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宣在那些动辄几千岁的老妖怪们面前,跟个奶娃娃没两样。即使是面前这个一直接触的蒲掌门,修为也有元婴初期呢,话里陷进太多,他通常只回答一两个。
    那天憨哥出手,一是憨哥的神识本就远超同等修为,另外的是那人并没尽力,只是随便的扫了下,大概是仗着自己修为高深吧,准备是一点都不充分。今天这些长老里面,必定是有那人的!
    一堆长老指名要见,一般人说不定会兴奋的不可自已,张子宣却预感到麻烦到了――这些老妖怪们,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该来的躲不掉,就算是打不过,张子宣和憨哥要跑还不容易?做好最坏的打算总是没错。
    而在凌霄门的密室里,长老们正在商议着。
    “他俩一来,没个规矩不说,竟然就开始大量复印我们的藏书,还漫山遍野的查探地形――且怎么就那么巧救了蒲言乖孙女?看他们的骨龄,不过大的不过三十几,小的却是看不出,这里面必定有诈!”大长老昨天被憨哥神识所伤,疗伤了一整天才稍微稳定下来,如今参加这个会议不由恨恨。
    “我看不一定,这么好的美玉良材,做言丫头的夫婿是再好不过了,比那昆仑派的强。”二长老一直比大长老低一头,心里总是有那么点不乐意的。
    “昆仑派怎么了?言丫头现在和那唐小子联姻,才正好麻痹他们,到时候事成,咱们修士可没有从一而终的说法,从别的地方多补偿补偿言丫头就好。这姓张的两个不管修为是真是假,你也听到了,他们连咱们凌霄派最自由的客座长老都不愿意做,显然是不愿和咱们扯上关系,既然这样咱们就成全他俩!”大长老满口都是对蒲言的喜爱,但此时冷酷嘴脸毕现无遗。
    “你言丫头可是咱们看着长大的,你也忍心!到时候昆仑派还能不知道究竟?这不是让言丫头去送死么?何况那两个姓张的小子看起来很是不错,找谁不好?何必这样。”二长老比大长老差就差在心肠,他总没大长老狠得下心。
    “言丫头这件事是没的说,她必须嫁给唐顶天,甭管她愿不愿意!至于姓张的两个小子,长江后浪推前浪,算计的再好,人家可也不是吃素的!”三长老是个奇葩的存在,他修为拼不过大长老和二长老,甚至在七位长老中只算倒数第二,但通常他发话,反对的却很少――他的头脑实在太厉害,又把持的住局面,竟能和前两位长老呈三足鼎立之势。
    其余的几位长老各自属于前三位长老的某一派,每次会议就做壁画,偶尔在需要时为自己老大出出力,然后就只等着三位“商议”出结果只管应声,无论结果如何,哪怕他们心里嗤之以鼻,也几乎不会有异议。而此刻,几人脸上淡定,内心怎么想就不知道了。
    “哼!昨儿是他们太卑鄙,我没有防备。不过两个毛头小子,能厉害到哪里去?何况他们天资好就更好了,既然不能为我们所用,就让他们去发挥下最后作用!”大长老会议之前忍着心痛吃下了一颗丹药,就为了在会议上保持状态。
    “你能看透那两人的修为么?”三长老直接这么一句话,让大长老哑然。
    “那言丫头的事确定就这么确定了,那两小子就等今晚看看,如果能弄过去就弄,正好也不用在我们凌霄门中挑选。”大长老的确看不透这两人修为,但修为上元婴的,他基本都认识,心里可不认为张子宣和那小子能达到与自己比肩的高度。直接拍板确定。
    一说到从本门中挑选,众人都默了:相比门内弟子,自然是外面的人去牺牲更好一些。
    看着众人默认自己的说法,大长老这才满意了,今儿晚上,那两个小子必定是受不住的。
    不多时,就到了晚上。
    天朝的习俗,夜宴宾客――虽然张子宣觉得自己所救一名掌门之女完全不值得这样兴师动众,而那蒲言也并没有实际看到自己动手。
    坐在厅里,张子宣和憨哥照样是挨着一起,掌门不可能全程陪同,何况他还是颇为中意张子宣的,有意给自己女儿创造机会,于是张子宣和憨哥顶着一副相当便秘的表情应对着浑身冒着酸气的蒲言。
    “张大哥啊,不知道小弟弟多大了啊?”大概觉得自己早上态度不是很“美好”,这次,蒲言特地调整了心情,不停的告诉自己要温婉可人,要亲切知心,又在一大堆衣服里挑了时尚与古风结合的衣服。
    虽然她从小长在山上,但毕竟年代和当初老爹那一辈不太一样,有着偏现代的审美观。以往这种装扮不允许出现在正式场合,但今天,她爹还是默认了。凌霄门专门梳妆打扮的侍女将她打扮的美丽夺目,光彩照人,却不气势逼人,正是绝大多数男人喜欢的模样。尤其张子宣这种看起来很冷的――正好需要温暖啊!
