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认识谁,别用分手还是朋友这套话恶心我!”
    戚凌楞了,陶秋安力气不小,但也没有伤到他――只是眼前的人格外陌生,眼中带着凶狠,活像一个被激怒的暴徒,这让他有点接受无能了。
    “滚出去,有多远滚多远。”陶秋安提着他的衣领,要往门外推。
    戚凌仍在发愣中,没意识到陶秋安在说什么,他只知道陶秋安长高了,两人的脸挨得很近,嘴唇在一张一合,两排雪白整齐的牙齿,舌尖若隐若现。戚凌似乎被他呼出的酒气醺醉了,行为失控,不由自主地把脸贴近,含住了他的唇瓣。
    陶秋安原本已经快要把他推出门口,突然被亲一亲,整个人懵了,随即怒了。
    他用尽全力一拳打过去,随即用膝盖顶撞戚凌的腹部,异常彪悍:“你这个烂人!还要不要脸了?把我们两兄弟当什么?妈的,我今天就打死你!”陶秋安控制不住情绪,发起酒疯来,又连踢了他两脚,然后揪着人往地上一摔:“烂人!当初背着我跟小宁搞,现在又背着小宁勾搭我,你可真够烂的!”
    他下手又快又狠,半分力气也不省。戚凌嘴角被他打破了,摔到地上以后,立刻弓腰痛哼一声,眼见他提脚向自己踢来,情急之下一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陶秋安失去平衡,扑通一下栽倒在戚凌身上,甩了甩晕沉沉的脑袋,揪住他继续厮打。
    戚凌没想到他那么难缠,一边护住头部一边喊:“好了你,再打我还手了!”
    陶秋安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在酒精的刺激下,整个人都陷入癫狂状态,连瞳孔都变了颜色。
    戚凌倒没有真的还手,试图制服他,两人在地板上滚作一团,纠缠不休。
    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这场打斗渐渐变成撕咬,两人仿佛把生平所学的招式忘掉了,像疯狗一样乱撕乱咬。嘴和嘴碰到了一起,张开,唇舌相侵,铁锈般的血腥味撩拨着他们的兽/欲。
    陶秋安卡住戚凌的脖子,骑在他胸膛上,用一种极其霸道野蛮的姿态掌控主动权。
    戚凌在窒息中和他舌吻,放软了身体,配合他,捧住他的脸。
    这漫长又激烈的亲吻结束以后,陶秋安恢复了丁点清醒,慌忙往后退开,挪到了墙边,捂住自己的嘴边,仿佛刚才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对,就是大逆不道,他不但和戚凌接吻了,□更是硬得撑起帐篷来。
    戚凌喘着粗气坐起身,看见他满脸愧疚自责的表情,于心不忍:“你没有做错事,我和小宁根本就没发生过关系,那是我骗你的,我们并没有上过床。”
    陶秋安啊了一声,似乎听懂了他的话,但又似乎听不懂,眼神恍惚。
    戚凌上前去,把他从地板拖了起来,半扶半抱的放到床上:“对不起,我又骗了你,当时我想回段家,又找不到好的理由,就借了你弟来用一用。”
    过了好一会,陶秋安才喃喃地问:“……这次是真的?”
