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小孩在玩沙子还有围成圈看下象棋的男人们,“我以前最渴望的就是这样的生活,只是我妈每天都很忙,她有干不完的活,每天陪我的时间都很少。童年无知的时候也渴望过父亲的脊背,等来的却是苍白的纸币。”
    窦淳良有些心疼谢缙,虽然自己的生活不算富足,小时候每天想的就是怎么可以不上课怎么可以多一点零花钱,然而家庭却是美满的很,他有一对没文化却更善良的父母,有一个美丽温柔的姐姐,一个可爱活泼的弟弟,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你别难过,以后过年过节你都可以到我家来,我也可以是你的家人。”
    谢缙偷偷的在看不见的地方去勾窦淳良的手指,这一次窦淳良并没有拒绝,并且回了谢缙一个笑脸。
    不管在多少年后,谢缙每次回忆起那个夜晚,都是异常的满足,身边的那个人好像将他的世界都点亮了。
    也许是因为过年了,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耳边也没了父母催各家孩子做作业的声音,小孩们可以在这几天尽情的玩耍,拿到手软的红包和最喜欢的吃的菜,简直就是所有人的福祉。
    窦蔻今天也很高兴,这几年民风还算开明,对于这种事情并没有特别的避讳,反倒是很多的已婚未婚的姑娘很羡慕她的保养方法,很是受欢迎。
    三人散步回去,郝美丽已经拼上火和隔壁家的几个阿姨开始打麻将,听见他们回来也没什么时间照料他们,让他们自己看看电视早点睡觉,那边又一个碰这边一个吃搞得窦淳良很是没面子。
    等到坐下看电视窦淳良才想起来,谢缙晚上要睡哪里,他们总共四间房间,根本没有空余的客房可说。
    窦淳良想了想只能是自己去和窦纯恺挤一挤,然后让谢缙睡自己的屋子。不过他的想法早就被窦纯恺给识破了,窦纯恺黏黏糊糊的跑过来拉窦淳良说悄悄话,“哥,谢大哥晚上睡哪里啊。”
    “我和你睡,我把房间让给谢大哥睡吧。”
    “不行啊,我床这么小,我们两个睡不下的。”
    窦淳良抽了抽嘴角,这个弟弟小时候很粘自己的,长大之后不知道怎么就不可爱了。
    “那就把你的床让给谢大哥睡,我和你睡大床总行了吧。”
    “不可以!大哥我才不和你睡,你睡相这么差每次我和你睡完第二天起来一定是没有被子的,而且还要感冒吃药,我绝对不要和你睡!”
    窦淳良无奈的摸了摸鼻子,如果他没有记错好像确实是有这种事情,他睡相一向不是很好,自己一个人睡倒还好,只要和别人一起睡一定会抢被子,窦纯恺小时候好像是有这么几次感冒过。
    最夸张的一次是两人一起睡觉,床边有半人长的床头柜,他把窦纯恺给踢到了床下,早上自己是被郝美丽拧着耳朵醒来的。
    被窦纯恺这么鄙视了他总不能再强逼着弟弟和自己一块睡吧,只能由他和谢缙一个屋子。
    对此窦淳良有些不安心,这才在一起的第一天会不会太快了一些,他和刘语芙都交往了好几个月就只牵了个小手,他们这第一天就同床了,是不是太快了一点……
    厕所不是很大,窦淳良和谢缙两人一起进去之后显得很是拥挤,“要不你先洗漱,我出去等你。”
    谢缙伸手拉住了窦淳良的手臂,放旁边让了个位置给窦淳良,“一起。”窦淳良有些不适应和另外一个人这么的亲密。
    以前和谢缙也亲密,但那时上的距离,从来没有过这么暧昧的行动,一起洗脸别逗了,那除非是谢缙兴趣起了想在浴室来一炮。
