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窍玲珑。
    “少爷,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罪的,但有的路,走起来真的无比艰难而且很难回头,所以劝少爷一句,别陷得太深为妙。”
    荷言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道:“你说的,该不会是照片上这个人吧!”
    “莫非少爷不是喜欢他?”管家也有些惊诧,“我……我时常看到少爷盯着这张照片发呆所以以为……看来是我多虑了,少爷请用饭吧,别凉了,有什么需要叫我一声就好。”
    “嗯……”荷言看着管家离开,小心肝才砰砰砰重新有力的跳动起来,天,叶卿以前经常拿着自己的照片发呆?怎么可能!上学不是天天见吗?
    手里的照片嗖的被人抽走,楷祭醋溜溜道:“没想到啊,他隐藏的这么深,够格做我的情敌了,不过情敌就是情敌,永远都不会转变为情人!”
    “我不相信……”荷言的确有些饿了,一下子坐到桌子旁拾起筷子就往嘴里塞,“他……他人这么优秀,怎么可能会看得上我这种穷小子啊,再说,我们可是好兄弟!”
    楷祭却对情敌毫不松懈,环顾了一圈,开始翻箱倒柜起来。
    “你干嘛!别乱动人家的东西啊咳咳……!”说的太快被菜呛到,荷言抓起杯子猛灌一口温水,回头时却发现楷祭已经开始翻叶卿电脑桌上的书本了……
    “你给我好好吃饭!对于情敌不能姑息!”犯规的用着灵力快速吸收着每个笔记本上的内容以及探测着其中所夹杂的东西,很快,就被他翻到一本眼中钉。
    荷言气恼,不再理他专心吃饭,别说,叶卿家的饭就是好吃,腮帮子被塞得鼓鼓囊囊,炸萝卜丸子、蜜汁莲藕、火腿冬瓜汤、银耳雪梨小汤圆……素的荤的搭配得宜,不知道是因为生病才吃的这么好,还是叶卿一直就吃的这么好……
    不过凭着叶卿的家世来说,后者比较有可能吧!
    唉……幸福的有钱人哪……
    楷祭眯着眼睛撤回灵力,慢慢翻看着手中的笔记本,这是一本不算厚的日记。
    他没有打算把这个给荷言看,因为里面,字字句句都会是刀子嘴豆腐心的荷言的大杀器,偷偷把这本笔记熔掉,楷祭叹口气,佯装失落的转身:
    “真是的,没找到证据,不然我就有理由揍他一顿了!”
    “你敢!不是我偏袒什么,人家又没得罪你,干嘛要这样,再说了,我和叶卿也是不可能发展出啥来的,你……”大可不必担心,后面这句话没来得及出口,油腻腻的唇便被人用食指点住。
    楷祭拖过一只凳子坐在他的身前,狂放不羁的眼神此时却盛满认真:“荷言,你是我喜欢的人,我不想有任何和我抢你的人存在,无论你怎么说我也好,总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很怕失去你,懂么?”
    活了几千年的,跟活了十几年的比起来,终究几千年的那个懂得更多,所以适当的进行爱的教育神马的也是顺理成章的吧!
    荷言果然被他难得一见的认真吓到,艰难的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垂眸道:“我知道……对不起啦,我没顾及你的心情……其实要是,要是你的身边也出现了类似情敌的人物,我肯定也会谨慎小心的!我……对不起……”
    楷祭憋笑憋到要内伤,荷言在说什么?他也是很在乎自己的唉!也许某天出现情敌也会吃醋的唉!忽然盼望那天真的出现一个人能让他狠狠在乎自己一回!
    不过乐归乐,其实真的是发自内心的说这些话,楷祭暖暖笑开:“我哪有责备你的意思,你都没跟我说过你喜欢我,有点不放心而已……”
    “啊?!”荷言瞪大眼睛看他,忽又不自在的别过脸去:“这还用得着说么,难道你感觉不到啊……”
    “感觉的到……才怪!”
