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说道。
    「医者?你哪里不舒服吗?」悠然连忙抓起君笑看,见他身上没什么异状,又问道:「还是你筋骨断的地方难受?或……」
    君笑打断了悠然的唠叨,道:「我只是想问问他人,有没有方法解影门的毒。」
    想起许大夫说过的话,君笑眉头纠结起来。
    「大夫说这毒非常难解,他师兄言道,可能只有三人能解……玉面神医刘希墨、莫招魂莫青谷,还有一人……据说是京城里的什么人。这些人我却去哪里找来?」
    君笑继续解释道:「念儿也懂医术,她和莫青谷有过一面之缘。听她说,莫青谷最近可能在荆州江夏一带,所以我和她四处打探消息。」
    悠然想问这事有什么可隐瞒的,转念却想到了原因,于是故意道:「那你为何不找我帮忙,若能解毒的话,影门势力定然大降,对我们来说非常有利。我之前一直没想到此节,你既有这想法,怎么不让我帮忙?」
    君笑惊讶地看着悠然:「我以为……你会说那些人死便死了,没必要找什么解药。」
    其实也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情,只是悠然和宁远都是那种心狠手辣之人,君笑觉得如果明知对方会说什么还自讨没趣,着实无聊。但悠然竟然这么说,却是出乎意料地仁慈。
    「怎么会呢,他们能活着的话更好,我们也省了剿灭的时间。若是这些武林人士收归的话,可以大大增强我方实力。」悠然笑道。
    「你不用安慰我。且不说现在还没办法找到解毒之法,就算找到,影门也定有其他方法控制他们。」君笑道,转过头,侧面有些寂寥,「我做这些无用之事,只是希望能够多少减免些伤亡。你若想说我妇人之仁,也随你。」
    「萧的仁厚我最喜欢。」悠然讨好道:「萧,我帮你吧。」
    「你帮我?」君笑挑眉。
    「是啊,我懂些药理。」悠然道:「也许配不出解药来,但是压制毒性,应该勉强能行。」
    君笑深深看他:「悠然,我还不知你懂医术。」
    悠然摇头:「我不懂医术,只是知道些药理。」
    医术是救人的,他没兴趣去学;药理可制毒解毒,他才学的。以前他一直认为,即使武功不很高,只要用药,照样可以横行无阻。
    「可念儿说只有那三人――」
    「刘希墨和我是故交。」悠然不愿听君笑念儿念儿地叫,于是打断他的话,「萧你未必能找到莫招魂,还是我来吧。你帮我找药就好……呃,和齐思一起。」
    齐思他总能放心一点吧,悠然想。
    君笑早将毒发而死之人的发肤骨头割下,便交给悠然,让他想法子。
    其实这毒着实难解,悠然本也不愿去试,只是君笑既然要做,他自会尽力。幸好现在武林人士在攻山,虽然影门狡猾,又借山势,也总有那么几名门人被捉。做出解毒药物在他们身上施为,倒也方便。
    只是试验解药的过程极繁,需求的药物量非常大,尤其有些药物是普通药铺没有的,只能自己去找去采。
    君笑肢体不便,常赖齐思采摘。药物常生在阴湿之处,君笑待得久了,旧伤会隐隐生痛,手脚酸麻。大夫给他开了些药,他也一并买了自己煎来喝。
    只是君笑毕竟不识药理,那么多药放在一起,长得又相似,难免拿错。那日君笑服下药,觉得心头堵得慌,于是去找悠然。
    君笑此刻单住一院,既不想和悠然同住惹人闲话,又不能在宁远那里让悠然嫉妒。
    他住处离悠然院落极近,几步便到了。进悠然房之后只觉一阵香气扑鼻,悠然在桌前,专心致志看着什么,见他进来连忙起身:「萧,你坐,我先灭了香。」
    君笑道:「这香倒是浓郁……」
    他忽地一顿,想起这香应该是为了掩腐臭气味,忍不住几分黯然。然而这香浓得厉害,他呼吸几口,心下却骚动起来。
    「奇怪,萧你今天买蛇床子了吗?怎么好像不够……」悠然皱眉问道:「倒是葛根,我要这东西何用?」
    他抬头,看向君笑,却见他红晕满脸,担心他身体不妥,问道:「你脸怎么这么红,是发热吗?」走到君笑身前,便伸手探他额头。
    君笑觉得悠然手心凉凉的,异常舒服,忍不住伸手覆住悠然手背。
    悠然感到君笑体温有些高,心中担忧:「萧,你发热了,快躺下休息。」
    君笑却有些模糊了,听不清悠然在说什么,只见他的唇开开合合,喉结上上下下,显出脖颈完美的弧度来。
    君笑微俯下头,将唇盖在那两片粉色唇上。
    悠然傻了。
    君笑在做什么?他……怎么了?