    蒲言的智囊团给她分析的头头是道!
    “我十五岁,你当我不存在吗?我就在这里问我哥干嘛?还有,我不是你的小弟弟!话说――你有小弟弟那东西么?”憨哥顿时不爽,不怀好意意有所指的瞄着。
    “呃”蒲言努力克制着自己突突冒出来的火气,心里默念:当他是废气,当他是废气好一阵后,终于静下来,继续努力着:“张大哥,我还不知道你师从哪个门派呢?其实哪个门派都无所谓啦,如果做咱们凌霄门的客座长老,这些是没有限制的哟。”说完,很可爱的歪歪头微瞪眼睛。
    “实不相瞒,我和我家这位立志游遍三山五海,不想就这么白占着客座长老的位置不做事,还是自由自在的生活更适合我们一些。”张子宣不会让憨哥这么小小一只来对上别人,虽然他的维护让自己很感动。但这种时候,身为男人就该主动应对对自己另一半的敌意!他于是扯起一抹微笑说道。
    “你说他是你家这位?一定是我听错了吧他不是你弟弟么?何况,他才十五岁呢!”蒲言的注意力显然被前面那句给吸引了。此时从当事人口里清楚明白的说出来――一定是我听的方式不对!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希望自己听力出问题。
    “哦,我们这种称呼不是很正常么?至于年龄,在以前十五岁可是孩子都有了,正是成家立业的年纪呢。”张子宣自己虽然莫名的坚持要等憨哥到十八岁,此时却毫不犹豫的承认自己和憨哥的关系,依旧淡定微笑。
    蒲言再不能自欺欺人,但这是她真心看上的第一个人:修为高深,风度翩翩,容貌俊朗,符合她心中对另一半的所有幻想。照她的性格,只有抢别人的,哪有得不到的?当即,她深呼吸一口,咬牙继续坚持下去:“还不知小师弟是什么门派的呢?如今修行艰难,在外面奔波倒是自由,只不过怕是于修炼上有碍吧?何况,天地阴阳方是正理,男男在一起,连个子嗣都留不住呢。”
    语罢,她娇娇一笑,忽的捂住嘴:“哎呀,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么说的。张大哥这么厉害,找两人份的东西想了不在话下。”
    若是普通情侣,对于感情和前途,尤其是修真,追求的是大道,是永恒的生命!这是几乎所有人都无法抗拒的魅力,感情的话,常常就会退一步。蒲言的这番话虽然浅薄粗鄙,但却揭露了修真界残酷的事实――资源缺乏。假如张子宣和憨哥真的是像她想象中那样的话,这次撕破了倒不至于,只是留下心结是必定的。然而,她的一番打算注定要落空。
    没等张子宣回复,憨哥忍不住了!
    63异界使者
    “你既然是修士,应当知道修士的规矩,区区炼气期,谁允许你对我大呼小叫!”憨哥放开威压,直直冲着蒲言而去。蒲言只觉得神魂俱裂,自己渺茫的犹如天地间的一只蝼蚁,不由自主就跪□去,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嘴里更是沁出血来。
    这就是力量上的绝对差距!
