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落的交际花 作者:望青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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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想去洗印店洗几张我妈的照片,结果没想到雨大路滑,不小心从台阶上摔了下去。。。我连医药费都凑不齐了,哪还有钱给他,可他就是不信我腿受伤,认为我在骗他,他从来都不相信我,从来都不!于是他们就找上门了,居然还报了警!真混蛋!”房东咬牙切齿的把剩下的啤酒一口气喝干,狠狠的把空罐捏扁,看来,她是真恨。

    “那个老太太说她是你妈。”我小心翼翼的插了一句。

    “我呸!她也配!我妈早就死了,我就一个妈妈!”房东眼里又闪着泪花。

    她痛苦的看了我一眼,幽幽的说“小雨,我的身世连很多老朋友都不知道。其实,我爸也不是我亲爸,我是抱养的。”

    这段时间各种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房东再也无法一人承受,她满腔的愁苦与委屈必须释放,她终于放下所有的傲气和戒备,向我吐露了自己不愿提起的身世——一切都有因果。

    房东是抱养的,在她两岁的时候,离开了亲生父母,跟着新父母来到了一个新家。

    她的亲生父母是一对知青,当年响应国家号召离开北京,奔赴千里之外的内蒙草原。在那里,他们相识相知相守,生了两个女儿。

    可是,可能是因为当年知青的生活太艰苦,可能是因为当年年幼的房东身体一直不好,当知青夫妇听说有一对条件很好的北京夫妻想抱养一个孩子,并且不介意是女孩的时候,他们动心了。无法知道他们是为了减轻生活负担,还是为了让自己的怀里的小女儿远离严酷贫瘠的环境,享受更优质的生活,他们同意把二女儿送给了这对北京夫妻。

    房东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两岁的孩子又正是可人的时候,北京夫妻一见她就立即喜欢上了,欢天喜地的把她从内蒙接到了北京,改了名字,正式建立了领养关系。

    当然这些往事,两岁的她是记不住的,这都是很多年后她养父告诉她的。她能记住的只有养母,不,妈妈,对她有多么多么的好。

    养父养母结婚多年一直未能要上孩子。在那个年代,医疗检测水平没有那么发达,生不出孩子的主要原因可能是她妈妈身体不好。她养父是部队干部,不知何种考虑并未与她妈妈离婚。但多年以来,她妈妈几乎没有欢笑的时候,家里阴沉压抑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她的到来。她一到来,拨云见日一般将阳光撒满原本阴郁的家,妈妈把积压多年的母爱全部倾注在了她身上。妈妈无限的爱以及家里殷实的条件,让房东的童年过得如同公主——这是她这辈子最美好的回忆!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在房东10岁那年,妈妈因心脏病去世了,妈妈有严重的心脏病,这也是她为什么不能要孩子的原因。

    妈妈去世后的两年里,这个家再次失去了欢声笑语,房东与养父相依为命,艰难的在丧母丧妻的悲痛中活着。

    可现实就是如此残酷,养父恢复精神的速度远远的超过了年幼的房东。

    两年后的一天,养父领着一个女人和两个女孩回了家,告诉房东“这是你新妈妈,这是你两个姐姐。”是的,养父再娶了。

    新妈妈丧夫多年,独自带着两个女儿生活。认识没过多久,就同意嫁给房东的养父,很快就住了进来。也是,那个年代也没什么财产,收拾几件衣服、背上被子就算搬家。

    新养母对她并非不好,但也并非好。她没有像传说中的后妈那样毒打房东,也没有让房东干脏活累活还不给吃饱穿暖。家里吃饭有房东一副碗筷,过年会给房东置办和两个姐姐一样的新衣服,在基本生活方面,她对房东与对自己亲生的两个女儿一视同仁。但是,别的交流就没有了,她对房东做的事、说的话没有任何态度,如果房东与两个姐姐有争执她也不会去管,等着房东的养父回来处理。她对房东而言更像是一个称职的保姆,管好吃喝拉撒睡就已算尽责,多余的话一句没有。

    新养母到来后生活的滋味,房东至今有两件事仍记忆犹新。

    有一天放学晚,走到家天已黑了,刚到家门口,房东就听见屋里传出几个人的笑声,她突然觉得心好凉,这个家现在就她多余!她想转身就走,可夜色中她一个小姑娘又能去哪儿?没地方可去!她只得掏出钥匙开门。家里,四口人正坐在饭桌前有说有笑,好一会儿居然没有人注意到她就站在门口。房东觉得这个生活了十多年原本无比熟悉的屋子现在好陌生,眼前的四口是一家人,自己只是个借住的外人而已。

    新养母嫁进来的时候,房东已经12岁,一年多以后,她月经初潮了。在那个羞于谈性的年代,女孩子对自己身体的认知只能从母亲或姐姐那里零星的有些了解,房东是有养母,有姐姐,但平时都不怎么说话,她决不会把自己得病这种事告诉她们。没错,在发现自己内裤被鲜血染红的那个夜晚,房东以为自己病了,居然在那么羞的部位流血,对任何人都难以启齿!房东一边赶快把内裤换下,偷偷摸摸洗净,一边害怕的掉眼泪,祈祷这病明天就能好。第二天一早醒来,居然看到屁股下一摊血,她哇的哭了。养父闻声跑了进来,看到房东哆哆嗦嗦的看着床单上的血印大哭,立马明白了,可一个大男人怎么向青春期的女儿解释这意味着什么呢?他选择了沉默,冲门外喊了一声,把养母叫了进来。养母和两个姐姐同时出现在门口,养母看见血迹皱了皱眉,一声不吭的撤下床单拿去清洗,两个姐姐则捂着嘴偷笑。房东眼泪婆娑的问两位姐姐,自己病了她们怎么笑的出来,闻言她两人更是哈哈大笑起来。在那个物质和精神生活都非常匮乏的年代,这点笑料居然让两位姐姐笑了将近五分钟,在这五分钟里,看着她们因狂笑而变形的脸,房东仅存的最后一丝优越感,最后一点自尊被彻底击碎。

    几年后,养母和养父离了婚。房东认为,原因很简单,两个姐姐都已成年,先后参加了工作,养母不用再委屈自己寄人篱下讨生活了。

    离婚后,养父不得不再次与房东两人相依为命,他快六十岁了,老态已显,对房东开始越来越依赖,脾气也不像以前那么暴躁,房东对养父多年的不满也在渐渐平息。那时候房东已有了自己的收入,经济宽裕的父女两人日子过的很舒坦,可惜,这是他们父女最后的温情时间。

    在房东23岁的时候,养父领回了第三任老婆,即房东的第三任养母,同时进入这个家的,还有养母已成年的儿子与女儿女婿。

    “就是你在楼下看到的那个老娘们。”房东恨恨的说,“你知道吗,这老娘们居然身上有纹身!他们那个岁数的人,都是些什么人?什么女人?才会有纹身!”

    我也连连咋舌,那位老太太到今天我写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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