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父少则半年,多则一载,便要去蓬莱碧游宫一趟,只是如今碧游宫教祖爷爷止讲,有百十年不曾去了。”道士答道。
    “那又如何?”常龙嗡声道。
    天来子要是去参偈碧游宫,当然最好。
    但神仙劫起,阐教二教都止讲了,三洞神仙,皆闭门在家修行。
    “我们观前有个大香炉,唤做紫云炉。”
    那道士摇头晃脑道::“貌似每教祖老爷讲道,那个紫云炉都冒烟,师父便知道消息。”
    刘樵大喜道:“你有办法让那香炉冒烟?”
    “有,只是你们得放我回去,我把香炉催起,师父必以为是教祖相召,往碧游宫去。”道士回说道。
    众人闻言,皆是大喜,刘樵道:“放你回去也行,只是你要是叛变,怎么是好?”
    这道士现在就已经是白后叛徒了,此处说的叛变,是背叛刘樵他们这一伙。
    高乙嘿嘿一笑道:“仙长还是用我等吧,三弟!”
    “在哩…”云里风苟章闪出来应道。
    这苟章生得獐鹿脑袋,下半身却是人形手脚,穿一身红服,束玉带,好似官袍。
    他也有秘术,籍天魔秘笈炼就,唤做魇人大法,预先去人衣角、毛发、指甲等,便能隔空咒人。
    苟章站出来,取出个小瓶子,不由分说捏起那道士手指头,用指甲掐破一点皮,挤了丝丝血在瓶里。
    随即取黑色符纸一道,沾了点血,焚符颂咒,那道士“哎哟”一声惨叫,倒在地上,捂住脑袋乱滚。
    只念了两句,苟章便停下咒语,那道士已经疼得嘴唇发白,浑身衣服都被冷汗打湿。
    “如何?吾只试了头疼咒,可还有肚疼咒,牙疼咒,心疼咒,失血咒没念。”苟章轻笑道。
    牙疼咒,即念之,隔着千万里,让人牙根疼痛难禁,虽然看似滑稽,但也非常厉害,所谓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
    失血咒,则是咒女人的,役使娼合法(合和法的变种),让人经期变长,血流不止,甚至血崩而死,极其残忍。
    “大仙饶命,饶命…”那小道士颤巍巍道。
    这五魔各有本事,这一趟邀上他们,着实弄对了,刘樵心里大喜,便道:“若不想被咒死,便起小心思,弄些不该有的事。”
    “不敢…不敢,我回去立马催炉中香烟,引开师父去碧游宫。”那道士吃了苦头,忙不迭答应道。
    刘樵颔首点头道:“若事成,那灵果也分你一个,你吃了,立即修成法力,再不用怕你师父,只管找个岛屿躲着,修行几百,几千年,亦有成仙了道之机…”
    打一棒子,还给个甜枣,小道士闻言,眼露希冀之色,显然也是动心了。
    随即刘樵又朝褚直拱手道:“劳烦道友,还得再跑一趟,使隐身法再送他回去。”
    “这是应当。”褚直二话不说,回身一礼,依旧使法卷起那道士,隐去身形,又将他送回白虹岛,依旧放在那道观下面。
    随即刘樵一行人便在离白虹岛百十里外一方荒岛上,隐秘观察白虹岛,并收拾兵刃法器,随时准备抢夺灵根。
    ……
    眨眼一个日夜过去,没有丝毫动静,众人都等的有些心忧。
    苟章沉声道:“要不某家念篇咒术,催催那小子?”
    刘樵摆手道:“稍安勿躁,再等两天,看看有无动静再说。”
    至于那小道士会不会把这事儿告诉白虹丈人,众人倒是不怕。
    再说要是真告了秘,白虹丈人这会儿早找上来了。
    “咚…咚咚…”正说着,远处道观钟声响起,钟鸣急促,连响九声。
    众人皆是一惊,难道那小子暴露了?
