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应该是什么?”陶林立刻脱口而出反问道。
    夏艺卓摇了摇头,没有直接回答陶林的问题。
    他当然不会回答陶林的问题,夏艺卓还没有傻到自爆。
    “我第一次看到你的个人履历的时候,就发现你大学前两年读的是x城g大的飞行器专业,因为身上发生了一点变故,才被你师父破格带进警校。g大可是全国排名最高的航空飞行器院校。这么看来,其实我们算是一个出身。”他突然换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
    这谈话的跨度未免也太大了一点。
    “也不知道过了这么多年,陶警官还记不记得当年的专业知识。”夏艺卓最后说。
    陶林盯着他的眼睛,一时间陷入了艰难的沉思。
    【夏艺卓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是在提示我吗……】
    与此同时,客厅——
    余子江坐在沙发上,关雨花坐在他的对面。
    电视上播放着芭蕾舞剧《天鹅湖》,关雨花跟着音乐轻轻摇摆身体,看起来,她真的很喜欢这场舞剧。
    余子江虽然不关注古典音乐,却也被这悠扬的钢琴曲吸引,他微微弯下腰去,手肘撑在了大腿上,然后侧着身子注视着电视屏幕上的起舞的天鹅。
    白衣舞者排列成方阵,在白亮的舞台中央旋转,灯光配合着音乐时而聚焦时而散射。
    一只穿着尤为华丽的天鹅登场,跳跃在所有舞者的最前面,所有的目光顷刻间聚焦到了她优美的身姿上。
    余子江突然瞳孔一缩,看着屏幕上的画面几近出神……
    “这首《天鹅湖》……”他一下转回头去,看向了对面的关雨花。
    那个女人背脊停止,脖颈自然地微微抬起,这优雅的气质真像一只高傲的白天鹅。
    “陶警官。”余子江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关雨花忽然噌一下从沙发上站起。
    这大动静直接将余子江的思路全盘打断。
    他回过神抬头一看,陶林正在走下楼梯,而关雨花礼貌地起身将客人迎下来。
    余子江清楚地看到——陶林的表情阴沉得可怕。
    【夏艺卓和他说什么了?】他跟着起身,走向了陶林。
    “您看您还是什么需要帮助的吗?我丈夫今天一大早就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我想让他早点休息了……”关雨花的话明里暗里在下逐客令。
    “嗯,让他好好休息吧。”陶林只是草草回答了一句,然后板着一张脸,在关雨花的跟随下走向了大门玄关。
    其实余子江并不想这么着急地离开,他在门边停下脚步,然后转身表情严肃地看向了将他们送到门口的关雨花。
    “关夫人,您以前是不是跳过天鹅湖?”余子江问。
    “我很喜欢这个曲子,当然跳过。”关雨花笑着回答。
    “十年前,您……”余子江接着开口。
    “雨花!”可是他话讲到一半,忽然被另一个声音狠狠打断了。
    他闻声抬头,看到夏艺卓站在二楼的楼梯,面色阴沉地俯视着一楼玄关。
    那个男人双手插兜,瞳孔里的压抑与锐利透过镜片直射过来,仿佛要把人灼穿。
    换作是谁,都会在这个眼神里恍然愣神,甚至背脊微微打颤起来。
    “怎么了?”关雨花转头,看向了夏艺卓。
    “我想再喝一杯你冲的咖啡。”下一秒,夏艺卓切换了一个无比温柔的表情。
    这种收放自如的情绪变化,让余子江背脊发凉。
    “好,我这就来。”关雨花仰望这那个男人,最后点了点头。
    接着她重新看向了余子江和陶林:“不好意思啊,那我先去忙了。”
    “哎——”余子江根本叫不住她,就看到关雨花转身走了。
    “你再怎么问,也得不到答案的。”陶林低声对余子江说道。
    “夏艺卓在守一个我们都已经心知肚明的秘密,他最终会把这个秘密告诉我们的,但他觉得现在还没有到时候。”陶林说罢,转身走出了门。
    余子江皱紧了眉头,也跟着走了出去,于是两个人并排走向了停在别墅旁边的车子。
    “你刚刚在问关雨花关于《天鹅湖》的事情,是发现什么了吗?”陶林问。
    “对。”余子江立刻笃定地点了点头,然后一手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芭蕾舞剧天鹅湖其实有19只天鹅在进行表演。舞台后方是三乘六的舞蹈方阵,还有一只天鹅在最前面领舞,而白天鹅和黑天鹅是一人分饰两角。”他说。
    “十九个人……”陶林立刻紧皱起眉头。
    “那第十九个人是关雨花。”余子江一边说一边扣上了安全带。
    “你也知道,她手上的伤痕和我背后的一模一样,如果不是身陷大火,皮肤不会成那个样子。”他说罢还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关雨花是案子唯一的目击证人,所以夏艺卓一直都在保护她。”陶林恍然大悟。
    “他们结婚这么多年,感情稳定收入也高,关雨花正值女性生育的最佳时期,这个时候的女性生产对身体的危害最小,按理说他们应该会考虑要一个孩子。”余子江说罢顿了顿。
    “可他们没有要孩子,这么大个家也没有请人帮忙打理。”
    “他们之间可能没有爱情,更多的是相互合作的深厚情谊。家里不请保姆,也许是为了创造更加私密的谋划空间。”陶林说。
    “你呢,我看你满脸阴沉地出来,夏艺卓是和你说什么了吗?”余子江没有着急启动车子,继续转头问道。
    “关于人头的事儿,他给了我一些奇怪的提示,但他始终咬死不承认他和人头有关系。”陶林回答。
    “提示?什么奇怪的提示?”余子江一惊。
    “言下之意,就是划破徐贵蒲脸皮的工具不是刀子。”陶林简单地回答。
    “不是刀子?那是什么东西?”余子江倒吸了一口气。
    陶林摇了摇头,他暂时还没有想清楚夏艺卓的暗示是什么意思。
    “先会局里再说吧。”余子江也跟着摇了摇头,看来夏艺卓的话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参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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