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里多晦气!
    “内力耗损过大,昏迷了。”宁修从包袱中掏出瓷瓶倒出一个药丸给陆乘风服下,“他中的是什么毒?”
    “不知道。”林尽欢沮丧的摇了药头,“那毒甚是霸道,会让人的内力大大下降。”
    “九日散功散。”玄子羽淡淡的往床榻上昏迷着脸色铁青的人说道:“西南苗疆的毒药。”
    这毒在嘉远皇朝很少见的,这个人又是怎么中毒的?
    玄子羽有些纳闷,当初宁修中了西边边关蛮鲁之地的剧毒时他也很是疑惑,因为宁修中毒的时候已经从边关回到京城大半年了,而他身上的毒在自己发现的时候不过才中了短短十几天而已,这……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忽然一个可怕的信息蹦上了玄子羽的脑海,不会是……西边蛮鲁人跟西南的苗疆人达成同盟了吧?!
    玄子羽不止一次的怀疑过宁修身上的毒是他从边关带回来的那个侍妾露丽娜下的,让他听福叔说哪些个侍妾都往南边去了,心中暂时对露丽娜的怀疑减少了一些,可是现在……武林大会举行在即,而能够延年益寿让普通人也能拥有超凡武艺的阴阳神功秘籍又突然被盗,江湖恐怕会掀起一波血雨腥风吧!
    “公子,王爷,店家说厨房的大厨因为生病告假了,暂时没人能为我们准备吃食。”
    “什么?”玄子羽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没有厨子你打算让公子饿死吗?”
    二宝子额上直冒冷汗,“……小的厨艺不精,不敢擅自动手为公子王爷准备晚饭。”
    “去做。”玄子羽哼道:“爷儿现下饿的厉害。”
    “可是……”二宝子想了想说道:“厨房内除了一盆包子馅,没有别的食材了!”
    宁修也大感诧异,“客栈内食物为何会这般拮据?”难道是今天生意好,店家准备的食材晚上有用光了吗?
    “最近镇上不太平,很多菜贩子都不到镇上做生意了,而且客栈客源也不是很多,所以店家就没准备那么多的食材。”
    宁修沉吟了一下,“把干粮拿出来凑合着吃一顿行吗?”
    “不要。”玄子羽臭着脸说:“这附近没有别的客栈了吗?”
    “东边有一家人间客栈,听说比这家客栈还要简陋。”
    “我不吃干粮。”他蹙眉不悦的抱怨,“晚上吃干巴巴的东西不消化。”
    今天在路上都吃了一天的干饼子了,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他现在不想吃那些东西。
    “不是还有糕点吗?”宁修示意二宝子将包袱里的干粮拿出来。
    “晚上吃甜的容易胖。”他现在肚子上已经长了一圈肉了,不想再吃甜食发胖。
    宁修的脸冷了下来,“去把厨房里的包子馅端上来,景王妃要吃包子馅。”
    “你……”玄子羽咬牙切齿的看着他,“生的东西怎么吃?”
    宁修今天是诚心在林尽欢面前跟他过不去啊!玄子羽压抑着心头的怒火,咬碎了一口银牙鼓着腮帮子。
    “厨房内有面粉吗?”
    “有的。”
    林尽欢稍微恢复了一些体内,抹了把脸站起来道:“你去把面粉跟包子馅端上来吧,咱们和面做一顿饺子来吃。”
    “唉,对,还能做饺子。”二宝子一拍脑门,雀跃道:“小的这就去准备。”
    “饺子?”玄子羽拉长了声音,“你会做吗?”
    林尽欢臭美的一挑眉,“小民出得厅堂下得厨房。”
    “君子远庖厨。”玄子羽讥笑。
    林尽欢释然:“小民只是男子。”
    玄子羽气呼呼的往嘴里灌着茶水,自觉的忽视掉林尽欢那张笑的该死的灿烂的脸庞。
    宁修又为床榻上的陆乘风诊视了一番,“乘风这是跟你一起去南都吗?”
    “嗯。”
    “那咱们正好同路。”宁修思忖了一下提议道:“不如明日一起上路吧!”
    “我不同意。”玄子羽否定着他的提议,“马车太小坐不下四个人。”
    林尽欢摸鼻子讪笑,抿唇不语。
    “我觉得应该能够坐得下。”宁修抬了抬眉头,“乘风是我的朋友,他现在又身受重伤,王妃想让本王成为无情无义之人见死不救吗?”