    纷纷急运法眼,细细看去,百里之外那道观中,却是有一缕白烟腾起。
    少顷,钟停鼓歇,观中不见动静,只是那观门大开,两排青衣小道士,童儿捧着香炉、拂尘,送一位道人出门。
    远远的,也看不清楚,只依稀见得这人戴一顶莲花如意冠,穿一领赤红宽袍大袖仙衣,手持拂尘,仙风道骨模样。
    硬要刘樵说那道人模样,像是前世看把六版《西游记》五庄观,镇远子的背影打扮相似。
    那道人在观前,对一堆徒弟、童儿说了几句,不知说的啥,那些童儿,道士应声如雷,纷纷大礼一拜。
    旋即,便见那道者拂尘一挥,跌足腾云而起,转身便到天边,不见踪迹。
    “白虹丈人走了…”高乙大笑道。
    常龙亦愤愤道:“就是他,天来子!”
    刘樵亦发号施令道:“事不宜迟,莫张杨,速去取灵根。”
    “走!”五魔纷纷应诺,众人联手,架起百丈方圆一朵黑云,遮天盖地,呼呼翛翛往那白虹岛而去。
    刘樵和常龙则驾着仙鹤,跟在后面。
    百里云程,不过顺息而至,白虹观那些道士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天口一朵乌黑云雾卷来,带起响嗖嗖阴风,纷纷惊呼不已。
    “怎的忽而起风了?”
    “仙家宝地,怎么会来阴风?”
    “貌似有雨来了,快收衣服吧!”
    然而转瞬见,那风势更大了,常龙、高乙俱善呼风唤雨,此时两人联手,展现道术。
    只见得:
    淅淅潇潇,飘飘荡荡。淅淅潇潇飞落叶,飘飘荡荡卷浮云,满天星斗皆昏昧,遍地尘沙尽洒纷。
    刮得那山鸟难栖声“哽哽”,海鱼不定跳喷喷。
    只把一个仙家宫观,刮得东西馆阁门窗脱,前后房廊神鬼瞋;祖师殿花瓶吹堕地,香炉敧倒香灰迸,烛架歪斜烛焰横;幢幡宝盖都摇坼,钟鼓楼台撼动根。
    那些道士、童儿,俱辨不得东西南北,只觉眼前黑嘁嘁看不见,身子摇晃晃战不稳,一个个大呼喊叫,耳边传来阴冷怪笑“嘎嘎…细皮嫩肉,正该给俺们享用哩”
    随即这些道人只觉身上一疼,失去意识。
    却是五魔发威,苟章变化原身,是个三丈獾,锯齿凿牙,声吼如雷,扭身一撞,把个道祖宝殿闯碎三层,里面惨嚎阵阵,一下压死道人七八个。
    黄甲显露身形,却是千年獐,长鼻毛耸耸,赤眉飘焰,仰天鬼神惊,垂首百兽心慌,只是舌头一卷,可怜四五个道童,直接入了其腹中。
    这夔山五魔各显神通,把那观中但有活着的,生吞活吃,利爪一伸,便是几条人命。
    刘樵架着仙鹤,后来赶道观前,见如此场景,满山惨叫,大喝道:“五位道友,莫伤人命!”
    连常龙都看不过去,见苟章化作原形,在观足够乱闯乱撞,忙上去一阻道:“这些孩儿无辜,莫伤他们。”
    “俺在给你出气啊,常贤弟!”苟章摇身一晃,化作人形道。
    那神色,一点也不在乎的模样。
    常龙拂袖而去,怒道:“要出气,找那白虹丈人去,杀这些孩子,何其无辜…”
    其余几魔耳似未闻,依旧作法,或弄风,或发火,把个道观弄得破破烂烂,屋倒房塌。
    此时这五个修行千年的妖魔,才是漏了真本性,那还有在刘樵面前那般憨厚温雅。
    大魔高乙一直顿在云头,并未出手,见刘樵来了,才摆摆手道:“诸位兄弟,收手吧,杀这些人无益,先取灵根…”
    刘樵脸色阴沉,心下暗恼,这五魔这样搞,简直是在找死,盗了灵根便罢,撅人道观祖师神像,杀了人家徒子徒孙,这篓子捅大了。
    ————本章正文已完
    五般体相五般兵,五样形骸五样情;五脏五蕴缘五狱,五行五路赌输赢;二十五宿真自在,五五真元有声名。
    这一个凿齿獠牙,那一个老獐成精,獾儿拂尘凶威勇,老鹿呼风总煞神,还有一个黑眼麝,勇镇东方中斗星——明:陆西星续编《封神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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