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伸手将她拉了回来,强忍着笑意看她,伸手在顾幺幺后腰揉了揉,故意逗她:“不要紧,爷不嫌你胖。”
    他的手不紧不慢的在她的腰上揉着,带了几分力气,有点暧昧, 又有点调侃。
    顾幺幺抽了抽鼻子,直接转过头不理他了。看把她逗得有点急了,胤禛拉着她的手在床边沿坐下:“真生气了?”
    顾幺幺委委屈屈道:“嗯!”
    四阿哥大笑起来,伸手揉了揉她的肩膀,把她整个人硬扳过来面对着自己,低头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爷不说了。”
    顿了顿,他道:“本来也就是逗逗你的。”
    顾幺幺抬手揉了揉耳朵,小声嘀咕了一句:“说什么都不能说胖!”
    四阿哥还是在忍笑,伸手把她搂进自己怀里, 视线下垂才看见她没穿鞋子,仅仅着了一双白袜子踏在地上。
    幸亏这时候已经是春天了,屋子里又烧着暖盆,虽然是北地,但是也不觉得很冷。
    四阿哥伸手将顾幺幺给抱了起来,直接放在了床上:“怎么不穿鞋呢?”
    顾幺幺道:“刚才还在试鞋子呢。”
    四阿哥怜爱地把旁边的鞋子给拿了过来,托着顾幺幺的一只脚,给她穿上。
    顾幺幺小声道:“我自己来吧。”
    她刚要伸手,四阿哥就摇了摇头:“你坐好。”
    顾氏的脚柔弱无骨,虽然纤细却并不显得枯瘦。
    他就这么屈着身子,亲手给她穿好了两只鞋子,眼中全是宠溺,最后轻轻把她的脚放在地上:“以后不许这样,着了凉可不是闹着玩的!”
    四阿哥重新一撩袍角, 坐在床沿边, 盯着身边的人儿看了一眼, 见顾幺幺额头上有几根碎发。
    他伸手过去,给她撩到一边,忽然顾幺幺就抬手搂住了四阿哥的肩膀,轻轻的凑了过去,在他的唇角落下了一个吻。
    是少有的主动。
    她亲完了,有点害羞地缩了回来。
    但四阿哥微微眯了眯眼,直接就把人给拽了过来,按在自己的怀里,不由分说地吻了下去。
    这是一个粗暴的亲吻——表达的爱意也是酣畅淋漓的。
    ……
    刚刚将帐子解下,门口就传来了奴才的叩门声。
    四阿哥整个人都僵了一下,脸色都变得难看极了——这奴才简直是太没眼力见。
    “放肆!”
    他直接把人给骂了出去,但是接着就听见了苏培盛的声音。
    苏培盛显然也很明白里面是个什么样的光景,更明白在这种情况下打扰四爷会让他有多不爽,所以声音都是带着颤的。
    他硬着头皮跪下来禀报说是福晋生病了。
    是急病。
    白天的时候还好好的,也就刚才突然发作的。
    毕竟还是傍晚时分,窗外的夕阳都没有完全落山,四阿哥听苏培盛跪在门口说完了,回身只好抱了抱顾幺幺,自己一边起身,一边将外袍重新披上,离开了顾氏香香软软的床帐。
    ……
    出了屋子来, 四阿哥才看见苏培盛和外面的奴才们都跪了一地。
    尤其是苏培盛, 都不敢抬头看他的脸了。
    四阿哥目光一扫,就看见跪着的奴才之中有福晋正院里的嬷嬷。
    “你来说。”
    他伸手指了指。
    嬷嬷磕了个头,往左右看了一下,稍微有一些犹豫。
    四阿哥挥手让太监们都退下去了。
    嬷嬷口舌伶俐地就把事情给说了一遍——原来,是福晋下午的时候贪凉,多喝了几盏果子盅。
    其实这个天气不该有这种冰冻果子盅的,但是福晋最近心烦意燥,非凉茶果子盅不解渴。
    于是膳房还特地搞了个夏天才有的冰桶,今天给福晋做了送来。
    但是不巧的是,福晋今儿正好碰上麻烦事来了。
    女子这期间,是不能碰冰饮的——福晋乌拉那拉氏用完了整整两盅果子盅才发现。
    然后就……痛成了这样。
    四阿哥听着听着就皱起了眉头,心说乌拉那拉氏这可不是自己作的么?
    如今还是春天里,时不时的会有倒春寒,顾氏这花步小筑里还烧着暖盆——这种天气喝冰冻的果子盅,当真是不爱惜身子了。
    他摆了摆手止住了嬷嬷继续往下说,大踏步地先往外走去了。
    福晋正院是圆明园里景观最开阔的一处,不比花步小筑的小桥流水,花木扶苏,而是颇有端庄宏伟气象。
    但是此时,门微微半敞着,乌拉那拉氏瘫坐在堂屋椅子上,整张脸上没一点血色。
    婢女们都围着主子团团转,要说把福晋给扶到床上去躺着,乌拉那拉氏直摇头:“不行……别动……”
    这种事儿,疼的厉害的时候真的是一点都不能移动的。
    弘晖也吓着了,嘟着一张小胖脸围着额娘的椅子直打转:“额娘怎么了?额娘怎么了!”
    府医一边开药方,一边还得拨开弘昀小阿哥。
    大嬷嬷在边上急的唉声叹气。
    这种事儿吧——要说是个病也不是病,但是疼起来偏偏就要人命。
    其实刚才,大嬷嬷是不主张福晋让人去通知四爷的。
    因为这种病——若是给主子爷留下了印象,总觉得好像福晋子息艰难一般。
    但是架不住福晋非要让人去花步小筑通知四阿哥。
    尤其是知道四阿哥从一回来,就直接去了侧福晋那儿之后,福晋就更坚持着要人去通知。
    好像就是赌这一口气——看看四爷心里还有没有她。
    大嬷嬷在心里直叹气:主子爷心里有没有您,您难道还不清楚吗?
    何必自欺欺人!
    ……
    四阿哥一进来,弘晖就害怕地扑了过去,抱住了阿玛的腿:“阿玛!快看看额娘!”
    他小胖脸上挂着泪珠,长长的睫毛上也有泪珠,看着可怜极了。
    四阿哥走过去的时候,乌拉那拉氏呼吸更急促了。
    她就这么满头冷汗的趴在旁边的小茶几上,咬紧了袖子急促呼吸。
    正巧,钮祜禄氏今天是过来给福晋请安的,碰上了这一趟事,这时候正半跪在地上给福晋端着热水盏。
    四阿哥坐下来,先问了府医,等到听说确实只是女子的月水不利而腹痛,于是安慰弘晖道:“阿玛在这儿,别怕。”
    他看着乌拉那拉氏就这么歪着,于是过去把人给扶了起来:“还能走么?”
    四阿哥的本意是想让福晋到屋子里床上去躺下歇着。
    毕竟这么坐在椅子上也不是个事儿。
    乌拉那拉氏虚弱无力的摇了摇头,身子摇摇欲坠地往四阿哥肩头靠去,然后就看四阿哥微微侧身以避让、
    他一招手,几个身材健壮的仆妇过来,把福晋半抬半抱进屋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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