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下也没有戳破。他既不是傻子,也不是瞎子,裹著那麽厚的布条,上面还渗出了点点血迹,用膝盖想想都知道被掩在其下的伤有多严重,只是这小子嘴硬不肯承认罢了。
    “肚子饿不饿,要不朕一会儿传厨子给你做些汤粥之类的?”
    宝融又是摇了摇头。
    萧衍见他这付样子,也明白他心里想什麽。於是,抚在他额上的手轻轻的下滑至脸颊,手腕微一用力,便将宝融的头扶正,语气柔缓的开口。
    “朕知道你心里装了很多问题,想要向朕问个清楚。但是这些日子,你什麽都不许给朕胡想,只管把身上的伤养好,然後,不用你开口问,朕就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一听这话,宝融原本低垂的眼睑瞬间抬起,定定的望著萧衍的眸子。他看得出来,那双眸子没有说谎,於是,剧烈乱跳的心脏也渐渐安稳下来。
    那夜,萧衍一直陪在他身边,给他讲了好些个故事传说,直到他又沈沈的睡去。接下来的半月之中,施洛影白天给他换完药後,就亲手喂他喝上些清粥。到了晚上,处理完政事的萧衍才能来到这里,依旧是陪在他身边,给他讲很多新奇的事情。
    又是一夜,宝融静坐在房中,看著桌上不断跳动的烛焰,不觉得发起呆来,竟连萧衍何时近身都未察觉。
    “想什麽呢?”
    宝融一听声音,便吓得一下子从凳子上窜起,还没待他支支吾吾的找借口回答,萧衍又开了口。
    “想不想去看星星?”萧衍柔软的声音让宝融不由微微一愣,不知该说什麽,只是诧异的盯著他看。
    “来,朕带你去看星星!”这回,他也不管宝融同意与否,倏的横抱起他,嘱道:“搂紧朕的脖子,若是一会儿摔下去,可不碍朕的事儿!”
    宝融虽不明白他在说什麽,却也听得出来这是句玩笑话,乖顺的点了点头,由著他抱著自己,朝门外走去。刚跨出门槛,就见萧衍没来由的神秘一笑,接著就觉得身子陡然一轻,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头顶传来两个字。
    “到了。”
    “这、这不是──”宝融惊得瞠目结舌。这不是屋顶吗?怎麽跑这里来了?
    “从这里看星星看得最清楚了,记得朕小时候,就经常跟朕的兄弟一起爬到屋顶去看星星,那个时候──真的很快乐。”萧衍笑著说,将宝融放在了他早就置在屋顶的一块长形的软垫上,自己则坐在他身边,同时伸手将他揽进了怀里。
    宝融看著他笑,可自己却怎也笑不出来。他知道,那个真正的故事,马上就要开始了。
    萧衍仰头望了浮在夜空中的弯月,柔声问道:“今晚的星星,是不是很好看?”
    “嗯──”宝融不知他为何这麽问,只是浅浅的应了一声。
    “你应该还记得,半月之前,朕曾跟你说过,朕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宝融没吭声,只是在他胸口处蹭了蹭脑袋。其实,这一刻他已经等了很久。只是,当它真正来临时,他还是有些害怕。
    “那,朕就从我们如何相遇开始讲吧!”萧衍将目光从弯月上收回,转而落上了宝融浓密的发上。
    “其实,你原本姓萧,而不姓薛,你也并不是没有亲人,你有四个哥哥……”
    萧衍讲叙的过程中,能够感觉得到,怀中那具单薄的身体在不住地颤抖著,可却始终没有出声,他每吐一个字,就觉得心口好像被什麽利器狠狠刺了一下,他下意识的将双臂又收紧了几分,生怕怀中人儿化作什麽鸟蝶飞了,再也回不来了。
    夜更深了,月也更凄了。
    故事终於讲完了,萧衍沈若秋霭的眸子若有所思地盯著远方。怀中人儿急剧抖动的身体也慢慢安静下来,有那麽一瞬,他似乎听到了些许低弱的抽泣声。只是,他不敢开口去询问。
    “我累了,想要休息,能把我抱回房间吗?”良久,宝融才淡淡地吐出这麽一句来。
    萧衍忽的自嘲般的笑了一声,也不敢去看宝融此刻的表情是多麽难看,暗哑的嗓音中隐著一股几近崩溃的狂肆。
    “你是不是很恨朕,是不是恨不得现在就把朕杀了替你哥哥报仇?呵呵──”他失声笑了笑,冷峻的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苍凉和憔悴,“朕真是傻了,怎麽会问这麽愚蠢的问题,你应该恨朕,你肯定恨朕,恨不得朕──死!”
