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见,只是毕骆对他的态度,也未免过于古怪了点。
    说是想和他交好,但他从来不会像覃尧秦烈他们一样总是出现在自己面前,但每当这种时候,这个人总是会出现,让人觉得他好像一直都在一样。
    而这种说法,也有些暧昧了。
    但对于毕骆总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宁郁也只能归类为巧合了。
    事实上,毕骆只想和宁郁独处。
    他不希望自己和宁郁相处的时候,还有多余的人在场,分散了宁郁的注意力,因为他知道,不管是谁,宁郁总不会把注意力第一个放在他身上。所以与其和别人争抢注意力,不如在每一次的独处中占据宁郁的所有注意力。
    宁郁现在似乎也能够用平静的态度面对他的存在了,即使离亲昵还远的很。
    两人并肩打着伞走在路上,后面一辆车静静的跟着,两个人静默无言。
    毕骆从来不会像秦烈他们那样,在宁郁旁边拼命的找一些话题,大概因为如此,所以两个人之间相处时总是比较安静。
    宁郁也有点习惯了他的这种方式,在学校里,毕骆很少会像其他人那样,聚集在一起,甚至也不会和王洋他们一样和自己频繁的走在一起,而当宁郁自己一个人得时候,这个又总是能够在他身边。
    有时候,就会说着刚刚那样类似于关心的话。
    明明是侵略性的野兽气息,却用着笨拙而温和的方式。
    这大概就是,只属于毕骆的方式。
    “宁郁,放假后我要回c国。”毕骆低沉的声音在宁郁耳边突然响起。
    宁郁没有吭声,望着前方被路灯照亮的街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处,覃尧,秦烈,王洋。毕骆,即使平时待在一起,也会匆匆的因为各种原因从他身旁不见,或许会回来,或许不会。
    他们的家庭,他们的归处。
    在这个世界就好像一个风筝的线,永远牵引着让他们。
    他呢,一个占据了别人身躯的异世之人,张开手抓住的,也仅仅是一团空气。
    更何况,他也从来不屑于去用力抓住什么。
    手臂被牢牢抓住的动作,让宁郁停下来脚步,身旁高大俊美的少年微弯下身,沉沉的凝视着宁郁抬头看过来的双眼,半晌道:“宁郁,和我一起去c国。”
    明明是专横霸道的陈述句,却又带着意外的温柔。
    放假其实就意味着新年的到来,也意味的团聚,但少年的身世,注定他不可能在放假的时候同别人一样,回到家里有人等候。或许说,那个所谓的家,只是一个人住的住处。
    光是想到这一点,就觉得没办法忍耐。
    没有想到毕骆会认真的说出这样的话,宁郁愣了一会儿,才领悟到他话里的意思,他弯着眼,毕骆眼睛随之深沉:“你,在关心我?”
    皱了皱眉,实际上宁郁是想说你在同情我之类的讽刺话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毕骆漆黑的眼中那一抹温和的色彩,却改了口。
    这让宁郁多少有些懊恼。怎么搞的他好像很缺谁关心似的。
    看出宁郁的纠结,毕骆松开手,淡淡的“嗯”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宁郁就是觉得自己看出了一丝得意。
    “我不去。”宁郁转过头,回答道“虽然别人要过新年,但我还要接通告赚钱。”
    又下意识的竖起自己的棱角,宁郁声音里带着微微的嘲讽之意:“我还要养活自己。”
    比起在意那些多余的各种情感,他只能选择面包。
    似乎能够预料他的回答,毕骆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他继续道:“那一天,我会来接你。”
    那一天,指的是新年那一天。
    宁郁无法自己的身体一震,就听到毕骆带着些微重量的话在他耳边响起。
    “我来接你。”
    宁郁看着毕骆,第一次觉得自己在这张脸上看不出东西,不是因为对方心思藏的太深自己看不到,而是因为自己看不懂。
    或许毕骆没有遮掩的想让他明白自己的意思,但宁郁却觉得自己看不懂了。
    那种莫名的,带着虔诚而执着的态度。
    “”于是到了最后,宁郁也没有再回答毕骆的话。
    回到宿舍后,宁郁洗澡睡到床上,手枕在脑后望着宿舍的天花板,脑袋里不由自主的浮现那一句话,根本不受控制的,在脑海里一遍遍的重复。
    宁郁就这样怀着复杂的心情睡着了,而今晚他也做了一个兀长的梦,梦里面是许久不见的小学门口,他的视野也回到了那个小学的高度,于是人来人往间,小孩子的嬉笑声和大人的呼唤中,他要仰着头才能看清楚他们的动作,来接孩子回家的大人或是牵着自己孩子的手,或是将他们抱起,他们面容模糊,宁郁却能够感觉到那一份亲密和愉悦。却和宁郁划开了一道看不清的界限。
    只有宁郁自己静静的站着,他感觉到自己看完了这些人,把视线定格在了街角。
    宁郁知道自己是在做梦,所以这些场景,他非常熟悉,也非常明白,将视线定格在街角不动的自己,是在想什么,或者准确来说,是在期待着什么出现。
    期待着什么呢?知晓这一切的宁郁无法操控梦里自己愚蠢的行为,只能在一边觉得可笑。
    这个时候他的视角转换了,他看到了在放学门口那个执拗等待的小小身影,紧紧抿着唇,眼睛里还有微弱的光亮。
    真蠢。原来我有这么蠢的时候。
    宁郁觉得自己很想从这么蠢的回忆里醒过来,但梦境从来不是人为能控制的,于是他感觉到自己离那个身影越来越近,直到到他的面前,清楚的看到那眼睛里的执着。
    他很想说:喂,别等了,没人会来接你。
