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距离净释伽阑的喾颛封印发作,只有短短不到两个月,他的身体原本就已经脆弱不堪至极。
    而净释伽阑半个月内,又接连两次开启紫凰真神,已经将他的身体彻底毁了,他离死不远了。
    也正是因此,他才豁出命去,也要把我困在这里。
    所以这段时间,天璇殿不会有功夫找我们麻烦的。”
    “主上英明。”翁叔道。
    凤凪扶皱眉,想了片刻后,吩咐道:“翁叔,你用尽一切办法,以最快的速度,确定净释摩诃现在被关押在何处。”
    “净释摩诃?”一向最是谨慎小心的翁叔,此时都是忍不住奇怪反问,才立刻领命道:
    “老奴明白了。”
    应罢,翁叔又请示道:
    “主上,那若是新尊已除旧尊,该如何是好?”
    凤凪扶不假思索道:
    “那我也要知道他死在哪了、埋在哪了。”
    “是。”
    净释摩诃若是被杀,那净释伽阑就是弑父。
    老子犯下滔天大罪又如何,弑父的儿子,一辈子都洗不清。
    更何况净释伽阑可是圣尊,世人怎么可能信仰一个弑父的人。
    净释摩诃若是没被杀,那就是天璇殿所有倒行逆施罪名的证据。
    天璇殿倒了,净释伽阑又怎么能活?
    “净释伽阑,你让我断翼,我让你断头。”
    凤凪扶缓缓松了劲,僵直的身子终于缓和了一些,但眼神却更加阴鸷。
    “你也别怪我,谁让你摊上一个好爹。”
    。。。
    还差半个时辰卯时的时候,无垢圣殿的门打开了。
    许是怕深秋清晨的冷风进屋,婉妍只把殿门开了一个小缝,侧身出来后,又立刻关上了殿门。
    门边,婉妍把一摞十几张纸递给供觉旃殊,声音是沙哑的。
    “右护法,这是我初步定下的殿卫布防,你且看看。
    如果有什么存疑的地方,我来说明;如果觉得有不妥的地方,我们讨论。”
    “是。”供觉旃殊双手接过纸张,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还画了许多图。
    供觉旃殊立刻认真阅读起来,乍一看时,心中便是一惊。
    再往后读,供觉旃殊的眼睛是越挣越圆,最后已是看得心潮澎湃、佩服得五体投地。
    任圣殿右护法、负责圣殿守卫八年以来,供觉旃殊见过、也做过数份布防图。
    但他从未见过一份布防,能够周密详细到如此地步。
    在这图中,婉妍把圣殿的每一丈、每一寸都考虑进去,可以说毫无死角。
    之后,婉妍将圣殿划分成大大小小四十多个区域,根据不同的区域,制定了不同的防守计划。
    根据各个区域防守需要的不同,婉妍安排的负责守卫每一部分的神使是谁、带领的殿卫军数量、武器的种类和数量都各不相同。
    甚至,每一区域巡视的巡逻时间、不同时间巡逻中,一组巡逻的人数,婉妍都制定得非常明确。
    这是一张不再需要任何说明,就是交给傻子,都能被很好执行的计划。
    而在这张计划中,天璇殿的防卫会周密到就是多出一只苍蝇,都会立刻被发现。
    婉妍见供觉旃殊只看图、不说话,便道:
    “右护法,你有什么问题但说无妨。
    时间仓促,这布防不一定周密,我们可以再商讨完善。”
    供觉旃殊拿着图纸,嘴巴翕张半天,才道:
    “娘娘……此布防周密合理,臣毫无异议。”
    婉妍点点头,又把布防接了过来,自己又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拿笔又改了几处。
    供觉旃殊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婉妍一眼,只见她还是昨日的打扮,只是头发更散、面容更倦、双眼更红了。
    甚至眼下还多了两片清晰的青黑色。
    显然从昨晚婉妍进去,到刚才出来,她一刻不停地忙,熬了一个彻夜。
    供觉旃殊禁不住行礼劝道:
    “尊后娘娘,您也要保重尊体,多多注意休息才是。若等尊上醒来,见您如此劳累,定要担心您的。”
    “多谢右护法关心,本宫会的。”婉妍从纸上抬眼,对着供觉旃殊微微颔首,既尊贵又亲切。
    说完,婉妍把手中的纸张复交给供觉旃殊。
    “那就先这么办吧,一会就麻烦右护法,去将此布防传达给二十四神使及殿卫军。”
    说完,婉妍又立刻补充道:
    “对了,所有的命令,都以净释伽阑的口吻下达,就当作是日常换防,不要表现出任何异样来。
    尤其不要再告诉任何人,净释伽阑昏迷的消息,包括十二金仙。”
    “臣明白。”供觉旃殊应了一声,就要告退。
    刚转过身时,供觉旃殊忽而想起,昨日来给净释伽阑看诊的医神,便暗暗想着先去交代那人,就听婉妍在身后平声道:
    “昨日的医官,本宫已经处理过了,右护法不必再跑一趟了。”
    供觉旃殊心中的想法被看透,不禁心中一惊,赶忙回过身来,应道:“是。”
    说完,供觉旃殊还是忍不住轻声问道:“那人他……”
    “是凤族的耳目。”不等供觉旃殊问完,婉妍径直答道。
    供觉旃殊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医神他是知道的,已经在圣殿待了起码有十年之久。
    供觉旃殊的脑海中,立刻开始回忆和那医神有关的一切,试图回想起有没有什么重大机密,被他知道了去。
    这时,就听婉妍道:
    “你无需多虑,这个人的身份,我想净释伽阑早就知道了。
    他能知道的一切,就是净释伽阑想让他知道的一切。
    以前他对净释伽阑有用,所以留着。
    现在情况特殊,本宫不想再让任何人、添任何乱子了。”
    供觉旃殊连忙应是,然后就退下了。
    走出好远,供觉旃殊才发现,自己行礼的手都没放下,就这么一直端着走了许久。
    “呼……”供觉旃殊长舒了一口气,额头滚落一滴汗。
    供觉旃殊在圣殿这么多年,什么高位者没见过。
    但是能给他这种压迫感的人,就只有两个。
    一个是他的主子净释伽阑,还有一个,就是从昨晚开始的婉妍。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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