    但他毕竟不是常人,傻也没傻多久,立即回吻。他吻的技术比君笑高得多,微启牙关,让舌纠缠一气。
    君笑只觉全身燥热,半睁的眼看到悠然闪烁的眸子,更是控制不住,左臂用力抱紧他。
    悠然此刻已知君笑是中了春药,虽然在疑惑他怎么中的,但机会在眼前,不把握是白痴。他抱住君笑,手贴着他胸前向上,挑开君笑襟口,纤细手指随之向下,抚过君笑喉结到他锁骨,然后摩着他前胸,再也放不开。
    这样的碰触,这样的感觉,这样舒服的触觉,这样焚身的欲望。
    悠然矮君笑半头,君笑放开他的唇之后,悠然立时低下头,在君笑颈上胸前印下印记。听得君笑一声呻吟,悠然禁不住兴奋,手向下探去。
    君笑欲望已起,眼神深得难测,俯下头只是在悠然脸侧吻着。悠然心道吃了春药还能这么规矩的,天下非君笑莫属。
    他倒是越发不规矩,上下其手将君笑衣衫半解。君笑本就兴奋,那还禁得起这样的挑逗,左手拉着悠然衣襟一扯,将他外衫中衣里衣尽数扯开。
    悠然的肌肤白皙柔滑,吸引住君笑全部眼光,手和唇沿着躯体向下,在白皙上点下嫣红。
    悠然不习惯被抢了主动,正欲反制,却见君笑带着深深欲望的眸子。
    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是绝无仅有的吧?
    他想要自己,只是自己、不是别人,没有其他理由,不是什么同情的安慰,而是要自己、渴望自己……
    悠然心头一热,忽然问不想反过来了,动作带上引诱,想着这男子若抱了自己就无法再找藉口离开自己了吧。
    君笑笨拙地在他身上探着,悠然伸手灭了灯,帮他褪去自己身上的衣衫,缓缓动着身体。虽然从不曾承受过,但毕竟经历得多了,也能施些手段。
    「萧,我……爱你……」
    在这种情况下,他总不会再当这是孩子的胡话吧?自己对他的心,已经可以让他压在自己身上还觉心喜了,只要是能碰触和占有,谁主动并不重要。
    他这句话却让君笑停下来,迷茫的神智略微回复,俯着的头抬起,看向悠然。君笑咬住唇,沙哑着声音:「悠然,离开我……你快走开!」
    悠然见君笑强行控制欲望,心中一苦,却更凑近他:「萧,你难受吗?抱我――」
    他的话却被君笑粗鲁的动作打断,君笑伸手将他狠狠推开,向后退出了门。
    悠然坐在地上,身体有些疼痛,心里的疼痛更是无边无沿。然而立时想到君笑此刻衣衫不整,他连忙抓起外衣披上,冲了出去。
    君笑身上有香气,悠然擅毒,这等混合起来的迷药香气一闻即知,跟着追下来。江南多水,悠然越走越是近河,忍不住有几分惴惴,终于到了河边,见水中人影,连忙扑了过去。
    然后愣在岸边。
    君笑半身浸在水中,半褪的衣衫湿湿黏在他身上,微瘦却结实的线条看得清楚,连麦色肌肤上的殷红吻痕也很清晰。半湿的发垂在他脸上,不断淌水的脸庞看起来有种诱人的魅惑。
    悠然咽了下唾沫,觉得喉头发干。
    秋天河水倒不是很凉,但入了夜自也有些寒意。君笑不停将水泼到脸上,红晕渐渐褪去了。
    悠然喉咙处干涩成了苦,勉强出声:「萧,你宁可跑来泡冷水,也不肯抱我是吗?」
    君笑在水中泡了半天,原本的迷乱渐成平静,听到悠然的声音,转头看他。
    夜色之下,悠然站在岸边,洒了一身的月光,身子微微发抖,脸上表情竟是极痛苦。
    「我从来没想过这一生会被人压在身下,我从没想过要让自己低声下气到这种程度……」悠然声音哑着,脸上却半点泪意都没有了,表情沉静得吓人,「算什么!我算什么!送到人身前让人……对方竟然还不肯!」
