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吴晟喜欢过一个女子,还是个外邦女子,可惜那个女子没选择他,而是嫁给了那位王爷,生下孩子后就死了,从那起,吴晟再没对女人动过心。
    那个女子是个大美人,这姑娘的姑应该也是。
    “美,我姑美着呢,不然我姑父也不会对我姑死心塌地的。”团圆跟卖瓜的王婆一样,自卖自夸起来,不过在她心里,姑就是大美人。
    李秀才:“……”
    苏道乐滋滋走了,将军虽然失忆,但成了家,也算是解决了人生大事,值得高兴,“姑娘,我明天再来,我回去好好想想,说点什么,能让将军恢复记忆。”
    “大人,也许你说说我姑父是为什么来白山县的,能帮助他恢复记忆。”团圆听滚滚说过,有些失忆的人,重新回到导致他失忆的那个情境里,会恢复记忆,说不定姑父也可以。
    苏道眼睛放空,“姑娘,我并不知道将军是来做什么的,他从来没说过这点。”
    苏道只知道将军是来秘密查案的,查的什么案子,苏道不清楚,但他敢肯定,将军失忆肯定跟这事有关。
    苏道一走,李黑子又进来了,团圆问他,“姑父,你真的什么都没想起来?”
    从苏道嘴里说出的姑父,简直比云万卷说的那些书中的大将军还威风,是让外邦人闻风丧胆的玉面将军。
    “没有。”李黑子就说了这两个字,就不肯说了。
    “姑父,你是不是想我姑了?”
    李黑子幽怨地抬起头,就回答了一个“想”,他想李青梅了,他想赶紧回去,不想再看见那个知府。
    “张爷爷,要不你跟我姑父先回去吧?”团圆看向在一边悠闲喝茶的张八斗,旧话重提。
    李黑子:“不行。”
    张八斗:“免谈。”
    诶,又是不同意离开,团圆喝了一大口茶。
    没人愿意离开,大家都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要想安全,唯一的办法就是逼方仕德承认冒用了爷爷的举人身份,让他蹲大狱,没办法对大家做什么。
    第三天下午,知府苏道身边那个叫福子的家丁来了客栈,说方仕德到省城了,知府叫他们还是去那间酒楼。
    团圆叫张八斗和李黑子留在客栈,但两个人都坚持要去酒楼,五个人又来了那间酒楼。
    方仕德见到来的是他们,很不解地问苏道,“大人,你这么急着叫我来,就是见这些人,不是谈公事?”
    “方县令,这几个人有证据证明,你当年是冒用了李平才的试卷,才中的举人。”苏道没兜圈子,开门见山说。
    苏道话刚说完,方仕德就激动地提高声音说,“大人,他们是在信口开河!我当时只是个穷秀才,哪里来的那么大能耐,冒用他李平才的试卷。大人,这个李平才我认识,我们是一个书院的,当年他不光花重金买过往年的考题,还作弊被赶出去了考场。”
    被这么倒打一耙,李秀才气得呼哧呼哧喘,“你放屁,方仕德,买考题的明明是你。”
    方仕德当没听见,继续忿忿不平地说,“大人,还有他那个孙女,几天前,偷了我的东西,死不承认。”
    “县令大人,你当着大人,说说我偷了什么?”团圆高声问,她倒要看看,方仕德敢不敢说自己丢了信。
    方仕德才不会傻到自己说信的事,“嗯……你偷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县令大人不敢说,我替你说,你丢了信,一封在书里的信,在第五格,从左数起第六本,就在那本书里的信对不对?”
    方仕德猛地抬头,狠戾地看着团圆,信果然是她偷的,那知府把自己叫来,看来知府肯定也知道了那封信的秘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丢信。”方仕德别开目光,不承认自己丢了信。
    张八斗迈出一步,“县令大人,你想必不记得我了,当年我在县衙里当小吏,那封信我见到了,你就是冒用了李平才的举人身份。”
    怪不得过去这么多年,信会被偷,原来是这个人说出了信的秘密。
    方仕德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还是镇定地对知府苏道说:“大人,我真的不知道这几个人说的信是什么,但我敢发誓,我绝没冒用李平才的试卷。我能当场把我当年的文章再写出来,他说我冒用他的,你问问他能嘛!”
    李秀才不能,他压根不记得自己当年写了什么。
    “不说话,是你写不出来吧?”方仕德讥诮地勾起左边嘴角。
    “好,方县令,那你就在这写吧。福子,拿纸笔进来。”苏道朝外面喊。
    不一会,纸笔就送了进来,放在了方仕德面前,苏道注视了方仕德一会,“方县令,请吧。”
    方仕德真如他所说,拿起笔来就没停下,一口气写好交给苏道,“大人,请把这个拿去和当年的试卷对比,还下官一个公道,也叫这些污蔑我的人,受到应有的处罚。”
    “本官知道该怎么做,就不劳方县令来教了。”苏道不客气地说,要不是那封信还不到拿出来的时候,苏道才不会叫方仕德坐在那里写什么鬼的文章。
    方仕德脸色难看,不过一瞬又变成了那个恭敬的下属,“大人,是下官多嘴了,下官这就离开。”
    “等等,方县令,我听这个姑娘说,她的爹娘死了,县衙就说了一句他们是被土匪杀死的,就没了下文。方县令,律法有规定,无头案需上报,可你从来没报过,这是怎么回事?”
    苏道的话,方仕德僵硬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不过他并没有慌张,“大人,这个案子早就已经结案了,不是无头案。”
    “县令大人,杀害我爹娘的凶手还没抓到,案子就结了,这算哪门子的结案?”团圆冲到方仕德面前,质问他。
    方仕德并没看团圆,只看着苏道说:“大人,案子确实结了,那几个土匪早就被抓到了。”
    “那些土匪人呢?抓到了为什么我去县衙问,衙役说无从查起?”团圆也顾不得还有知府在这里,一步步逼问方仕德。
    “土匪当然是被砍了头,卷宗上有记录。”方仕德不紧不慢回答。
    “既然有记录,为什么我去县衙问,没人跟我说。”团圆还是咬住这一点不放,不跟她说,就是这里头有鬼。
    按说县衙抓住了杀人的土匪,这可是让人拍手称快的大好事,为什么要藏着掖着,不往外说呢。
    方仕德瞥了眼苏道,见苏道还是没出声阻止团圆这么问,他才不慌不忙回答,“这案子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你问的那个衙役他忘记了吧。”
    “县令大人,你不是说有卷宗嘛,他忘记了为什么不去看一眼再回答我?”团圆才不相信忘记了这种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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