    挤了牙膏在镜子里印出了两个人的样子,说不出来的感受,只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快要涌出来。
    洗漱完之后两人就进房间去休息,窦淳良的床睡两个人差不多也大不到哪里去,谢缙不知道为什么从刚刚起就处于很兴奋的状态,但又怕被窦淳良发现努力的克制住。
    窦淳良脱了厚厚的外套,b市比x市冷的多,窦淳良特别的怕冷,脱了羽绒服只剩下里面的睡衣裤钻进了被窝里。
    房间里没有装空调,床上有郝美丽铺着的电热毯,刚刚洗漱前窦淳良就插好了,这会儿正好已经热了。
    谢缙还在脱衣服磨蹭,窦淳良脑袋埋在被窝里心跳有些快,等了好一会也没有见谢缙上床,探出脑袋去看。
    谢缙站在床前发呆。外面很冷窦淳良只能伸出左脚去踹谢缙,“你还傻站在做什么,这么冷的天脱了外套想要感冒吗,你要是感冒了我的罪名可就洗脱不了了。”
    谢缙摸了摸鼻子下面没有液体流出来,才笑着从另外一边上了床。被子里面被哄得热乎乎的,一上床就感觉到了暖意,窦淳良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睡得很边上。
    谢缙想了想往他身边靠了靠,窦淳良的身体马上绷紧了,只要他一有什么动作就他就踹下去。
    谢缙小心的挪了过去,然后伸手环住了窦淳良的腰际,窦淳良几乎要喊出声来,外头还有郝美丽和别人打牌爆出的笑闹声。
    压低了声音急切的往外推了推,“松手……”谢缙脑袋搁在窦淳良的颈边,吹出的热气让窦淳良忍不住的红了耳廓。
    窦淳良眼睛都快红了,原来倒头来他也是东郭先生吗,僵硬着身子想着谢缙接下去的动作。没想到谢缙搂着窦淳良的腰,把他挪到了床中央就放开了双手,自己睡到了旁边。
    窦淳良放松□体转过身子去看谢缙,谢缙也侧着身体笑眯眯的看着窦淳良。
    “你看我做什么,睡你的去。”
    “看你好看啊,怎么都看不够。”
    “神经病啊,我是男的,别用你讨好女人的话来说给我听。”
    其实嘴里是这么说的,脸上的热潮却没有散去,其实谢缙身上有几块肉他能不知道,根本谈不上什么害臊还都是男人。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真的是心境不同,面对现在的谢缙就会变得有些不知所措,大概这就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
    “我从来没有对其他人说过同样的话,阿良,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我现在并不能证明什么,但是时间可以证明给你看,你会知道我的爱有多长久。”
    话了谢缙感觉到心脏有一瞬间的骤停,他总感觉这句话特别的熟悉,好像在他的脑海里自然的生成,就是应该要和这个人说的一样。
    窦淳良的睡相确实不大好,谢缙夜里醒过来好几次帮他把被子掖好,看着月光下窦淳良的脸庞再一次满足的睡去。
    第二天是窦淳良先醒来的,他仔细的观察了床上的动静,哪里有什么被子没了啊,全部都是窦纯恺在乱说!他有了反驳的最佳武器!
    侧过身去看谢缙的睡容,他明明记得谢缙睡眠很浅,以前自己只要一醒一有什么动静他就会醒过来,而现在自己伸手去给他拉被子都没有丝毫转醒的迹象。
    明明是一样的容貌,为什么内在就差这么多呢,窦淳良没有这么自恋认为一切都是因为自己,那么在这之后的三四年时间里面谢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变成之后的那个样子呢?
