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武帝也象征性的过来上了一炷香,那瑜贵妃虽然岁数和他差不多,但是却是他父亲的女人,那就是他的庶母,所以,他来也是应该的,不过,却没久留,只让南逸臣保重身体,然后就借口御书房还有事儿就离开了,不过,仲公公却是全程留在了这里。
    慈安宫。
    冯太后靠坐在罗汉床上,病恹恹的一点精神都没有。
    云嬷嬷亲自熬了汤药端了进来:“太后,喝药了。”
    “云嬷嬷啊,我觉得这药没用。”冯太后摇摇头,“我恐怕是……”
    “娘娘。”云嬷嬷急忙跪在了跟前,“可不能瞎说,吃了药就好了,奴婢还给娘娘准备了蜜饯呢。”
    “哎。”冯太后终究没再说什么,而是叹口气,接过药碗来,“你起来吧,也不年轻了,不用动不动就跪了。”然后一口就将黑漆漆的药汁喝了下去。
    云嬷嬷急忙起身,将蜜饯递过去。
    冯太后捏了一颗放进了嘴里,这才呼了一口气,那药太苦了。
    “太后啊,不要想太多。”云嬷嬷看了一眼冯太后瘦了不少的脸,轻声安慰,“您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谁也越不过您去。”
    “呵呵。”冯太后苦笑了两声,“可是,那杜子瑜已经成了鬼了,都这么多年,她竟然还没投胎……”
    云嬷嬷皱眉,感觉太后有些魔怔了。
    冯太后的确有些魔怔,就是自从那个马婆婆做法失败失踪之后,她就一直心神不宁,睡觉的时候总做噩梦,一会是瑜贵妃狰狞着要她偿命,一会是还是小团子的南逸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问她为什么那么恶毒,再不然就是先皇伸手要掐死她,说她是恶妇……
    总之吧,这几天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不病才怪呢。
    其实,她更想请个道士和尚的过来做做法,将杜子瑜的鬼魂赶走,可是那样一来,不就暴露了吗?
    所以,她只能任由太医给她开了一副又一副苦药汤。
    就是有苦说不出。
    “娘娘。”就在此时,小德子跑了进来,“逸王爷在甘泉宫给瑜贵妃祭奠呢,丽嫔娘娘在诵《往生咒》。”
    太后的身子就忍不住一哆嗦,一下子就坐了起来,但是因为起猛了,眼前一阵发晕,就晃了一下。
    云嬷嬷急忙上前扶了一把:“娘娘。”
    “我没事。”冯太后闭了一下眼睛,然后睁开眼,已经缓和了,不由得摆摆手,然后看向了小德子,“皇上呢?”
    “皇上上了一炷香然后离开了。”
    冯太后的眉头皱了起来。
    云嬷嬷冲着小德子摆摆手,等小德子告退了,这才上前了一步:“娘娘,这无可厚非,您别想太多了。”
    “今儿,是杜子瑜的忌日呢。”冯太后却冷笑了一声,“二十一年前的今天,杜子瑜七窍流血而死呢,对外说是病死的,然后先帝竟然跟着就去了,后宫那么多女人,还有那么多子女,结果他就那么跟着走了,还将皇位留给了她的儿子,然后跟她合葬,他将我们这些人当什么?呵呵,他们是真爱,那我呢?我这个皇后呢?我百年之后葬在哪里?”
    “娘娘,别说了。”云嬷嬷急忙提醒,“毕竟……”
    “好啊,不说了。”冯太后呼了一口气,“毕竟,最后赢的是我,坐上那个位置的是我的儿子。”说着拍了一下桌子,“杜子瑜,是你自己蠢,凭什么要怪别人?皇宫,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清高就别进来……”
    “娘娘?”云嬷嬷记得不行,“别说了啊,都过去了。”
    “哈哈……”冯太后却笑了起来,然后忽然就哭了起来,“云嬷嬷,你说,他们凭什么啊?”
    云嬷嬷只能轻轻的拍打着冯太后的后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好在冯太后哭了一会就自己停住了,然后长呼了一口气:“更衣,我也该去给她上柱香的。”
    云嬷嬷诧异了一下,但是却还是急忙让人送了温水进来,帮着冯太后净面更衣梳头,然后扶着她出了慈安宫,乘了步撵去了甘泉宫。
    此时,丽嫔娘娘的《往生咒》刚诵完,正准备跟南逸臣说两句话呢,结果就听见有人通报太后驾到。
    大家急忙给冯太后请安。
    “起来吧。”冯太后虚抬了一下手,“哀家也是记得今儿是瑜贵妃的忌日,好歹也做过几年的姐妹,逸王不祭奠也就罢了,今儿既然要祭奠,那哀家总归该来上柱香的。”
    “太后娘娘有心了。”南逸臣语气淡淡的,让人看不出什么情绪。
    冯太后看了南逸臣一眼:“你的身体真的是大好了。”
    “都是母妃保佑。”
    冯太后的脸色微微一僵,然后还是扯了一下嘴角:“那就好。”
    此时,云嬷嬷上前燃了三炷香递给了冯太后。
    冯太后走到了香案前,看着香案后面的甘泉宫,想说点什么,然而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只能拜了三拜,然后将香插进香炉。
    而此时,奇怪的事儿发生了,那香往那香炉里插上之后,还没等太后后退呢,经啊让你直接就折断了。
    现场顿时一片静谧。
    “这香的可能是受潮了。”云嬷嬷急忙解围的说了一句,“重新来三柱。”
    然而,第二个三炷香依旧插上就断掉了。
    到了第三次的时候,那香索性就点不着了。
    云嬷嬷都没借口了。
    “罢了。”冯太后的脸色彻底难看了起来,索性一摆手,“既然她不欢迎哀家,那哀家也就不上赶着了,回去。”说完转身往外走。
    “太后。”南逸臣却在太后经过身边的时候,叫住了她。
    冯太后的脚步一顿。
    “希望太后回去能睡个好觉。”南逸臣凑近了冯太后的耳边轻声的说了一句。
    “你……”
    “恭送太后。”南逸臣却直接一抱拳,高声说了一句。
    “哼。”冯太后却冷哼了一声,然后一甩袖子走了。
    南逸臣看着冯太后的背影离开,眼里闪过了一抹冷意,这才刚开始,好戏会慢慢开展的,希望你能承受的住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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