    “真的,我对小宁从来没有任何想法,我这辈子只喜欢过一个男人,就是你。”
    戚凌万万料不到,他这一番掏心掏肺的真话,竟然会换来这种下场。
    陶秋安抽出了腰间的皮带,一脚把他踢翻在床,随即用皮带穿过床头的铁栏,再将他双手牢牢地捆在一起。接着陶秋安开始脱衣服,把自己脱了个精光,然后跪着弯腰解开戚凌的裤头,把他的裤子一把扯下。
    戚凌被他绑住时一愣,看见他脱衣服又是一愣,陶秋安的胴体精瘦而结实,连肤色也变深了,和他记忆中相差甚远,他只顾着边看边发愣,甚至忘记了反抗。
    陶秋安握住戚凌的命根子,撸了几下,便一柱擎天了。他又随手捞起一瓶润肤露,把白色的乳液挤在手心里,然后抓住戚凌的欲望揉搓,再一翻身跨到他的私/处,动作十分粗鲁。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戚凌经历了人生中第一次被强/奸。
    无论他叫嚷着什么,陶秋安听不进耳朵里,骑在他的上方,缓慢而坚定地将他的孽根纳入体内。陶秋安后面太紧了,而润滑也不够,戚凌好几次感觉到自己老二要被折断了,可偏偏就是软不下去。
    等到两人□完全结合以后,陶秋安松开牙关,仰头对着天花板吸气,连胸膛都被汗水打湿。
    陶秋安就着骑乘的姿势,一个奸了戚凌两次,第一次短暂而艰难,第二次有精/液的润滑,畅快而持久。张开双腿,两手按住戚凌的胸口,把他当成马似的骑了不下半个小时,骑够了,就撸动自己的欲望,射了个痛快。
    戚凌被他狠狠绞了几下,又痛又爽,而眼前的情景又太有刺激性,也跟着情不自禁的一泄如注。所以他不但被陶秋安奸了,还被射了一身的粘液,甚至有些喷射到脸上。
    完事以后,陶秋安抽身而起,掴了戚凌一巴掌,解开皮带,直接把他踹到了床下:“滚。”
    戚凌默默提上裤子滚蛋,因为实在太丢人了,被暴打一顿又被强/奸了两回,屁都不敢放一个。
    陶秋安倒头就睡了过去,天昏地暗。
    日子一天天往后翻,很快又过了一个礼拜。
    临近端午节,天气开始变得闷热起来,中午太阳高照的时候,整座城市都有些死气沉沉的。
    醉酒乱性一事过后,陶秋安内心经历了懊恼、自责、羞愧――最终他选择漠视这件事,当作是不应该发生的意外。陶夏宁亲自来找他,并且带来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昏迷将近四年的陶冶醒了,但身体仍处于麻痹状态,也不能开口说话,但眼睛已经睁开了,并且会认人。坏消息复杂得多,戚凌第二次背叛了段家,并且因为计划败露,被送到了研究室囚禁起来。
    这时距离年会还有三天,段家老宅搜出了大量的自制炸药,几乎遍布所有隐蔽的角落,连庭院的花丛里都有。人算不如天算,本该是天衣无缝的计划,因为一只贪玩的贵宾犬把炸药当作玩具叼了出来,功亏一篑。
    陶秋安还从第弟弟口中知道关于段家人短命的事情,并且知道了戚凌命不久矣。
    他很冷静的听完所有事情,然后搅动咖啡,默默看着陶夏宁――这个衣着光鲜,俊美如斯的青年。
    “哥,我认输了,凌大哥跟我回段锦原来是为了这个目的,不管我做到什么地步,他始终没有对我上过心。”陶夏宁笑了笑,眼里带着几分自嘲和几分落寞:“但至少我努力过了,我不后悔。”
    陶秋安闭了闭眼睛,打心底长叹一口气:“你来找我,要我帮你做些什么?”
    “哥,你一直都那么了解我……”
    星期五的这一天,段家格外热闹,门口排起了长长的车龙,从大门前一直排到了镇上的牌坊。
    段家年会每五年举行一次,既是传统也是习俗,这次的年会还有另外一个重点,选出接任族长的继承人。族长一贯都是由本家的人担任,通常长老们会从现任族长的后代里挑选,可是因为段锦没有子嗣,所以就从外家挑出几个年轻有为的后辈。
    这事应该早就定下来了,可是因为争议颇大,利益关系复杂,所以才拖到今时今日。
    段锦和一众长老率领所有族人祭拜过祠堂以后,就开起了闭门会议,此时其他的族人都聚在前厅或者庭院,因为这两处地方都摆下了盆菜宴。族人们都在一边吃喝一边等待结果,有人安静,也有人议论纷纷,猜测这一种绝对的权力会花落谁家。
    席上有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喝多了两杯茅台,说出心底话:“选谁都无所谓,只要选出来的是正常人,不是那些会变成怪物的家伙就好……想起他们就恶心,跟畜生有什么区别?”
