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叶蓁蓁连忙把人挡住,一脸严肃地拒绝道:“不可以把我唇妆吃花了。”
    崔维桢:“……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他强行挽尊。
    叶蓁蓁孤疑地看着他,崔维桢伸手在她鬓发上一捻,淡定地说道:“你鬓发上染了一撮细粉。”
    一脸是你自作多情的表情看着她。
    叶蓁蓁将信将疑地掏出铜镜一看,果然发现鬓角沾着一撮细粉,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弄上去的,明明她刚刚看眉毛的时候都没发现。
    难道是崔维桢为了给自己找台阶下,估计粘上去的?
    他的手……
    “你的铜镜给我看看。”
    还未等她细究,手中的铜镜突然被崔维桢拿了过去,他仔细端详着铜镜,不管是材质还是手艺都显得普通粗糙,从把手的磨损程度来看,已经算是个老物件了,某个边角甚至还缺了一块,与叶蓁蓁一堆金碧辉煌、价值不菲的梳妆用具相比,这把铜镜简直是寒碜至极。
    “徐进是怎么伺候的?怎么给你如此破烂的铜镜?”
    崔维桢很是不悦,还以为是徐进有意怠慢,已经打算把人招进来申斥了。
    “别!”
    叶蓁蓁连忙把人叫住,嗔了他一眼:“这把铜镜你忘了是怎么来的了?”
    崔维桢皱眉想了想,实在想不出:“我记得你在府里用的不是这一把铜镜。”
    “当然不是,这是我昨儿个才从库房里找出来的。”
    虽然崔维桢没记住,但依旧无法阻止叶蓁蓁回忆时的好心情:“你忘了?这把铜镜是当初还在叶家村的时候,咱们去县里赶集,你用打猎换来的铜钱给我买的铜镜呢。这是你第一次送给我的礼物,咱们好几次搬家,我担心弄丢了,一直放在箱笼里存着呢。”
    当初崔家的境况说是一穷二白也不为过,但崔维桢依然省出铜钱给没有镜子梳妆打扮的叶蓁蓁买了一个铜镜,这份轻易比铜镜本身还要珍贵,这也是叶蓁蓁一直舍不得丢弃这把铜镜的根本原因。
    礼轻情意重,不外如是。
    崔维桢微怔。
    男子的心思不如女子细腻,他只知道要给妻儿提供最好的生活和地位,不让家人受委屈,礼物当然是越珍贵越好,至于所谓的纪念意义,他倒是没怎么在意。
    让蓁儿用这么破旧的铜镜,他还觉得她受委屈了呢。
    虽然他不在意,但蓁儿的这份心意还是让他心情愉悦,嘴角微微一翘:“既是纪念品,就好好收着。最近西域人给宫里进献了好几把琉璃镜,宫里的娘娘们害怕不敢用,全都丢在皇上的库房了,回头我给你讨一把回来。”
    他知道叶蓁蓁的来处,明白她是不会怕琉璃镜的。
    叶蓁蓁有些心动,虽然这年头的琉璃比不上后世的玻璃,但怎么都比铜镜来得好,只是……
    “不妥当,陛下怕是会不悦。”
    再说了,也不能影响维桢在宣武帝心目中的形象啊,站在皇帝的角度想想吧,器重的大臣某天忽然向你要一面镜子去讨妻子欢心,岂不是很诡异?
    崔维桢嘴角一抽:“不用担心,没事的。”
    现在满京城的人,乃至陛下和后宫妃嫔,都知道景宁伯宠妻如命,不过是向皇上讨一面镜子罢了,又不是违逆谋反,根本就不值得大惊小怪。
    只是蓁儿身在其中,当局者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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