    谢缙的眉头皱的很深,窦淳良起了玩心小心的划过他的眉毛,睡觉还能这么愁眉不展的,你是因为什么这么不高兴呢。
    玩了一会谢缙也没有醒,外头郝美丽已经做好的早饭,今天是大年三十从早到晚都有事情忙,窦淳良穿了衣服出去帮忙,完全不知道谢缙睡得这么死的原因是什么。
    谢缙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他已经很久没有睡的这么舒服了,满屋子都是窦淳良的味道,可以让他安心下来。
    刚穿好衣服收拾被子窦淳良就走了进来,“你醒了?我妈煮了粥还有小笼包煎蛋,都还是热乎乎的,你快点洗好去吃吧,我来收拾。”
    两人相处从一开始的针锋相对,到后来的平和淡然,再到现在的融洽自然,好像经历了很久,其实是一次又一次的尝试和接纳。
    北方和南方的春节并无什么不同,经过白天一整天的忙碌,终于到了合家团聚的晚上。
    窦家过大年三十和别人家里一样,一边放着春晚一边吃着年夜饭,今年不一样的大概就是多了一个谢缙。
    窦爸爸的酒量不错,拉着谢缙天南地北的边聊边喝,倒是气氛很好。姐弟三人则是陪着郝美丽聊天说话,顺便吐槽今年的春晚。
    其实相对来说窦淳良还是挺喜欢看春晚的,毕竟是那么多人努力的成果,众口难调又能有几个节目是所有人都喜欢的呢。
    窦淳良也应景的喝了几杯自家做的米酒,甜甜的要入人的心窝。
    “辞旧迎新,去年啊是个好日子,阿良考了好学校又拿了奖,我先敬阿良一杯,给咱们老窦家争气了。我再敬小谢一杯,你对我们阿良照顾有加,还经常不辞辛苦的送阿良回来,我代表我们全家感谢你。最后要敬我的老伴,虽然我的啤酒肚又大了,但是你还是不嫌弃我,咱们不说俗套话,只求能永远睡一张床盖一张被子。”
    窦淳良有些感动,窦爸爸没读过什么书,小学毕业就帮着家里做农活,他的话朴实没有什么炫夸,却比口才最好的人更打动你的心。
    吃过晚饭之后是放烟花,这几年大城市里烟花已经开始禁了,但是他们这些小一些的市县并不讲究那个,窦爸爸早就买好了成堆的烟花爆竹,就等着晚上放的。
    还不等他们先放,外头已经到处都是绚烂的烟花了,谢缙还是很小的时候玩过几次,这还是头一回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赶着热闹跟在窦纯恺的身后一起去点烟花。
    一束束的烟花束飞射向天空,迸发出热情的火花,把整片天空都渲染成五彩缤纷的。
    窦淳良难得的起了玩心,给窦蔻手里点了烟花棒,小小根的铁丝上面好像有星光在游走。
    “真漂亮,这种烟花棒我还以为已经没得卖了。”谢缙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完了手里的走到了窦淳良的身边,看着他在烟花下印照的笑脸。
    “这边也很少能买到了,这是我和小恺差不多找了附近所有的店,才找了两包,只可惜美丽的东西保留的时间不长久。”
    眼见着烟花到了末端,昀擦思干马上就要熄灭的样子。谢缙不知道从哪里又变了一根出来,接了上去。
    “时间不长久,那就想办法传承,美好的东西不能保留那就记住。你的笑颜虽然无法永远存在,却可以在我的心里永远不灭。”
    窦淳良听到自己的心跳的很快,他听过谢缙很多的情话,也知道这个人很擅长说这些情话,却还是无法控制的心,他自己也是明白的,他喜欢眼前这个男人。
    谢缙把快燃尽的烟花棒又接了一根,递到了窦淳良的手里,窦淳良却握住了谢缙的手,两人都默契没有说话,看着眼前的烟花在心底绽放。
    好像因为一场烟火两人的感情又有了些变化,至少谢缙再粘着窦淳良的时候,窦淳良的戒备少了一些,有时候窦淳良也会主动的向谢缙示好。
    放完烟花就接到了各处的祝福电话,第一个打进来的是楼青。“淳良,新年快乐,听到我的声音高兴吗!”
    窦淳良确实是很高兴,语气里不自觉的就带上了喜气,“新年快乐,在巴厘岛玩的开心吗。”
    “开心啊,下回我也带你来,咱们不带沈安!
