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晴风和。秦都地底有真龙潜伏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
    这等玄之又玄的事情在平时看来只会被当成一个笑谈,可那被秦都巨震毁成废墟的靠山王府内竟然真的发现了一片龙鳞。据说靠山王石昱去抓取时一个不慎便被削去了整条右臂,其二子石兆更是被龙鳞金光射中,导致瘫痪在地。幸得国师及时出手,以术法将那片龙鳞封印,这才没有让更多的人受伤。
    秦都的百姓亲眼目睹国师带着那片闪着光亮的龙鳞回去了秦宫,而断了一臂的石昱更是在后面护送着。那些百姓看着即便被国师术法封印还是散发着耀眼光芒的真龙鳞片,皆虔诚若朝拜圣物般跪地叩首。
    喧嚣过后,来到开元殿的于瞻和石昱一个拱手作揖,一个下跪叩首,对着开元帝行礼。
    开元帝先发制人道:“石爱卿,你们石家当真是人才辈出啊。据暗卫来报,在你靠山王府闹出这么大动静的魏国风暖君竟是你石家嫡孙?”
    石昱赶忙撇清关系道:“圣上明察,那风暖君与我石家毫无关系,我石家族谱上绝无此人名姓。”
    开元帝冷声道:“那你的意思是朕错了?”
    石昱冷汗直流道:“非是圣上之错。实乃那小贼狡诈非常,他于八年前潜入我石家,蛊惑我父亲,这才有了此等误会。”
    开元帝心中实则是在惋惜,想着若你们八年前将他收归石家,我秦国岂不是可以一统这片大陆。开元帝面容严肃道:“此番秦都被毁的屋舍房地不在少数,你准备如何解决?”
    石昱听出开元帝的意思,他回道:“全部由靠山王府负责安置重建。”
    “呵呵,你这是想让百姓觉得你靠山王高过朕了?”开元帝冷笑道。
    石昱辩解道:“圣上明鉴,微臣绝无此心。微臣只是想着这件事由石家而起,就当由石家负责。”
    开元帝哎了一声道:“算了,你只要将你那靠山王府自行修缮即可,其余的朝廷会去处理。”
    石昱擦了擦冷汗道:“谢主隆恩。”
    开元帝见敲打结束,便又关爱道:“石老太君等人无碍吧?朕派去的太医怎么说。”
    石昱眼中泛泪道:“太医说我母亲是气急攻心导致心神俱损,需要长期静养。可我儿……”
    石昱一时激动竟不能发一语。
    开元帝看向了于瞻,于瞻只是摇了摇头。开元帝知道石兆肯定出事了,他说道:“爱卿慢慢说,有朕在。”
    石昱整理了情绪道:“臣有一事相求。”
    开元帝知道石昱所求之事肯定跟石武有关。他刚刚才安抚石昱说有他在,也不好拒绝道:“爱卿但说无妨。”
    石昱斗胆说道:“臣求皇上日后若征战北魏,让臣号召秦国武林的江湖侠士组成一支先锋队。臣之妻儿皆被那小贼重伤,犬子更是成了一个只能躺着的废人,此仇臣非报不可!”
    开元帝没想到石昱说的竟然是这个,他自然乐意道:“爱卿之痛朕深有体会,你先行回去养伤,你的请求朕允了。”
    石昱一听感恩戴德地不停叩首道:“多谢圣上!多谢圣上!”
    待石昱走后,于瞻将那片闪着光亮的龙鳞呈了上去。
    可开元帝却看都没看一眼地丢在了一旁,而那片龙鳞离开于瞻的双手后,居然变成了一块很普通的方形砖片。
    开元帝道:“辛苦国师演这场戏了。”
    于瞻不以为意道:“就是配合陛下演一场帝王权术罢了,并不辛苦。”
    “石兆没死?”开元帝问道。
    于瞻道:“我帮着查探过了,石兆现在可以说比死了还惨。那娃儿被风道友捏碎了全身骨骼,还被怨灵寄生,一日不死就受一日怨灵噬魂和碎骨难愈的折磨。风道友这手段可真是够狠的!”
    开元帝道:“他走了?”