    张子宣救这个女人不过是为了有个理由上凌霄门收集资料,但要是让自己捧在掌心十几年的乖宝不顺心了,不说乖宝,他第一个就不放过!见到乖宝如此动作,他只微微皱了眉头,他知道乖宝有分寸,不会太过分。
    在面前这女人瘫软到地上后,憨哥一声冷哼,才终于收起了威压,很是满意哥哥没有让自己收手:这代表自己还是哥哥心中最重要的嘛!
    侍奉在一旁的侍女很有脸色,见机早就有人偷溜出去报信了,张子宣和憨哥并未阻止。迟早要见面,他们倒端的好架子!
    不去理会趴在地上的蒲言,憨哥对张子宣传音道:“哥,待会儿介绍,就用我的大名吧,我要让他们好好记住我的名字!”
    张子宣早给憨哥和其他三个小的取了大名,憨哥大名叫“张辰逸”;而大花由于梦貘种族,自己挑了个“梦君”的名字;二黑的名字最诗意――《楚辞补注》卷二〈九歌?山鬼〉采三秀兮于山间,石磊磊兮葛蔓蔓,由此得名“三秀”;梅菜干昵称菜干,大名为“烟痕”――这名字相当的浪子风范,主要是这家伙飞的极快,一抹轻烟了无痕,完全不像它的庞大体型给人的感觉。
    如今,正式踏入修真界的交际圈。憨哥以往更喜欢张子宣叫他乖宝,而现在,以后在人前皆以大名示人,小名可不是谁都能叫的!
    长老们本是端着架子要让张子宣和张辰逸俩等个够,再姗姗上场,如今省了等的环节,张子宣俩人只坐在椅子上,随着脚步声的临近,一股铺天盖地特属于元婴后期的威压便冲着他们直刺了过来。
    这是要来下马威?
    如果是生死相拼,长老们几千年的丰富经验,远不是还小的张子宣和辰逸可以比的,但是要说威压嘛――就连张子宣每每学习空间里玉简中的资料,遇到的威压都比这个大,何况是憨哥?
    然而终究他们只有两人,而长老们却足足七人,亏得一大把年纪的一堆人没有那么不顾脸皮,来个群殴什么的,只有前面两位的在施力。
    出乎这群人意料的,不管自己再怎么加大威压力度,面前两个人都安然稳坐,脸色都没变一下,反倒让长老们的脸色变了:这么小的年龄,难不成就是元婴期的高度了?若是如此,等到再过上几年,哪里还有他们的容身之处?哪里还有凌霄门的置身之所!
    要是张子宣和辰逸知道他们的想法,一定会说:脑补是病,得治!以为谁都那么狭隘么?
    眼见着没有效果,后面的长老们显然不可能让凌霄门的威势给落了,何况大长老还抱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就有后面的长老加入了这场角力。一个、又一个、人数继续增加着,到后来已经控制不住,憨哥和张子宣的神识都收到了一定程度的损伤:这些人的表现显然是太有针对性了,不像是平常的考验什么的。
    对方长老们也狼狈尽显有脸通红的,有面色苍白的――说句实在话,自从成为了长老,在地球上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劳累过了。
    最终,人多是要势众些,张子宣和辰逸终于顶不住,面如金纸:原来这些老匹夫竟然想赶尽杀绝?
    大厅里早就没有其他人,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张子宣始终想不明白为何自己和乖宝会这样被对待!辰逸和自己是灵魂契约,在此时,真是帮了大忙。张子宣在头脑里传递思绪给憨哥,两人默契的做出不支的模样,眼见着进气比出气少。
    大长老等人一见,赶紧停了下来:“别弄死了,可就没用了。”
    “真的要这么做?”二长老看着两道友,天赋卓绝,实在是太可惜了。
    “哼!已经成这样了,不这么做也来不及了!”三长老瞟了一眼得意洋洋的大长老:鼠目寸光的家伙,这凌霄门迟早要败在他手里!
    “少说废话!使者本是过两天才到,今天突然就紧急的过来要人,原本还说试探一下这俩小子的,现在也只有这样了。”大长老说着就传音让人请使者过来。
    其余的人都默了,使者不足畏惧,但身后的人却唉!只怪这两人来的太不是时候,又恰好符合挑选条件。选择门派外两个天赋卓绝的总比让门内的好苗子牺牲好的太多。
    这些人对自己信心太足,真以为张子宣和张辰逸晕了过去,并没有避讳。躺在地上,他俩听着这些人透露出来的信息,暗地里以神识传音:“哥,咱们去闯一闯!看所谓使者是何方神圣!这仇我记住了!”