    宝融白著一张脸,一动不动的将头枕在萧衍胸口,听著平日里沈稳可现在却急促的心跳声,幽幽开口,“我真的好累,好想睡,能抱我下去吗?这里真的好冷──”
    萧衍又用力收紧了双臂,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声音低语道:“在朕的怀里,还是觉得冷吗?”
    “嗯──”宝融点了点头。
    “那好,朕这就抱你回去,你搂好朕的脖子,不要松手!”
    他说完,宝融便慢慢的伸出手,环上了萧衍修长的脖颈,秀气的脸上就好像死去般,灰灰的,没有任何表情,一阵透著凉气的夜风略过,吹起了他散在额前的发丝,这才让人看清,那原本清亮明澈的眼睛,此刻却是浑浊空洞,死一般的沈寂。
    (04鲜币)恢复记忆
    回到内厢,将宝融放於床塌後,萧衍正准备在旁坐下时,却听到一道细弱的声音传出。
    “皇上,我困了!”萧衍以一个很奇怪的姿势僵在了那里。他听得出来,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要他出去。但是,就留他一个人在这里,他又如何放心?宝融是个闷葫芦,喜欢心里窝事儿,万一若是想不开怎麽办……
    “还是朕留下来陪陪你吧!只要你一睡了,朕马上就离开!”他说完,便急著去拉叠於床内侧的被褥,然後小心的为宝融盖好。宝融也没有反对,由著他这麽做。
    萧衍背倚著床头,看著宝融闭上了眼睛,可那身子却在不停的微微抖动著,他假装没有看到,将视线瞥向了那忽明忽暗的烛焰上,可宝融这种不明不白的态度实在是让他受不了,忽的扬声道:“如果你觉得心里憋屈,就起来,朕就坐在这里,随你打,任你骂,你想怎样就怎样,就是你现在拿把刀把朕捅了,朕也半点怨言都没有!但是你现在这算是什麽,朕告诉你多少次了,别把所有的事儿都憋在心里,在朕面前,说句心里话就那麽难吗?”
    他没有等到回答,只是发现被褥下那具身体抖得越发的厉害。
    “宝融──”萧衍一把掀开被子,抚上宝融的双肩将其箍了起来,盯著他湿润的眼角,激烈的情绪渐渐平缓下来,想说的那番话也忘了。他慢慢的俯下身,轻轻地在宝融额上落了一吻。
    良久,他才又开口。
    “别再跟自己过不去了,想打想骂,都冲朕一个人来,为什麽总是──”
    “为什麽?”宝融忽的抬眼望上了他的眼睛开口,尽管声音很低,却仍是叫萧衍怔住了,他疑惑的望著对面的人儿,反问道:“什麽为什麽?”
    “为什麽不告诉我,是我父亲杀了你父亲,你想要复仇,所以才会──”他说著说著,眼里浮出了一丝胆怯,正在他想要低头的一霎那,却被萧衍的手抬起了下巴。
    “你、你刚才说什麽?你从哪里听来的?”萧衍的口气中带著惊惧,他方才之所以没有将关於他们父辈之间仇恨的事情,是因为他不想为自己以前残暴的行为找借口,可他刚才的话,又是什麽意思?难道说──宝融什麽都想起来了?
    宝融看著萧衍炽烈且衔著质问的目光,就觉得浑身好像爬满了蚂蚁,於是微微避开了他的视线,低声道:“其实,在你刚才给我讲故事的时候,我就已经什麽都想起来了,包括我们怎麽相遇,还有,玉、玉珏哥哥──”说到这儿,他的嗓音瞬间变得喑哑起来。
    “傻瓜,那你怎麽不早说呢?”萧衍揉上了他的头顶,眼里溢满了疼怜。
    “我、我害怕……”
    “害怕?”萧衍忽的柔笑起来,将宝融揽进了怀中,宽大的手掌柔柔的在他腰间摩挲著,“朕又不是鬼,有什麽好害怕的!”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麽,当回想起以前的事情时,就觉得心里好像压了块儿石头,重的怎麽也喘不上气来。”
    “宝融,你对朕说实话,你……是不是很恨朕,朕杀了你的大哥,又杀了你的玉珏哥哥,虽然留著那个萧楚惜,可现在却不明下落,你心里是不是觉得朕很该死?”
