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仙作为受到空间大量书籍以及现代资料熏陶的新青年,对皇权的认识与周围人的看法完全不一样,周围人认为皇权就是天,皇帝是天子,代表着天,天怎么可能错呢?
    因此除非出现亡国灭种的大灾难,否则皇帝是不会下罪己诏的,皇族虽然不是皇帝,可是他们也是皇权的一部分体现,所以让他们认错太难了。
    众人说许仙天真,许仙也没有辩驳什么,而是笑了笑,有些东西现在与人一争长短没有意义的。
    这时刘寄如道:“于毅兄虽然奏倒了怀王,但是他本身也被国子监的御史参了一本,藐视皇权,目无君上,所以皇帝罢免了他的监察御史之职位,贬斥襄州谷城县担任县令一职。”
    听了这话众人缄默,县令七品,监察御史也七品,可是外放的一个县令与京城中手握大权的监察御史比起来,那简直是云泥之别,按照正常调动,监察御史在不济担任一郡之守还是没问题的。
    可是现在却被贬斥为谷城县令,说明皇帝也不喜于毅参怀王此事。
    毕竟怀王失德,他这个当父亲的难辞其咎,这不是给他上眼药呢吗?
    众人听了不由替于毅感慨,唯有许仙觉得这位于毅有大儒风范,是个值得敬仰的前辈。
    这时刘寄如道:“大家不要以为于毅得罪怀王就轻视,甚至慢待于他,要知道于毅兄正因为参了怀王,所以现在士林之中,名声正旺,我白鹿书院也与有荣焉,另外于毅退下后,监察御史被咱们白鹿书院的一位大儒顶上,并没有失去朝廷的话语权。”
    “你们要是能得到于毅大儒的青睐,将来在仕途上,就算于毅大儒帮不了你们,可是他再要在白鹿书院说上一句话,朝堂之上,白鹿系的官员都会替你说话,就算不能送你平步青云,但是少蹉跎些岁月还是能做到的。”
    听了这话众人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这话说的有理啊,瘦死骆驼比马大,人家于毅大儒再被贬斥也是自己等人高攀不起的存在,他能来书院坐坐,并且给了一个提携后辈的机会,那说什么也要抓住啊,想着众人都铆足了劲。
    这时王才举凑到许仙身前道:“汉文,这于毅大儒名声甚大,你颇有才名,到时定要好生表现,他虽然得罪了怀王,不过怀王顽劣,注定难登大统,得罪也就得罪了,以他的名声早晚要被重新启用,到时咱们就能获益良多。”
    王才举官宦人家出身的身份让他考虑问题,往往都是从政治的角度,先分利弊,再分对错,人品再次之的,因此看法多有功利性。
    不过这无可厚非,人生在世,想要为官,说不得就要八面玲珑。
    许仙这时道:“通文,这于毅参了怀王,不连皇帝都得罪了吗?”
    王才举道:“这不重要,皇帝个人好恶虽然重要,可是他更多的是要考虑政治的权衡性,咱们的那位皇帝,喜欢修行,朝廷的事情很少过问,可是朝廷里任何事情都瞒不过他的眼睛为何?”
    “为何?”
    许仙好奇的问道,王才举道:“党争与平衡。”
    许仙瞪大了眼睛,王才举道:“目前朝廷分两大体系,文官体系,与武官体系,文武为第一层平衡,其次文官体系又分为白鹿派与国子监两派。”
    “而这两派之下,还有很多小党派,小团伙,互相报团取暖,比如咱们余杭出来的,可能会组成一个余杭党,这样以乡党形式勾结,当然这只是最简单一种还有更多小党派,这个不重要,也动摇不了朝局,真正有能量的就是国子监与白鹿书院,这两大体系为主流,互相党争。”
    “斗争不断,而有了这党派之争,陛下当的就很舒服了,因为一派出一个主意,另一派肯定要进行驳斥,彼此揭发,皇帝只要当好裁判就好。”
    听了这话许仙点头,原来如此。
    王才举道:“于毅大儒虽然得罪了怀王,惹得陛下不快,可是陛下罢免了于毅大儒的监察御史之后,立刻又派白鹿书院的人顶上,怕的就是白鹿书院失败太彻底,毁了平衡,让国子监一派独大,而于毅大儒虽然得罪了皇族,可是却博得天下闻名,士林更是有口皆碑,如此看似贬黜谷城县,其实他也是在养望,若是他在谷城县做出政绩,再回中枢,必然再上一层楼。”
    “所以汉文,若是能得到他的赏识,裨益甚大,这机会咱们可以抓住了。”
    许仙听了点点头道:“我会努力的,通文也须努力。”
    王才举道:“嗯,我这几日回去要抓紧时间多看诗词,听人说于毅大儒泼爱诗词。”
    王才举又透漏给许仙一个重要消息,于毅泼爱诗词,这可是一个很重要的消息啊,投其所好,可谓最快建立关系的方法,这时王才举把许仙真的当朋友了,不然这种消息他才不会告诉别人呢。
    许仙听了这话笑着道:“好的。”
    诗词,这不打许仙手背了吗?许仙可是在空间看了许多诗词的,现在都牢牢记在脑中。
    众人议论纷纷,在众多书生唯有一人无动于衷,坐在那里甚至有点想笑,没错这位就是咱们的齐大壮同学,齐大壮打了个哈欠,往许仙桌子这边挪了挪,看了王才举一眼没搭理王才举道:“汉文,今晚上我府中饮酒如何,我爹新买了几坛子陈年佳酿。”
    许仙还未答话,王才举不悦道:“齐大壮,院试在即,于毅大儒又要来访,此等关键时候,岂可贪杯。”
    齐大壮听了这话道:“反正我也考不中,那于毅大儒也定然看不上我,我就不费劲了,过了年,我就跟我爹要点钱去京城投靠我二叔去,等你们去京城参加科考,咱们正好在京城相见。”
    王才举听了这话看着齐大壮道:“你不学,人家汉文还学呢,你别老打扰汉文。”
    “哎,你这人……”
    “好了,好了,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你们别吵,我夹在当间很难受的,不过大壮今晚我有事,喝酒不成,改日吧。”
    许仙劝说道,听了这话齐大壮有些失望道:“行,好酒给你留着。”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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