    “不,现在咱们都受了伤,变数太大,不如等那使者来了后做下标记,之后再去查探。”相对于辰逸的激进,张子宣偏向于保守,何况这些老匹夫们存了心让他俩失去还手之力,下手那叫一个狠!
    仔细想想,辰逸觉得哥哥说的有道理,毕竟此时准备不足,容易中招,也就应了,和哥哥商议起该如何逃脱。
    不过片刻间,所谓的使者便到了。
    长老们毕竟身份摆在那里,并不十分谄媚,然而也是一副恭敬的模样,至于其他的人,可就别说了!
    还未等“使者”进门,张子宣感应到那气息,不由眼角一跳:这分明是当年异界来客们的气息!由于修真者记忆力出众,加上他亲自为异界的那些魔兽们诊治过,发现了所有魔兽们都有一些相同的气息,牢牢的记住了。
    而这些异界来客,与当初不同的是,身上弥漫着难以掩盖的违和感,像是被闷住的腐臭从缝隙里露出了一丝丝,却被浓厚的异香所掩盖。
    这下,不用在等了,空间进去和出来都是在一个地方,张子宣和辰逸显然不可能直接进空间,而是使出地球早已没落的缩地成寸的法术,蓦地挪移了上百里地。而在挪移的瞬间,张子宣的功力究竟稍逊一筹,被如此大动静反应过来的长老们祭出的法器所伤,这下是真的危在旦夕了!
    百里地,对与凡人来说,步行需要很久,开车只需个把小时,但对于元婴期的修士而言,却不过是片刻间的事。
    辰逸一把搂住瘫软下去的张子宣,原本纤瘦的身材直接将哥哥公主抱起,像是想到了什么,手里忽的又空了,却是将张子宣收进了空间。而就在这片刻之间,后面的人就跟了上来。
    说句比较伤张子宣自尊的话,其实这会儿,他还真算的上是辰逸同志的负担――仅仅指打斗方面!
    没了张子宣在身边,憨哥心里一边着急且愤怒着哥哥的伤势,一边却扭动着脖子,准备大开杀戒!
    他从来就不是仁善的人!甚至他从来就不是人!
    人类的体型渐渐消失,待到一堆修士和那所谓的使者赶到面前,憨哥已经完全变身。出现在凌霄门一众面前的,是一只体长四米,鳞片与毛发俱存,黑色与金色并列的异兽,浑身散发着难以抵抗的气息,带着毁灭的味道。
    天意!天意啊!跟来的使者拿捏着怪腔怪调的发音,两眼放光:“一定要将它拿下,一切都好说,这是皇的旨意!”
    不知这句话有何魔力,反正一个个道貌岸然的长老们,竟然在这句话后,全似打了过期鸡血一般,顿时兴奋起来!
    而憨哥从张子宣处学来的,可不是骑士精神的等待和对方结婚似的鞠躬后再开打,没等他们兴奋劲儿过,憨哥一个急冲入人群,大嘴张开,吐出湮灭的火焰。
    这正是一个位面空间最具毁灭的力量!
    不等长老以及使者抵挡,憨哥流氓的违背身体构造一般打开了拳――你没看错,就是打拳!
    要说身为一个非人类,确切点是非生物,有什么好处呢?最直接的好处是身体可以能量化。这是这几年他没有继续往上增加修为自己琢磨出来的。而能量话的身体,显然是对物理免疫――但法术却能成为他的补品:被这家伙作弊收进空间了。
    老大之所以为老大,是由于心眼或法力总有一样比别人高些,湮灭之焰出现后,就有名壁画长老凄惨中招,眼睁睁的看着黑炎在不过半秒的时间里将整个身子化为虚无:憨哥放出的是究极版的烈焰!
    顿时,其他的人悚然而惊!
    但憨哥会放过他们么?不会!下一个目标:使者!