    玄子羽暗自在心底将宁修的祖宗十八代诅咒了一遍,闭口不言生闷气。
    二宝子和侍从端着食材面粉拿着小案板擀面杖走了进来。
    “东西都准备好了。”
    林尽欢起身瞧着一盆子包子馅道:“去厨房把他们的小磨香油拿来再往馅里放些香油,咱们做一顿香喷喷的饺子。”
    “好嘞!”
    玄子羽自动从桌案前让出位置,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的看着林尽欢,“开始做吧!”
    林尽欢点头温和一笑,不顾身上伤口的疼痛,挽袖子开始和面干活。
    虽然动作有些生疏,但是玄子羽也不得对林尽欢另眼相看,因为人家真的就当着众人的面,倒水和面把包饺子的面给做出来了。
    宁修也瞪圆了眼睛,戏谑出声:“没想到尽欢还有做饭的本事。”
    林尽欢跟二宝子干的热火朝天,搅拌着饺子馅说:“稍等片刻,马上让你们吃到热腾腾的饺子。”
    “你怎么不是个女人呢?”玄子羽语出惊人,“要是个女人的话,说不定京城内很多公子哥都为你打破头了!”
    林尽欢的停下了拌馅的动作,“此话怎讲?”
    玄子羽大爷似的喝着香茶,上下打量了一圈林尽欢,做着总结发言,“你要是个女人样貌也应该不错,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会厨艺,哪个男人不想娶你这样贤惠的人啊!”
    贤惠?玄子羽可真会形容他。
    林尽欢哭笑不得,耸肩道:“可惜小民是个男的。”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是林小三的心里话。
    22、惊险遭遇截杀
    玄子羽扬着头漫不经心眼神涣散的盯着不断晃动又拥挤不堪的马车车顶看,陆乘风在昨天晚上饺子煮好时被食物的香味所吸引醒转了过来,此刻他正被林尽欢和宁修两个人配合默契的护在中间,以免马车的晃动让他身体不适。
    玄子羽孤零零的坐在一旁,心里好像空了一块,酸楚楚的感觉让他无所适从。鼻头发酸,他半眯着眼睛倪视着关系友爱无比的三人,攸然坐起身子,“我渴了。”
    还未回过神,水壶就递到了他的面前,林尽欢笑的十分谄媚狗腿。
    玄子羽不动声色的接过水往嘴里灌着,解了渴后皱着鼻子哼哧道:“你能笑的不那么猥琐吗?”
    “呃……咳咳咳。”脸色苍白的陆乘风听到这句话后木讷的脸上浮现一层红晕,“猥琐?”他看着林尽欢重复着这个词汇:“林公子一向风流倜傥潇洒肆意品德纯良众多武林豪杰都对他敬佩不已,王妃怎么会……”用那样的词汇形容他?
    “不猥琐吗?”玄子羽看着林尽欢依然笑的灿烂的脸,“天天脸上挂着笑,你是嘴角抽风了?还是脸部肌肉僵硬了?”
    “子羽!”宁修的脸色沉了下来,“收敛一些。”
    “无碍。”林尽欢笑弯了眼睛,“反正在也闷的慌,正好听景王妃说说话解闷。”
    “你当我是说书的吗?”玄子羽冷哼,手往林尽欢眼前一伸,“给钱,听我说话要钱。”
    “呃……小民现在……身无分文。”林尽欢上下在身上摸索了一圈,抱歉道。
    “那把你的剑压我这吧,等有钱了再给,听我说一句话十两银子,给你打个折扣收你一百两算了。”
    林尽欢啼笑皆非愁眉苦脸的看着玄子羽把他的宝剑拿走,心中在泣血,一百两银子就这么白白的没了,还有……宝剑!
    “你这剑怎么那么寒酸。”玄子羽审视着剑鞘剑柄说:“宁修的剑上都有宝石,你这剑上怎么没有?”废铜烂铁的应该不值什么钱吧?
