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吹,战鼓擂,现在的世界谁怕谁。
    话虽这样说,但摆到事实上就另当别论了。
    怕还是不怕,却是由实力强弱所决定的。
    不信且看:
    早初时,信心几近爆棚的安南军,一个个全都拽得跟那二五八万似的,却没曾想,仅仅一个照面,就被迎上来‘敌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了两个响亮的耳光。
    砰砰!
    咋了?
    还能咋,己方正在备战的两艘主舰,居然给直接干翻掉了。
    震骇!
    然而惊惧过后,这位指挥官的心里也泛起了几分困惑:对方却是连个由头都不讲就直接开战,这也有点忒不讲武德了吧?
    还有!
    对方这些火炮的射程,也太特么长了点吧?
    简直就是己方的一倍半了!
    似乎,还不止。
    安南军很惊惧,齐誉却是很惊喜。
    是的!
    在他上任琼州知府之后,一直都致力于科技的建设与投入,单就军工这块而言,几乎投入了‘鸡的屁’的五分之一,手笔不可谓不大!
    而此时,就是付出化作回报的时候了。
    老百姓看戏时常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同理,于战场上而言,这眨眼间看似普通的一炮,却都满含着科技人员的心血与付出!
    相比屯门海战时,琼州军的进步可不是一点半点。
    且不说增多的战舰数量,单就火器的威力和射程上而言,比之以前就足足提高了差不多两成。还有就是,炮膛的冷却速度也快出了倍许,发炮的速率因此提升……
    可不要小看这些零散细节,在种种叠加之后,就形成了综合战力上的提升。
    对于挨揍的安南军而言,心理上的落差非常巨大!
    是呀,本想虐一下别人找找快感,没想到结果却是被人反虐!
    不得不说,琼州军这一波突如其来的猛轰,确实把膨胀的安南军给打懵了,他们琢磨了好一会儿,依旧还是没能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终于,他们晃过神来,开始认真地辨认敌军的真实身份。
    好像是……琼州军?
    不是吧?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还有,他们的火炮怎么比传言中的还要厉害?
    求,安南军此刻的心里阴影。
    ……
    波涛阵阵,炮声轰鸣,不绝于耳。
    早已习惯了戎马气氛的齐大郎,此刻显得格外镇定,他一边观察着敌军的动向,一边分析着己方的战法。
    嗯,敌舰的数量似乎和己方相差不大,
    鉴于此,齐誉果断下令,摆开一字形掠阵,以硬碰硬的姿态来和敌军进行死磕。
    需要注意的是,必须要保持好与敌军的距离,莫不要被他们给贴上来了。其道理为,己方火炮的射程明显高于对方,实在没有必要展开近距离的肉搏战。
    半个时辰过去了。
    战果已出:经此一战,安南军损失战舰三十余艘,而琼军却只沉没了两舰,算得上是初战告捷,战绩斐然。
    哈哈~~
    力挫安南!
    好!赞!
    见势态已成,齐誉又果断下令,将原有的一字阵形调整为大弧线状,以一种环抱式的阵形进行全方位的夹击。这样的布局,可以凸显出以多打少的优势。
    接下来,就进入了蹂躏环节。
    砰砰砰!
    咔嚓!
    噗通,噗通!
    ……
    此刻的安南军非常后悔,他们后悔自己的失算,后悔自己的大意,最后悔却是一个时辰之前的调转船头。若是当时不加理喻继而全速前进的话,说不定再过大半天时间,就能和佛郎机国的联军取得会师了。
    只要联军成功,战力上定然大幅提升,而到了那时,谁虐谁可就说一定了。
    除了以上这些,还后悔己方小觑了齐誉,很明显,琼州军是故意隐藏了实力而保持低调,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忌惮安南。
    唉……
    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
    真是恨啊!
    恨也没用,还是想想如何面对吧……
    呜呜呜!
    安南军突然号角低鸣!
    “不好!敌军这是想逃!”符贤在细观了敌军的动向后,依靠自己的经验做出了判断。
    “嗯……我也看出来了。”齐誉却是一脸淡然地说道。
    “那……咱么是追?还是不追呢?”
    “穷寇莫追!”
    不追?
    这……
    如今,己方已然占了利好,如果能够乘胜追击的话,有很大概率可以全歼敌舰,可为何……偏要放过去呢?
    着实令人费解!
    “呵呵,符大人,咱们此行的目的又是为何?”见他困惑,齐誉忽然问道。
    “那还用说,自然是化解吕宋之危了。”符贤不假思索道。
    “不错!既然此行的目的是围绕着吕宋展开,那咱们现在又何必远离吕宋去追这些无谓的穷寇呢?”齐誉笑了笑,又道:“安南和琼州的距离甚近,若想收拾他们,不过拈手即来的小事,何必趁在这个节骨眼上添乱呢?”
    也是!
    符贤想了想,继而点了点头。
    齐誉继续道:“可不要忘了,在前方的不远处,还盘踞着一匹真正的嗜血豺狼呢!如果不能将它驱离出去,吕宋不可能长治久安。”
    符贤挠了挠头,脸含不解地问道:“大人口中的豺狼,莫非是指盘踞在沙捞越的佛郎机国人?”
    “不错,正是他们!”齐誉遥望了南方一眼,怅然叹道:“从地理位置上来看,沙捞越距离吕宋实在太近,有他们这么一众洋鬼子在旁环伺,我心实在不安。常言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所以,毗邻的豺狼必须彻底驱离!”
    符贤恍然一笑,忙赞道:“大人看得真远,下官佩服!”
    对于这通马屁,齐誉只是一笑而过,而后又道:“就眼下来说,佛郎机国的舰队正处于是防备疏懒状态,而咱们刚好可以趁着这个时机长驱直入,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倘若现在回过头去追击溃败的安南军,无异于是贻误了上好战机。机会稍纵即逝,若等那些鬼佬反应过来之后再行取之,那可就要多费一些手脚了。”
    噢……明白了。
    符贤略略琢磨,献谏道:“依我看,要么这样,咱们将手里的水师一分为二,小支队就负责去追败走的安南军,而大主力则是继续南下、直捣那些洋鬼子的黄龙,你看这样如何?”
    “不可!”齐誉直接摇头否决,并道:“你要清楚地知道,佛郎机国人卖给安南的那些舰船和火器,大多都是一些淘汰了的过时之物,而他们自己武装的,却是最新型的装备,其战力也定然超过方才的安南。鉴于这个实情,咱们琼州军必须要劲往一处使,也只有这样,才有可能一举获胜。倘若分散了兵力,弄不好就会折戟沉沙,功败垂成。”
    听到这儿,符贤露出了崇拜之色,同时也连连点头。
    接下来,琼州军便履行了新订计划,舍弃了逃窜的安南军不追,改而继续南下,朝着沙捞越的方向全速前进。
    似乎一切顺利。
    却没曾想,在过了小半天之后,天气突然发生了变化。
    啥呢?
    原本斜飞的濛濛细雨戛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大雾垂海,四下里尽是一片朦胧。
    按照老百姓的土经验来说,只要遇到雨停下雾,就是天要转晴的征象。也就是说,在未来的几天里,很有可能会是一片阳光明媚,碧空万里。
    “居然下雾了……”
    齐誉捋须沉思,似乎想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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