    有人压低声音劝她:“你少说两句,这里可是本家,被听到不好。”
    女人满不在乎地笑笑:“怕什么,不过是本家养的狗,你们什么时候见过狗能翻身当主人?”
    坐在她对面的男子放下酒杯,搭话:“这位女士,你知不知道自己连狗都不如?”
    他声音不大,却清晰有力,语惊四座,连隔壁桌的人都转过头来。
    女人恼怒得满脸涨红,泼妇似的骂骂咧咧:“你是谁?会不会说人话?哦,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不会是混进来骗吃骗喝的吧?我们族群怎么可能会有你这种没教养的人?”
    男子摇头叹气,这个族群的人真是奇葩,既排斥有异能的同类,却又自视甚高。
    女人原本还要再责备几句,眼见本家的管家走了过来,便站起身来,指着男子说:“康伯,这是什么人啊?周围没一个人认识他,是不是你们放错人进来了?”
    康伯走到男子椅后,毕恭毕敬地叫了声:“秋安少爷。”
    男子挑眉看着女人,淡淡一笑:“我就是那些会变成怪物的家伙,幸会。”
    顿时,桌上人人脸色各异,气氛很是尴尬。
    “秋安少爷,我听其他下人说你来了,找了好一会,我这就领您到主桌去。”
    “不用,我就来凑个热闹,这桌的人都很有趣,尤其是对面的女士,说话真幽默。”
    女人又惊又怕地看着他,勉勉强强扯出个笑脸:“抱歉……我刚才喝高了,失礼了……请少爷不要介意,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
    女人慌忙离席,接着,席上的人都以各种各样的借口开溜,一个接一个走掉了。
    陶秋安耸耸肩膀,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反正他只是来凑热闹,该做的事早做完了。
    ☆、第四十三章
    段家的闭门会议从中午一直开到了傍晚。
    日落西山,华灯初上的时候,祠堂的门打开了,族长和四个长老排成一列坐在祭祀台前,所有族人鱼贯而入,按辈分规规矩矩分前后站定,等待宣布结果。一眼乍看上去,祠堂里林立着上百人,檀香缭绕。
    当段锦腆着一张惨白的死人脸,缓缓道出陶夏宁三个字时,祠堂里惊哗一片,失了庄重。由变身人担任族长,是史无前例的事,更何况陶夏宁回到段家也才三四年时间,论资历,论辈分,怎么轮也轮不到他。
    但这是长老们一致决定的结果,并且说纯血种的出现是天意,将引领他们的族群走向昌盛。
    天意,上天的旨意,一个不可反驳的词,因为大多数段家人都迂腐并且迷信封建。
    陶夏宁身穿白底黑边的西装外套,短发清爽,右耳戴着隐隐闪光的黑曜石耳钉,他原本就相貌堂堂身材修长,此时看上去更凭添了几分贵气,像出身良好的世家青年。他跪在软垫上三拜九叩,然后给历代族长的牌位上香,改为姓段,长老把他的名字写进族谱。
    他正式成为段家的继承人,这事已盖棺定论,铁板钉钉。
    陶秋安是在完全天黑以后,才慢悠悠晃到祠堂的,他双手插裤兜一路走来,左看右瞟,对这座古老的宅邸依然没有半分好感,他不喜欢这里,说不上为什么,就是讨厌。
    他晃进门的时候,大多数段家人已经离去了,只剩长老和族长等人。
    时隔三年多,陶秋安又见到了段锦,这个男人看起来仍是温文如玉,不过是一块雕琢打磨得过头的玉,本质已十分脆弱,好像一只手就能把他给捏碎了。
    段锦两手扶住太师椅,身体动了一下,想站却站不起来,眼神涣散无光。
    “族长大人,作孽太多,天不收你,也总有人会收你。”陶秋安出言讽刺。
    段锦不作声,瞅了瞅陶秋安,然后垂下眼皮。
    段三上前去,将他打横抱起来,头也不回地迈出祠堂,嘴角带着得逞的笑意,段锦是他的了。他和陶秋安之间有私怨,但并没有大恨,段锦已经垮台并且任人鱼肉,其余的小事根本不值一提。
    段家的长老们一点也不老,年纪最大的看上去顶多四十岁,此时几位长老个个脸色不同,再没有了方才端庄威仪的气势。陶秋安一眼扫过这群家伙,视线落到了陶夏宁身上,淡淡地说声:“恭喜。”
    陶夏宁对他笑了一下,人逢喜事精神爽,笑得春风满面。
    有长老站起来,满脸愁苦地问陶夏宁:“你都已经是继承人了,什么时候把我们的家人放回来?”