    “哦~我知道了,你是骗我的告白吧,嘴角都绷不住了,吓我很好玩?!”好歹生活了那么久,楷祭的心思他也能猜出五六分了。
    楷祭笑得更开怀了,一口大白牙晃的人眼睛疼,把荷言愤恨指着他的手指握在掌心,“好啦,逗你一下而已,哪天啊,我一定要你心甘情愿的,亲口说喜欢我,嗯?”
    “那恭喜你,等到死吧!”
    “哈哈!你忘了我是死不了的吗,哈哈……”死色狼笑得那么春光灿烂干嘛,又不是猪八戒,不过被他这么一闹,原本因得知叶卿可能喜欢自己的复杂心情,平静不少。
    荷言夹起一颗萝卜丸喂给楷祭吃,皱眉道:“那既然我和叶卿交换了身体,叶卿现在岂不是要去我住的地方生活?谁来照顾他?他的伤没事吧?”
    “还说只是兄弟,那么关心他?”
    荷言狠瞪他一眼,楷祭立刻老实道:“好好好,他没事,你的身体本来就伤得不重,所以不用担心,现在有兆瑞在照顾着他,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他好像失去记忆,回到孩童时代了……”
    “啊?!”荷言掩面,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046】 长为你透骨透肉透深心
    暮云Γ天色被遮盖的不那么晴明,兆瑞的心情却是和天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今天,是叶卿出院的日子,貂哥大清早就叫人开了车来候着,要亲自把叶卿送到荷言住的地方。
    “荷言家的钥匙我没有,要叫人去开锁么?”貂哥问着正在给叶卿系扣子的兆瑞,兆瑞却道:“不用这么麻烦了,荷言把钥匙放在了裤子的口袋里,在我这。”
    那天晚上叶卿压在他身上的时候,因为抱得太紧,裤子里的钥匙硌得他生疼,不过,这也正给了他发现钥匙的机会。
    江一零伸伸懒腰,慢悠悠道:“我也去,回来你不必送我了,顺便去看一个朋友。”
    “ok。”
    收拾好东西,一行人便出发前往西街,叶卿还有些没睡够的样子,窝在兆瑞的怀里闭着眼睛,等到下车时候还没醒来。
    兆瑞让貂哥去开门,自己则打横抱起小孩走了进去,寻到床,便把人轻轻放在上面,盖好被子,方才打量起荷言的住处。
    很简朴,但也透着温馨的味道,没有电视电脑甚至电话,只有一张桌子,四张椅子,一张床,甚至卧室和客厅都不分的。
    江一零跟在后面踱了进来,貂哥嘱咐兆瑞道:“西街很乱,保护好他,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其实住在这里……还真是委屈你们两个了。”
    “怎么会,还要感谢你们呢,我会照顾好他的,不用担心,我家里也就我一个了,住在哪不是住。”
    趁着两个人对话的空当儿,江一零则独自走到荷言师傅的牌位前站定,若有所思的望着黑白照片上的人。
    ――龙荷秋。
    他见过这个人,多年前,这个人还没有皱纹,还没有这般慈祥和蔼的笑容,面如冠玉,技盖一方,笑容清冷带着疏离傲然,也不知他的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使得父亲为他痴狂眷恋,使得他对他的恨有增无减!
    我会讨回来的,替我的母亲。他在心里默念:
    从你的外甥身上。
    江棋站在窗前,微仰着头,不知在看着什么,身侧的人也静静站着沉默不语,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是眼前这个人才能决策的。
    “失忆?智力倒退?”手里的诊断书没有看一眼,江棋缓缓喃喃自语着,“是他在惩罚我么,也好,或许这也是考验我真心的时候,呵,就算老了,死了,他也不曾有一刻让我省心,不过,我就喜欢他这样……没关系,无论荷言变成什么样子,这个位置,都是他的。”
    “是。”
    真想腹诽一下老爷会不会太自作多情,荷言变成这样,完全是车祸所致,老爷却过了这么多年,还是喜欢把什么事都扯上那人。
    还真是应验了一句话,他在时,他是一切,他不在了,一切是他。
    “他身边有人照顾着么?”低沉的声音打断了身侧人的思绪,他立刻回应道:“是,不过不是之前的那个男人,而是换成了一个叫兆瑞的男生。”
    “哦?”江棋尾音微微上扬,似乎有些诧异。
    还好叶安杨是个大忙人,而且对于叶卿的管辖也不算多,晚上和管家知会了一声,荷言便迫不及待的赶往西街。
    “既然叶卿已经失去记忆,那暂时不能让他再去学校了。”不然自己的一世英名哟,可就全毁了!