    使者不像是地球位面的生物,在极大的压力下,已经露出了爪子尾巴等等,然后干脆的抛弃了人类的外表,如膨胀的气球,恢复成七米高的巨兽模样。
    这巨兽体型巨大,身形却有着和外表不相符的灵活,吐出一口浓墨般的雾气,转身就要开跑。
    憨哥的身材在这举手面前显得跟小孩似得,行为却依然霸气――他猛地一扑,跃上巨兽的背,往下一按爪,身下的庞然大物被压得跪趴了下来。
    这是已经发飙到无人可挡的憨哥!这是心情极端愤怒的家伙!
    然而,脚下的巨兽,此刻却诡异一笑,满是利齿的嘴勾起狰狞的弧度。
    64昏迷十年
    身下的巨兽变回原形后,一身上下看起来油光水亮,却有一股遮不住的腐臭味儿。这味儿不像是沾染了什么,反倒似乎跟天生的一般。
    憨哥将巨兽压趴后,巨兽露出诡异的笑,在它背上的憨哥却发现自己的四只爪子被牢牢的粘住了:油亮的背部入同被王水腐蚀过后的皮毛。咕噜咕噜的发出恶心的声音,又入沼泽里翻涌的泥泡子,还将人一点一点的下拉吞噬。
    不等憨哥有何动作,憨哥上方就出现一张漆黑如墨的网,照头就笼了下来。
    “哼哼,敢打本大王,就让你尝尝缚灵的滋味儿!”带着震动,身下的巨兽古怪而得意的说道。
    缚灵术,束缚的不是灵力就是灵魂,而灵魂是最玄奥最脆弱的东西,一旦受伤,后患无穷!
    而能让这只不知名巨兽得意洋洋的,必定是束缚灵魂的。
    那一张网蒙头盖下,却在憨哥的身上消失不见。这个并不是憨哥作弊将其收入了空间,而是此网本身就是功法所具现化出来的,束缚直接针对灵魂。
    这巨兽能到各大门派耀武扬威,身为使者,必定是有一定手段的。此时憨哥并不知道,这种巨兽名为蚀鬼,擅长灵魂术法,以魂体为食,且修炼之初虽不容易,一旦大成却殊无敌手――这一只,就是大成后出山的!
    以往,一旦将生物的灵魂束缚住,他便能蚕食鲸吞,被吞噬的灵体却由于直接伤之本源,所受痛苦比油锅刀山更强上万倍。那痛苦的表情以及凄惨入骨的尖叫,正是它进食的好佐料!然而,出乎巨兽意料的是,这一次的目标,在缚灵术的作用下,竟然悄无声息?
    未等它查探究竟,它那已然逼至顶级的极稳固的灵魂,遭到了飓风般的撕扯。
    它当然不知道,它的目标不仅不是人类,甚至还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生物!
    憨哥身为器灵,他的灵魂,就是整个空间的灵魂!而这个空间,已然是小型位面!不巧的是,憨哥前不久才往自己的道迈进了一大步!
    区区一只兽类的灵魂,如何与一有灵的位面相比?
    巨兽平日里只贪食魂体,从未思考过被活生生一口一口吃掉的对象是如何感受――而今天,它无比后悔自己竟然没有灰飞烟灭!假如再来一次,它再也不将魂体们生生的一口一口慢慢嚼了。
    在灵魂的撕扯之中,每一次交手,就带走一丝灵魂,它的魂体愈加暗淡起来。
    而对于憨哥而言,他有坚实的后盾,但却从未进行过灵魂的比拼,其实受得痛苦不比巨兽少多少――唯一的区别,大概在于巨兽湮灭的灵魂实际被他给转化为能量吸入空间了吧。
    凌霄门的长老们年老成精,打斗一开始,在发现面前的纤细美少年竟然是粗犷糙汉子,两方力量上再一掂量:这纯粹是上去送菜么!
    于是,一堆白须冉冉的老头子们整齐划一,趁着俩兽相斗,刷的跑的远远的旁观去了。越到后面,发现使者愈加不济,相比之□形小的多的另一只却精神百倍(纯属表象!),简直像是吸取了使者的精气一般,而那使者明显是个银样j枪头――体型倒是大,架势倒是拉轰,可惜中看不中用!