    宁修紧蹙起眉,眼神阴暗,“不得胡闹,把剑还给尽欢。”
    “他欠我钱。”玄子羽骄傲的扬着下巴,说的理直气壮。
    “呃……请景王妃把佩剑还给林公子,到了南都之后在下会替林公子还上一百两银子给王妃。”
    玄子羽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想了想道:“要是你帮他还的话,就得多给点。”
    陆乘风目瞪口呆:“为什么?有利息吗?”这王妃不愧是嘉远第一大商户人家出身,利字挂在嘴边啊!
    “你的医药费,借宿费,还有服侍费什么的。”
    宁修脸色瞬息万变,望着玄子羽的眼神更加幽暗了一些。
    林尽欢扶额长叹,“一共多少钱?”
    “等到了南都再算总账,你们的账我都一条条记在心里呢!”
    陆乘风颤着乌青的嘴唇,艰难的吐出了一个字眼,“好。”
    “咱们还得几天才能到南都?”他有些受不了跟这些人呆在一起的气氛。
    “三天。”林尽欢开口道:“三天后正好九月十五,武林大会开始的日子。”
    玄子羽眼睛一亮,看向宁修说:“不如咱们在南都玩两天再去魔宫吧。”
    “你的身体可以嘛?”宁修思忖了一下道:“这次武林大会惊动了不少人呢,说不定皇叔他们也会从魔宫下来,到上官家参加武林大会。”
    还未等玄子羽来得及回话,外面疾风四起,扬起车帘,天空隐瞒低沉。
    道路两旁的树叶沙沙作响,车内的几人都不约而同屏住了呼吸。
    宁修跟林尽欢交换了一下眼神,聚精会神严正以待。
    气息,是内力深厚之人的气息,噪杂紊乱,不下十余人。
    突然,骏马嘶鸣,马车剧烈的颠簸了起来。
    惊诧间玄子羽的身子被猛力一拉,推至一旁,随即在耳边响起的是林尽欢几乎变了调子的惊呼:“小心。”
    “砰!”车顶随即一震,宁修一把眼疾手快的先林尽欢一步抓住了玄子羽,提着他跳下马车,二宝子和赶车的随从哀嚎着从暴走的马车上滚落在地。
    车顶咔嚓一声,七零八落,林尽欢也在这一瞬间抱着功力尽失身体虚弱的陆乘风跳下了马车。
    只见,十几个黑衣人天而降,手中的长剑闪着又有寒光,直奔陆乘风而去。
    十几人默契的配合着装的统一,手中的长剑上皆刻着微小的六瓣雪花花纹,雪亮的剑锋急速迫近林尽欢,空气瞬间变得阴冷而肃杀。
    宁修嘴角含着冷笑,提剑而起,“小心。”
    林尽欢笑容焉焉,扬手从袖中滑出一根碧玉长箫,将陆乘风丢给了宁修,跟几个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兵刃相交,发出刺耳的声响,玄子羽虽没有上乘的功夫,但也是会些粗略的武艺,那些个黑衣人的目标不是他,所以玄子羽靠在树干上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的观看着打斗。
    长萧的攻击力自然是比不上刀剑,身上的伤还未痊愈的林尽欢在缠斗中越来越觉得力不从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手臂上猩红的血迹,已经浸湿了白衣。
    宁修已经放到几人,其它的黑衣人锲而不舍步步紧逼,“把他交出来,饶你们不死?”有人指着宁修护着的陆乘风提出了条件。
    “有本事的话,尽管来抢吧!”