    “走了。北城门上的龙首感应到一修士离开,应该是风道友了。”于瞻回道。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开元帝道。
    于瞻拱了拱手就退下了。
    开元帝拿出那块刻有武字的中品灵石,看了许久后自语道:“石武,为了一个那等出身的女子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值得吗?”
    可开元帝的这个疑问已经得不到石武的回答了。
    一连十数日,秦都有真龙潜伏的消息就在秦国广为流传。而在秦国北部,一辆马车疾驰在出关的路途上。正是丁羽和蝎菱找的行旅门护送他们前往魏国边境。
    背后负剑手上拿着精铁鸟笼的丁羽见蝎菱听到那真龙潜伏的消息后就一直担心不已,遂说道:“蝎菱,上仙一定不会有事的。”
    蝎菱愁容满面道:“可你也见过那蓝衣道人有多厉害了。现在秦都那边只传来什么真龙潜伏的消息,一点都没提到少主,我真的好害怕啊。”
    “别担心了,没有消息其实就是最好的消息。我们要做的就是相信上仙,在魏国等他过来即可。”丁羽对石武充满信心道。
    蝎菱虽然没有松下心弦,但想着为今之计也只有这般了。她按着怀里石武给的那个储物袋,想着要快点过去魏国将里面的东西分给蝎仙一脉的人。
    就在这时,精铁鸟笼中的黑灵突然发难,它双翼一震破开精铁鸟笼。那尖长的黑喙一啄之下就带着外面盖着的黑布飞起。
    丁羽和蝎菱都没想到这么多天只喂了一点吃食的黑灵竟还有这等气力,丁羽要拔剑阻拦却已来不及了。
    看着破开车厢顶棚的黑灵向着北方飞去,丁羽怒道:“原来它前几天病怏怏的样子都是装的!”
    蝎菱咬牙道:“我还同情地给它吃了鲜肉喝了清水。”
    在前座赶路的车夫被那一声巨响吓得一哆嗦,他看着那飞远的黑灵道:“客人,你们带的那是什么啊?”
    丁羽神色凝重道:“是个麻烦了。”
    重获自由的黑灵一脸得意之色,它一连吞了五块金露玉灵肉后就顿觉体魄血肉之力大增。可它并没有一下子就显露出来,它不确定石武是不是在一旁暗中监视着。可这十几日下来,石武就像是彻底消失了一样。它越来越觉得石武很可能在那一战中重伤或者是死了。于是它便不愿再等地抓着那块中品灵石突围而出,它觉得这时候是回去它主人金为身边最好的时机。
    与此同时,这片大陆的北部区域。一场庄严的仪式正在魏国五仙教总坛进行着。
    十一个新生的婴孩被放在一个偌大的圆形祭坛上,祭坛正中间有一根没入云层的撑天石柱。这根石柱在空中又分叉着延伸向下,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悬挂有四只石笼。石笼之内窸窸窣窣的虫爬之声不绝于耳。
    一个身穿黑袍面白如涂粉的阴鸷男子站在祭坛中央。他高举双手朗声道:“圣笼开,仙选始。”
    只见祭坛下面站满的信徒纷纷虔诚下跪。
    三道鼓声仿若自空中轰然敲响,祭坛上的婴孩听着那震耳的鼓声都啼哭起来。那些婴孩的父母则在祭坛下面不停地为自己的孩子祷告祈福。