    ”才没说几句,那边楼青的声音就渐行渐远,窦淳良不用问都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他本来想把谢缙的事情告诉楼青,看来得再拖一拖了。
    后来还接了谢书t等人的贺年电话,等到一一接完打完已经过了一点了,谢缙就靠在床头一直看着他。
    窦淳良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好像是受了什么蛊惑,看他这么看着自己竟然生起了一股想要亲近的意思,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窦淳良凑到了谢缙的身边,轻轻的在他脸颊蹭了蹭,“新年快乐。”
    谢缙愣了片刻,才抱着窦淳良幸福的不知云里雾里,“新年快乐,这是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但一定不是最后一个。”
    两人在家里又呆了几天,他们要去走亲戚,窦淳良本来就不是很热衷这项事业,就自动请缨在家陪谢缙,还在春节期间也没有什么饭馆开的,郝美丽走前会烧好一天的菜。
    他们吃了饭会到处去逛,b市有很多的自然旅游景区,这会儿都没有什么人,两人就得了空子进去玩,玩累了谢缙会牵着窦淳良的手下山,两人好像直接就跨过了热恋期,更像是相处了很久的恋人般默契。
    到了正月初六,事情就慢慢的多了起来,谢缙的电话一天到晚响个不停,两人商量了一下,得早些回去,一开始谢缙的意思是自己先回去,让窦淳良可以在家里多呆一段时间。
    窦淳良没有同意,谢缙可以为了自己赶来b市,自己为什么不能陪他会x市。
    最后以窦淳良的胜利而告终。
    但也并没有决定下来是哪一天走,直到谢缙接到了一个电话脸色大变,临时决定初八就走。
    初八那天,很多的店家商场都开业了,一路上都是红通通的鞭炮声,简直就像是在送他们离开。
    谢缙在家的时候一直不肯告诉窦淳良到底是出了什么事,直到车子上了高速谢缙才把事情的始末说了。
    他接到的是医院的病危通知书,而病危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两人的老师黄海平黄教授。
    “怎么会这样?那老师的家人呢,怎么电话先打到你这里了,是什么病,放假回家的时候人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病危了,你不要吓我啊。”
    谢缙的脸色十分的难看,“老师早年和师母离婚,他们有一个儿子,听说是母子去了加拿大,很少和老师联系的。是肝癌晚期。”
    窦淳良回想起来之前黄教授每周消失的事情,原来真的是身体有问题,他想过这个可能性,但是老师的样子看上去并不像是生病了,所以一直没让自己往那个方面去想,没想到……
    “都是我不好,我早就有些察觉出来老师的异样,就能一起想办法,他的身体明明看上去很好,怎么会这样,都是我的错……”
    谢缙找了个可以停靠的地方把车子停了下来,“你听我说,这件事情不关你的事,老师不想让我们知道,这就有他不想让我知道的理由,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现在不是埋怨自己的时候。我告诉你是想要你去陪陪他说说话,不是让人自怨自艾的,老师要是知道你会这样,一定会责骂我告诉你的。”
    窦淳良被谢缙教训的抬不起头,他仿佛看到了当年他教课时候的样子,下意识的点头。但是一想到黄教授的病,到底是抑制不住的流下了眼泪。
    “你别哭,我不是骂你,你现在还没见到老师,一会你要是看到了你得哭成什么样?而且照你这个哭法,我得怎么办,是不是跟着你一起哭?”