    对,没人会来,就算你等到傍晚,也不会有人记得他们开心时随口说出的一句承诺:儿子,今天我去接你。
    宁郁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渐渐变得伤心的孩子:“别等了。没人会来接你。”
    而那孩子仿佛突然感觉到他的存在一般,直直的朝他看过来,突然,一双大手将那个孩子抱了起来,低沉的声音响起:“我来接你了。”
    那孩子欢欣雀跃,宁郁却震惊的看着对方那张脸。
    忽然一切都消融了,孩子,学校,人群,只有那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宁郁眼前,冷厉的眉眼中有一丝温情,那只指骨分明的大手朝他伸过来。
    “我会来接你。”
    宁郁终于惊醒,看着已然是白天的宿舍,喘息了半天,却看到从楼梯那里爬上来的人,因为梦的缘故,宁郁的神色里难得的带了一丝惊疑不定。
    这让毕骆皱紧了眉头,倾过身轻而易举的将手掌覆在宁郁的额头上,感觉到那烫人的温度,收回手道:“你发烧了。下来,我带你去看校医。”
    兴许是还没从那个诡异的梦里回过神,宁郁定定的看着毕骆。
    也许是宁郁的样子太过于异常,毕骆一手撑住旁边床的围栏,就想倾身过来,却被宁郁突然哑着嗓音呵斥:“别过来。”
    毕骆停下动作:“宁郁,你需要看医生。”
    宁郁这才感觉到自己浑身酸软无力,所以呵斥了那一声后,就靠在那里喘着气。
    苍白的肤色染上些许病态的红晕,他看着毕骆皱紧眉头的脸,闭上眼,想:真是见鬼了。
    意识渐渐模糊,宁郁感觉到有一双有力的手臂将他抱起,却没有让他有过多的颠簸感。
    最后的最后,宁郁想:啧,不是让你不要过来吗?
    毕骆。你居然敢用公主抱。
    ☆、第45章 chapter45
    “”
    看着校床前那两个不大对劲的人,宁郁有些心累的重新闭上眼睛。
    哦,大概过程是秦烈不知道从哪里听到宁郁被毕骆一路抱过来,然后就炸了。
    炸了?
    炸了就炸了,病人不想关心这种东西。
    所以就算秦烈和毕骆在那里的气氛有些蓄势待发的危险,宁郁也只是在醒过来的时候淡淡的扫了一眼,就毫不关心的移开了眼。
    虽然他也很不喜欢被男人以公主抱的形式抱了一路,但总归还是毕骆帮了他,不然可能他就烧在宿舍不省人事了。
    从104的嘤嘤嘤声中,宁郁知道自己烧的不低,但在104的嘤嘤嘤声中,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有什么在缓缓地流动,让他觉得舒适了不少。
    他觉得好多了,只是在别人看起来,他的情况有些糟糕。
    本就偏白的肤色带着发烧带来的病态红晕,躺在那里输液,手背上青筋清晰可见,完全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看上去,甚至带了一种平时所看不到的羸弱,却动人的很。
    虽然秦烈很不爽,但也知道安静的不吵闹打扰到病中的人,不过杀人的视线却不要钱的一直射向坐在那里看着宁郁的人,心里是止不住的狂躁。
    毕骆,毕骆,又是毕骆。
    如果说覃尧让秦烈不爽的话,那毕骆在宁郁身边就是实实在在的刺眼,甚至让他觉得棘手无比。
    更让他在意的是,每一次看到宁郁和毕骆相处的模样,那种带着戒备又给予了平等看待的样子。
    他知道,宁郁看自己总是像是在看一个孩子,虽然这样说有些奇怪,但是这确确实实是秦烈感觉到。而面对毕骆,宁郁却像对待和自己同辈分的人一样,即使带着些微的敌意,却也说明他把毕骆的存在放在了心上,不管到底是什么原因,这就是事实。
    而他,如果不是死缠烂打,大概宁郁早就把他忘在脑后了。
    其实秦烈最心塞的就是,他动不了毕骆,如果说覃尧根本不会让他觉得有威胁的话,那毕骆就是最大的那个威胁。
    他的身份,注定不是秦烈想怎样就怎样了。
    不过这并不妨碍秦烈每次看到毕骆后摆着一张臭脸,宁郁也许是因为别的理由有些防备毕骆,但秦烈却觉得他根本没去想过,毕骆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那双深绿色的瞳孔里,是和自己一样的的东西,却比自己更加有撕裂一切的危险性。
    毕骆对于秦烈的视线不痛不痒,他现在的注意力都放在睡在那里的宁郁身上,专注无比。
    “既然这样的话。明天的拍摄就”秦烈忽然想到宁郁明天的通告,于是对宁郁说道,他正准备说推迟,就看到宁郁睁开了眼睛,睫毛下意识的颤了颤,接着看向自己说道:“不用。”
    “明天,我能去。”宁郁说完这件事,看着秦烈瞬间难看的脸色,不由得轻笑出声:“我比你更清楚我的身体。”
    “喂,宁郁。”秦烈觉得自己要被这固执的家伙气死了。
    “明天就会退烧了。”看着秦烈急赤白脸的样子,瞥了他一眼,宁郁难得的解释了一句。
    却不知道这一眼配上他此时此刻的样子,多容易让人心神沦陷。
    带着些许朦胧的雾气,细长的眼角柔和而不再带有攻击性。
    秦烈呼吸猛地一窒,然后掩饰般的转开头,脖子那里却开始烧红起来,就快要烧到脸上了。
    他转的方向却不太好,正好是毕骆的方向,所以还没来得及收敛好自己的情绪,秦烈就看到了毕骆在用一种怎样的目光注视着宁郁。
    或许和自己一样,又或许比自己更加的赤果直白,因为他不像秦烈转开了头,而是一直一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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