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答案你很在意吗?”祁璟衍冷眼盯着对面的鹿茴。
    她迫切想知道他心里面的答案,美味的蛋糕送到面前瞬间失去了食欲。
    “请你回答我的提问。”
    鹿茴坚定信念,想得到他心里面的真实想法。
    祁璟衍抬头,他看到站在鹿茴身后的人,黑眸一沉,薄唇微掀,“是,我爱素瑶。”
    她放在双腿上的手轻轻一颤,当他看到她的手颤抖那一刻,心犹如被丢进了油锅,阵阵刺痛。
    “嗯,谢谢你告诉我你心里面的答案。”
    鹿茴轻声说道,在他面前表现得十分镇定。
    她冰凉的指尖握住盘子上的小叉子,切割下一块小小的蛋糕往嘴里送,原本甜甜的甜点,此时吃到嘴里又苦又涩。
    祁璟衍在等鹿茴发话,可是她表现出来的平静,让他的心瞬间沉入了汪洋大海。
    素瑶说的话犹在耳边,她真的不在乎自己了。
    “阿衍,你怎么不等我自己来了医院呢?我们不是约好了一起探望小星星吗?”素瑶的声音从鹿茴身后响起。
    她故作平静地继续吃着蛋糕,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止,一张脸苍白至极。
    他故意等到素瑶出现,才对她说出答案,这个举止大概是想让她死心吧?
    真好。
    原来放下的这一瞬间,竟然是这般沉重。
    放下了,不是应该变得轻松吗?
    祁璟衍推开椅子起身,临走前深邃的眼瞳深深地望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鹿茴,她不说,他也不问,径自离去。
    他离开前结了账,带着素瑶一起走出甜品店,他们并排走在一起的身影从鹿茴做的位置望出去,犹如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她没有哭,也没有红了眼眶,依旧是平淡如水的吃着蛋糕。
    阿桃等在街边,见到祁璟衍带着鹿茴去了甜品店,却带着素瑶出来,把鹿茴一个人丢在店里,她赶紧跑到店里。
    “少夫人。”
    她绕到鹿茴面前站定,担心地望着眼前的人。
    “我没事。”鹿茴吃完了盘子里的蛋糕,表现得非常平和,“我们去苏杭吧!”
    阿桃听到她的话,先是微微一怔,再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少夫人,你如果想静一静不必跑出去呢!毕竟,你现在怀着身孕,小心身体。”
    鹿茴对着阿桃微微一笑,“我想通了,在临走前我想再去那里看看。也许,等我出国后,没有机会再回到这个伤心的了。”
    这一刻,阿桃深深地发觉,比起鹿茴不哭了,不难过了,情绪平静的她更让人担心。
    “好,我陪你去。”
    阿桃掏出手机正要预订机票。
    鹿茴把带在身上的银行卡递给她,“你去查查这卡里有多少钱,暂时交给你保管。还有,我想坐动车,不必飞机。”
    “好。”
    阿桃收下了鹿茴递过来的那张卡,重新购买车票。
    “少夫人,你要是想出门也得有身份证啊。”
    阿桃提醒鹿茴没有身份证无法出行。
    鹿茴想起来,以前的东西祁璟衍都放在了她住过的公寓里。
    “回公寓拿,顺便带一些替换的衣服。”
    鹿茴条理不紊地吩咐阿桃。
    她表现得越平静,阿桃越担心。
    一个人如果把真实的情绪隐藏起来,久而久之内心的压抑会让人崩溃。
    阿桃带着鹿茴打车回到公寓,两人上楼,鹿茴去找身份证,阿桃去整理替换的衣服。
    半个小时后,他们已经在前往苏杭的路上。
    两人乘坐动车,先去风景秀美的杭州。
    此时的江南正值烟雨蒙蒙,雨滴落在黑瓦上,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坐在窗台前泡上一杯西湖龙井茶,发发呆能坐上一整天。
    当车子启动后,鹿茴靠着车座,一颗心瞬间放空。
    她趁着阿桃不注意时,眼角有泪滴悄悄滑落。
    五年了,回到祁家,她依然是一无所有。
    骨肉分离,牢狱之灾。
    这痛,远远比不上祁璟衍的狠绝与无情。
    阿桃坐在鹿茴身旁,对于她靠着座位假寐,心情有些忐忑。
    医院。
    祁璟衍去了祁星澄的病房,素瑶去了宋一一那边。
    “爹地,你有心事吗?”
    祁星澄翻阅着手里的一本童话名著。
    他看到儿子看的那本名著竟然是英文版本,关于儿子的日常生活和学习,这些年他根本没有尽到做父亲该尽的责任和义务。
    “女孩子生气了要怎么哄?”祁璟衍坐在椅子上,颀长的身躯微微往前靠。
    祁星澄拿起书签夹在书里,合上书本,那双如黑曜石的眼眸定定地望着祁璟衍,“如果是姨姨的话,你还是别哄了。”
    他一听儿子的话,心狠狠地一震。
    “为什么这么讲?”
    祁璟衍问道。
    “她留在你身边不快乐,在祁家,她发生了很多事。”祁星澄一瞬不瞬地望着他,“我只是身体病了,脑子没有问题,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多少知道一些的。爹地,如果,你还爱她,就让她走吧。”
    他第一次听到儿子谈及祁家的事,明明是小小年纪,身体不好,却担心着家里的情况。
    “等她给你捐完脐带血,我就让她走。”
    祁璟衍说道。
    闻言,祁星澄伸出小手拍了拍他的宽肩,“等你们都冷静了,反而更容易相处。”
    “你今天话有点多。”
    祁璟衍睨着他。
    祁星澄虚弱地笑了笑,“爹地不希望我和你多聊聊天吗?”
    他起身帮祁星澄拉高下滑的被子。
    “我最大的希望是你早日恢复健康。”祁璟衍的大手轻轻地揉着他的小脑袋。
    他们正聊着天,祁璟衍的手机响起了铃声。
    “什么事?凌风。”
    “总裁,夫人出省了。”
    凌风急忙和他汇报。
    祁璟衍慌忙从椅子上站起来,他拧着剑眉冷冷地反问道,“去了哪里?”
    “目前是杭州站。”
    凌风把调查的结果如实直说。
    祁星澄见他着急的模样,知道是鹿茴出了事。
    “给我买票,你继续查。”
    他对凌风下了命令。
    等通话结束,祁星澄抬起小脑袋望着眼前的男人,“爹地,姨姨出事?”
    “嗯,离家出走。”
    祁璟衍一张英俊的脸庞变得冷峻。
    “哦,那你去追吗?”祁星澄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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