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喔,原来捣药兔也是个大美女……”
    白岳望着天窗,露出了伏地魔般的笑容,气得白晶晶伸出小白手,在他腰间狠狠掐了一把。
    “哼,就知道看美女!”
    白岳一把捉住她小手,龇牙咧嘴的说:
    “别闹,这叫陶冶情操……”
    说到这,忽然顿住。
    “啊?!”
    “哇!”
    芥子空间中一前一后响起两声惊叹,天窗里白花花的一片,白岳习惯从下往上欣赏,目光仍然滞留在那双白玉般的美腿上,白晶晶就比较有大局观,率先发现了异常。
    姮娥已除去衣物,此时刚刚散开缠在腰间的白布,堪堪一握的纤腰中间,居然露出一个鸡蛋大的黑疤!
    此时捣药兔已经捧着一罐糊状的膏药转回屏风,一眼看到那个黑疤,眼泪便“噗簌簌”滚落下来。
    “哭什么,又不是第一次见了……”
    姮娥面不改色,带着一丝美得不像话的笑容,丢下手里的白布,走过去拿手背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滴,低声道:
    “开始吧,待会儿水又凉了!”
    伸出纤纤玉手,轻轻点了下捣药兔哭红的鼻头,修长的美腿一展,转身跨入浴桶,双手扶着桶沿儿弓起身子。
    捣药兔抹了把眼泪,将药罐放在一旁的壁橱上,取过来一个玉盘,盘里有一把银色的小勺。
    她捻着小勺凑到姮娥身后,缓缓探到那黑疤上,轻轻挖下去,姮娥身子微微一颤,抓着桶沿的手指顿时绷紧了。
    “疼吗?”
    捣药兔颤声道。
    “不疼,有点痒痒……”
    姮娥神色不变,连那纤细的手指也一根根松弛下来。
    捣药兔狠狠的挤了挤眼睛,让被泪水模糊的视线尽量保持清晰,捏勺子的指尖都发白了,小心翼翼的在疤上挖着。
    不一会儿,盘子里便堆了许多紫红色的药渣,那黑疤已经变成了一个黑洞,隐隐看到发黑的脊梁骨,有种烧焦的样子!
    芥子空间中,白晶晶红着眼睛,紧紧攥着白岳的手,随着那勺子一进一出,她的身子也跟着一颤一颤,仿佛那勺子不是挖在姮娥腰上,而是挖在她的心上……
    姮娥轻轻的吁了口气,回首看了看玉盘,嫣然一笑:
    “兔儿,我不疼的,别哭啦……”
    捣药兔已经哭成个泪人儿,只是摇头,死死的咬着下唇,一声不吭,狠狠攥了攥小拳头,让手指不再发抖。
    又挤了挤眼睛,再次朝那黑洞探出小勺,这一次却没有药渣了,她生生从黑洞边缘剜下来一块焦黑的肉来!
    姮娥仍然纹丝不动,好像那腰不是她的,居然还腾出一只手来,把玩着从鬓角散落的几根青丝,忽然轻声道:
    “兔儿,我唱个歌谣给你听罢?”
    不等捣药兔回答,素手松开发梢,轻轻搭在桶沿上,星辰般的眸子遥遥望着窗外的夜空,低声吟唱起来: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捣药兔默默的流着泪,盘子里的血肉渐渐变红,姮娥腰间的黑洞已经大了一圈,颜色终于转为鲜红。
    汩汩鲜血沿着羊脂玉似的肌肤滚落下来,“滴答滴答”落入浴桶,小勺终于深入洞中剐在脊梁骨上,发出“咔咔”的轻响,屋子里萦绕着姮娥低沉而悠扬的歌声——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白晶晶终于“哇”的一声哭出来,把头埋进白岳怀里,双手紧紧环在他腰间,闷声哭道:
    “岳哥哥,你快把天窗关了吧……姮娥仙子太惨了……”
    白岳也看得浑身发冷,关云长刮骨疗伤也不过如此了吧?
    万万没想到传说中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姮娥仙子,居然有这么重的伤,这个洞都快把她的腰打穿了!
    那她平日怎么跳舞的?
    轻轻抚摸着白晶晶的发梢,叹息道:
    “再等会儿,我总得看明白了,才好帮她不是?”
    白晶晶仰起头:
    “岳哥哥,你真能帮她?”
    白岳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啊,不过从之前那些话推断好像玄阴之气对她的伤势有好处,我这有桂花,还有太阴玉髓,说不定有用!”
    这时,捣药兔终于剐掉了姮娥脊梁骨上最后一点发黑的骨质,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撂下小勺,捂着脸大哭起来。
    姮娥转过身来,缓缓浸入水中,伸出皎洁的藕臂,素手轻轻抚摸着捣药兔的头发,悠悠叹道:
    “兔儿乖,别哭啦……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捣药兔泪眼婆娑,哽咽道:
    “姮娥姐姐,下次你别忍着了好不好?你越是这样,装作没事儿人一样,我就越心痛,越难过……”
    姮娥笑道:
    “怎么,还得让我哭出来啊?”
    不等捣药兔回答,又摇摇头,幽幽叹道:
    “唉,那样也太丑了……”
    泡了半个时辰,姮娥才从浴桶里出来,让捣药兔清洗伤口,重新在那洞里灌满了黑黢黢的膏药,腰间紧紧的缠了好几层白布,穿好纱裙,对镜梳妆一新。
    又是寰宇第一美人儿了!
    捣药兔恢复原形,蜷缩在姮娥臂弯里,红宝石似的大眼睛仍然不住往下滴落泪珠儿。
    “姮娥姐姐,你这伤……真治不好了吗?”
    姮娥斜倚在玉塌上,曼妙的身姿诱人遐思,完美无瑕的俏脸看不出一丝悲伤,白玉葳蕤轻轻抚摸着兔儿的长耳朵,叹息道:
    “小傻瓜,你忘了吗?”
    捣药兔眯上眼睛,喃喃道:
    “没有……你说逢蒙那厮射你的箭头上沾染了祝融的精血,所以伤口里蕴有一道残破的真火法则,非圣人难以祛除……姐姐,我什么时候才能练到圣人境界啊?”
    姮娥轻笑道:
    “小傻瓜,成圣哪有那么容易?”
    捣药兔沉默了。
    良久,忽然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姮娥:
    “姐姐,你把我送给太上老君去做药引子吧……那老头儿不是说,他有办法替你稳固伤势吗?”
    姮娥眉头微颦,在她毛茸茸的臀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假作生气的模样,低声叱道:
    “胡说八道,怎么又提这茬!”
    捣药兔哭道:
    “可是……可是你太苦了啊,呜呜呜……多少年了,这伤一点儿没见个好,我真是一天都看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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