    窦淳良吸了吸鼻子抬头去看谢缙,谢缙满面的愁色,他比自己早知道心里肯定更难过。
    又不能打扰了家里其他人,一直就憋在心里,他比自己岂不是更难。
    靠前抱住了谢缙,把脑袋埋在他的胸口,“对不起,我只知道自己很难过,却忘了你比我更难过,我好了,咱们走吧,我想快些见到老师。”
    作者有话要说:窦蔻生完宝宝之后
    谢缙:要是以后阿良生的孩子不管男女我也都喜欢,男的就像我一样帅,女的就像他一样好看
    窦淳良:生你个铲铲啊!别做梦了!口水都流一地了(ˉ辍ィ
    谢缙:o(tヘto)我就做个梦也不能嘛
    38第三十七章
    一路飞驰到了x市已经是傍晚了,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的只有此处寂静无声。
    车子刚停下窦淳良就推了门先一步走了下去,谢缙停好后窦淳良却还是握着手心站在大厅外面。
    谢缙知道他是害怕,就算是心里再心焦也还是上前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你这样我保准老师瞧见你得把你赶出来。”
    窦淳良双眼无神的看着谢缙,尽量让自己忍住不露出难过的神色,“我们进去吧。”
    就算是做好了所有的准备,等真的看到黄教授躺在病床上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想要落泪。
    平时黄教授健朗的时候人看上去很精神,虽然上了年纪,但因为心态好总有种老顽童的感觉。
    而现在他躺在病床上闭着双眼,因为生病脸色十分的差,原来因为不晒太阳而苍白的脸,这会有些泛黄看着特别的让人心酸。窦淳良努力的睁了睁眼睛,到底是没有忍住别过脸去。
    谢缙也有些按捺不住,在他心里黄教授就像他的长辈一样,他不喜欢他父亲,母亲这边的亲朋也联系的少,黄教授可以说是他最重要的长辈之一。
    医生见他们两进来举了本子走过来,“你们是黄海平的家属?”谢缙先一步的点了点头,医生皱了皱眉头,“里面不方便,那跟我出去说话吧。”
    窦淳良想要跟去听,被谢缙给拦住了,“你在这里陪老师,要是他醒来了身边没人照顾可怎么办。”
    窦淳良知道这是谢缙不想让他知道坏消息,所以才会故意支开自己,但是他又能做些什么呢,只能无力的点头走到了黄教授的病床边坐下。
    黄教授还在昏迷着,手上插着输液管,一点都没有转醒的迹象。
    “教授,你还有很多的课没有给我上,还有很多的东西没有给我讲,你老是说我笨,我这么不聪明你要是不看着我,我又给您老人家丢脸了可怎么办。”
    不管窦淳良说再多的话,黄教授都一直没有反应,双眼紧闭好像有一堵无形的墙壁格挡了两人的联系。
    谢缙很快就回来了,窦淳良偷偷的揉了揉眼眶,侧过脸不去看谢缙。
    “医生怎么说的?”
    “不是很好,和癌字沾上边的都没什么是容易的,而且还是晚期,只看老师的恢复调养,说的难听点就是在花钱续命。”
    气氛更加的沉重,其实窦淳良怎么不知道结果,只是抱有一丝的幻想,也许会有奇迹呢。
    “不过医生也说了,全看老师自己,要是恢复好也许还能有几个月甚至一年。”
    头一次连谢缙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什么所谓的几个月一年,不过是安慰自己的话。
    没想到窦淳良却认真的点了点头,“好,就算还有几个月我也会陪着老师的。”
    两人正说话那边黄教授动了动手指睁开了眼睛,谢缙面对着一眼就看到了,忙走到了他身边,黄教授好像在辨识谁是谁,极力的睁了睁眼睛。
    “老师你好点了吗。”
    谢缙扶着他靠好,黄教授看了两人一眼,“你怎么来了,还把他也带上了,嫌我这不够清净吗。”
    谢缙不和他辩解,什么都顺着他的心意,黄教授见两人都不说话,一个人又耐不住性子,“怎么不说话了,我还没有没用到不能说话的地步吧。”
    “老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黄教授大概是感觉没意思,拉了拉被子,自己躺了下去。
    “不过是快要闭眼了,我这一辈子也活的够了,何必要添累你们操心。”
    “师母他们在国外,国内的亲戚你又不肯走动,这种事情不告诉我们还能告诉谁,添累的话就别说,当初如果没有你,又怎么会有今天的我呢。”
    黄教授翻了个身,有些无力的叹了口气,“说了有什么用,病能不能好,我还能活多久自己清楚。我这辈子也没有什么遗憾的,该拿的奖也拿了,该遇上的人也遇上了,只可惜耽误了你们师母。”
    谢缙知道一些关于师母的事情,听说是因为忍受不了黄教授的工作,做广告的哪个不是一忙起来就整夜整夜的通宵,而且接触的人多,争吵也越来越多。
    最后才会选择了分开,并没有离婚而是带着儿子去了加拿大。
    “等我死了你再把这件事告诉你师母,人没死就总还是有牵绊,我自问从没有对不起谁过,除了她。”
    两人陪着黄教授说话,等到他睡去,谢缙才回家去拿东西由窦淳良在这守着。
    外面是热火朝天的喜意,里面确实冰冷苍白的寒宵,他并不赞成黄教授的说法,在他看来师母一定还是喜欢着黄教授的,只是不确定和无休止的等待比冷落更容易让人崩溃。
    而且黄教授虽然嘴上说着无所谓,心里一定很想见他们母子一面,如果可以他希望能达成他的心愿。
    谢缙很快就回来了,除了带了些洗漱用品回来之外,还抱了小黄毛进来。窦淳良讶异的走过去抱过小黄毛,“它怎么在这里,你去学校了吗?”