    楷祭赞同的点点头。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换回来,对了,你不是狼王么,你应该有办法的吧!”荷言两眼亮晶晶的望向楷祭,仿佛他就是普渡众生的救世主。
    楷祭再次赞同的点点头,接着补充道:“我的确有办法,但我办不到,而能帮你们的那个人,目前还不知道在哪。”
    这什么意思?不知道在哪?该不会还在娘胎里吧!
    “算了,当我没说,不过既然能调换过来,就能调换回去,就好比螺丝,能拧上,也能拧下来,你说是不?”
    “是……”这货总是这么乐观,他都不忍心打击他了。
    用螺丝来比喻?拧上的时候用的是钳子,拧下的时候却妄想用手做到,楷祭疑惑:“你很急着回去哦?”
    看他的样子,似乎用叶卿的身体也过的很不错,甚至可以说,比以前更好,吃的,用的,穿的……不必再自己花费心思去拼命赚钱买,不必再过的那么拮据,这样不好么?
    看得出楷祭的想法,荷言莫名的一股火窜了上来,笨蛋,以为他想换回来是为了什么啊!
    “要不是看在你想抱我不敢抱,想亲近我不能亲近的熊样儿,你以为我急啊,叶卿的家世这么好,我要是一辈子都换不回去也根本没损失,好,我不急,不急!!!”
    楷祭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一时间怔愣起来,眨眼间荷言已经大步跑出很远,他想也不想的拔腿跟上,胸口却霎那被不明情绪占满,让他一颗狼心都沸腾了!
    ☆、【047】 跟你借的幸福,他只能还你
    等离着西街越来越近,楷祭竟有些后悔把叶卿出院的消息告诉了荷言,虽然叶卿失忆了,但不代表他对荷言的喜欢也跟着消失得干干净净,万一……
    当然,和他想法一样的人不止一个,当荷言气喘吁吁的跑到自家门口时,却被人伸臂拦下。
    兆瑞?
    荷言不解:“我是来看叶卿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兆瑞在给他开门时候就下定决心不让他看到叶卿,此时表情并无不悦,而是客气道:“他睡着了,伤刚好,就先别打扰他了,好么?”
    好借口!可荷言完全不吃这套。
    “我没打算叫他起来啊,我只是看看他也不行哦,奇怪,你和叶卿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嘴里嘟囔着,心里疑惑也跟着越扩越大。
    “我和他关系一直很好,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我准备出去买点菜做饭给他吃,要不一起去?”
    “我才不去咧,我要进去。”荷言绕过他就要迈进去,兆瑞脸色一放,低声道:“荷言,你别跟我抢他了,好不好,算我求你。”
    “什么?!”
    荷言顿住脚步,停在他身侧,夜晚的凉风拂过耳边,那声音也跟着浸染了夜风的沉重。
    “其实,叶卿他……”
    “荷言!”楷祭赶过来的时候出声打断了兆瑞的话,把荷言从台阶上拉了下来,他们的对话即使隔得远他也有办法听得清楚,有些事,荷言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既然他还在睡,打扰人家总是不好的,咱们还是先去别处走走吧,等他好些了,再来看他吧。”
    “可是……”荷言还想再说什么,就已经被楷祭拉着手走出好远了。
    都已经来了,难道进去看看也不行吗?他们到底有什么瞒着自己,难道说……叶卿真的喜欢自己?!