    宝融咬了咬唇,“如果是我,我也会那麽做的,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萧衍闻言後叹了口气,冷峻的脸上划过一丝惆怅,“你这个小东西,真是把朕给搞得糊涂了,弄不清你这说的到底是实话,还是违心话。朕明白,你现在一定很想你的玉珏哥哥,可是,朕──真的没有神仙的法术,让他起死回生。你现在,很想他吧!”
    尽管很短暂,但是萧衍仍是看清了宝融眸中那一闪而过的破碎,就好像坚硬的刀刃突然被折断般,看著直叫人肝肠寸裂。
    “嗯──”似乎是觉得没必要在情人面前掩饰自己的情绪了,宝融破天荒地点了点头,接著,便是泪水再一次的涌出。
    萧衍望著他,从内心深处泛起的心疼便再也无法抑制的悄悄浮上眼底,他大掌轻轻拍打著宝融急速起伏的背脊,“如果你觉得心里实在是难受的不行,朕就把朕的这条命,赔给你,好不好?”
    “不要──”宝融第一次毫不掩饰自己的感情,伸出双臂将萧衍抱住,“我不要你赔命,因为,我已经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对我好的人!”
    这话,他竟是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朕──该如何偿还你──”
    宝融摇了摇头,“我不要你偿还,全当我们扯平了,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
    萧衍望著怀中的人儿,一直压抑著的欲火从身体深处骤然顺著脊梁骨窜入脑中,他一个俯身,将宝融压在了身下,动作猛烈却不失温柔。
    “朕可以将你刚才的话理解为,你对朕生死不渝的承诺吗?”他低沈而富有磁性的嗓音中夹杂著一股挑逗人心的魅惑,弄得宝融竟有些茫然无措,可下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耻,甚至连头畜牲都不如,他觉得自己对不起玉珏哥哥,可是,他爱眼前这个男人,爱到──甚至能为他付出生命。
    “那好,朕也向你发誓,这世上,朕只爱你萧宝融一人,朕的命是你的,你想何时收回,就何时收回!但是,朕要你答应朕,永远不要去伤害自己,因为,朕已经再也不想看到自己心爱的人,掉眼泪了!”
    宝融泪眼朦胧的点了点脑袋,便有一道温柔的魅笑自萧衍唇角蔓延开来,他张嘴便将宝融柔润的红唇含入口中,灵活的舌尖不断触碰著里面所有的敏感点。宝融被他这麽一吻,脸上立即染满了潮红,鼻下的喘息声也不觉得粗重了几分,他闭上了眼,由著他不规矩的大手在自己的身体上游走著。
    玉珏哥哥,对不起,就让我做一次这麽卑鄙的人吧……
    (046鲜币)侍寝
    自那晚以後,宝融已有好些个日子连萧衍的影子都见不著,心里便觉得憋屈的慌,想著找施大哥聊天散散心,可他也好像人间蒸发般突然失了踪影。於是,就又得回锦兰阁陪季冉玩过家家的游戏。
    此时正值中午,宝融正看著一桌子饭菜发呆,突然觉得手臂好像被什麽东西戳了戳,转头一看,季冉那张沾了米饭粒儿的小脸便入了眼。
    “融哥哥,你怎麽不吃饭啊!是不是觉得这些东西不好吃啊!”季冉不大的小手里摆弄著两根大筷子,其实他根本就不会使,吃饭也基本是用勺子,可就是喜欢没事儿时拿起它们来玩。
    “不是──”宝融撇开萧衍的事儿不想,伸手摸了摸季冉的脑袋,柔声道:“融哥哥是早上吃的太多了,现在不饿,然而吃饱了,融哥哥也就吃饱了,行了,不许说话赶快吃饭──”
    季冉点了点脑袋,用勺子又往嘴里扒拉了几口饭,宝融也看著他笑,拿起手边的筷子夹了些青菜添到了他碗里,“别只顾著吃肉,来,把这些菜吃了,融哥哥不是跟你说过吗,吃饭不可以挑食。”
    季冉一看到那些绿油油的东西,小眉头紧接著便蹙了起来,本来想说他不爱吃那些没味儿的东西,可不知怎的,却突然转了话题,瞪著两只溜圆的眼睛就问了宝融个奇怪的问题。
    “融哥哥,侍寝就是陪人睡觉吗?”