    “什么时候啊?”陶夏宁坐进太师椅里,叠起腿,似笑非笑地看向陶秋安:“哥,你说呢?”
    陶秋安无语,这些长老的家人是他让手下绑的,男女老少整整十五个人,不单单如此,还用全族人的性命威胁段锦,如同发动了一场“政变”,不过此刻他既不激动也不高兴。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他参与了一切,但这一切又好像与他无关。
    段锦已形同傀儡,段家已改朝换代,可他却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一个弟弟。
    不,也许早就已经失去了。
    等陶夏宁打发长老们离去以后,他开口说:“就这样吧,按原来说好的,你当你的继承人,我把叔和戚凌带走,祝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陶夏宁一摇头:“哥,现在还不能把人交给你。”
    陶秋安脸色冷了下来,拉张椅子坐到他对面,连眼神也是冷冽的。
    “哥,再帮我做一件事吧,最后一件。”陶夏宁说。
    “你在威胁我?”陶秋安抬脚踢翻了面前的太师椅,连带把陶夏宁一并踢翻,厉声说:“陶夏宁,我是你哥没错,可我从来不欠你什么!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连亲手养大你的人都可以利用,混账东西。”
    陶夏宁摔到地上后一愣,虽然他们兄弟俩小时候没少打架,但懂事以后陶秋安一直是疼爱他的,从未试过像现在这样厉声厉色责骂。陶秋安这一脚,让他有种从云端摔落地面的感觉,起先有点茫然,而后恼羞成怒起来。
    “你知道我在段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吗?没有我在这里替你受苦,段锦会放过你吗?是,你现在有本事了,在道上混得风生水起了,你替我想过吗?我如果不控制段家,就只能被段家控制,我只是不想有一天会变成试验品有错吗?”
    陶秋安打心底感到无奈,无论是当初他决定跟刀疤黄混,还是现在陶夏宁的选择,都是被现实逼的。连他都不甘心自己的命运受控于人,陶夏宁又怎么会甘心?
    “哥,你要帮我,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我这么做不只是为了自己。”
    “好,不过我要先见一个人。”陶秋安说。
    陶夏宁点头,又恢复了常态,两兄弟相望无语,彼此之间隔着谁也跨不过的鸿沟。
    这是陶秋安第一次来到段家的研究室。
    里面有各种冷冰冰的仪器,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工作台,连里面的人也是穿着白大褂。打从电梯出来开始,他就不喜欢这里白茫茫的环境,冰冷得不沾一丝人气。
    陶秋安在隔离室里看到了戚凌,这个男人正在昏睡中,平躺在床上,四肢都被连着床的捆绑带缠紧了。他站在床边缓缓地弯下腰去,把脸枕在戚凌的胸膛,探听他的心跳。
    戚凌的心跳声十分缓慢,一下、两下、三下……
    陶秋安闭上眼睛,足足听了五六分钟,他试着想象,如果戚凌的心跳突然停止了,他会怎么样?