    一时间心如死灰,觉得自己这一片心给了对方,真是生生让他用来践踏的。若是当真恨自己怨自己,拿自己的心来千刀万剐也就罢了,好歹还是知道自己这颗心的,然而他不言不语,直当这颗心不存在一般。
    悠然自小哪受过半点委屈,逆他心意主人常常命不久长,可对眼前这男子,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
    「谁不巴结我、谁不拿我当宝、谁敢对我说半个不字……我为何偏要作践自己来缠着你……」
    悠然咬唇,却不说了。
    若不爱你,我照样可以眼也不眨地折磨你到死,哪至于现在这般万般小心换来这结果、哪至于……心里恨极,却半根手指伤害都不舍。
    少年轻轻笑了:「所以说,人就是贱啊!你说我怎么惨到这地步的?」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显得纤细而寂寥。
    「悠然,你听我解释好吗?」
    腰际忽然一紧,却是君笑从河里跃出,从后面抱住他。悠然傻了,木在当地动弹不得。君笑却也发觉自己情急,脸不自禁地红了,放开悠然。
    悠然回身,怔怔看着君笑,看得君笑脸更加发红。
    君笑呐呐道:「刚才……刚才是我不好,我竟然、竟然想要对你……」
    「你中了春药。」悠然心道君笑你真单纯,竟然还是不解欲望之事,「你错拿了我的蛇床子,又不知和什么药煎在一起,加上我房里燃香……」
    其实君笑是知道自己中了药,只是他觉得这是推托之辞,在道歉时全无意义。他见悠然怔怔的,回答问题都是三魂没了七魄的,不由怜惜。想这孩子为自己一抱竟然成了这样,虽是为难,但也着实有种隐隐喜悦。
    「悠然,若因为自身欲望就伤害别人,那也不过是自私之人罢了。」君笑道:「春药不是藉口,我中的药,为何要他人承担结果?」
    「可我甘愿!」悠然仰起头看着君笑,眼神毅然,「我甘愿承担,是你不愿!是你连碰都不愿意碰我!是你宁可浸冷水也不愿意要我――」
    悠然喊了出来,声音越来越高,「你觉得我恶心吗?你觉得两个男人在一起令人作呕是不是,所以你怎么都不碰我!即使我送上门去你也不要我――」
    「悠然,我发过誓的,除非是真心所爱,否则,我绝不放任自己。」君笑的声音低沉却清晰,「除非是彼此钟情,否则绝不肢体交缠……」
    「啊?」悠然奇怪地看着君笑,「这为什么?」
    「我是在窑子里出生的――我娘,是院子里的姑娘。」君笑道,目光悠远,却是在回忆。
    悠然立时目瞪口呆。
    君笑不去看悠然的脸,只是轻轻述说:「我不知道我爹是谁,当然也没有必要知道,院子里迎来送往的,是谁的种又能怎样?我只要有娘就够了。
    「所有人都怀疑我来历,其实我身世最简单。娘不忍心让我出生便入贱籍,于是找了户平常人家,给他们些银两,便把我算作他们的孩子。」君笑微微一笑,「当然他们不会代养,我还是在窑子里长大,长到八岁,遇到师父。」
    君笑声音低沉,缓缓诉说:「娘认为我不该在窑子里长大,正好师父问她要我,她便在我名义上的父母家旁买了间房,让我和师父住在那里。后来,娘去世,我长大,师父离开,我便去当了捕快。只是我毕竟在窑子里待了那么多年,不可能没有影响。娘极疼我,极力保护我,但该知道的我也都知道。」
    君笑看向悠然,「悠然你还小,你可能不知道有些时候,欲望是多么肮脏的东西。我确实觉得恶心,我知道那些女子表面上的逢迎背后是什么心思,知道她们有怎样的痛苦、知道她们的生老病死……悠然,我娘去世的时候,还不满四十!」
    悠然感觉君笑似乎要落泪了,伸手揽住他。