    风起,血腥之味扑鼻,玄子羽皱起了眉头,“快一点解决了,赶路要紧。”
    那些人不是宁修的对手,这显而易见,玄子羽对他挑选出来的男人很有信心。
    但是,他却忽略了……自己的那些三脚猫功夫并不足以跟这些个内力深厚的黑衣人较量。
    正在攻击林尽欢的几人听到玄子羽的声音后,突然有两个人凌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后,手持银剑朝玄子羽攻击而来。
    玄子羽大骇,拔剑迎敌,对方敏捷的躲避着他的招式,一个回旋来到了玄子羽的身后。“公子,小心!”灰头土脸的二宝子大喝出声。
    玄子羽狼狈的闪躲着黑衣人的招式,脸上冒出了一层薄汗,“宁修!”他促声喊了一句。
    阴鸷的瞳孔满是嗜血的光芒,“动他我要你们死无全尸!”没有一丝温度狠辣声音从宁修口中逸出。
    林尽欢陡然一震,脸上的笑容更加诡异了几分,猛的发力避开与他缠斗的三余人,箭一般的急冲过来,于宁修一起在千钧一发之际一左一右将玄子羽护在身后,黑衣人攻击的速度并未减弱,就在林尽欢去拉玄子羽的同时,黑衣人的长剑刺穿了他的右肩胛。
    鲜血噗的一声喷溅了出来,染红了他的衣衫和脸颊。
    有几滴红色的血珠儿挂在了林尽欢长翘的睫毛上,显得诡魅至极,瞳孔中出现一片血红之色。
    林尽欢愤懑的哼了一声:“护着他们走,这些人交给我。”一把将玄子羽推了出去,飞身扑向围攻的黑衣人,鲜血飞溅林尽欢手中的玉箫灵活似蛇,招招取人要害。
    宁修护着陆乘风和玄子羽正欲突围,忽然一丝清香的味道蹿入鼻中,只见远处树梢之上站立一人,他衣袂飘飘,白衣胜雪,发如云,目似朗星,眼波流转,清澈水润的黑眸含笑看着下面的打斗。
    玄子羽抬眼看到了那人,蹙眉抿了下嘴角,“看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帮忙?”这家伙不是应该在魔宫的吗?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了?
    “水月参见少宫主。”那人笑意盈盈飞身而下,朝他俯身施礼。
    “救人赶紧的。”
    “不急。”话音落,突然一道红影闪过,兵刃交戈之声宛如雨点密集,在一片灿烂的剑影之下,十几个围攻的黑衣人颓然倒地。
    林尽欢一袭白衣浸染鲜血,脸色苍白,额上冷汗淋漓的抬眼朝玄子羽扬起了眼角,踉跄着身子靠在一旁的树干上。
    玄子羽脚下已经血流成河,他冷眼瞥了一眼那个红色的身影道:“你们两个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游玩。”
    “两位护法好有闲情逸致。”
    银剑入鞘,红色的身影募然转身,神情倨傲眼神冰冷,走进玄子羽几步俯身行礼,“无痕参见少宫主。”
    “嗯。”玄子羽提着剑指了指身受重伤半死不活的林尽欢道:“把那个人给我扶过来。”
    林尽欢勉强睁开眼皮对玄子羽感激的一笑,“多谢魔宫两位护法相救。”
    “我们要救的是少宫主。”水月摸了摸鼻子,直白道。
    宁修看向玄子羽,“伤到了吗?”
    “没有。”
    陆乘风在打斗中再次昏迷了过去,宁修半扶着他,“没有代步的工具了,咱们需要到下一个镇子上才能有马车可以乘坐。”
    “你们没有骑马?”
    “没有。”水月遗憾的耸肩。
    “宁修把陆乘风给水月,让他背着青山门的陆乘风掌门上路。”
    水月挂着笑容的脸垮了下来,垂眸沉吟:“我……我还是去帮少宫主找个马车回来吧。”语毕,人已消失在空气中。
    “他怎么样?”看着啪啪在林尽欢身上乱点一通的无痕,玄子羽问道:“昏迷了吗?”
    “嗯,暂时帮他止住了血。”
    宁修把怀中的人交给一旁的二宝子和随从,走到那一群横七竖八的尸体面前拿着他们手中的武器研究了起来。
    “他们是蛮鲁人。”他惊诧不已,刀鞘上的雪花花纹彰显着这些追杀者的身后。
    风雪谷是在蛮鲁之地存在的一个门派,这些人都是风雪谷的人吗?
    玄子羽将一个人脸上的面罩拉了下来,“这些人长的怎么那么为所欲为?”太难看了,完全是野猪踩在地雷上的长相啊,大胡子,大脸盘,浓黑的眉毛,还有……足以媲美腊肠的嘴巴。
    又扯下几逐渐僵硬尸体的蒙面布巾后,玄子羽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把布巾铺在地上,靠着树坐了下来,等待着马车的到来。
    23、忒煞专情
    “小羽毛……”宁修为躺在客栈床榻上的林尽欢换着伤口上的绷带时,突然从昏迷中的林公子口中隐隐约约听到这个词汇。
    “醒来了吗?”他俯身审视着口中喃喃有声但是仍旧昏迷不醒的林尽欢,眼神攸地幽暗了下来。
    “小羽毛……”林尽欢的声音虽轻,但武艺超凡的宁修足以听的清清楚楚,他面色凛然,为林尽欢盖上被子后,转身快速的走出了房门。
    隔壁房间内,玄子羽正抱着方才水月在外面给他抓到的一只小白鸽子玩耍,宁修进屋看到他怀中的东西后,眼底划过一抹异色,不过在对上玄子羽视线的瞬间便隐去了。
    “过来把这鸽子宰了,我想喝鸽子汤。”
    宁修心下一颤,三步并做两步的走到了玄子羽面前,“哪来的鸽子?”