    他不知道,他想象不出来。
    他甚至觉得自己不像过去那般爱戚凌了,不再那么小心翼翼,不再那么患得患失。戚凌始终是他生命的一部分,无论爱不与爱,这个人都稳占着一席之地,是谁也无法超越和取代的。
    如果戚凌死了,他仍会继续活下去,一天两天,一年两年,活在漫漫的岁月里。他不会做傻事,也许连眼泪也不会多流几滴,他知道只有活着才能记住戚凌,他活多久,戚凌便在他心里多久。
    如果他的生命没有尽头,单凭过去的回忆,他至少还能再撑上一百年。
    陶秋安直起腰来,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戚凌的面颊,轻声骂:“傻子。”
    见过来戚凌以后,陶秋安直接开车到段家老宅,去见他生命中另一个重要的人。
    陶冶醒来已经有一个月了,身体正在慢慢改善,喉管拔掉了,能吃些流体的食物,也能坐起身靠在床头。毕竟他是正常人的体质,昏迷了四年多,身体机能退化得厉害,肌肉有轻微的萎缩,口齿不清晰。
    陶冶醒来以后,不太愿意搭理陶夏宁,当得知了陶夏宁的身份,更是连眼睛都不看向他。
    无论陶夏宁说什么,做什么,陶冶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因为他恨段家。
    恨了很多年,恨到入心入肺。
    陶夏宁站在边上,看着他哥一口口喂陶冶吃小米粥,很不是滋味的苦笑了一下。陶冶醒来那么久,直到今天陶秋安才第一次来见他,两人仍像过去那般亲切,而他天天陪在陶冶身边,却早已被打入冷宫了。
    他觉得自己仿佛众叛亲离了,除了段家什么也没有了。
    “叔,哥,你们聊吧,我先走了。”陶夏宁说。
    等他把门关上,陶秋安用餐巾擦了下陶冶的嘴角,说:“叔,小宁他也不容易,你别跟他生气了。”
    陶冶摇摇头,拉过他的手,用指尖在他手心慢慢写下几个字。
    ――不生气,他改了姓段,就不再是我的孩子。
    陶秋安默然,把空碗搁到一边,扑到陶冶的腿上,紧紧搂住他的腰。
    陶冶一下下抚摸他的头发,最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叔,小宁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一直在研究段家人的遗传基因,并且破解了基因密码?”陶秋安把脸埋进他的大腿,闷声闷气地说:“段家人都早死,所以他们才那么想要你研究出来的东西?叔,我还有好多疑问啊,你到底和段家有什么渊源,为什么要抚养我们?”
    陶冶不出声,倒不是不想说,他现在连话都说不清楚,也不知从何说起。
    陶秋安抬起脸来,深深地看着他:“叔,如果你真的研究出能延长段家人寿命的抗体,那就给他们吧,我不想再和段家没完没了的纠缠下去,我只想带着你离开这里,过回以前正常的生活。”
    陶冶仍没有开口,也没有动,静静凝视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叔,如果你实在不愿意给也行,我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把你带走,我只是怕他们会伤害你,不过无论如何,我都会尊重你的决定。”
    陶秋安说完就不再问这件事了,他打来盆热水,细心帮陶冶擦身,又帮他按摩全身的肌肉,最后找来一辆轮椅,推着陶冶到院子里呼吸新鲜空气。
    陶冶多多少少也从陶夏宁口中听说了他的事情,发现陶秋安真的长大了,成熟了。
    好像他一觉睡醒,整个世界都变了。
    陶秋安陪了他一整天,说了很多这四年里发生的事,甚至说了自己和戚凌这段孽缘。
    到天黑的时候,陶秋安把陶冶抱到床上,握住他的手:“叔,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他为陶冶盖上毛毯,刚刚转过头,就听到了陶冶沙哑含糊的声音。
    ”小安……”
    陶秋安一震,立刻回身蹲在床前,激动地看着他:“叔,你在叫我?你开口说话了?”