    君笑微微低下头去,随即抬头看他:「为了一些人的欲望,有一些人就要被折磨以致死去。我住的院落里都是姑娘,另一个院里有小倌,我小时常会看到一具具尸体从院里向外抬……」
    笼罩的,是死亡的颜色。只不过是要活下去,便要受折辱,便要在不同人间婉转承欢,即使身体已经麻木,脸上还要做着恰好的笑。
    「院子里的姑娘都要学琴棋书画,要知书达礼,我小时也跟着学些。」君笑道:「其实那些又有什么用呢?最后,还不是用身体如野兽般交媾。」
    「萧,你要是难过,就哭一哭吧。」悠然紧紧地抱住君笑,君笑震动了下,却没挣开他。
    「哭是不行的,梅姐姐说,就算眼泪已经到了眼底,也要把它咽下去。永远,都只能笑。客人上门,本来就是买笑的。」君笑道。
    他是坚强的,但童年的记忆在脑中太深刻,今天还在跟自己说笑的女子,明日便满身血的从床上爬起,或是直接断了气息……
    长大后,凡是看到倚门卖笑的女子,就会觉得是哪位姐姐阿姨,甚至娘亲。
    因此他绝对不可能为欲望而去随便找人发泄,因为太清楚那些女子笑容背后的东西。
    由此,憎恨欲望,不信那些情爱。
    他习了武去做捕快,只希望能帮助一些陷入绝境中的人。太久了,一直温和笑着,像是忘了幼时荽サ降牟锌幔但实际上,在内心深处始终告诉自己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因为太黑,所以自己不能染上那些肮脏。他救不了那些姐姐、他救不了娘,他只救了自己。所以他要救别人,因为――他活下来了。
    所以他不哭。
    少年抱着他的手臂极有力,像要把他的身体和灵魂都抓紧一般。看似柔弱的少年,竟然能用纤细的身体环住他。君笑闭上眼,这一晚又是春药又是回忆,身体和心,都累了,累得竟然不想挣脱。
    「如果我早遇上你――」悠然低低道。
    君笑噗嗤一声,懒懒笑道:「你比我还小,早遇到又有什么用?而且天下我这身世的人多了去了,我才不信你有那菩萨心肠。」
    「十年前,左丞相奏请皇上,请求消除娼户、乞户、乐户等贱籍。据说当时靖王世子刚好入宫,言道下贱之人还想翻身吗?皇帝因此终未准奏。」悠然问道:「萧,若皇帝准奏了,你是不是会好过些?」
    「那时我已经十五,一切还能有什么不同?」君笑摇摇头,「那些上位者,哪里会明白下面的苦楚。悠然,除了自己,其实谁也依靠不来的。」
    悠然抱着君笑,感觉他身上衣衫尽湿,把外衫脱下来给他披上。不知怎地,心中满漾了从不曾有过的温柔,所有的怨、痛似乎都不存在了。
    「若我早生十年,若我宽厚无比……就好了。」
    明明比君笑要矮些,明明比君笑纤细得多,却能把向来坚强的君笑抱在怀里。君笑终是抵不住药性,体内冷冷热热折腾了一阵,意识渐渐沉寂。
    「我要保护你,要把你脑子里那些不好的记忆全除去,我要你心甘情愿地抱住我、也被我抱。」
    原来他的迟钝,其实是躲避;原来他的热心,是为了温暖曾经阅尽丑恶的冷眼;他对自己的无动于衷,是因为他看了太多情爱欲念,所以轻易起不了心思。
    「可是你一定会爱上我的,一生的爱恋,即使不是现在。」悠然低低道,抱起他,向海河派总堂走去。
    君笑觉得身上极热,幸好不是方才那种由身体内生出的燥热,而是外部的灸热。忍不住想要掀开身上重压的东西,然后听到温柔的声音:
    「萧,别乱动,你受了凉,再踢被子会发烧的。」
    君笑朦胧中也有意识,听这声音竟然是把自己当孩子般,做了个抗议的神隋,却不乱动了,沉沉睡去。
    悠然坐在床边,见君笑竟然皱起鼻子,有难得的孩子气,心底温柔涌都涌不尽,低低道:「过去一切,我无能为力,但我一定尽力让你的将来幸福……」