    “刚才我在窗外看到一道白影,水月说是鸽子他就抓来给我玩儿了。”玄子羽欢喜的摸着怀里咕咕叫着的小白鸽头说:“对了,我还在鸽子脚上发现了一个字条,上面写着老四动手了。”
    宁修僵直了脊背,复杂的看向玄子羽,“字条在哪?”
    “烧了。”玄子羽抬眼看了看宁修,歪头轻笑带着蛊惑般的魅力,“怎么了?你怎么关心起字条来了?”
    宁修低下头笑笑,“把鸽子给我。”
    “你去拿刀,咱们在房间里把鸽子给杀了。”玄子羽扬着下巴指挥。
    “这是信鸽。”忍耐不下去的宁修咬牙说道:“你都知道不是吗?”
    呵!宁修这一次从心底里完全颠覆了以前对玄子羽的看法,原来这个人才是真正不显山不露水的能人呢!
    玄子羽笑弯了桃花眼哼道:“我知道什么?”幸好事情的发展都在他猜测掌握到的范围之内。
    他从小在皇宫里同那些皇子们一起长大,关于那个尔虞我诈阴谋阳谋的争斗玄子羽没兴趣插手,只是不插手不代表他不清楚皇子们之间的争斗吧?
    再说他现在可是景王妃呢,以后的生活命运必定会跟皇室的兴亡荣辱扯上关系,他清楚在别人的眼中他是个只拥有着一个好看皮囊的草包。
    但是他也知道: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大智若愚者才能在这中暗潮涌动刀光剑影的环境中求得生存。
    宁修在他眼前坐定,“你都知道什么?”
    玄子羽漫不经心拨弄着鸽子洁白的羽毛,“你该问我不知道什么?”
    “那么景王妃,你都不知道什么?”
    “不知道你的心呗!”玄子羽回答的直接又坦荡。
    他是傻,他也奸,玄子羽早已参透厚黑学之精髓,心黑脸皮厚,他可是也将厚黑之精华在自己的身上诠释了个淋漓尽致呢!
    宁修的那张看似冷情无害的脸庞身后隐藏着怎么样的真实一面,玄子羽也早已看的一清二楚。
    身为皇室子孙,从出生开始身份就决定了他以后要走的道路,而争权夺势的命运也当然不可避免。
    所以,只要是有欲望的人他不会不对至高无上的皇权尊贵的地位吸引,宁修不会宁远不会任何一个皇室子孙都不会。
    荣耀之巅,万万人之上,九五至尊,君临天下是多少人梦寐以求,又有多少人为了权力荣耀而粉身碎骨?
    玄子羽是圣人之后,但他终究还是肉体凡胎,他也能够理解宁修的处境地位,关心朝廷的事情,他不过是想帮助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能够在惊险的争斗中掌握控制着全局,做风口浪尖上的掌舵者而已。
    “那是宁辰的笔迹我看出来了。”玄子羽笑意盈盈轻松的自顾自说着:“让那家伙闹腾去吧,吴王妃娘家的势力固然强悍,但是外戚若一旦掌权,你觉得父皇还能看下去吗?再说京城里还有宁宿和一干老臣,这天呀塌下来也有一群皇室的重臣顶着呢!”
    宁修貌似神情切切的凝视着玄子羽,深幽的瞳孔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他扬起眼角大笑出声:“看来,本王真的娶了一个宝贝儿呢!”
    “知道就好。”玄子羽一点也不谦虚的说:“反正朝廷要真是乱了,不是还有父亲做你的后盾么?”
    吗的!豁出去了,不论如何爹爹和父亲看到朝廷出事应该不会置之不理的。
    就算他们想置之不理,自己也肯定不会同意,宁修可是他们的女婿……不对,应该叫什么来着?