    所以,他约自己去飚车,让自己坐到驾驶座上,自己却在那时候发病,都是叶卿计划好的?!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还不傻嘛,也能想得到这些,”楷祭哼笑,“他是见得不到你,就准备和你一起死呢,其实你知道了也没什么,毕竟现在的叶卿,已经不是以前的叶卿了,你也不必为他的事纠结,你又不欠他的。”
    严格来说,还是他欠你的!和你共死……又何曾知道如果真的都死了,会不会有人为此痛彻心扉!
    “讲话干嘛那么难听,那照这样看来,兆瑞是喜欢叶卿的吧,他是怕叶卿会记起我?唉……感情的事啊,真叫人头大,好,那我以后尽量不和叶卿碰面了,省的大家都不愉快,咱们回去吧。”
    还未二十的少年,哪里知道爱情的错综复杂,一旦陷入这漩涡,就只有身不由己的份儿了。
    第二天上学,荷言坐到叶卿的位置上,浑身不自在。
    虽然自己的位子就在旁边,但那也是坐了很久坐惯了的,一旦换了,还真是各种不适应,跟这身体一样,别人的皮囊再好,也不如自己的用的顺心。
    “叶卿,叶卿?叶卿!!!”耳边响起小胖妞的声音,荷言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叫自己呢,急忙正襟危坐,板起脸来看向小胖妞:“干什么?”
    “额……”小胖妞脸红了一下,“这几天你和荷言都请了假,既然你先回来了,老师让我来给你补课,你中午有时间么?”
    啧啧,对叶卿说话就这么战战兢兢,对自己说话就大呼小叫毫不客气,荷言存心想捉弄她一下,轻轻颦眉道:“中午啊……没时间唉……”
    美人就是美人,做什么动作都让人只有目不转睛的份儿,小胖妞一时忘了今夕何夕,直到回过神来看到‘叶卿’正不耐烦的看着自己时才结结巴巴道:“哦哦……没、没时间没关系,什么时候有时间了,可以来找我……”
    “好的。”
    “那、那你忙吧……”
    看着小胖妞拍着胸口回到自己座位的背影,荷言在心里愉悦的偷笑,补课?拜托,就凭他荷言的学习能力加成绩,还需要补什么课!
    所以中午的午休时间,自然可以用来回家睡大觉,只是自来到叶卿家未曾正面见过的人,却在他吃过午饭准备休息时,出现。
    “江家的大少要回来?消息准确么?”斜靠在真皮沙发上,叶安杨指间夹着雪茄,姿态慵懒的问着。
    “是,据说这次回来是专门为了江家家主之位,看来大少也是得知了江家三少的消息,所以特地赶回来的吧,如果没有江家三少的横空出现,这个位子根本无需他亲自出马。”属下根据所的消息,细心分析着。
    “嗯……也对,咱们必须帮着大少爷得到这个位子,好让江家也完全沦为黑道,这样对咱们的势力也大有帮助,江老爷子这些年费劲心思为江家洗白,恐怕到时候要功亏一篑了,呵呵……”
    ☆、【048】 不怕谁将我曲解污蔑
    荷言被管家叫下楼的时候,走到楼梯半途,便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一时陷入沉思,他们口中的江家三少爷,指的是自己么?为何江家大少爷接位的话,江家就会完全沦为黑道?脑袋快速的转着,他其实并不是很清楚叶卿的家世,现在看来,他的义父,一定是黑道中人了。
    “叶卿?怎么不下来?”抬眼看到低着头站在楼梯上的人,叶安杨不由得出声询问道。
    “哦……是怕打扰义父的谈话所以……”荷言慢慢走下来,面带微笑解释着刚才的失态,叶安杨并没有放在心上,对他的话信以为真:“我只是想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了,也好放心,没事的话,就上去午睡一会儿吧,下午还要上学的。”
    “嗯,谢谢义父关心,我已经没事了。”
    “跟义父客气些什么,对了,你们学校的据点你暂时不要管了,这个据点作废了也没关系,先把身子完完全全的养好才是正事儿,”边说着,他拉过荷言的手,轻轻拍着他的手背继续道:“我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啊……”
    “义父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乖,上楼去吧。”
    “嗯。”
    如同演戏般完成和叶安杨的对话,荷言方才迈着稍显僵硬的步子重新回到房间,他发现,他竟不敢和叶安杨对视……
    那双眸子,似乎能洞穿一切,当叶安杨拉起他的手时,他甚至在害怕叶安杨能察觉这脉搏和叶卿的不一样,真是疯了!