    一群人里没个统一的老大,出漏子的几率总是大很多――这群老不休又开始争执到底干脆将那只小的灭口还是转身开跑。
    支持灭口的理由很充分:这次得罪死了,凌霄门这么大摆着,到时候人家在暗我在明,只有乖乖挨打被灭的份儿!
    支持转身离开的理由更充分:你打得过么?打得过就去,咱惜命,得顾着点好不容易才活过来的一把老骨头。
    没等这边争出结果,打斗已经以嚣张的使者陨落而结束了。就在他们纠结的时候,憨哥早就跑到十万八千里里开外了――哟,这回也不用纠结争执了,都回家洗洗睡吧,目前还没拿能耐将这兽给翻出了。
    且不说长老们会门派后是怎样一番布置,却说憨哥的一个逃窜,竟然跑到了全地球最冷的南极洲上空。
    没有再继续跑路,憨哥急匆匆的进入了空间。
    张子宣受伤后,憨哥将他送入空间里的卧室。此时,满脸苍白的张子宣依旧昏迷着,梦君和三秀则在床头照看,烟痕同志体型过于庞大,只能站在屋外可怜巴巴的将脑瓜子伸进窗户瞅着。
    憨哥进来后,三秀已经对张子宣进行了初步治疗:好歹是只草木精灵,这方面是要擅长的多,然而张子宣的伤已经及经脉丹田,灵气在体力乱窜,冲刺的经脉已经隐隐有破碎的迹象了。
    空间里有一堆丹药,均能算得上是极品。然而丹药并没有说明这些东西,这些丹药有好有坏,憨哥和其余仨是对炼药一窍不通:有却不能用,还有比这更苦逼的么?
    也没时间感叹一把,张子宣已经危在旦夕了,憨哥赶紧将哥哥摆出修炼的姿势,将自己灵力渡了过去,帮助尚且依旧无意识运转灵力的哥哥疗伤。
    张子宣是五灵根之体,修炼虽慢,却五行平衡。而凌霄门出手的那人显然是火灵根,灵力里带着灼热的气息,随着时间的推移,张子宣的经脉简直都快焦糊了。
    眼看着这么严重,憨哥当即将这间房子给隔离开,免得被一只焦急转圈圈的三秀和挠爪子的梦君给打扰到。
    将自己无属性的能量探入哥哥体内,憨哥争分夺秒的替哥哥梳理灵力带动循环。
    整整三天三夜,终于才将张子宣身体内乱窜的灵力搞定,让它们回归到原来的位置。
    然而,让憨哥担心的是,张子宣并没有由于伤势好转而醒过来,依然这样昏迷着。
    不说这头憨哥带着张子宣跑到了南极,回去凌霄门的长老们,才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使者死的连渣渣都不剩(被憨哥团吧团吧扔进了空间),要抓的俩家伙跑了,接下来怎样承受“皇”的怒火?
    正在焦心中,“皇”手下的另一使者大驾光临,在凌霄门内挑挑拣拣,带走了几个天赋相当出众的男女弟子,让凌霄门肉痛的要死。
    张子宣昏迷是昏迷,但是身体很是健康,甚至很多正常人都没有他健康。憨哥没办法,只有每天精心照顾着他,一边拿出狠劲儿感悟天道,修炼自身。
    “辰逸哥,什么时候子宣哥才醒啊?”不知不觉都已经又过去了十年,三秀也就是二黑已经成功化形,白白嫩嫩的被早两年化形的梦君抱在怀里,一大一小俩包子,用勺子舀着饭,忍不住再次问出每天都要问很多遍的问题。而桌子上,还有一只迷你的雕,上串下跳的蹦q着,呼扇着翅膀。
    “快了,很快就醒了。”自从张子宣昏迷后整日里面无表情,变身冰山的憨哥终于露了笑颜,即使只是嘴角微微上翘了几毫米!
