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彼此的距离很近,空气又湿又热,益易看着他的脸,甚至以为他要吻上来。
    但是什么都不曾发生,全程贴得比以往更近,直到看完了一部电影。
    益易正想说话,就听见问酒说:“权源佳进组了。”
    权源佳是益易同公司的好友,很漂亮一姑娘,爱笑,总是露出两个甜得醉人的酒窝。
    益易笑得特别开心:“挺好的,她真的适合演戏。”当初进公司第一眼他就被权源佳的灵气给惊艳到了。
    益易和问酒看了选秀节目最新一集,算算时间,还有不到两周就要总决赛了。
    他顺手打开弹幕,到屠浩的镜头,发现都在刷“下岛就变成关二哥的形状”,完全摸不着头脑。
    益易还不知道,他、屠浩、权源佳现在已经是斩华雄公司的人了。现公司已经改名叫斩华雄。
    问酒揉乱他的头发,说道:“屠浩能出道。”
    别人这样讲益易不太信,但问酒这么说他就特别相信。
    漏漏手指捧红叁个人没问题,纯粹是爱屋及乌。当然除此之外,问酒也有别的思量。℉ùτаχs.còM(futaxs.com)
    看完这一期,他好奇地再次观看自己公演的那一期,开着弹幕,调整进度条。
    除了别的人气选手的刷屏以外,他看到了一条弹幕是这样说的:“这个声音好听,爱了。”
    益易对着那几个字傻笑了很久。
    问酒在一旁也颇为同意,确实好听,尤其叫床的时候。
    益易靠着问酒,突然弹起来:“我不会有很多益生菌都是你这样的吧?”
    “几乎没有,绝大部分叫你弟弟、儿子之类的。”问酒掌着益易的腰,继续说:“她们有的知道女友粉无望,所以转而成为妈粉。”
    问酒不太一样,从头到尾,也只奔着一个目标去。
    男友粉,以肏到偶像为目标。别的粉丝是说笑,问酒是在她们说笑间拥吻着他。
    真是可怕。
    益易没有上床午休,在问酒怀里浅浅眯了小会儿。他赖在人怀里不起,哼唧一两声。
    问酒笑着道:“撒娇也没用,快两点了。”
    无奈,他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往二楼走,真不想上班。
    冰凉的触感猛然传来,冻得益易一激灵,有什么金属制的东西贴在了背上,他一下清醒了。
    问酒手里是一把较薄的金属拍。
    益易紧张了,他非常怕纯金属制品。他跪得依然端正,姿势漂亮,挑不出意思毛病。
    就算以最苛刻的标准来衡量,益易也能过关。但他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快了许多。
    他希望被打屁股。确切地体会过大腿内侧挨打的滋味,就会觉得屁股皮糙肉厚蛮好的。
    问酒没让他换姿势,往他膝盖底下塞了厚厚的软垫。益易猜测,极有可能是打屁股,中途不休息的那种。好在他的伤口全部痊愈,身体稍微放松了些。
    脚心挨了一下,他稳住重心,仔细感受疼痛的程度。好疼,也不是打肉厚的地方,这回不好撑了。
    金属拍打在脚心,疼得益易肉跳。
    红色的浅印逐渐迭起来,他交迭的双手开始发抖。脚心慢慢肿起,伤口的痛楚扩散到全身,双乳和阴茎接连挺起。
    益易慌了,这才开始没多久啊。
    因为害怕,所以心里敏感,因为心里敏感,所以感觉更疼。
    拍子吻上肿起的皮肤,又疼又辣,他的额头出了点薄汗。
    他不断深呼吸试着缓解疼痛,但在源源不断的拍打下,效果甚微。益易难忍地抿着嘴,随着金属拍的脆响声,他的眼泪蓄满了眼眶。
    脚心好像要烧起来一般,伤口烫得他轻声痛哼。
    他流着汗,勉强保持跪姿,好在软垫不会让他膝盖跪到痛,算是唯一的好消息。
    挨了那么多下拍子,他心里仍然是怕的。打在脚心伤口处的拍子如同上了发条的机器,益易忍不住被打到落泪。
    数不清是第几次被疼痛逼到掉眼泪,可他不用数这个,只用数叁十天。
    或者数5400秒。
    他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呼出的气流喷在空气里,肺叶在一张一缩地工作;听见眼泪落在地板上,砸得很响,接着泪水像一朵花一样溅开;听见金属拍子的破空声,那接触面压着脚心的伤口,再回弹,发出清脆的声音。
    益易一直很怕各种纯金属制品,他也不太明白为什么。他拨开时间的迷雾,分神地回忆着。
    他看见自己在孤儿院里唱歌,被老师拎着领子扇耳光。
    不是这个。
    他又看见他和他玩伴摔了一跤,被一位和蔼的老师扶起来,那温柔的笑意就挂在脸上。
    也不是这个。
    他还看见过年时候孤儿院冷冷清清,他往前一步给大家唱了一首新年好,全部人都为他鼓掌,小姑娘因为摇头晃脑,那绑着红绸的羊角辫在空中一甩一甩。
    不是。
    再看看。
    好像找到了。
    他看见自己撞翻了一个铁盒子,叮铃哐啷。钳子、镊子、剪刀、针……还有猛然弹开的金属扣。那个杂物间里,他怕到极点,捂着伤口没有哭,找不见最亲近的老师,他一直忍着没有哭。可等到老师回来,他却已经过了那个倾诉点,一张小脸非常平静,没有哭。
    那老师的脸早已模糊不清。
    可面对反射着寒光的金属物的恐惧却留下了。
    被疼痛猛然拉回来,益易喘着气。
    之前他只记得自己表面平静,内心十分害怕的片段。却没想到之前还发生了这件事。
    可越是平静地忍着,就越难受。
    不如痛快地哭出来。
    不如在没人的地方哭出来。
    不如在没人的地方躲在问酒怀里哭出来。
    是很丢脸,但是……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益易断断续续地流泪,痛的不止是脚心。
    问酒就站在他身后,从开始到结束,一直注视着他、关注着他、关心着他。
    一直如此。
    益易哭着,恶狠狠地想,可这人下手好重。
    金属拍打在伤口上还是很疼,他还是会低低地闷哼,只不过不再怕金属拍子了。
    汗水、泪水,唯独没有血水。
    问酒不喜欢他流血的样子,也不打算再用荆条。
    拍子扬起又落下,被反复蹂躏的伤口灼热难消,益易吃痛地捱着。他一身是汗,迭在伤口的打法越到后面越痛苦。
    带着哭腔的痛呼声听得人心碎,非人的存在听了不由得施虐兴致高涨,往往还会成为情欲的助推器。
    问酒的力度恒定,一开始定了是什么打法,就不会再改。
    他克制着暴戾的欲望,持拍的手稳定而温暖,捂热了冰冷的拍子柄。
    拍子停了。
    益易转身扑向问酒,闻着熟悉的白兰香,浑身松弛下来。
    他接住益易,低头亲吻益易的脸颊,非常轻,和早上益易亲他的那个一样轻。
    摸了摸益易的头,他说:“做得好。”音调和煦。说完,他和往日一样帮小孩上药。
    益易止住眼泪,脸贴在问酒的左肩下,静静听着问酒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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