    夜深了,悠然就在君笑身边睡去,即使是隔着被子的拥抱,也是安心。
    翌日清晨,悠然见君笑发了一身汗,知道他没事了。
    春药遇冷水就能解,虽然惋惜没能因此抱到他,但得他倾诉心事,却比身体交缠更美好。
    大概是太累了,君笑还没醒,还残留几分红晕的肌肤让悠然看呆了眼。他吩咐齐思打热水来,然后拿起布巾喃喃道:「出汗一定要擦乾,否则会着凉的。」
    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君笑此刻只着里衣,悠然解开他衣襟,眼睛贼贼向下看。
    麦色肌肤笼着一层汗水,简直比清晨沾露花瓣还娇艳欲滴,悠然咽了口口水:「我没有乱想,我是在帮他擦汗……」
    解开君笑腰带,悠然都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忍不住骂自己怎么这么冲动。然而当真控制不住自己想碰触的欲望,左手拿着湿巾作样子,右手沿着君笑腰间下滑,身体前倾,唇覆在君笑唇上。
    君笑睡得昏昏沉沉,本觉身上凉凉的,甚是舒服,可不知怎地,有什么柔滑温暖在身上抚过,每寸肌肤都不放过,然后身体又热起来,昨晚那样的热度,热气冲向小腹,体内聚集了什么要发泄出来――
    他哼了声,睁开眼。
    悠然吓了一大跳,急忙向后退,撞到床角,痛得倒吸口气。
    君笑睁眼后神智还没恢复,睡眼朦胧,也没注意到悠然离他到底有多近。过了半晌,他揉揉眼睛坐起来,一张脸忽然全红,甚至沿着脖颈红到胸前。
    他见到自己衣衫几乎全褪,欲望挺立着,而最糟糕的是眼前竟然还坐着一人!而且……是昨晚自己意图不轨的物件……
    君笑低下头,把头埋在手间,心里把自己骂了十八、二十遍。
    悠然见他神情不对,连忙靠过来:「萧你怎么了?」一颗心悬起来,生怕是自己动手动脚惹他生气。
    「你别过来!」君笑尴尬着自己身体变化,咬牙强止住自己欲望。
    悠然看到君笑掩住下体,已知他为什么这反应,忍不住笑起来:「萧,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帮你?」
    他这句话可让君笑脸红得无以复加,转过身去不语。
    悠然贴近他:「萧,人有欲望本就自然,你又何必苦苦压制?这样对身体也不好。」
    「你一个年方十八之人,怎知……」君笑不看他,只低低言道:「这种事情,若人不愿,是不会控制不住的……」
    悠然目瞪口呆:「萧,你说什么?」
    君笑更是尴尬,唯有嗫嚅:「这种事情……若心不愿,身体也就不会有感觉的……我、我……」
    「谁告诉你心里不甘愿,身体就没感觉?」悠然瞪着君笑,简直不知道这男子哪里来的这怪想法,「你不是青楼里长大的吗?总不会这些事隋都不清楚吧?」
    悠然说完却是一痛,不该提的。
    君笑不以为意,只脸红道:「就是她们说的啊……」他飞快看了悠然一眼,想自己该不会真的弄错了什么吧,硬着头皮道:「我听她们背后议论,她们说……交合时只是迎合,只要心里不动,对方其实根本挑不起什么……」
    他说到这里,已是尴尬难言,后面的话却再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别告诉我你对这事的所有了解,都是在妓院听她们议论得来的!」
    悠然看君笑,见他点头,几乎控制不住想骂人的冲动。
    「你、你怎么这么单纯!那些女人不知道做过多少次,就算最烈的春药、最猛的男人都未必能让她们有感觉,她们身体早做惯了,就算……有反应,也都是身体习惯罢了!你听信她们的话,难怪……难怪你不懂!」