    宝融心里咯!了一下,诧异的看著季冉。心里怪道这小家夥是从哪儿听学来这个词儿。
    “融哥哥,你怎麽不说啊,到底是不是呀?”季冉突然从凳子上跳了下来,摇了宝融的大腿就追问。
    “这个──”宝融强撑出一脸尴尬的笑融,也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他年纪还这麽小,总不能将大人们之间做的那些个情事告诉他,於是含糊的搪塞道:“算、算是吧!对了,你是从哪儿听到侍寝这个词儿的?”
    “哦──”季冉美美的一笑,“那天,我在花园里面玩儿,是听那些侍女们说的,而且,她们说的时候,脸都红得跟个苹果似的,她们还说,有好多女人都争先恐後的想给父皇侍寝……”
    宝融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目光,便又听季冉气愤地哼了一声,“真是的,父皇就是偏心,我要父皇陪我睡睡,父皇立即就黑下一张脸,宁可和那些女人睡,也不愿陪冉儿,融哥哥──”他说著,摇动著宝融腿的手突然停滞,脸上浮出了坏坏的笑,“要不,我们今晚偷偷的溜进父皇的寝宫,然後躲进他的寝帐,你说好不好?”
    “胡闹──”宝融一听,脸上立即泛起了两抹红晕,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害羞。
    “不嘛不嘛──”季冉似乎赖定了宝融,扯著他的手臂便撒起娇来,“我就要父皇陪我睡睡,不然的话,我就再也不吃饭饿死──”
    宝融被他吵得脑袋胀痛的厉害,他了解冉儿的性子,如果自己不答应他的话,就会一直烦到你答应他为止。
    “唉──”宝融无奈的叹了口气,“好了好了,融哥哥答应你,不过我们只是去看看,你在床上玩玩就好,不许赖床,玩上一会,我们马上就回,只要你遵守这个,融哥哥就带你去。”
    季冉歪著脑袋想了想,乖顺的答应道:“好──”可心里却坏笑道:哼,只要我进去了,就不出来了,我今晚就是要父皇他陪我睡睡。
    其实宝融一半是满足季冉的愿望,一半也是为了自己。毕竟,这些日子都没见到萧衍,也不知道他忙著些什麽,又听季冉说那些女人争先恐後的向皇上邀宠,心里也不是滋味。虽说看看也不能解决什麽,但心里多少会舒服些。
    自己这算是什麽,是在吃那些女人的醋吗?想著想著,宝融摇了摇头,又继续陪著季冉吃起饭来。
    到了晚上,宝融约摸了个时辰,就带著季冉朝寝宫的方向走去。这个时段,守在寝宫的公公们正忙活的要命,所以他们要溜进去也不是太难。
    “冉儿,一会儿进去了,记得不要大声嚷嚷,若是被人发现了,我们都得被关进大牢,听明白了吗?”
    “嗯──”季冉乖乖的点了点,但精亮的眼睛里已溢出了掩不住的兴奋。
    宝融冲他笑了笑,小心的避过了不停在殿阁中穿梭的公公们,又经过了一处腾著热气的浴池,终於来到了围著层层帐幔的寝床。
    “哇,这就是父皇的大床吗?好漂亮啊!”季冉大喊著,就朝那大床奔去,便跑还边喊,“比我那个破床好看多了,明天我也要让父皇给我弄个一模一样的!”
    “冉儿,不是告诉你要小声一点吗?”宝融紧跟在他身後,压低声音斥道。可季冉却置若罔闻,呵呵呵的掀开幔帐就爬上了床,一会翻翻被子,一会儿又将枕头丢了丢去,可谓是玩得不亦乐乎。
    宝融在一旁是干著急没办法,时不时地就朝外面张望一下,生怕什麽循声找进来。虽说自己刚才对冉儿说什麽关进大牢有些过了,可是让人看见,终究还是不好。
    “冉儿,听话,回去了,一会儿你父皇回来就麻烦了!”宝融催促道。
    “人家还没玩够,再玩一下下嘛!”季冉这麽说,实际上是故意在拖延时间,他今天说什麽也要父皇陪他睡睡。
    “皇、皇上,灵妃娘娘现在正在寝殿外面候著呢,说是有急事儿要向皇上禀报!”
