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名不知江湖阔,布衣浪醉林野间。纵马江湖任逍遥,好不好,当然好,可这其中的算计,一点都不比朝中少,最起码陈藩三人的刺杀就是如此。
    江湖草莽也就罢了,人家过的事刀头添血的日子,杀亲王,杀庶民,还是杀皇帝老子,都没什么区别,反正光脚不怕穿鞋的,无所谓。
    但陈藩就不一样了,他是士族出身,目标是一个带兵的亲王,其中的分量,他就真没掂量过?
    李贤当然知道,陈藩、徐彧都没有拼尽全力,这二人就是来进献“晋身之资”的,否则李洛水不会败兴拂袖而去。
    谢映登还打赌,明儿一早,陈藩就会将他的小孙女-陈媚,送给李贤当侍女。顺杆子爬么,这是士族的老套路了,打不过就送闺女,以示臣服之诚。
    “老薛,我劝你还是消消气,那小娘们虽然暗器伤人,算不得君子。”
    “可眼下,她已然是殿下的侍女了,你们平阳郡公府的场子,怕是没得找了!”
    马遵纯粹是看热闹不怕事大,眼见那杨柳细腰的陈媚,在李贤身边百般卖弄风骚,马遵就恨的牙根痒痒。
    昨儿那一箭,要是再往上偏一点,他的后半生可就交待了。
    哼,“薛某丢的不过是面子,可你老弟丢的可是尊严。下次再接再厉,你一定会成了雍王府的内侍总管的。”
    说完这话,薛讷翻身上马,勒马而去,丝毫不管马遵铁青的脸。
    “你,你大爷的,薛讷!”,指着薛讷的背影,马遵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人也太不识好歹了。
    大到一个朝廷,小到一座王府,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只要人聚集多了就会人心浮动。陈媚的加入,确实引来了不少的不满,这不仅仅是薛讷、马遵两个人有想法。
    拿云曦来说吧,自从这狐媚子进了马车后,公主殿下就没有过好脸子。连她的狮子猫也不抱了,只是把李贤的“定唐刀”放在膝盖上。
    不为别的,就是在显示地位,不管在晋阳宫,还是打仗的时候,她的地位一直仅次于李贤。她必须让这狐媚子明白,她这个异族公主,也是半个主子。
    咳咳,“那个,陈媚,你,你以后就给公主当个侍女就行了,伺候公主的起居。”
    “诺,殿下怎么说,婢子就怎么做。殿下要是有什么吩咐,都可以来找婢子,什么都行哦!”
    说完这话,陈媚还冲李贤眨了眨眼睛,在扭动腰身的同时,胸前的一片雪白还晃动了一下。又咳了两声,掩盖尴尬的李贤,找个借口,上了后面谢映登的马车。
    “本宫虽然是异族公主,但大唐的规矩,我还是懂的。”
    “婢子就要有婢子的样子,再弄那一套没用的,你的小命可就堪忧了。”
    被刀鞘挑着下巴的陈媚,却谄媚笑道:“公主,您说的对极了,婢子当然知道自己是什么地位。”
    “婢子多有福气,可以提前到公主身边伺候,等您哪天晋位为王妃,婢子可就是资历甚深的女官了。”
    “您放心,婢子这蒲柳之姿,怎么能入得殿下的法眼呢!倒是婢子看出来,殿下的心中,只有您啊!”
    陈媚自小跟着两位爷爷在江湖讨生活,她当然明白,这位能与雍王平起平坐,且关系亲密的异族公主,如此针对她是为了什么。
    而且,雍王府的这些随从,对她也不是一般的恭敬,甚至那个老太婆-永宁郡主也是和颜悦色的,如此岂不是说,二人的关系已经是皇室乐观其成的了。
    陈媚想要再雍王府讨生活,想恢复陈家的门第,首先要过的就是云曦公主这一关。不讨好她,那是一天都过不了的。
    呵呵.....,“小嘴挺甜啊!可本宫要告诉你,我不吃这套。”
    “本宫自幼长在马上,后跟着老六东征西讨。我是在尸山血河中爬出来的公主。你那点江湖经验,比起战场来,简直微不足道。”
    “你记住,千万不要干吃里扒外的事,否则不管你身后的是谁,有多大的权势,也承受不住渤海国的怒火!”
    其实,陈媚真是小看云曦了,晋阳宫中姿色比她更甚者,不可胜数,那些女人哪个不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对她们,云曦都没有横眉冷对,与陈媚又有什么可计较的呢!可她必须得确保陈媚是无害的,否则甭管她有多漂亮,李贤是否喜欢,也必须得死。
    “仔细瞧好这把刀,乃是太宗皇帝的定唐刀,用它杀人,是不犯王法的。”.......
    云曦和陈媚这头正上演着“缩小版”的宫斗戏,李贤则躺在谢映登马车里躲清静。陈藩那个老家伙还真给他出难题,拒绝不得,又甩不掉,真是麻烦。
    “怎么着,想听老夫讲《玉枢经》了,那行,老夫就给讲讲。”
    “停,谢老,我这正浑身不自在呢,不想更不自在。再者说,我杀的人太多了,罪孽太重,道祖也不愿意渡我。”
    谢映登当然知道李贤为什么跑到他的车上,说讲经就是想逗逗这小子。陈藩的这个小孙女可不简单,天生的媚骨,一颦一笑都勾人魂魄,颇有陈国妖妃-张丽华的风采。
    “我说殿下,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那闺女腰细,屁股大,一看就好生养的,你捡便宜了。”
    在李贤眼中,谢映登可是“张三丰”那样的神仙人物,仙风道骨,年高德劭,他很难相信这种不正经的话,竟然出自他老人家之口。
    可谢映登明显不觉得他的话有什么不妥之处,面对李贤的质疑,他反而强调了一遍,年轻时落草为寇的日子。瓦岗寨,说到底不也是匪窝么,他可不像李勣那般喜欢用什么天下大义遮掩。
    “木先生?那个木先生到底是谁呢?”
    “不知道,老夫混迹江湖几十年,反正是没听说过。”
    “既然让人家盯的这么死,那咱们是不是该求佛祖庇护一下?”
    寻常人有难都知道进庙求菩萨庇护,咱咋地了,就不是人了?佛门不是说,无不可渡之人么,他们得好好本护本王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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