    陶冶点点头,把陶秋安的手掌摊平,在上面一笔一划写下许许多多个字。
    他确实研究出了可以抑制细胞加速老化的抗体,但这份研究结果只是理论,没有经过临床实验,有没有副作用,效果如何,都得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一个礼拜以后,在陶夏宁的陪同下,陶秋安又来到了研究室。
    “哥,你真的决定了?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陶夏宁看着隔离室的玻璃说。尽管他已知道戚凌撑不了多久,但能狠下心来把人当成实验品,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陶秋安很坚决的摇摇头,换上一身蓝色的无菌服,戴上口罩和手套,推门进入隔离室。
    戚凌已经醒了,因为器官严重衰竭,任何微小的细菌都有可能感染他,夺去他的性命。他面带氧气罩,眼窝发黑,浑身赤/裸裸的躺在无影灯底下,每根肋骨的形状清晰可见,皮肤也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他安静的躺在那里,没有一丝活力,确确实实像个垂死之人。陶秋安讨厌戚凌这副模样,半死不活的吊着一口气,与其如此,倒不如来个干脆的,他知道戚凌也有同样的想法。
    陶秋安走到手术床前站定,伸手,摘掉氧气罩说:“早上好,白老鼠先生。”
    戚凌微微地点了下头,扯动嘴角,连笑容都显得十分虚弱。
    陶秋安摸了摸他的脸,然后隔着手套抚上他的心口:“有什么遗言要交代?”
    “如果我死不成,你要对我下半辈子负责,做饭给我吃,帮我洗衣服,每天晚上给我暖床……”戚凌顿了一下,看着他认真说:“我允许你偶尔强/奸我,但是不准再踢我下床,射在我身上的精/液也要舔干净。”
    陶秋安忍住抽他一嘴巴的冲动:“屁话真多,还有吗?”
    “当然有,如果我死了,你要给我守寡,不能找第二春,男人女人都不能找,一辈子都得惦记着我,最多这样,你可以一边想我一边打飞机。”
    陶秋安彻底无语,老半天才咬牙挤出一句:“你丫的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死活是吧?”
    戚凌笑笑:“对,所以你也别太在乎。”
    对他而言,死亡是不可力抗的事情,人终究都难逃一死,实在没什么大不了。这世界他来过,尝过了酸甜苦辣,经历了喜怒哀乐,他没有白来一趟。何况他遇到了一个人,名字叫陶秋安,此时还能再相见,足矣。
    陶秋安到底还是没忍住,狠扇他一巴掌,哑声骂:“混蛋,我才不在乎。”
    研究人员为他注射了抗体以后,戚凌缓缓合上眼睛:“骗你的,我死了你还是赶紧找个人,是男是女都没关系,但是不能比我还混蛋,我舍不得让你孤伶伶一个人……”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到后面几乎听不清了。
    陶秋安笑出了眼泪来:“放心,世上没有比你更混蛋的家伙了。”
    说完这话以后,他就别开头不再看戚凌。虽然是牙关紧咬了,可是就觉着有什么东西热烘烘的顶着喉咙,直让的他脸上头上都冒出了汗,一颗心也慌的乱跳,耳边几乎听到了浑身血液急速流动的声音。
    无影灯亮得刺眼,陶秋安仰头吸吸鼻子,决定尽快把戚凌带走,无论他是死是活。
    ☆、第四十四章:结局
    三个月后,浙江无锡市。
    陶秋安提着菜篮子,哼着歌,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道往前走,来到一栋六层高的浅蓝色住宅楼前。这栋楼房看上去已经有些残旧了,墙角有斑驳的青苔,大门也锈迹斑斑,信箱的号码牌早已模糊了,上面的数字都是用红油漆重写的。
    他现在住的地方远离市中心,整片小区都是某家国企的员工福利房,交通不方便,但胜在环境宁静清幽,附近就有一个候鸟成群的湿地公园。
    陶秋安爬到了二楼,打开家门,一阵酒气扑面而来。
    他愣了愣,看看满地乱丢的啤酒罐和零食袋,电视机还亮着,两只游戏机手柄也随处乱放,茶几上的烟灰缸塞满烟头,然后他怒了,重重地把门摔上。
    陶秋安把菜篮子放到厨房以后,回到客厅踢了一脚轮椅,再踢了一脚沙发,叉腰开骂:“你们两个猪头,我只不过去了一趟银行和超市,才不到半天时间,你们又把家里弄得乌烟瘴气,起来,给都我起来!”