    “没有,我刚刚在楼下,看到福子在爬楼梯,脚上都是血,身上也脏脏的,就带它去急诊室包扎了一下。”
    窦淳良:“……你说的急诊室和我想的急诊室是一个地方吗?”
    谢缙亲昵的拍了拍他的脑袋,“当然是了,这附近没有宠物医院,就是有也没有这么早开张的,只能先让福子将就将就了。”
    小黄毛一改往昔活泼的样子,很是颓然的缩在窦淳良的怀里,看到黄教授的时候才探出了脑袋,喵呜的轻声叫着,好像是在喊黄教授的名字。
    它应该是早就知道了,所以从很早之前开始就变得很粘黄教授,这次一定是它自己从办公室里跑了出来。
    有时候动物真的比人要有感情的多,也比人更加的单纯,它们的世界里没有算计没有对错。
    好像是有感应一样,黄教授睁开了眼睛,看到小黄毛的时候难得的笑了起来,小黄毛也叫唤了一声,从窦淳良的怀里挣脱跃上了病床,小心的缩在黄教授的手臂旁,舌头一点点的舔着黄教授的手臂。
    “小家伙,是不是饿惨了,摔成这个样子,我是不想你跟过来难过,既然你想跟着我那就听话一些,不然医生可是会赶你出去的。”
    小黄毛好像明白了什么,脑袋轻轻的蹭着黄教授的衣服,然后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一人一猫休息了,窦淳良和谢缙也走出了病房,谢缙带了吃的带窦淳良到休息室吃饭。
    “我买了些饭菜,你多少也吃些,在这不比在家里将就一些。”窦淳良点了点头,不吃饱怎么有力气照顾病人,但是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事情心烦着。
    “阿缙,你有师母的联系方式吗。”
    “你想告诉师母吗。”
    窦淳良点了点头,谢缙顺手夹了五花肉塞进窦淳良的嘴里。
    “我觉得老师是想见师母的,我不希望他有遗憾。”
    “都听你的,不过师母不一定愿意回来,我曾经尝试给她打过电话,是老师的儿子接的,他好像很讨厌老师。”
    “父子没有隔夜仇的,你把电话给我,我来打。”谢缙一向是窦淳良说什么都会满足的,因为有时差这会打去那边正好是白天,很快电话就接了起来。
    “喂,你好请问找谁。”一口流利的英文,是个醇厚的男声在说话,应该就是黄教授的儿子黄泽。
    “请问你是黄泽先生吗。”
    “是的,请问是哪位。”
    “我是您父亲黄教授的学生,我叫……”还不等窦淳良自报家门电话就啪的一声挂断了,窦淳良拿着电话发愣,这还真是活见鬼了。
    “怎么样,信了吧。”
    “这是为什么?哪有一听到自己爸爸名字就挂电话的道理。”
    “如果是你呢,一个每天到半夜才回来的爸爸,一个周末永远没时间陪着自己的爸爸,一个冷落妈妈和自己的爸爸,你说呢,其实我倒是很能体会这种感受。”
    窦淳良想起来,谢缙和黄泽的情况很像,都有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不同的是谢缙的父亲抛弃的更加干脆。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他现在是不知道珍惜,等到真的失去的时候他就会后悔了。”
    “我们可以再等一等……”谢缙的话音刚落,窦淳良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拿起一看是对面拨了回来。
    这次再接起来换了一个和蔼的声音,“对不起刚刚我儿子失礼了,我是他母亲,请问有什么事吗,是不是有关我丈夫的。”
    窦淳良询问的看了谢缙一眼,谢缙朝他点了点头。窦淳良再一次的自报家门,把黄教授的情况说了,那头沉默了很久。
    再开口已经换回了黄泽接电话,“你说的是真的吗?他在哪个医院。”
    “x市中心医院,已经确诊了。”
