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你家又不是我抄的!”
    屁颠颠的进入船楼,却看到床上那女子恨不得咬死自己的神情,赵御冷笑一声道。
    情怀归情怀,但是他赵御也不是那种毫无底线的舔狗。
    美人?
    依照他赵御今时今日的地位和财富,比她美艳的教坊司花魁,都能一沓沓的睡!
    之所以要救下她,一来确实是因为前世屌丝做的久了,心里多少存点不切实际的幻象。
    二来,赵御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一个足以颠覆九千岁魏忠贤权势的计划,迅速在脑海中勾勒成形!
    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赵御想通过眼前这个女子,说不定可以和大乾储君搭上一丝瓜葛。
    “公子是天下最良善的好人,就是他将你从江水中救上来的!”
    江玉燕看到两人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模样,心中一喜,不过还是出言替赵御解释道。
    “呵呵……良善?良善之人可穿不上这一身花团锦簇的飞鱼服!”
    女子冷笑一声,强撑起身子下了床榻。
    她不甘沦为瘦马,所以才在大雨倾盆的江面上,舍命投江。
    却不想,才脱离了狼穴,却又落进了锦衣卫的虎口。
    当初家宅被抄,她可是亲眼看到,这些锦衣卫是何等的凶悍冷血!
    救她?
    在妙玄看来,无非也就是这个锦衣卫的头子,垂涎她的美色了!
    “我尼玛……救人还救出毛病来了?!”
    看着眼前女子那不屑的表情,赵御多少有些上火。
    这些不知好歹的东西,碰到恶人时乖巧的跟孙子似的,但凡有个好心人对她们好一些,立马就蹬鼻子上脸了!
    瞅着挺刚烈的,咋没见在被东厂的番役押解上船之前,一头撞死在码头上呢?!
    还不是觉得即便是投江,也有一丝生还的希望这才敢跑的?!
    不知怎么的,看到眼前还未化名成北斋的女子,赵御就想起前世那些动不动就跳楼轻生的狗东西!
    你想死,找个僻静点的地方,一了百了多好?
    非要大白天的站在万众瞩目的高楼上,要死不死的来回徘徊,最可气的是最后还要搭上别人的命……
    “怎么?觉得本镇抚使救你是居心不良?”
    赵御冷笑一声,随即上前一把推开床榻一侧的窗阑,指着外面滚滚江水说道:“那你大可再跳一回,放心,这次绝对不会有人多管闲事!”
    看着赵御突然变得有些阴冷的脸色,妙玄微微一怔。
    眼前这个自称镇抚使的年轻男人,似乎和她接触过的其他人都大不一样。
    哪有把人救上来,又去怂恿人寻短见的?
    就在船楼中的三人都相顾无言的时候,卢剑星却神色焦急的闯了进来!
    “大人,不好了!”
    卢剑星一进船楼,立刻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可他明白,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怎么了?”赵御微微一皱眉,盯着卢剑星问道。
    “东厂的福船贴了过来,上面有人喊话,说……”
    卢剑星说道这里,不漏痕迹的看了一眼站在床边的妙玄道:“说有犯官家眷脱逃,怀疑人就在咱们的福船上,所以想要上船搜查!”
    “搜查?!”
    赵御一瞪眼,这些阉货好大的胆子!真以为靠着东厂这块牌子,就能无法无天了?!
    赵御立刻起身,大踏步的走出船楼。
    不过,在出船楼之前,赵御转身看向妙玄道:“不想被拉去做瘦马,就给老子安安分分的待在这里!”
    妙玄一愣,眼前这人说话虽然不中听,但似乎真的没什么恶意。
    “等一下……”
    妙玄见赵御马上要离开船楼,鬼使神差的站起身道。
    “等什么?”
    赵御一皱眉,转身看着神色略微有些紧张的妙玄。
    “等一下,我……”
    妙玄张了张嘴,却多余的一个字都没说出了口。
    “放心,我不会将你交给东厂的人!”
    说完,赵御转身出了船楼。
    等一下?
    这话听着怎么有些……
    赵御摇了摇头,将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甩出脑海,继而出了楼船,来到甲板上。
    原本行驶在赵御他们前面的东厂福船,这时候已经靠了过来。
    等赵御来到船头的时候,东厂那边已经有番役扔来钩索,将两船连接了起来。
    “大人,他们……”
    站在穿侧的沈炼和靳一川见赵御出来,立刻走了上来。
    赵御冷眼看着对面的番役抛过来的钩索,伸手阻止两人说话。
    那些东厂番役旁若无人的将钩索拉紧,然后有人拿出舢板,架在勾连两条福船的绳索上。
    见对面东厂番役都搭好舢板,卢剑星三人有些急了。
    他们可心里清楚,那犯官家眷就在他们身后的船楼中,这要是让搜出来,罪过不小!
    可身为主官的赵御,却就这么一言不发的看着。
    很快,两条舢板搭建起来,对面有人上前一步,朝着赵御所在的福船走了过来。
    “来人止步,此乃……”
    轰!!!
    不等卢剑星话落,耳边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而对面,东厂那名刚刚踏上舢板的倒霉番役,满面是血的一头直接栽进江里。
    赵御将手中还在冒青烟的弗朗机手铳扔给一旁的番役,冷冷的说道:“废特么什么话!
    所有番役力士听令,但凡有人越过两船舢板者,格杀勿论!!”
    “遵令!!”
    手下配铳番役纷纷举起手中鸟铳,对准东厂众人。
    赵御手下的三十名力士,也张弓搭箭,冰冷的箭头直指对面福船。
    “放肆~~”
    就在这时候,对面传来一阵歇斯底里的尖嚎声。
    一名身穿锦袍的贴刑官拨开番役来到船边,右手中掌着一封东厂掌刑千户所发下的驾帖。
    “咱家乃是东厂掌刑千户所之下贴刑官,你们锦衣卫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无故放铳擅杀东厂番役!!”
    大乾厂卫之间的交锋,已经持续了上百年。
    明面上,东厂就有监察锦衣卫的权利,而现在九千岁大权在握,锦衣卫更是被东厂压的喘不过气来。
    所以,即便是平常在京都,东厂的番役也不怎么将锦衣卫的人放在眼里。
    “贴刑官?你可吓死我了……”
    赵御不屑的撇撇嘴,瞅着对面那家伙喊的挺起劲的,原来只是一个千户之下的杂碎而已!
    不过对面那家伙或许是嚣张惯了,或许是没看清楚赵御身上这一身仅比指挥使少了两个爪子的仿龙绣飞鱼服。
    他依旧站在对面,手捧着东厂掌刑千户发下的驾帖,耀武扬威的呵斥道:“还不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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