    一条全身白色的小蛇率先从正中的撑天石柱上盘旋向下,它吐着信子向啼哭声最大的那几个孩子游去。东南西北四只石笼依次打开,东边石笼内跳出了一只金色蟾蜍,它呱呱叫了两声便朝着祭坛中央的婴孩跳去。南边石笼内的是一条百足蜈蚣,只见它舞动细足迅速前行。西边石笼出来的青色蜘蛛和北边石笼出来的黑色蝎子已经落后其它三只圣物一大截了,它们不甘地快速爬行期望能够赶上。
    那条白色小蛇最为靠近,在其余四只圣物还未来到之时,它已经自十一个婴孩中挑选了四个。被它信子点中的婴孩眉心都会留下一个红点,那四个婴孩的父母见了,皆是欣喜非常。
    随后赶到的金色蟾蜍和百足蜈蚣各自选中了三个和两个婴孩,最后赶来的青色蜘蛛和黑色蝎子只能各自选中一个婴孩。
    被那青色蜘蛛选中的婴孩父母脸色还算正常,可被那黑色蝎子选中的婴孩父母却是如丧考妣,似难以接受。
    那黑袍男子见五只圣物都已经选择完毕,他开口道:“仙选毕,五仙归。被选中的孩子入各自的仙门。”
    “谢永蜦君。”那十一个婴孩的父母都右手并指按在左肩上,对那黑袍男子行礼道。
    在祭坛上的婴孩被各自仙门的人抱回后,永蜦君神情肃穆道:“散。”
    在场的所有人都起身行礼,有序地离开了祭坛。
    众人散去之后,祭坛之上只有一身黑袍的永蜦君和现任的四仙留了下来。
    蝎仙一脉最是式微,站在了五人的最边缘。
    永蜦君出言道:“留你们下来是因为我收到消息,秦国派去联盟的使者已经进入晋国,可不知何故被人捏碎了全身骨骼。晋帝怕节外生枝,就又派人将那使者送回了秦国。”
    其余四仙一听都暗自庆幸,可永蜦君却说道:“不过我观秦帝态度,即便晋国不出兵,他也会在不日之后派遣秦国铁骑攻打我魏国。”
    四仙中体型最为肥硕的蟾仙提议道:“不如我们派遣使者去和谈?秦魏两国若真的打起来,我怕……”
    永蜦君双目如灵蛇转动,他盯着蟾仙道:“你怕什么?”
    蟾仙心中咯噔一下,转念说道:“我怕蝎仙一脉作为魏国的第一道防御会伤亡惨重。”
    永蜦君问道:“那你蟾仙一脉是想去替换?”
    蟾仙一听便不敢再多嘴地作壁上观。
    永蜦君哼了一声道:“唇亡齿寒,蝎仙一脉的防御乃是五仙之中最强的,所以我才会先行派遣蝎仙一脉过去边境。我希望诸君明白,此番非是单一一脉的事情,而是关乎整个五仙教,整个魏国!”
    见永蜦君如此慎重,一身青衣的蛛仙出言道:“永蜦君,我之蛛仙一脉的弟子在外打探时倒是听到了一些关于你蛇仙一脉的风言风语。”
    此话一出,其余三仙都看向了永蜦君。
    永蜦君倒是坦然道:“千丝君但说无妨。”
    千丝君直言不讳道:“外界传言,秦国盛德帝是死在我魏国境内,开元帝这才会部署进攻我魏国。据说盛德帝是中了你蛇仙一脉的剧毒。”
    千丝君此话一出,其余三仙大惊失色。若真是如此,那岂不是永蜦君挑起的这场战争。
    永蜦君平静道:“千丝君,这等传言不过是开元帝故意散布出来的,为的就是师出有名,外加分裂我等。但他也未免太小瞧我五仙教了,若真是我蛇仙一脉,甚至是我永蜦君杀的盛德帝,其目的为何,意义为何?”