    就在窦淳良以为他会有什么表示的时候,黄泽只是说了三个字,“谢谢你。”就再次挂断了电话。
    窦淳良摸不透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如果是感谢为什么不说一句别的,谢缙安抚的摸了摸他的脑袋。
    “有些事情我们改变不了,就只能去顺应,或者去想别的可能走得通的路,你别钻进自己的死胡同,至少有我陪着你,什么事都会过去的。”
    窦淳良感觉到谢缙最近的变化,之前和谢缙相处的时候他能察觉出谢缙很迁就自己,现在也迁就,不管自己说什么谢缙都不会说不,但总觉得发生了些变化。
    比如没在一起的时候谢缙的好会带着讨好和探究,现在的好好的很自然,就好像对是不受思考下意识的行为。
    这让窦淳良一开始的负担少了很多,他怕自己和谢缙在一起是会因为谢缙过分的好而束缚了自己,现在看来并不会这样。
    过年期间医院里的人并不多,只要是能撑着回家的绝对不会留下来住院,黄教授的病房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窦淳良和谢缙就捡了个便宜借了旁边的小床就近照顾黄教授。
    可是黄教授的情况却并不乐观,一天到晚都是昏昏沉沉的睡着,这种时候想要找什么专家级的医生也不好找,除非是等过了正月,或者是――出国去。
    窦淳良和谢缙在医院闲着没事就在讨论之前那个单子的事情,初步的计划已经订好了,在和窦淳良的讨论过程中谢缙越发的喜欢他。
    他们说话很默契基本都能明白对方的意思,而且窦淳良的条理很清晰明了,根本不像是头一次学做广告的人。
    下午的时候谢缙还在开玩笑,说是人家谈恋爱都是含情脉脉,他们两倒好,除了谈工作就是说设计,就不能有点正常的活动吗。
    窦淳良很认真的思考了可行性,“你想什么样的正常活动?像楼青和沈安的那种?”
    谢缙瞬间亮了亮眼睛,就见窦淳良指了指病床上的黄教授,谢缙自觉的闭上了嘴巴。
    x市的冬天并不十分的冷,尤其是午后开了太阳躺在躺椅上睡上一觉,简直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
    窦淳良怀里抱着小黄毛,手上抓着笔纸,眯着眼睛脑袋垂了下去。
    这几天黄教授夜里睡得都不大安稳,两人轮流的照看他,窦淳良差不多是三点多睡下的,谢缙就一直睁着眼到了早上。
    谢缙出去买些吃用的,所窦淳良睡的很浅,刚刚点了点脑袋又惊醒了过来,没一会又垂了下去。
    窦淳良刚刚有些沉了过去,病房外走进了两个人,礼貌的敲了敲门。
    小黄毛睁开了眼睛咬住窦淳良的衣袖,窦淳良迷糊着眼睛站了起来,“你好,请问找谁?”
    来人一男一女,男的大概是四十多岁,女的接近六十,看样子应该是一对母子,窦淳良愣了半刻才后知后觉出来来的人是谁。
    男子一改前几天在电话里的样子,礼貌的走到了窦淳良的身边,“你好,之前的事情很抱歉,我们可以到外面谈谈吗。”
    窦淳良回头去看,师母已经坐到了黄教授的病床边,神情很是复杂。
    点了点头跟着黄泽到了外面的休息室,黄泽有些像他的母亲,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看着和黄教授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类人。
    “我为前几天的电话感到很抱歉,但是我必须要说明的是,我并不喜欢我的父亲,如果可以我更希望我母亲可以早些脱离苦海,只可惜我还有供养的义务。”
    窦淳良皱了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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