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数人翘首以盼的目光下,首届科举考试在一个平和的上午,正式开始。
    考生们逐渐入场,初次当考官的褚遂良得到秦怀道的提点,特意带着锦衣卫检查各位学子的随身物品。
    “陛下说了,所有学子必须检查利索,不得夹带小抄答桉之类,严查各个学子的行李物品,尤其是头发、鞋底、食物之类,不得有误。”褚逐良下令。
    众锦衣卫拱手:“诺。”
    查到江南学子时,这些学子面对细致到毛孔的检查,极为不忿。
    “我等学子远道而来,为的就是支持汉帝,为大汉百姓争取更好的生活,尔等如此检查,与羞辱何异?”
    这帮江南学子在前段时间才闹过一回,若不是新任长安府尉孙伏加从中调停,这帮学子要么已经被打入大牢,要么就是被遣返回原籍。
    陛下已经放过他们一回,不想在科举考场,他们还能闹出幺蛾子来。
    褚遂良也不爱惯着他们。
    他冲着闹事的学子喊道:“考场重地,不得喧哗,要么接受此考场条例,要么滚。”
    江南学子中,有位领头闹事的学子名为江胜为,家中在江南道亦是富商,平日里都是抬着眼睛看人的主,哪里受得了这种气?
    他领着众多学子趾高气扬向褚遂良道:“我等都是各地贡士,此番参加科考,皆是有机会高中,成为状元郎之人,褚大人你可想清楚了,得罪了我们,你有没有好处?”
    褚遂良眉头锁成川字,像看傻瓜一样看向这名学子。
    自古都有参考学子算作科举主考官门生传统,就算是状元郎高中,也得承主考官之情,否则日后在朝中无人照顾,日子必不会好过。
    这个愣头青竟然反其道而行之,挑衅主考官?
    要么是真傻,要么就是背后有人撑腰。
    此事褚遂良暂不打算追究,他为科举主官,只负责科举各项事务,无调查监督抓捕之权,需要将此事上报给陛下,再安排锦衣卫行调查之事。
    所以他无视江胜为的挑衅,只是吩咐锦衣卫如果有人不按照规定接受检查,强行闯入国子监,直接砍了便是。
    这也是秦怀道的要求。
    各地消停不过数月,许多本地的权贵富商本就是因为无法面对秦怀道来势汹汹的攻击而选择的改旗易帜,利用科举闹点事情,一来给这位新走马上任的皇帝添点堵,二来试探一下陛下的反应,若是反应不大,他们便可顺势做点别的打算。
    江胜为,就是江南道各个权贵与富商的代表。
    见主官并不搭理他,江胜为更进一步,怒喝道:“各位,我就不信他褚遂良真的敢把我们都杀了,若各地学子全死在国子监,大汉科举便会名存实亡,我看将来还有哪些学子会来参加科考?”
    褚遂良这回有点生气。
    不搭理他本意就是给他一次机会,奈何蠢人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既然他非要挑起事端,那就怨不得他褚遂良动手了。
    “锦衣卫,拔刀!”
    一声令下,锦衣卫纷纷拔刀,一时间寒光闪闪,晃得众多学子脚下一虚,这些人常年沉浸于书卷之中,哪里见得这等场面?
    不一会儿,原本与江胜为并肩的学子,在心里都打起了退堂鼓,这可是锦衣卫,当今天子的亲军,真杀了几个人,恐怕也不会怪罪。
    江胜为却大为不屑,因为他知道这次科考的意义远大于实际作用。
    科举首次举办,无非是新皇要招纳一批新的人手入仕,再借入仕学子的风采激励天下学子,使得人人都想前往长安考取功名。
    若是第一场就见了血,就能坐实当今陛下暴君之名,届时各地权贵再从中做些文章,逐鹿天下的局面恐会再次到来。
    见到退缩的学子,江胜为冷笑连连,向着考场坚定地迈出一步。
    “有种就砍死我。”面对褚遂良冷凝的目光,江胜为有种获胜的快感,对方果然不敢动手。
    众多学子眼尖,见江胜为没有被杀,胆子也大了起来,按原定计划紧紧跟随在江胜为的身后。
    褚遂良的眼神也愈发阴沉。
    这种场面,他哪里看不出背后有人在搞事?只是如今科举考场的局面,正如江胜为所说一模一样,只能求胜,不能求乱,若他真把江南学子一刀砍了,指不定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就在这时,一道青砖飞来,正巧砸中江胜为的脑袋,原本趾高气扬的江南学子,瞬间瘫软,向着身后倒去。
    褚遂良眼前一亮,却见一名体形魁梧的将军迈入考场,全身上下散发着只有军伍中才有的杀气,他没好气地盯着场上这般学子骂道:“你们这群读书人读书读傻了吗?寒窗苦读十年甘愿当别人的棋子?到时候你们丢命,背后玩弄阴谋之人却一路升官发财,抢你们的妻女,占你们的田地,看你们还能不能如今天这般硬气?”
    见到来人,众锦衣卫纷纷拜见。
    “参见薛将军。”
    考官三人立马明白此人是谁。
    大汉朝中,姓薛又有如此气魄的将军,除了薛仁贵还能是谁?
    “原来是薛将军到了,下官眼拙,还请薛将军恕罪。”三人齐齐向薛仁贵行礼。
    三人为科举主官,又是陛下重视之人,薛仁贵也没有怠慢他们,郑重向他们回礼,而后告知:“陛下担心有学子闹事,褚大人又是书生意气,不愿下重手,因此派我前来看看,若是没有人闹事还好,若是有人闹事,薛某自当替褚大人出手。”
    提及此事,褚遂良惭愧无比,刚才他瞻前顾后,为大汉思虑着未来,唯独没有想过陛下如何做。
    薛仁贵的出手,既是替他解围,也是对他的敲打,既然身为主官,应当处事果决,勇于担责,遇到闹事当雷厉风行,隐忍之道并非陛下治国方略。
    如果自己一忍再忍,招进来的学子也只会如自己一番,动不动就隐忍,若朝堂官员尽皆如此,大汉岂不是最终会变成懦弱的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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