——
    之后的一个月,梁羽皇几乎都没来永福宫过夜。
    除了石清研与周贵嫔那里,其余妃子的寝宫,他都去了一遍。
    不管用什么样的理由,他万花丛中过,那是片叶不沾身。
    丽贵嫔等人,不敢声张,只得将委屈憋在心里。
    但不管梁羽皇前一晚在哪里过夜,第二天早上,他都会来永福宫用膳。
    冯澍青从一开始的郁闷,渐渐地她也看开了一些事情。
    或许,雨露均沾是他的责任,只是责任而已,不掺杂任何的感情因素。
    便连对她,他也是在尽责任而已。
    她不管梁羽皇是怎么想的。
    她也尽量做好,身为皇后的责任。所以她处理后宫事物,尽量一碗水端平,不亏待任何一个人。不会让后宫,有任何乌烟瘴气的东西存在,以免影响到梁羽皇。
    她时不时地也会亲自下厨,为梁羽皇熬羹汤。
    甚至,她还亲自为梁羽皇缝制衣物。
    梁羽皇时常抚摸着那些衣物出神,说实话从没有哪个女子,能够对他这样体贴细心地照顾过。
    他很久,没有感受这种真真切切的关心了。
    凡是他的吃穿,皆都是冯澍青一手安排。
    渐渐地,他都有些习惯冯澍青的照顾了。
    他有时候,还会突然想起冯澍青。
    她就那么时不时的跃入他的脑海……梁羽皇这一个月以来,还是没理清楚,对冯澍青的感情。
    他处理完政务后,特意找了程肆来说话。
    程肆没想到,陛下居然会将这样私密的话语告知他,可见自己在陛下的心里,是很的信任的。
    程肆心里高兴,眼底闪烁的皆是笑意。
    他如实回道:“陛下之所以时常会想起皇后,说不定陛下是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皇后。”
    梁羽皇不由得一怔,他有些不确信地看着程肆:“喜欢?你确定吗?”
    “朕怎么觉得,朕对她的感觉,倒不是喜欢呢。朕曾经非常喜欢过一个人,见不到她,朕会觉得非常想念。无法与她相守,朕会觉得很痛苦……看到她痛苦难受,朕也会痛苦难过。”
    “朕觉得,应该这才是喜欢。而朕对皇后……似乎有那么一丝相同,却也不尽相同。”
    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对冯澍青的感觉。
    几日不见,他虽然心里不想,可脑袋里总是时不时地涌上冯澍青的面容。
    无论是在上朝,还是处理政务,她总是突然出现在他脑海,扰乱他的思绪,打扰他的平静。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他也不讨厌。
    程肆眸光闪烁,他小心地看了眼梁羽皇,试探性地说了句:“或许,陛下对皇后现在是浅浅的喜欢呢?或者,喜欢都谈不上,只是有些好感?”
    “但放眼整个后宫,能让陛下你产生好感的女子,估计除了皇后,再没第二人吧?”
    梁羽皇原本浑浊的思绪,渐渐地被撬开了一条缝。
    他眸光微亮地看向程肆:“好感?对,朕对皇后确实很有好感。皇后她是个好女子……这些日子,她将后宫,将朕都照顾得很是妥帖。”
    “她温柔,贤淑……品性坚韧,也不似其他女子那般虚荣,娇弱矫情……”
    程肆听着,梁羽皇不自觉地夸赞皇后的那些优点。
    他的嘴角,渐渐地一点点扩大。
    “除了皇后,陛下是从来都没这样夸赞过别的女人。”
    “陛下,或许你可以试着,与皇后好好地相处,培养一下感情。反正,你们是夫妻……这辈子都会携手同行。如果陛下能与皇后琴瑟和鸣,岂不是更加完美?”
    “陛下,你应该也不希望,皇后娘娘这一辈子,都体会不到婚姻幸福的滋味吧?”
    梁羽皇的心思,被程肆说得有些松动。
    他或许是有些喜欢冯澍青的。
    要不然,他不会控制不住,时常地想起她。
    她那么好,那样优秀,这样的女子,换做任何人,都不能不动心。
    他也是血肉之躯,他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呢?
    再说,冯澍青她这样美好,她值得这世上的男儿,真心的呵护与关爱。
    正如程肆所说,他与冯澍青是夫妻,他们注定是要捆绑一辈子的。既然他不讨厌她,甚至有些喜欢,他为何不能给他们彼此一个机会,好好地培养感情,与她真正的琴瑟和鸣,恩爱一生呢?
    喜欢就是喜欢了,他也没必要像个女子般,这样扭扭捏捏。
    或许他心里,依旧还无法忘却云鸾。可这不妨碍,他会喜欢上冯澍青……
    男子汉大丈夫,应当勇于面对自己的内心,应该要敢爱敢恨。
    梁羽皇深呼吸一口气,他猛然站起身来。
    “朕知道该怎么办了。”
    程肆笑得合不拢嘴,他早就看出来,陛下对皇后动了心,要不然这些日子,陛下不会这样反常。
    他每日近身伺候,怎会看不出陛下的心思呢。
    如今,陛下找他谈心,不就是想要一个台阶下吗?
    “陛下,是要摆驾永福宫吗?”
    “刚刚永福宫还有人传话,娘娘特意为陛下,熬了参汤呢。据说今天的这参汤,足足熬了四个时辰呢。凡是陛下的事情,娘娘都特别的用心……陛下,娘娘还是非常在乎你的。”程肆忍不住为冯澍青说些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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