    “别怕,有我在。”
    冷汗涔涔之时,大脑里却凭空多出这一句话,不是自己的臆想,荷言浅浅笑开,躺在床上对着雕着漂亮花纹的天花板用力点头。
    江一零要看的朋友自然不是龙荷秋,他是他的仇人,哪会和朋友二字扯得上边。漫步于逐渐变得幽静的巷子,最后驻足在一户人家门前。
    自荷言给他了地址之后,便只来过一次,可那次那人只客气的与他叙旧了几句,再无其他话语。
    一向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眸子此刻却满是惆怅,他抬手,却不敢轻叩这斑驳的大门。
    自己何时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简直要狠狠唾弃自己一把了,思忖半天,最后还是蹲坐在门前,从裤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
    这里幽静,却并不代表只有一户人家,几个小孩子嬉闹着从远处奔来,跑在前头的那个手里拿着纸扎的风车,风车呼呼的转着,身后的几个孩子竞相追赶着,忽然噗通一声,却是前头的那个小孩跑得急了措不及防的摔了一跤。
    后面几个看到,争先恐后的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却是如此纯挚,不带一点恶意,那摔倒的小孩直接坐在地上不起来,哇哇大哭。
    却在此时,后面赶上来的某个小孩跑到他的眼前,一屁股坐在地上,对着那个小孩的膝盖上的伤口给他吹吹。
    “吹吹,痛痛就飞了~别哭了,别哭了……”
    不知是嘴拙还是不会安慰人,那小孩翻来覆去的就这么几句,神奇的是,那哭得正欢的小孩很快就变得抽抽噎噎了,两人互相搀扶着站起来,其他小孩已经抢走风车跑了。
    “咱们不和他们玩,走,我再给你做个去!比他们的还大,还好玩!”
    “嗯!”
    江一零目不转睛的看着,从头到尾,直到两个小孩手拉手的背影消失于橙黄色的夕阳中。
    叼在嘴里的烟已经灭了,可他不曾察觉。
    往事一幕幕,在这温暖的余晖中,不断浮现。
    “没有妈妈的小孩,他是没有妈妈的小孩!”
    “他爸爸也不管他,哈哈!呀,他身上的糖果还有唉,快!快抢过来!”
    小小的江一零紧抱着同样小小的书包窝在墙角,任由那些该死的小痞子拉扯着自己干净的校服,拳打脚踢不够,还要把他身上所有能抢的东西抢个精光不可!
    可他不曾屈服,反抗?双拳难敌四脚,只能尽全力保住自己的东西,书本他们不会要,只会狠狠踩几脚,但保姆给自己准备的零食和零钱,却是他们觊觎的目标。
    “抱的这么紧以为就有用?哈哈,看我的!”为首的小孩一脚踩在他的肚子上,小孩下手没轻没重,一阵窒息的疼痛让江一零不得不松开了手,书包很快被抢走,里面的东西洒落一地,酷刑结束,分赃时间到了。
    其实他完全可以直接把东西给他们,不用受苦。
    但这也代表着,他江一零,已经成为人下之人!
    所以他不能,不能……
    “可恶!你们几个,还敢欺负人啊!”一道厉喝传来,校园里有名的几个小痞子同时抖了一抖。
    “是他!快跑!!”
    ☆、【049】 长大难道是人必经的溃烂
    “跑?哼!”