    玄子羽皱着脸问,“我爹爹跟父亲应该称呼你什么?”
    “女婿。”宁修抬手为玄子羽倒了一杯开水,推到他面前,道。
    “去你的女婿,老子是男的。”玄子羽横眉冷对,“你诚心气我是不?”
    宁修一愣,想了想说:“那你说应该叫什么?”
    “……儿婿吧。”
    宁修眼角抽搐,呐呐点头,“嗯……是儿婿。”
    “咱们还得在这停几天?”
    “等尽欢醒了就启程。”脑海中突然响起林尽欢昏迷时口中喃喃的人名,宁修看向玄子羽的眼神阴沉了几分。
    “把鸽子给我。”
    “做什么?”
    “给宁辰传信。”
    “不用了。”玄子羽挥挥手,“他们也要到南都来了,你传信也没用。”
    “嗯?”宁辰好端端的不呆在京城到南都做什么?
    “我大哥要回魔宫啊,他死皮赖脸的跟来了。”
    宁修一口水呛在喉咙里,狼狈的涨红了脸咳嗽起来,“呃……咳咳……你是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在京城的时候怎么一点风声都没用听到。
    玄子羽不屑的睨着他说:“你们姓宁的人可真够不要脸的,二皇子宁辰可是经常爬我家的院墙像个贼一样的跑到玄府去呢!”
    宁修大为吃惊,“二哥……”想不到竟然有这档子事儿!
    玄子羽在椅子上磨蹭了两下,起身大大方方坐到宁修的腿上,看着他吃惊的眼神有一瞬的失神。
    每当他望着宁修的眼睛时,都觉得那双深邃的黑色眼球对自己有着一种蛊惑般的吸引力,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神秘而又危险。
    宁修看人的目光也很沉静,带着一种冷漠俯视众生的高傲,会让他产生一种奇怪的依赖感和信任感。
    只不过……玄子羽不知道宁修的眼睛是否也像常人一样彰显着他的内心。
    “你腿怎么那么硬?”玄子羽低低的抱怨,屁股下面的大腿硬的跟铁棍似的。
    “因为是肌肉。”宁修厮磨着他的鬓角说:“要不你在往上坐坐?”
    玄子羽撇嘴,“有一根大棍子在后面抵着我,我没法往上坐。”
    宁修的心跳漏了一拍,灵活的右手从玄子羽的衣袍下面触摸上了他温暖细腻的小腹,“肚子好像又大了一点。”
    “嗯。”玄子羽说:“孩子发育的太正常了,我感觉他肯定不足月就会跑出来。”
    宁修纳闷不解,“这你也能感觉到?”圣人真的就那么不同于常人吗?
    玄子羽翻了个白眼,“你摸的不舒服,揉吧,把我的胃凸给揉平了。”
    宁修讪笑,“你这肚子大一半是孩子的原因,一半应该是胃凸吧?”
    “让你揉就揉,哪那么多废话。”玄子羽不耐烦的说:“那天在长乐镇客栈我吃多了饺子,林三公子主动要帮我揉,爷儿还不给他机会呢!”
    宁修正在玄子羽肚子上揉捏的手顿了一下,“为什么不给他机会?”如此说来,尽欢对玄子羽是真的有点……不同寻常呢!
    “我又不是他的王妃,为什么要他揉?那还要你做什么?”玄子羽侧过头以一脸你白痴的表情看着宁修。
    这话很是受用,宁修一扫心底的阴霾,一把将玄子羽抱了起来,“那咱们到床上揉吧。”
    “宁修,你以后可得对我好点,要是对我不好刺激着我变心的话,你就等着万劫不复吧。”玄子羽低眉顺目的威胁。
    宁修眉眼含笑,将玄子羽温柔的放在床榻上,“好。”万劫不复?或许他已经万劫不复了。
    本来以为自己生性就是凉薄冷清之人,但是从跟玄子羽的朝夕相处看来,之前自己之所以会对儿女感情不上心,或许是因为那些女子们提不起他的兴趣,又或许是他本来心底里就不喜欢女子的那份娇柔做作,但是玄子羽……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
    同样是男人,而且还是一个直率并不愚笨的男人,而他隐藏在心底的另一面宁修觉得跟自己还有那么几分的相似。
    玄子羽怀中还抱着鸽子,躺倒床上之后,他把鸽子往宁修面前一送,“把它圈起来,路上好给我解闷。”
    宁修顿住宽衣解带的动作,心底再次涌起一层诡异的波澜。
    他倒是忘记了,玄子羽也在暗中帮助他观望朝廷的局势呢!
