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做羊水穿刺不是和你商量,而是知会你。”
    祁璟衍站在那里,冷眼睨着坐在沙发上的鹿茴。
    她听过他很多难听的话,多一句不多,少一句不少,可是她依然不习惯听到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这些伤人的话。
    她到底是个人,人心是柔软的,是肉长的。
    “好,我懂你的意思了。”鹿茴表现得特别平静,很自然地擦去眼里掉下来的眼泪,“也快了,还有两个月呢。”
    祁璟衍听到鹿茴说到两个月,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无非是他们离婚的最后期限。
    他睨着她放在茶几上的那些教材,再看一眼贴在上面的便签,知道她最近在努力学习写剧本这件事。
    “有这个时间用来休息不好吗?天赋这东西,不是光靠努力就能拥有的。”
    祁璟衍冷冷地说道,话语里带着冷嘲热讽。
    鹿茴知道自己的起步比较晚,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喃喃地说道,“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看着办的,不劳你费心了。”
    “也是,你身边多的是形形色色的男人,差点忘了你还有个老情人在呢。”
    他来的时候没有想过对她说这番话,可是话到嘴边却脱口而出。
    祁璟衍说完自己都后悔了。
    鹿茴想到早上去产检,给他发信息时才知道自己被他拉黑时,心还有痛觉。直到这一刻,他说的每一句话,在她听来已经完全麻痹了。
    “等你和医院那边约好时间,我会去做羊水穿刺检测,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请你离开。”
    她表情平静地对祁璟衍下了一句逐客令。
    正在厨房忙碌的阿桃听到鹿茴对祁璟衍说的这句话,心情一下子变得紧张。
    少夫人和大少爷在吵架吗?
    “你不说,我也会走。”
    祁璟衍板着脸,冷哼一声走到了玄关。
    鹿茴没有挽留他,眼睁睁看着他换双鞋子,推开门出去。
    “砰。”
    公寓的大门被摔上。
    直到祁璟衍出去,鹿茴整个人重重地靠向沙发靠背,心情变得万分沉重。
    他们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少夫人,你没事吧?”阿桃走到客厅,担忧地望着坐在沙发上的人儿。
    鹿茴摆摆手,“我没事。”
    “还有一道菜,炒完就能吃饭了。”
    阿桃示意鹿茴先休息一下。
    “好,你慢慢来。”她面容上喜怒难分,内心已经翻江倒海。
    鹿茴从沙发上站起来,她趴在窗前往楼下看去,祁璟衍的那辆车非常显眼。
    他怎么还没有走?
    按照祁璟衍刚才说话的绝情态度,应该一下楼就离开才对。
    她转头望着茶几上的电脑,想到老师布置的作业还没完成,犹豫再三重新回到沙发前坐下,不去想祁璟衍的事。
    失去婚姻虽然痛苦,但是未来的她需要靠自己自强不息。
    阿桃炒完最后一道菜,端到餐桌时,看到鹿茴正在打字的双手,那双手原本很漂亮,可是后来变了……
    她想想就觉得可惜又遗憾。
    祁璟衍走后,鹿茴继续工作,吃饭,睡觉。
    仿若他说的羊水穿刺这件事根本不存在似的。
    晚上,鹿茴洗完澡正在捏水肿的双腿,放在枕边的手机响起了铃声。
    “喂,我是鹿茴。”
    “检查安排在两天后,到时候凌风会去接你。”
    祁璟衍说道。
    鹿茴听到他的声音,嗓子眼里堵得慌,几秒后才找到声音,“嗯,我记住了,再见。”
    她没等到他开口说话,直接挂断了通话。
    此时的祁璟衍坐在车后座,他摇下车窗吹着夏天的晚风,凌风坐在驾驶座。
    “总裁,你要是想夫人了不如上去坐会儿吧!”
    凌风抬起头望着后视镜,劝他上去一趟。
    祁璟衍闭着眼,伸手扯松脖子上的领带,“你很闲?”
    凌风听到他愠怒的声音,立刻变怂了。
    等到祁璟衍再次睁开眼,他看到路口停着一辆车,他来的时候那辆车就在了。
    “你去查查那辆车是谁家的。”祁璟衍吩咐前座的凌风。
    凌风眯着眼往前方望去,终于看清楚了那辆车。
    “我好像有印象,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了。”他说完不敢看后座的男人一眼。
    知道这句话说出口欠扁的成分很大,为了表示自己认错的态度良好,接着汇报,“不过总裁,经过两个月的时间这次我终于查到宋一一离开的线索了。”
    祁璟衍怒极反笑,“两个月的时间你就查到了这些?”
    “有人刻意隐藏了她的痕迹,我也是通过暗网才查到一些蛛丝马迹。”凌风这次倒是一点也不邀功。
    听到“暗网”两个字,祁璟衍的酒瞬间醒了三分。
    “怎么说?”
    他磁性的嗓音低沉地反问道。
    “原来她被人收养了,准确来说是散养,就是对方出钱,至于养育她的人不固定。那个人的身份在一定程度上来判断是很特殊的。”
    凌风吞咽着口水,生怕说错什么。
    祁璟衍终于来了精神,如果凌风说的属实,那么带走宋一一的国籍男人,操着一口伦敦口音,这个解释完全行得通。
    “你何以见得对方的身份是特殊的?理由呢。”
    他把车窗摇上,生怕被人窃听。
    “因为背后替宋一一出资的人,资料在暗网里属于s级加密。”凌风抬起头看了一眼后视镜,得到祁璟衍鼓励眼神后又接着往下说,“我朋友说,在暗网里资料能达到s级加密的,不只是有钱人,这个象征是来自家族的力量。”
    祁璟衍听懂凌风的意思,也就是说光有钱在暗网的世界里是属于小儿科的存在,的背后有家族庞大的体系力量支撑才能横扫一切障碍,这些人的资料在暗网里s级加密,变相来说是辨识家族荣誉的等级。
    “凌风,你有查过我的资料吗?”
    他拧着剑眉,幽冷的目光睨着助理的后脑勺。
    凌风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有了变化。
    祁璟衍盯着后视镜里的助理,那张脸上的表情细微变化他一点也没放过。
    看样子,凌风在暗网查过他的资料。
    “总裁,我是一时好奇心重,让我朋友输入过你的名字。”
    凌风小心翼翼的说道。
    “结果呢?”祁璟衍认为他的档案应该是属于谁都可以窥探的。
    祁家在本市还行,要往大了说,家族荣耀还没有树大根深到无可撼动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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