    江一零捂着肚子奋力坐起来,看得到却是几个小痞子被揍得一塌糊涂的场面,除暴安良的小家伙显然是个练家子,小拳头挥舞的虎虎生风,很快收拾了几个人,并且让他们把东西全留下,装回了江一零的小书包里。
    “你怎么了?是不是他们打你了?”小英雄回头看到他一脸痛苦的模样,不由得紧张起来,不过立马又跑开了,江一零以为他不管自己了,但很快,小孩便领着一个大人回来了,大人把他抱上车,送去医院。
    那时候是几岁呢?八|九岁吧,自那以后,他求父亲让他去学跆拳道,去武馆学武,去学柔道……父亲本就不太管他,这些请求,自然也都遂了他的愿,只以为是小孩子的一时热忱。
    却没想到,他是如何发了疯的去学,仅用一个学期,便成了那些小痞子忌惮无比的头号人物。
    别人打架用拳头,他打架,用命。
    不把人打个半死是不会收手的,但奇怪的是,自从认识了小英雄之后,在他面前,他从来都是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样。
    他们同一个学校,却不在同一个班级,他小小年纪,竟也做到了滴水不露,瞒了他四年,瞒到他离开的前夕,还是用着一副需要被他保护的姿态出现在他的面前。
    “会玩牌吗?”江一零把他带到家里来玩,家里大部分的时间里只有他和大哥两个人加一个照顾他们的保姆,小孩是怕大人,但大人不在家,所以也没什么可顾忌的,久而久之,放学后一起写作业什么的,也成了习惯。
    “会一点吧。”齐恬最后一个字写完,合上书本,俊秀的小脸带着作业终于完成的舒爽。
    “那咱们来玩几把。”江一零的父亲对牌可谓深有研究,连带着他和大哥从小时候也耳濡目染,江一零最得意的地方也在这里,从小到大,他的大哥从未赢过他,而他的父亲不曾和他对弈过,所以可以这么说,他从小到大都没有输过。
    “好啊。”
    “那定下规则,我赢了的话,你就给我看看今儿放学时候晓玲塞给你的情书!”
    “什么情书啦!”齐恬不好意思起来,嘴硬道,“看就看,有什么大不了的,那我赢了,你就帮我写一周的作业!”
    齐恬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写作业,江一零干脆点头道:“没问题,那开始吧!”
    一副完整的牌,两个人玩的话,那对方的牌基本上都能猜到了,没意思,于是江一零把牌分为均匀的两份,只选择其中一份来玩,这样对方的牌就猜不到了,也增加了赢得难度。
    只是没想到,齐恬不仅是身手好,运气也好的吓人,三局两胜,最终还是赢了江一零。
    虽然输了,看不到那所谓的情书,但问问总可以吧!江一零八卦兮兮的凑过去道:“你的作业一周我包了,不过你能说说,你喜欢她么?”
    齐恬老实道:“其实我跟她没说过几句话的,我怎么可能喜欢她?”十二三岁,这个年纪的小孩对于喜欢二字还是懵懂的很。
    自古英雄不缺美女,小英雄也一样,其实喜欢齐恬的女生的倒真的是不少,不知怎的,就算听到的答案是否定,江一零还是有些吃味。
    “等以后有了女朋友,可别忘了兄弟啊。”拍拍他的肩,学着电视上的人说话,齐恬知道他没有母亲,父亲对他又不是很好,只有一个哥哥,朋友极少,郑重道:“当然!我是不会忘了你的。”
    只是没想到的是,之后齐恬父亲的企业惨遭陷害,客户资料大量外泄,股市狂跌,一夜之间负债累累,逼死了齐恬父母,只留下他和妹妹不得已选择逃离,再无音讯。
    回忆到此,江一零嘴边挂起了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陷害齐家的人,其实他已经在培养势力之后全部查到并且,替齐家讨回了公道,亲手将那些人推入炼狱之中,永不复生!