    自从张子宣昏迷后,憨哥再没有资本做甩手掌柜了,他开始研究医术,开始研究有关灵魂的法术:他怀疑是灵魂受到了创伤。除此之外,还要养着梦君、三秀和烟痕:他不想哥哥醒来后,才发现原本养的精神百倍的小东西们被自己无视、糟蹋。
    以前,憨哥随便撒个娇,想吃什么吃什么,完全不用考虑其他的,只需要坐在旁边哈拉哥哥做饭时的帅气动作就行。
    现在,憨哥脑袋里已经装入了各种各样的食谱,能够方便快捷的做出任何饭菜,在强大神识的加持下,味道必须是一绝啊有木有!还让梦君跟着学习:毕竟他还要照顾,不能每天分心照顾着几个小的。
    除开空间里的琐事(实际基本被几个小的收拾的干净整洁),憨哥每日和哥哥一起修炼,用各种温和的方法来缓醒哥哥,而在这几天,他敏锐的发现哥哥体内的灵力在达到饱和后,竟然产生了异动?
    与此同时,他有预感,昏迷十年之久的哥哥终于要醒来了!
    梦君和三秀已经化形,但平日里还是以原形出现,毕竟人类的躯壳用起来不咋顺手,还是原形更加舒适一些。烟痕在张子宣昏迷的时候,还在继续往巨型化的方向,如同脱肛的野马一去不复回的狂奔。而不知是受了啥刺激,在梦君、三秀化形时,烟痕竟然跟着缩小了。缩小后的烟痕飞的依然快如闪电,而且还能变身回大的,使唤起来很是方便。
    最近一段时间,空间里的所有――憨哥、梦君、三秀和烟痕时时刻刻的守在张子宣病床前,饭也不吃了,也不修炼了,就盼着张子宣苏醒过来。
    几个星期后,张子宣才终于微微睁开眼睛,证明了自己依旧活着。
    而就在那一刹那,憨哥和三个小的顿时泪流满面!
    张子宣的记忆还停留在被凌霄门追赶之时,此时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心里思考了半天:“我睡了一觉,你们咋都变了?”
    65温情脉脉
    张子宣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四周黑的深沉,有一种落入其中万劫不复的感觉。周围没有任何声音、任何人。而想要不被那种空旷寂寥的感觉逼疯,张子宣只有闭眼打坐,摒弃杂念,修炼自我。他能感觉到,这是一个密闭的空间,而冥冥之中,突破口总有一天会出现。
    渐渐的,一望无际的黑暗里出现了亮光,好像是他为了练习焚天诀,被烧出来的一样。好似找到了方向,张子宣开始变着法儿练习自己的所有法决,从善水诀、青木诀、焚天诀到厚土诀、锐金诀,随着每种属性的功法不断的熟练,黑暗的世界里增加了各种色彩。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经历,仿佛自己用笔将这世界一笔一画的填充上颜色,仿佛自己就是这一方天地的主宰。
    不知不觉间,张子宣迷失了,他的唯一目的似乎就是“创作”这个世界:河水、山川、大地一样一样的从他手里创造出来,直到这个小小的世界绚烂而多姿。
    完成了所有的创作之后,整个世界依然一片寂静,寂静到诡异。
    心里空落落的:到底缺少了什么呢?
    张子宣找不到答案。
    “哥哥、哥哥”当张子宣终于安静下来不再痴迷于创作后,从不知名的地方,传来这样的呼喊。
    “这个声音好耳熟啊。”一声一声的呼唤,渐渐唤醒了张子宣的记忆。此时他的法术极为纯熟,修为却保持在金丹中期,甚至由于在此间的种种,还稍有倒退。
    他回忆起他是谁,亦回忆起自己被凌霄门的人偷袭,最后的记忆则是被憨哥悲痛震惊的抱在怀里,随后,就进入了这个地方。
    这里也许是一个小世界,也许是他的识海,又或许只是心魔造出来的围困人的枷锁。他只探着耳朵,每当这个声音响起时,便循着声音传来的方位,全身心的突破牢笼。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终于,他坚定不移的做法有了效果!
    待到最后,终于突破之时,整个世界被蓦然出现的洞口拉扯撕碎,他也卷入其中,仿佛经过漫长又只是一瞬的旅行,意识回归大脑,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古铜色肌肤,棱角分明,鼻梁高挺的脸:带着焦急而欣喜以及无措的表情,眼眶里迅速的积累了大滴的泪珠,“啪嗒”一声的掉落到自己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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