    陶冶歪头靠在轮椅里,连眼睛都没睁开,嘀咕:“喂,管管你媳妇,吵死人了……”
    沙发上的男人翻个身,直接把身上的衣服拉起来盖住脑袋,露出肚皮,装聋作哑的继续睡。
    陶秋安气得眼睛几乎喷火,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下去了!
    他当初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处周边环境清雅的地方,为的就是让这俩家伙好好养身体,结果倒好,两人整天抽烟喝酒熬夜打游戏,屁事都不管,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陶秋安感到忒委屈了,他招谁欠谁的啦?要天天跟前跟后的伺候两位大爷。
    他的人生真是苦逼,前不久才脱离苦海,现在已经身在火坑了,就没过上一天好日子。
    一个月以前发生了件大事。
    陶冶研究出来的抗体管用,但只对变身人管用,起码戚凌注射以后,身体停止了衰竭。再后来,他带上陶冶和戚凌离开,不久就听到了一个消息,段家大部分人在一夜之间猝死,仅有变身人无恙!
    陶秋安当时惊呆了,变身人就只有他和陶夏宁、戚凌、段三寥寥几个,除此之外的段家人全部猝死,那可是上百条人命不止。他直觉这事跟陶冶脱不了干系,询问之后,果真如此!
    陶冶是这样跟他说的:“从你们两兄弟还没出生,我就在研究变身人的基因排列和细胞组织,算算时间,到现在都将近三十年了。”
    “叔,你太让人吃惊了。”陶秋安喃喃自语。
    陶冶笑了一下,他坐在公园的长椅上,遥遥望着远处的起起落落的候鸟,目光比天上的白云更加轻柔缥缈:“你的父亲名字叫段七,我们曾经是恋人,后来发生了很多事,他迫于无奈回到段家,跟你的母亲段五结婚。故事到这里还没有结束,后来他和你母亲从段家逃了出来,把不到三岁的你还有小宁交给我,是希望你们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段锦当年刚接任族长,这个性情诡异乖戾的人,一直紧逼着段七不放。
    逼段七和陶冶分开,逼他娶了自己的妹妹,可并未就此罢手,直至把他逼上了绝路。
    “我的父母他们……是怎么死的?”陶秋安问。
    “我听说是跳崖。”
    陶秋安沉默,他对父母并没有太深的感情,但他打心底心疼陶冶,说不上为什么,就单单是心疼。
    “我研究出抗体以后,又花了五年的时间,在里面添加了会引发急性败血症的病毒,而这种病毒刚好对变身人无效,然后把研究成果发表在医学杂志上,我知道,段家的人迟早都会找上门。不过当他们真的找来时,我又后悔了,实在做不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所以我打算自杀,把研究出来的抗体一起带下地狱。”
    “那又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
    “是因为段家人做出我最不能容忍的事,他们伤害了我的孩子。”
    过了好一会,陶秋安抬头看着天空说:“叔,起风了,我们回家吧。”
    他推着慢慢轮椅前行,把所有沉重的往事都抛在了身后。
    再后来,陶秋安联系上了陶夏宁,他很担心这个弟弟过得好不好。
    他得知陶夏宁准备到瑞士留学,忍不住在电话里劝:“小宁,回来吧,你还有家人,为什么要飘洋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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