    悠然声音越来越高:「再者说了你是男人她们是女人,这能一样吗?你简直……有的时候笨到死!」
    见君笑赧着脸不回话,悠然从后面抱君笑,手不规矩地伸向前方,「萧,那你平时有欲望怎么办?别告诉我你都不动手,就那么忍下去!」
    君笑感觉到自身欲望被握住,全身震动,反手一掌:「放开!」
    悠然躲了开去,唇角翘起。君笑这一掌却是软弱无力,只是出于抵抗和尴尬,掌风亦是斜斜。
    悠然是老手,便知君笑此刻实是羞意大于其他,他认识君笑时日非短,君笑向来严肃冷静,不管处于什么境地都不失神智、不灭凛然,哪见过他又羞又急的样子。悠然怔怔看着君笑,忍不住呆了。
    君笑听到他重重吞咽口水的声音,心下大窘:「你给我出去!」
    悠然知道君笑脸皮薄,再这么调戏下去倒霉的定是自己,于是下床道:「好好,我出去,萧你别压抑,自己动手解决就好,总这么压着会生病的……哎呀!」
    被掌风斜斜扫到,他连忙跳出门去,关上门还不忘了说,「我是说真的,如果能控制得住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采花贼了嘛!你不知道还有倒采花的吗?你以为人家是怎么采的……」
    「你给我闭嘴!」君笑从脸一直红到身体,把头埋在被子里,不想听到那人的言语。
    正因为在妓院长大,君笑一向极尊重女子,平时持身极正。同僚虽多,都知他严肃,平日大家去窑子也不敢叫他。
    除了被沈步吟强迫外,君笑对于情欲所有了解都来自幼年听到的只言片语。他这时也知自己看法确是偏颇,然而本性使然,他还是放不开。
    半晌体内骚动方才下去,房里就有水,君笑便弄干净身体穿上衣衫。
    他衣衫昨晚尽湿,洗了在外面晾着,里衣是齐思去他房里拿来的,君笑想到昨晚是谁为自己换上里衣,心里生出怪异来。
    这半天下来,虽未真的肢体交缠,然而毕竟有了些情欲。不若以前淡漠,更不若遇到沈步吟后对情欲的全然抗拒和憎恶。
    开门见了悠然,君笑竟有几分不好意思。
    「唉,明明是我的房,却是我被赶出去。」悠然大行叹气,一双眼只是往君笑身上盯。
    见君笑躲自己目光,脸色微红,心中痒得恨不得把这人抱在怀里狠狠疼爱,然而终究是怕惊到他,还是控制住了,「既然你这么喜欢我这里,还是搬回来吧,你原来那间空房还空着。」
    君笑白他一眼:「你这语气,倒是把海河派总堂当作自己的一般,别忘了你我都是来客。」
    君笑顿了顿,道:「况且,我们在江夏耽搁了这些时日,眼看影门那些人据山作战,一时也难攻下,多待也是无益。不如把事情交给卫掌门和江夏府尹,我们继续东去。」
    悠然略一沉吟,道:「萧,其实我倒是有些疑心江南一带的官员。他们出兵似乎有所推搪,攻打也是拖拖拉拉……虽然说江夏府尹应该这是朝中人,但手下到底有多少真心为朝廷效力的,着实难说。也不知这长江沿岸,到底有多少影门势力。」
    悠然缓缓道,「由荆州、最东到江沪一带……江沪出去便是海,素闻海上有盗贼,这些人若是据海,就难怪朝廷捉不到他们。」
    悠然脸上尽是沉思,眼光流转,却看不清其中光芒,他想了片刻,最后抬头笑道「不过这也不是我们的事情,g,萧你怎么了?」
    君笑静静看着他:「悠然,你和朝廷……有什么关系吗?」
    悠然微一惊,随即道:「我出身灵山,我师叔师伯师兄弟有许多都是大内侍卫。你该知道,奉天朝相对于前朝,对武林人士的约束少了很多,并将武林收为己用,所以灵山和官府关系较近,却又不仗势欺凌其他门派,隐然有武林之尊的架势。」