    永蜦君一番话说得千丝君也是不禁自问,若真是永蜦君杀的盛德帝,那永蜦君一定是疯了。因为这么干非但没有一点好处,还会大大损耗魏国的国力。作为魏国之主的永蜦君是最没有理由做这等事的。
    “你们四人与我自小一同长大,我之性格底细你们最为了解。你们觉得可能是我吗?”永蜦君反问道。
    四仙对看一眼,不再怀疑地对永蜦君行礼道:“我等听候永蜦君差遣。”
    永蜦君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你们三人先行退下,我还有一些边防部署的事情要与彩炼君相谈。”
    见永蜦君留下了蝎仙,三仙知道永蜦君是要安抚彩炼君一番。毕竟一旦战争爆发,蝎仙一脉的先头兵必定损失惨重。
    待其余三仙离去,永蜦君直接道:“彩炼君,你是否会记恨我。”
    彩炼君赶忙道:“永蜦君言重了,一切都是为了魏国。”
    永蜦君道:“这里没有旁人,就不要说这些了。我知道蝎仙一脉中很多人都认为是我在打压你们。可你应该知道,我做的那些都是按着历来五仙教的规矩,我从来没有以权谋私。”
    彩炼君道:“永蜦君勿要听信旁人胡言。”
    永蜦君拍着彩炼君的肩膀道:“方才人多嘴杂,我不便详细告知。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带给你。据我在晋国的眼线传来信报,那秦国使者是在望泊客栈内被一少年捏碎了全身骨骼。传闻那少年还飞空举起了整座客栈,扔出去后以仙法焚尽。”
    彩炼君不明白这算是什么好消息,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直到永蜦君说道:“那少年是为了一名魏国女子才会与秦国使者发生冲突,而我那眼线从那些目睹的客商口中得知,那魏国女子正是你座下蝎奴的女儿蝎菱。她此番是去找你们蝎仙一脉少主的。彩炼君,看来你们蝎仙一脉会在这次五仙教大选上大放异彩啊。”
    听到永蜦君此言的彩炼君强行挤出一丝笑容,因为蝎菱去望泊沙漠找石武他完全不知,显然这是蝎奴私自让她去的。而且他从未认可石武这个蝎仙少主,毕竟上一任蝎仙性情古怪,他才不信一个少年能从上一任蝎仙手中得到赤火王蝎。
    彩炼君道:“会不会是那些人夸大了,若那少年真这么厉害,那他不仅仅是我蝎仙一脉的少主,很有可能成为以后的魏国之主。”
    彩炼君这招借力打力用得极为巧妙。永蜦君知道蝎奴是上一任蝎仙的死忠,不但看不上现任蝎仙彩炼君,更认为他们蛇仙一脉一家独大是个弊端。是故永蜦君想让彩炼君借由这件事除去蝎奴,顺带在蝎仙一脉立威。可彩炼君又将这个难题还给了永蜦君,毕竟蝎仙之位和五仙教教主之位比起来太过微不足道了。
    永蜦君呵呵笑道:“彩炼君所言正是。如果那少年真有这本事,今年的五月初五,我永蜦君甘愿退位让贤,让他一统魏国。”
    “诶,永蜦君莫要说笑。先不说那少年是不是蝎仙少主,就算他是,他一个望泊沙漠长大的土孩子,如何能与我们魏国那么多的青年才俊相比。而且秦国对我魏国虎视眈眈,说不定在五仙教大选之日前,秦国就已经对魏国发动了战争。到时候还是要看永蜦君的运筹帷幄。”彩炼君表忠心道。
    永蜦君故意问道:“那彩炼君的意思是?”
    彩炼君确定道:“我乃现任蝎仙,五仙教大选之前,我只认永蜦君为魏国之主。即便那蝎仙少主来了,他也要对永蜦君俯首称臣。”
    永蜦君听出彩炼君的合作之意,笑着道:“好!”
    “如此我便先行告退了。有些人趁着在边境的空档胡作非为,我这蝎仙该亲自去整顿整顿蝎仙一脉了。”彩炼君说道。
    永蜦君点头道:“如此甚好。”
    彩炼君离开之后,明月高升,偌大的圆形祭坛上只剩下永蜦君一人。他并没有离开,而是对着那根撑天石柱道:“谷主既然来了,何不现身相见。那五只圣物就是用来骗骗外人的,它们认不得谷主。”
    永蜦君话音刚落,一个比之普通人高出一头,全身肌肉暴起的黑衣人从上方石柱重重落下,却又举重若轻地没伤地面分毫。戴着一张银色鬼脸面具的黑衣人对永蜦君说道:“小心些总无错的。”
    永蜦君低首惶恐道:“谷主还请上来,属下不敢俯视谷主。”
    戴着银色鬼脸面具的金为闻言一步踏上圆形祭坛,那五只圣物像是遇到了什么畏惧之物般在圣笼内不安地躁动着。
    “还是安静些好。”金为一抬手,一股威压向上升去,令那五只圣物无一例外地昏倒在圣笼之内。
    永蜦君亦感受到那股威压,虽然没有像那五只圣物一般昏倒,但他还是被压迫地闷哼一声。突然,月光之下有一道金芒流淌而上,盘旋着护在了永蜦君周围,甚至还对金为发出了嘶嘶之声。
    永蜦君顿感周围压力减弱,可他也看到了那张银色鬼脸面具后的眼神。
    金为饶有兴致地伸手向前道:“永蜦君,你这条万毒金蟒快化蛟了吧。可惜,畜生就是畜生,不长记性。”
    月光照下,将永蜦君环绕保护的竟是一条全身金色,额首隐隐有独角突起的巨大蟒蛇。它保护着永蜦君与金为相视而对,也从金为身上感知到了杀意。
    永蜦君率先拍了拍身外的万毒金蟒道:“金儿,谷主不是外人,莫要如此。”
    与永蜦君心意相通的万毒金蟒顺从地撤离后退,匍匐在了永蜦君身后。
    金为见此也就收回了手掌,他对那条万毒金蟒道:“你还真是遇到了一个好主人。”
    永蜦君知道金为的脾性,他对金为道:“谷主找我有事?”