    有时候,人不能活的太天真,以为做坏事,真的可以神不知鬼不觉,逃脱法律之外任意逍遥。
    他江一零虽不是法律,但他是可以制裁他们的修罗。
    扭头把嘴里灭掉的烟吐掉,修罗现在正为情所困,小时候或许不知道,但慢慢长大时,才蓦然发觉能轻易便掌控自己所有情绪的人,只有一个。
    再回头的时候,却发现视野里多了一双帆布鞋,样式普通却干净的,鞋带散落着,看来是胡乱穿上的,他抬眸,咧嘴一笑:“又见面了!”
    齐恬俯视着他,表情未变,看着鞋带被人细心系上。
    “你还来干什么?”好多年未见,他以为今生再也不会见到这个人,而且,他们之间的身份落差,已经大到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050】 权力不可以任你主宰[上]
    “哎,对好兄弟说话这么凶啊,我来,自然是要继续履行承诺的啊!”认识江一零的人,或许做梦都没想到这位嚣张至极的人还有会撒娇会抱怨的时候,不然真的会跌碎下巴。
    “承诺?”齐恬努力回想,却记不起他们之间有过什么承诺。
    “一周的作业啊,我不是还没给你写么?”
    “……”齐恬沉默一会儿,方道:“我没时间和你开玩笑。”都离开学校好几年了,还有什么作业给他写!
    “我知道!”江一零扯住他的袖子站起来,语气诚恳:“但到底是你赢了,既然现在没作业了,那你可以提另外一个要求啊,不然我总是感觉欠你的,怎么办?”
    齐恬狐疑的看着他。
    “真的!要不然这么些年,我为什么要这么固执的找你啊,我这个人啊,很较真儿的!”这句话,半真半假,齐恬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的确有些人很固执,固执到不可理喻的地步,只好说道:“那你就……”
    就什么?一时半会儿还真的想不到要让他做什么好。
    趁着他思考的时候,江一零则贪婪的打量着他,小时候的影子还在,但残留的极少,人是经不起岁月的摧残的,那眼底的和年龄不符的点点沧桑,和原本和他一样白皙此时却被晒黑的,依然俊逸面容,都让他胸口发疼。
    “那你就请我吃一顿饭吧。”妹妹去上晚自习去了,他正要外出觅食,让他请一顿,正好还可以省几块钱。
    “好啊,”收回打量的目光,一个念头瞬间在脑海中成型,“那走吧!”
    他知道齐恬为何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所以不会歧视他,只会更心疼他!
    这些年,他受苦了……
    荷言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窗外满地枯黄的落叶,正有人握着大扫帚慢慢打扫着,此时才是下午四五点钟,可叶安杨却早早的把他送学校带了回来,说是晚上有要事。
    正出神的看着,肩膀却一沉,一阵好闻的古龙香水若有似无的萦绕开来,叶安杨的声音随即在耳边响起:
    “知道我今晚要带你去见谁么?”
    荷言转身,刚才叶安杨上楼是去换衣服去了,此时正一身板正的高档西服,领口却没有系领带,反而微敞着,露出小蜜色的肌肤,身材保养的极好,再加上混黑道多年,总是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气势。
    如今莫非是老男人的天下?荷言不知为何,竟有些不甘心,总被这些老狐狸玩弄于鼓掌之中,让他积攒了不少怨气。
    可脸上依然是神似叶卿的微笑:“不知道,义父在卖关子?”
    “呵,你这孩子真是一点也不可爱。还记得上次我给你看的那些照片么,今晚要去见的,就是刚从国外回来的,江家大少。”
    江家大少?荷言眼睛微眯。
    “也是时候该让你亲自去打理一些人际关系了,记住,在这世上,没有人际关系,是根本吃不开且寸步难行的,做我们这行的,尤其如此。”
    “是,那咱们这就出发?”
    “嗯。”顺手把荷言皱起的衣角抻平,两人便相携走了出去。
    门口已经有两辆车候着,荷言奇怪为何只有两人去却要准备这么多车,更奇怪的是,保镖为他打开的车门是……驾驶座这边?
    意思是让他自己开?
    荷言疑惑,叶卿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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