    「哦,我说听你言辞,倒像是朝廷中人。」君笑笑道:「不过凭你武功,恐怕当大内侍卫还差点。」
    「我才不去当什么侍卫。」悠然道,拉住君笑,「我要当你的侍卫。」
    「别闹了。我已经和大哥说过,他也同意近日启程。我明日去趟江夏府,我和江夏府师爷有过几面之缘,有些话……我还是提点一二比较好。」君笑道:「毕竟我们这一走还带了些江夏门派中人,若官府再不出力,恐怕影门会当真发难。」
    「哦。」悠然闷闷答道,然后抬头问,「快刀门也跟着一起走吗?」
    君笑点头,露出一抹笑:「我和卓大哥一见如故,他说反正快刀门堂口也被烧了,不如和我一起杀影门去。」
    「你叫他大哥的话,他女儿怎么也该叫你叔叔才对。」悠然低低道。
    「那岂不是把我叫老了?」君笑拍悠然肩头,「念儿要叫我叔叔,那你又算哪辈的?江湖儿女,这些小节胡乱叫也就罢了。」
    「我是怕人家其实是想你叫岳父的。」悠然嘀嘀咕咕。
    君笑没听清:「啊?」
    「算了,反正你那么迟钝,什么情爱都不懂,我也不用太担心。」悠然道:「而且你先允了我的,才不会喜欢他人。」
    君笑先想你真道我不知,我只是不想说清楚而已,随即想到这少年大概从未这么迁就过别人,偏偏莫名其妙喜欢了他,真是劫数。而自己,是打定主意不能回报的。离开江夏,然后就要去宣州了吧?不对,是回宣州。
    君笑想起那人,心底生出一股寒意。不过心中最重那层负担倒是卸下了,他以前一直认为自己在那人身下些许反应是自己下贱,现在听了悠然的话,知道这些是身体反应,便不再因此自贵。
    只是――
    「悠然,你……不是一直在灵山习武吗?」君笑问道,有些难开口。
    「那、那为何会知道这么多……」他一句话问出来,已是尴尬,把头侧到一旁,因此漏看了悠然脸上瞬间的不自在。
    「你是在吃醋吗?」悠然凑到他耳边问道。
    君笑侧头斥道,「你胡说些什么――」
    侧头之时,两唇极快相触。君笑脸上红晕蔓延到耳后,觉得这半日来,两人相处方式竟然天翻地覆,实在无法保持冷静,道:「我先回房了。」匆匆出了院门。
    悠然长出了口气,却实在担心起来。
    这样的日子,还能多久?
    9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
    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吟完诗后,悠然指着州城,道:「前面就是宣州了,李白这诗当年就是在宣州谢i楼写的,实在是好诗啊……」他转头见君笑只是凝视宣州城,似乎根本没听到他的话,住了口。
    君笑此刻已是神思俱飞,无数回忆在心头掠过。他生于斯长于斯,在这里做捕快、在这里被那人抓住、在这里……最后他只能抛弃了自己生长的地方,带着破败的身体和疲累的心。
    他这番凝视引起了两个人的注意,一人自然是悠然,另一人便是宁远。
    宁远走近他身边,在他耳畔轻声道:「寒弟,你是宣州人吧?」
    君笑点头:「我在柳县长大。」
    「寒弟你家里可有亲人,我也好去拜见一下。」宁远说道。
    此话一出,却引起悠然极大不满,睁大眼瞪他。
    君笑苦笑一声,家里是没什么人了,上面倒还有名县太爷,可自己突然失踪,又隐姓埋名,哪里还能回去。
    悠然看他笑得苦涩,便一阵心疼,拉着君笑:「萧,我不熟宣州,你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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