    接过鸽子宁修将用一个小小的透气的四方盒子将它放了进去,转身道:“王妃为本王所作那么多,本王无以回报,不如就以身相许了吧!”
    玄子羽侧身撑着脑袋看着他,“好啊!你给爷儿跳一段十八摸,讨好讨好爷儿呗!”
    宁修解衣袍的手抖了一下,无奈的抬眼苦笑,“这个要求对本王来说有点难,能不能换个?”
    玄子羽也不为难他,平躺在床上看着床顶又说:“那你今天别上床睡觉了,就站那给我站岗吧。”
    宁修蹙眉,心中连连叫苦,“王妃这是在惩罚本王么嘛?”
    “你要是显站的太单调的话,就去客栈问小厮要一个搓板和香炉来,顶着香炉跪搓板吧。”大被一盖,玄子羽侧过身子又补充道:“不许偷懒,等我醒来没看见你跪搓板的话,就罚跪倒门口让客栈里的人围观去。”
    宁修微笑如常,三五下的剥掉身上的衣服,挥手将床幔放下,以迅雷不及之势将玄子羽压倒在身下,“今个儿办正事要紧,待到了魔宫本王任你处置。”
    “唔……这可是你说的啊,你记着。”
    24、搅局的魔宫护法
    “少宫主晚饭准备好了,我现在拿进去了。”水月带着点促狭笑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喂,停下。”玄子羽小脸含春,吐着粉嫩的小舌头喘道:“滚下去,爷儿饿了先吃饭。”
    宁修俊脸挂满了汗珠,愤恨的睨着他,“等会儿再吃。”
    这箭在弦上怎么能说鸣金收兵就鸣金收兵呢?宁修俯下头继续对玄子羽上下其手。
    “吱呀。”房门应声打开,水月佯装不知所谓的在房内环视了一圈。“少宫主你在吗?”
    “我……唔……”床榻剧烈的一阵摇晃,玄子羽探出无力的手臂稍稍掀开床幔探出头来,“饭菜放那,滚蛋吧!”
    “少宫主您这是?”水月媚眼一亮,弯起的眼角都带着点蛊惑人心的媚意,“身子不舒服吗?”
    呵呵!看来他送饭送的还真是时候。
    “水月嘱咐厨房外为少宫主炖了一些参汤,要不我扶你起床喝一点吧。”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异色,抬脚就往床榻走去。
    “站住!”宁修沙哑性感的急促声音响起,“本王正在为王妃做详细的诊视。”
    “呃……”水月愣在原地,嘴角微微上翘,“王爷也通晓歧黄之术么?”
    床榻内正在跟玄子羽撕扯衣袍做着拉锯战的宁修愤懑冷道:“滚出去!”
    水月讪讪耸肩,看到玄子羽探在床幔外纤细莹白的手臂,“水月快来块来救我!”食物的香味飘入床幔内,肚子饿的咕咕直叫唤的玄子羽再也没有什么心情去跟宁修做那档子事儿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水月脸色一变,眸中笑意盈盈,飞身扑向床榻隔着床幔将衣衫不整的玄子羽从床榻上拉了出来。“少宫主您这是?”他努力压抑着想要大笑的冲动,将玄子羽放到了桌案旁的椅子上。
    玄子羽有气无力的喘息着,“饿……饭。”也顾不上整理衣袍伸手就撕着鸡腿往嘴里送!
    宁修黑着脸从床榻上衣衫完整的走了下来,他眼神复杂的在水月的身上游走了一圈,冷哼:“水护法忠心耿耿的让本王吃了一惊呢!”
    水月一副淡定的模样,潇洒拱手道:“王爷缪赞了!”
    宁修冷冷的扯了扯挂着讥嘲笑意的嘴角,大手一挥手中多了一件外袍,上前为玄子羽披上吼道:“护法要在这里看着本王跟王妃用餐吗?”
    “呃……”水月垂眸莞尔一笑,“王爷王妃慢用,在下告退。”
    一眨眼,水月的身形便消失在门口。
    玄子羽像是一头饿了几天几夜的小狼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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