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给两个哥哥从东夷讲到池州,从池州讲到水园,又从水园讲到她大婚、怀孕、生子,讲到蚀云族、雪枭族……
    “所以哥哥们,你们当舅舅了。”秦晚摊开手,腆着脸笑着道,“请给红包,我结婚一份,生孩子一份。”
    看着秦晚的模样,秦河脸黑的已经和锅底似的,而一旁很少动怒的储映寒此时也是凝着眉注视着秦晚。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他们从小最疼爱的小妹妹,竟然能坐在这里,带着调侃和自嘲,边啃着兔子腿边讲着这些事,就好似再讲别人的故事一般。
    秦河和储映寒望着秦晚,谁也不说话,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晚望着两位哥哥,抿了抿嘴:“哥哥们,我其实没什么事儿,都想开了也不觉得怎么样。我就是怕真的有天族的人坑我,而且他在暗,我在明,我不知道他这么折腾我的目的是什么。”
    秦河沉默,碗里的饭菜一筷子都没有动。
    储映寒也是同样,听秦晚说完,深深叹了一口气后,对秦晚认真地说道:“晚晚,听你王兄的,从今天起不能再离开潋花谷一步。”
    听储映寒这么说,秦晚抱起碗喝了口汤,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而是换了个话题:“对了哥哥们,你们在魔界有没有见到一个瞎了眼的雪枭族?我猜他可能是误闯了这里,我要找到他带他回仓名山去。”
    秦河斜眼看向秦晚,厉声道:“秦晚,你现在正式被禁足,不得再关心外界的任何事。”
    “啊?王兄,我都多大了你还禁我足?”秦晚不服气。
    秦河冷声:“这事没的商量。”
    “早知道你这样,我就不跟你说那些事了。”秦晚噘嘴道。
    “够了!秦晚!你还嫌自己吃的亏受的罪不够多吗?!你这么作践自己,你有想过我的感受!想过储映寒的感受!想过娘和外公的感受吗?!”秦河勃然大怒,他的声音让这潋花谷宫殿都震了三震。
    “秦河!”储映寒站起身挡在秦晚身前,“控制你的脾气!晚晚好不容易回来!”
    “储映寒!你就护着她!从她小时候就这样,她做什么你都同意、都支持,你看看你都把她纵容成什么样子了?!她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你惯出来的!”秦河嗓门提的更高,对着储映寒发起了脾气。
    秦晚一看不愿意了,冲到秦河面前:“你说我就说我!你冲储哥哥发什么火!”
    “你们两个……!”秦河气怒不已,看着秦晚和储映寒互相袒护,气得直接转身大步离开了餐厅。
    秦晚看秦河那么生气,回头望见储映寒脸色不佳,连忙道歉:“储哥哥,不好意思哈,又害你跟王兄吵架了。”
    储映寒皱着眉看着秦晚:“晚晚,你从小一直很听话,怎么越长大越……唉……罢了,我和你王兄没事的。他也是心疼你,所以才发这么大脾气,待他消了气就没事了。”
    “那储哥哥,你们到底有没有见到一个瞎眼的雪枭族?”虽然见到两位哥哥十分开心,可秦晚没忘她来此的“正事”。
    储映寒本不想说,但看着秦晚认真的模样,点头道:“不久前我们确实抓到了一个误闯潋花谷的妖族。”
    “他在哪儿?!”秦晚急忙问道。
    “在牢里。”储映寒道。
    秦晚一听松了口气:“我要去见他。”
    说完,秦晚就要往外跑,却被储映寒直接拉住。
    “晚晚,我们可以放了这个妖族,但是你不能再去管外界的任何事了。”储映寒劝道。
    秦晚摆手:“不行不行,他是我现在所在妖族的少主,生死关头,我有重要的事跟他说。储哥哥,你就让我去嘛,储哥哥……”
    储映寒从小就受不了秦晚撒娇,他蹙眉想了一会儿,终于答应下来:“好吧,我带你去见那个妖族,但是你必须答应我,把该说的事情说完就从牢里出来。不然你王兄再发脾气,我就不帮你了。”
    “储哥哥最好了!”秦晚挽着储映寒的胳膊,搀着他就往外走。
    潋花谷地牢内,秦晚跟着储映寒来到了关着长风栖尘的牢室。
    此时长风栖尘奄奄一息地靠在墙上,明显是吸入过多煞气的样子,身上也全是伤口,有熔岩地海热浪和蒸汽泉的灼伤,也有反抗修罗魔族抓捕时战斗留下的伤口。秦晚咬了咬嘴,抬手试了试他的体温,滚烫得吓人。
    秦晚赶紧问储映寒要了抵抗煞气和疗伤退热的药,亲自给长风栖尘喂了下去。
    “储哥哥,这地牢环境太差了,他在这里会死的,能不能……”秦晚抿着嘴对储映寒求道。
    储映寒:“晚晚,你刚刚怎么跟我说的。”
    秦晚嘿嘿笑着:“储哥哥,我刚才不是不知道他现在这个情况吗?我得先把他救活了才能让跟他说话不是。你看他那一身伤,又发着高烧……”
    “你啊……”储映寒拿秦晚没辙,只能又让她得寸进尺地将长风栖尘转移到了一间殿内,并由潋花谷的魔医前来帮忙诊治。
    秦河站在院子里抱着胳膊看着秦晚跟着魔医忙前忙后,脸色越来越难看。
    储映寒摇着头走到秦河面前:“好了,你气有什么用?事已至此,疼她还来不及,就别朝她发脾气了。”
    秦河赌气道:“储映寒,你怎么能这么顺着她?你听听她说的那些事……我就算想帮她出头,都不知道该找谁。你再看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堂堂神族王姬,为了个小小妖族忙前忙后,成何体统。”
    储映寒靠在秦河身旁,望着秦晚:“晚晚大了,有些事她自有分寸。”
    秦河:“她有什么分寸?!你看她那个样子像是有分寸的样子吗?”
    储映寒无奈:“秦河……”
    秦河愤愤不平道:“受了那么大的罪,我给她的血玉镯子也没用,非得搞得自己一身伤。”
    储映寒:“相比于这个,我更担心她说的有天族故意操控她命运之事。你怎么看?”
    秦河抱起胳膊,咬了咬牙:“虽有可能,但操控她的命轮有什么用呢?以她的年龄、修为和道行,我实在想不出谁会闲的无事干涉她命轮的走向,而且也想不出这有何意义。”
    储映寒:“总不会是为了取乐?”
    秦河摇摇头:“天族少有为取乐而行事,并且强行干涉六界任何生灵的命轮运转,反噬都是非常强大的,一般谁也不会没事找事去碰天轨上的命轮。”
    储映寒也想不出什么答案,只能担忧地望着秦晚。
    而秦晚这边送走魔医,一脸不情不愿地坐在长风栖尘床边,看着他身上包的像粽子一样的伤,又试了试他额头上的温度,依旧很烫。
    秦晚此时心里对长风栖尘还是有点佩服的:瞎眼孤身闯魔界,胆子够大,命也真够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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