    宝融一听到皇上两个字,浑身就好象被灌了一桶冰水。完了,真是害怕什麽来什麽,这可怎麽办?
    “你去跟她说,朕累了,有什麽事儿明天说,让她回去吧!”萧衍慵懒的嗓音中含著一丝不耐烦。
    “是,奴才这就去告诉娘娘。”陈公公告退没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尖声道:“皇上,奴才还有一件事,就是关於今夜淑美人侍寝的事儿──”
    “你自己看著办吧!”萧衍抛下这麽一句不明不白的话,就直直的朝寝室走去。
    “快、快点藏到被子里去,你也不想自己的屁股遭殃吧!快点──”宝融看著季冉钻进了被窝,自己也跟著钻了进去。
    “嘘──不要出声,一会儿我们趁机会溜走!”
    “嗯──”季冉应了一声,还身後摸了摸屁股。
    宝融没将被子遮严实,露了条细缝,不然他们两个非得被闷死。突然,他觉得身子猛地向下陷了几分,接著便透过缝隙看到萧衍已经褪去了明黄色的龙袍,只著了一件月白色的里衣,此时就坐在离他不远处。
    他的心里像揣了只小鹿般怦怦乱跳。心理叨念著他怎麽还不走,好让他们有机会离开。
    萧衍吐了口气,然後看著皱巴巴的床榻便紧蹙起眉头,随後冰冷的眸子便转落至了隆起的锦被上。
    他猛地伸出长臂将微微蠕动的锦被掀开,当看到宝融和季冉躲在下面时,面无表情的脸上也渗出了惊讶。
    (048鲜币)惩罚(1)
    但马上,萧衍的脸变沈了下来,面部肌肉也抽搐了两下。宝融虽低著头,可是仍能感觉到那如同刀子般尖锐的目光,将他的肌肤一寸寸的割裂。而季冉则像是老鼠见了猫般,造就被吓得躲进了宝融的怀里。
    “你们两个怎麽在这里?”良久,萧衍突然开口,冰冷的口气好像使得周围的空气瞬间骤降了几度。
    宝融抿著唇,脑子飞快地旋转著试图找出一个有说服力的借口。可是他越著急,身子就越抖,身子越抖,就越是什麽都想不出来。
    “说话──”
    “皇、皇上恕罪──”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再加上又被某人厉声催促著,索性他也就不想了,转了个身,颔首跪在了床上。
    萧衍紧绷的脸慢慢舒展开来,突然,他轻笑出了声,“行了,什麽恕不恕罪的,朕又没有怪你,朕不过是觉得奇怪,想知道你们两个为何会在这里,看你被吓得,怎麽脸都白了,以为朕会吃了你不成?”
    听到那种几乎要把人杀了的口气,谁能不怕啊!宝融口上不言,心里却嘀咕道。
    “季冉──”萧衍很快便将眸子从宝融移至季冉身上,口气中含著叱责,“这馊主意是不是你出的?你最好给朕老实承认,不然的话,看朕不打烂你的屁股!”
    季冉很快就用小手把屁股遮了起来,不知从哪儿冒出了勇气,转头瞪著萧衍,“是,是我要
    融哥哥带我来这里的。父皇好坏,都从不陪冉儿谁睡睡。那些女人给父皇侍寝,父皇就陪她们睡睡,所以冉儿也要给父皇侍寝,冉儿也要父皇陪冉儿睡睡──”
    这番话,说得萧衍哑口无言,当场傻愣在了原地。
    季冉‘滔滔不绝’的说著,丝毫没有要住口的意思,要不是宝融发现萧衍的脸已经僵了,及时捂住了他的嘴,保不住会发生什麽更糟糕的事儿。
    萧衍二话没说,迅速的伸手便将季冉捞入了怀里。
    “融哥哥,救我,父皇要杀人了,父皇要杀──”季冉眼睛里已冒出了泪花,扑腾著四肢想
    要从萧衍怀里挣出,他看到父皇高高扬起手臂,还以为要打他,吓得急忙闭上了眼睛,可半晌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落在他的屁屁上,而是抚上的他的头顶。
    “冉儿,有些事情你现在还不明白,你知不知道,你以後是要做皇帝的,就像父皇一样,所以,以後不可以这麽任性,什麽事儿都由著自己的性子来,明白吗?”萧衍语重心长地话语,换来的却是季冉在他胸口蹭了蹭脑袋。
    他轻笑了声,道:“好,父皇明天陪你睡睡,好不好?但是今天,你要乖乖的回自己住处,朕一会儿让张公公送你回去,好不好?”