    “今天是我一个朋友的忌日,这里能找上喝一杯的也就你了。”金为说道。
    永蜦君见金为真的带了一壶酒和两只酒杯,也是一愣道:“能成为谷主朋友的,一定是个奇人。”
    金为盘膝坐下,将酒杯放在永蜦君和自己身前,为二人都倒了一杯。他拿起自己那杯一饮而尽道:“确实是。”
    见永蜦君没有去喝,金为笑着道:“怕我下毒?”
    永蜦君回笑道:“谷主说笑了。永蜦君自生下来便是无幽谷的人,谷主即便要我性命,一句话便成了。”
    说着,永蜦君给金为倒了一杯,又举起自己那杯道:“这一杯敬谷主那位朋友。”
    永蜦君喝完继续给自己倒酒,再次举杯道:“这一杯敬谷主计划成功,你我即将飞升外隐界。”
    金为却没有举杯道:“这一杯怕是要缓一缓了。”
    永蜦君不解道:“为何?”
    金为回道:“秦国边关信报,三月初九的发兵时间要往后推延,一切等开元帝新的命令。”
    “怎会这样!”永蜦君比金为更加不耐道。
    金为转动着酒杯道:“稍安勿躁,不就是推延么,又不是不打。要不是我之黑灵尚在无幽谷中,我现在应该可以直接获得来自秦都准确的信报。”
    永蜦君放下酒杯道:“属下只是怕迟则生变。”
    “生变?不会变的。”金为呵呵笑道,“就算你被人拉下魏国国主之位,我都有后续的计划让这场战打起来。”
    永蜦君听后心中生畏,他自从金为来到魏国后就开始关注这个戴着银色鬼脸面具的无幽谷谷主。他发现自己无论走出哪一步,对方都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在金为的掌中一样。他庆幸自己是和金为一边的,要不然有这等人物做对手,他怕是要夜不能寐了。
    永蜦君赔笑道:“是属下浅薄了。有谷主在此,如何还会有人能破坏我们的大计。我所求不多,只要在上去外隐界后,谷主能帮我引荐一个宗门即可。我此生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完成父亲的嘱托,再次回到外隐界。”
    金为回忆道:“当初将你父亲安**魏国果然是明智之举,虽然让他换了一张别人的脸,但总算培养出了你这么个人才。”
    “谷主谬赞了。”永蜦君恭敬道。见金为提起他的父亲,永蜦君就越发恐惧。因为在他父亲的描述中,金为就一直是这副样子从没变过。这等不被岁月所败的只可能是仙人。但永蜦君在金为找来时根本没有见金为使用任何术法,反而是那若铜墙铁壁般的身子让永蜦君印象深刻。能徒手瞬间制服万毒金蟒的人,他还是首次遇到。
    金为见跟这畏畏缩缩的永蜦君喝酒实在无趣,他拿起酒壶道:“算了,你回去忙吧。”
    永蜦君如获大赦地行礼道:“属下告退。”
    就在永蜦君准备带着万毒金蟒离开时,万毒金蟒突然示警地高高昂首。永蜦君与万毒金蟒心意相通,手中紫色毒针已然在握。
    金为听到空中啁啁之声,似在与人对着暗号一般。他细细听着那声音的规律,待确定是黑灵之后,他起身抬首道:“黑灵!”
    早在空中注视着金为的黑灵一听金为召唤,若一道黑色流星般自空中坠落至金为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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