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的那一刻,小家伙的眼神明显闪了闪。
    隔了近半年不见,他瘦了,她胖了。
    孟初看着还在惊呆,未能回神的儿子,瞬间热泪盈眶,将他拥入怀中。
    慕母站在后面,悄悄抹眼泪,口中呢喃:“你回来便好。这段时间,可苦了这个孩子。”
    孟初揉了揉儿子的脸颊,发现他比相片上相比,真的瘦了太多。
    眉宇间,也越发的像慕宴铮。尤其那一双眼睛,漆黑带着一丝深不可测。
    他好像长高了,脸颊因为清瘦,五官变得格外分明。
    “我是妈咪。”
    “……”
    慕岑不再像从前那般,爱笑爱闹。
    她牵着孟初进了卧房,却将慕母关在门外。
    老太太倒也不介意,反而是笑着松了口气。
    房间内,孟初看着里面的装饰,好像跟她在家看到的照片上的都不一样。
    冯念娇告诉她,岑岑自小便喜欢各式各样的飞机模型,还立志以后要开飞机。
    可一整个屋子的卡通壁纸,没有丝毫关于飞机的元素,那她专门带来的模型……
    “岑岑,你告诉妈咪,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小家伙只是用手臂圈着她的脖子,神情淡淡,默不作声。
    “妈咪哪也不去,都在家陪着你好不好?”
    终于,孟初这句话,见了效果。
    小家伙重重点头。
    这日,孟初在老宅待到很晚。
    慕宴铮一下班就回了老宅,但没去打扰他们母子,反而一头扎进书房。
    正在跟米莱那边开视频会议时,楚辞的电话打了进来。
    好在会议没什么重要事情,草草交代后,便挂断接了楚辞的电话。
    “听说,今儿杏林巷有人包下了。”
    “嗯,我包的。”
    慕宴铮嗓音清淡,但仔细听透着一丝丝说不出的喜悦。
    那端,楚辞惊讶。
    “真的是你包的?”
    “不然呢?”
    “老许还在医院待着呢,莫不是有什么好事?”
    “阿初回来了,这就是好事。”
    “……”
    慕宴铮那隐隐的欣喜,终于是绷不住暴露出来。
    “我说呢,那还不带出来……”
    “她在陪我儿子,你们玩吧。”
    不给楚辞再说话的机会,他利落挂断。
    孟初陪着慕岑吃了晚饭,正打算洗澡睡下,慕宴铮从外面推门进来。
    “时间还早,有个朋友想见你。”
    孟初看了看他,又看向已经睡下的慕岑。
    “什么朋友?”
    她现在没记忆,以前的人完全没什么印象。
    “到了你就知道了。”
    不给她多问的机会,慕宴铮拉着她出了儿童房。
    驱车去到医院,孟初见到了那日送她而出车祸的许襄南。
    本已休息的人,看到突然出现的慕宴铮和孟初,瞬间清醒。
    “你,你回来了。”
    许襄南上来这么一句话,引得某人心里暗暗不舒服。
    “嗯。”
    孟初点头,看着许襄南打着石膏的双腿,满心内疚。
    “那日要不是我非要你立即送我回家,兴许就不会出车祸,你也……”
    “难免的。”
    慕宴铮过来,揽住她的肩。
    孟初不解,扭头看他。
    慕宴铮继续道:“有人蓄谋酿造车祸,为的就是带走你。就算那天,襄南没有送你,一定还会出现别的事故。”
    孟初惊得张了张嘴,看向病床上的许襄南。
    他向她点点头。
    这时,病房门从外面推开,一个着装清淡的女孩走了进来。
    孟初和慕宴铮同时回头,就听到身后许襄南着急道:“介绍一下,我未婚妻余潇潇。”
    余潇潇向他们点头笑笑。
    眼神扫过孟初,带了点敌意。
    “这是慕宴铮慕氏集团总裁,孟初。”
    提到孟初的名字,余潇潇特意瞧她一眼。
    当初,她还将那个从未谋面的人,当做情敌呢。
    余潇潇羞愧,来到病床前坐下,没敢再看孟初。
    病房的气氛,突然变得压抑。
    慕宴铮主动提出:“时间不早了,你也休息吧,我们先回去。”
    说完,不等许襄南说话,他已经牵着孟初出了病房。
    经过一楼大厅,刚出去,电梯内出来一人。望着他们的背影,她加快了脚步,直到慕宴铮为孟初开车门,在灯光的照耀下,那女人看清了孟初的容貌。
    随后,她立即上楼。
    此时,某病房内,孟初已经苏醒,只是双腿粉碎性骨折,暂时无法下地。
    她与经纪公司解约,赔偿巨大数额,以至于谢家将近倾家荡产。
    “妈,你慌慌张张的干什么呢?”
    “你猜,我在楼下看到了谁?”
    谢母将病房门关上,一脸谨慎地凑到病床前。
    “谁呀?”
    “孟初。”
    谢柔难得安静一会儿,听到她说这个名字,登时像被打了什么药剂一样,癫狂暴躁:“她来干什么,她不是死在大海里了吗!”
    “哪有,我亲眼看到的,宴铮还给她开车门。”
    “啊!孟初这个贱人,怎么才能整死她!”
    病床因为她的狂躁,摇摇晃晃。她不断地捶打自己的双腿,狂叫不止。身边但凡能够到的东西,都被她砸了个稀巴烂。
    医生和护士闻声赶来,给她打了镇定剂,才稍稍安静下来。
    “病人不能受刺激,家长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吗!”
    “我是她妈,还是你是她妈。”
    小护士看不过,出声指责谢母,反被她怼到说不出话。
    “好了,病人现在情绪不稳定,除了安抚,不能再出现过激的行为。”
    医生交代,离开病房。
    谢母依旧没有丝毫的愧疚,关上房门,昂着脸,看着病床上瞪着天花板,一声不吭的谢柔,半天发出一声冷哼:“你这样不死不活的,害我也不能出去打麻将了。”
    谢柔眼尾滑下两滴眼泪,喃喃自语:“妈,我是不是废了。”
    谢母片刻沉默,拉了把椅子坐下,终是重叹一生:“楼是你自己跳的,事业是你自己作没的,这男人也是你自己选的。废不废,你自己不清楚?”
    谢柔闭眼,满脸失望。
    “你爸准备将公司卖了,以后,我们就要跟着他过苦日子。”
    听到这个,谢柔倏地睁眼,转头看着床边坐着的母亲。
    “为什么要卖?”
    “为了给你看病。”
    谢母不自觉拔高音量,终是心软,给她拉了拉被子盖好。
    “我们家不是很有钱吗?”
    谢柔不死心,在她的印象中,谢家一直经营的企业都是在盈利的。怎么会眨眼间,就要变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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