    “真的?‘季冉仰著脑袋,脸上露出了喜色。
    萧衍笑著刮了下他柔软的鼻梁,笑道:“当然!”
    “嗯──”季冉兴奋得点了点头,从萧衍怀中跳出来,就去拉宝融的手,“融哥哥,父皇已经答应冉儿明天陪冉儿睡睡,咱们现在回去吧!”
    “等一下──”宝融还未开口,就被萧衍一个眼神警告住口,“冉儿,父皇还有些话想跟你融哥哥说,你先回去。来人──”
    萧衍话音方落,帘幔外便闪出一道人影。
    “皇上有何吩咐──”
    “把小皇子送回去──”
    “是皇上,奴才遵命。”公公脸上露出了一丝诧异,心里怪道:奇怪了,这儿明明是皇上的寝宫,怎麽跑出了小皇子?方才也没见皇上带小皇子进去呀?他虽是疑惑,却也不敢问,皇上说什麽就做什麽吧!
    “冉儿乖,去随张公公回去,不然的话父皇明天就不陪你睡睡了?”
    “哦──”季冉极不情愿的应了一声,最後望了一眼宝融,噘著小嘴被萧衍抱下了床,然後送到张公公手中。
    宝融独自坐在龙床上,隔著帷幔看著萧衍的背影。他的肩背很宽,也很厚实,靠上去让人觉得很踏实。他看著看著,嘴唇不由的弯出了一道好看的弧度,就连萧衍何时回来坐在他身旁,都没有察觉。
    “想什麽想的这麽出神,竟然连朕回来都不知道,你说,朕是不是该处罚你呢?”萧衍口气邪魅的说著,手指便移到了宝融腰间,三两下便将腰带解开。
    “皇、皇──”宝融也不敢瞧他的眼睛,身上凉意一阵高过一阵。
    “怎麽总是皇上皇上的叫,朕不爱听,叫‘你’就行了!”说话之际,他已将宝融的外衫褪下并压倒在身下,用指腹慢慢的揉搓著那滑腻的脖颈。
    “别、别这样──”宝融惊喘著,只觉得身上麻酥的很,就好像无数针尖自肌肤上掠过,不痛却让人很难耐。
    “别这样?”萧衍一点点既有耐性的将宝融肩头的里衣剥落,直到露出左胸前那抹粉红的色泽,才止了动作,盯著它不怀好意的笑道:“那你要朕怎样,你说,朕──都会满足你的!”
    “那、那个──”宝融突然觉得很害臊,却不敢扭动身子,“今晚,不、不是有宫嫔要为你侍寝吗?现、现在也应该快、快来了,我、我还是──”
    萧衍脸色一沈,眸中也染上了一丝怒意,“别跟朕提那些女人!”他低头,吻了吻宝融的唇,继续道:“那些东西,只不过是给朝野上的那些大臣们看的,你以为朕喜欢那些个矫揉造作,只会邀宠献媚的女人吗?”
    宝融脸上立即飞出两抹绯色的红晕。
    萧衍自是看在眼里,竟强行拨正宝融的脑袋,逗弄道:“老实告诉朕,这些天是不是吃醋了?”
    “没、没有,我、我哪里有吃、吃醋──”
    “没有?”萧衍立即装出一脸的失落,但唇角那道淡淡的笑意分明透出了邪肆,“既然这样,那朕就只有好好惩罚你一下了!”
    说完,便一个俯身张口就将晾在空气中的那粒微挺得乳尖含入口中,舔舐、啃咬,吮吸……
    “不、不要──”宝融的声音打著颤,身子犹如灵蛇般扭动著。他闭著眼睛,鼻尖窜出了点点汗珠,嘴唇也由於方才的亲吻变得越发的娇w欲滴。
    萧衍却对他的话不闻不问,专注的进行著自己的掠夺。唇由乳尖渐渐向下滑,同时右手也在慢慢的剥褪著小衣,直到温热的唇来到了紧致的小腹,宝融才发出一道明显带著压抑的呻吟。
    他抬头,满意地瞧著宝融娇媚的神情,趁他失神的一霎那,已快速的将他下身的亵裤也脱了下来。
    “这里──很久没有被碰过了吧!”宝融胯下的脆弱之物被萧衍火热的手掌瞬间包裹,激的宝融马上张开了眼睛,带著一丝乞求的目光投向萧衍。
    “不、不要碰……”宝融早就已经羞到无地自容,现在连那麽羞耻的地方都被他那麽肆无忌惮的观览,甚至还被握著,恨不得自己马上晕过去算了。
    “不要碰?那可不行,朕是金口玉言,说了要处罚你就是要处罚,我的融儿──就乖乖认罚好了!”说完,便一口将那脆弱全部吞入口中,很有技巧性的挑逗著。
    “嗯──嗯哈──”似乎是再也无法忍受自心底涌出的快感,宝融柔媚的娇喘声──一浪高过一浪,而萧眼微眯的眼眸也愈加的充满了情欲。
    (048鲜币)惩罚(2)
    “放松一些──”萧衍嗓音低哑的说著,抬起宝融的大腿拉至自己的腰侧,同时用另一只抹了药膏的手指轻轻的抵上了他柔软的密穴,然後慢慢的用力,将手指一点点地向那个炙热的洞穴推进。
    “唔……”宝融立即咬上了唇,眉头也瞬间拧成了一团,表情很是痛苦。
    萧衍立即停下了动作,关切地问,“怎麽,是不是很痛,如果觉得痛的话,那朕就不做──”
    “没、没事──”他的话犹未了,宝融便吃力的张开眼睛,冲他笑了笑,无力的安慰道:“真的,没、没什麽痛感,就、就是觉得涨的慌──”
    “你──不是在骗朕吧!”
    “我、我骗你做什麽?”宝融的脸顿时羞得更红了,他微微侧头,撇过脸不去看他。
    “那好,如果你若是觉得痛,就喊停!”萧衍将宝融娇羞的模样尽收眼底,觉得实在是可爱,真的很想立刻把这个小东西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但他却不想害他受伤,尽管自己憋胀得难耐,他也愿忍著,直到身下的人儿真的能容纳他的巨大为止。
    “进、进来吧!”宝融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攒了些力气费力的吐道。他双手紧扯著被单,额上渗出的汗珠已经顺著脸颊滴至了床单,微启的红唇更是诱人的不住翕动,胸口更是剧烈的起伏著。
    萧衍似乎也到了极限,他粗重的喘了几口气,将埋在深穴中的手指慢慢抽出,然後将胯下那根紫红色的凶器颤抖的抵上了宝融柔软的褶皱处。
    他没有急著进入,而是缓缓地俯下身子,轻轻咬了下宝融的耳垂,然後又吻遍了他的肩颈,双手更是没闲著,一寸寸的掠过他的敏感的腰侧和臀部,听著那时轻时重的呼吸声,然後开口。
    “如果觉得疼得受不了,就咬住我的肩膀!”他声音很低,腰部开始慢慢用力,然而柔软的唇已经含住了宝融胸前的红樱,一刻不停的继续撩拨著他的敏感。
    “唔──”宝融身子微微向上挺,不受控制的低吟出声,身子也抖动的更厉害。随著男人的进入,胀痛感也愈加的强烈。虽说他让自己咬他的肩,可宝融却不想这麽做。他死死咬著唇,将脑袋抵上了萧衍的肩窝,努力的在疼痛间寻找一丝快感。
    “融儿,再放松点,好紧──”萧衍低吼完,便埋头用舌尖硬是将宝融紧闭的双唇撬开,粗哑的嗓音中带著一丝淡淡的愠怒,“不是说过了,如、如果痛的话,就、就咬朕的肩膀,怎麽咬起自己嘴来了,朕警告你,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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