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有些远,为了解闷甘记者放了音乐,伴随着音乐声,我靠住座位慢慢睡着了。
    我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我梦到把头处在一片黑雾之中,脖子上套着黑色锁链,黑雾中有看不到的东西在拽着他往里走,把头奋力挣扎,嘴张着不断大声喊话,可我怎么都听不清把头喊的什么。
    等噩梦醒来,我们已经远离了银川市区,靠近阿拉善的国道边儿上蓝天白云空气清新,车也少了很多。
    车子靠边儿停车,甘记者说要找地方小解下。
    小萱说甘姐等等我,我和你一块儿去,做个伴儿。
    看她两走远了,豆芽仔打了个哈欠说:“峰....峰子,你说这时候把头是不是已经进到黑水城了?挖到宝贝了?”
    我想了想摇头道:“可能吧,把头回关了高手过来挖黑水城,其中肯定有厉害的土工,虽然我没见,不过八成可能有姓马的。”
    “姓马的?马什么?”豆芽仔好奇问。
    我说你不知道?大哥没跟你讲过?
    “大哥?你说哪个大哥?”
    我这时才反应过来,豆芽仔怎么会知道,我们在飞蛾山时豆芽仔还在海上跑船呢,他都没见过孙家兄弟和红姐。
    我又想起了红姐。
    她这么久了音信全无,也不知道如今在哪,怎么样了。
    还有二哥,把头当初让他留在顺德养伤,后来我几次问把头情况,把头总是回复我一句话:“老二身子骨不太好了,尽量不要打扰他。”
    “你快说啊,你说姓马的什么?”豆芽见我走神,催促着问我。
    看甘记者还没回来,我便跟豆芽仔说了说姓马的。
    姓马的叫马振海,洛阳人,以前大哥在时跟我说过,他说马振海外号入地鼠,这人打洞方式很奇特,他打的盗洞在行业内有辨识度,这人能同时用双手下铲。
    古圆近方,以前古代的盗洞都是圆的,民国解放后的盗洞都是方的,唯独这个姓马的打的盗洞特殊,形状是五边形或者六边形。因为他可以双手同时下铲,相当于一个人顶两人。
    “这么牛比?那他打的盗洞不用装木板?”豆芽仔问。
    我说这不一定,还要看情况,如果土松的话不加木板不行,会塌方,这和他打的盗洞是什么形状没关系。
    这里科普一下,盗墓打洞都不是用的洛阳铲,洛阳铲这玩意只是取土探坑确定位置用的,光有洛阳铲盗不了墓,真要给人一把洛阳铲去挖洞,一晚上累死人也挖不出来多大点儿坑。
    挖洞主要用旋风铲,工兵铲,碰到硬土层了会上锥头铁锹。
    北派旋风铲分两种,一种是空心铜棍里面装着铜线,铜棍周围有九片波浪螺旋形状的铁片儿,铜棍末端手握的地方用厚布包着,这位置还有一个小摇杆,摇杆通过铜棍中藏的铜线控制着九片螺旋铁片。
    想想,就跟老式水井上那种手摇杆原理差不多,人在上面握着摇杆玩命的使劲摇,随后地上大量软土会被螺旋铁片带出来,省劲又快速。
    现在这种还有电动的,用熟练了挖土打洞比土拨鼠穿山甲都快。
    第二种旋风铲就是我常用的这种,实心管,长度不高,铲面儿类似那种带弧度的工兵铲,湿土不沾铲,适合在土质松软的地方挖洞,关键时刻还能用来支撑盗洞木板,拍人脑袋黑吃黑。
    不用了把两头插销一拔一拧就可以放包里了,方便又快捷。
    女孩子解手跑的远时间长,左等右等了半天还不见人回来。
    “这尿个尿去哪尿了?”我发现了不对劲,她两从离开到现在都有半个小时了。
    “走,峰子,快去找找,别出事了。”豆芽仔和我披上衣服下了车。
    “是不是在那儿。”豆芽仔扭头看了看,指着远处一个下坡带说。
    那里离国道公路三四百米远,由于是下坡,人在坡上看不到坡下的情况。
    我说走,快去看看。
    匆匆忙忙跑到那里,我往坡下一看,傻眼了。
    只见甘记者和小萱都在,小萱正拽着甘记者,二人面红耳赤的正在争吵。
    “干嘛呢你两!”
    “吵啥!”豆芽仔大喊着跑下了坡,我也赶忙跟了下去。
    见我来了,小萱紧张的喊云峰你快劝劝她,她非要报警!
    我草!豆芽仔吓了一跳,问报什么警。
    我脸色也变得难看,心想甘记者不会是发现我们的身份了吧?
    这不应该啊....车上我们没带那些工具,路上我们讲行话都是故意避开她的。
    “不行!这事儿我们处理不了!”甘记者挣脱开小萱就又说要报警。
    “先别慌,出什么事儿了你倒是先说说!”我赶忙说道。
    甘记者脸色有些不好看,她指着右前方哆嗦着说:“死.....!我看到了死人!不知道死多久了!”
    “死人!真的假的!”
    豆芽仔几个大步跑到了地方。
    “草!”豆芽仔看后回身骂了一句,说峰子快来看,真有死人!
    我忙跑过去观察情况。
    在离她解手不远的地方甘记者发现一具尸体,人死的时间不长,尸体没有完全腐烂,平躺着,下半身埋在沙子里,上半身露在地面儿上,这里空气干燥风又大,风吹日晒的,尸体面部已经有脱水的迹象,靠近点儿能闻到臭气,我看了几眼就不敢在看了。
    我估摸要不是甘记者和小萱恰巧来这儿解手,在阿拉善国道大坡下这鸟不拉屎车不停的地方,几年都不一定能发现。
    “这人身上有钱包啊?”豆芽仔胆子大,她从尸体身上翻出来个钱包。
    小萱这时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跑到一边儿扶着腰开始吐了起来。
    “黄.....黄瓜?”豆芽仔一瞪眼,说怎么还有人名叫黄瓜的,这人叫黄瓜啊?
    “拿来我看看,”我不信他说的,接过来身份证看了眼。
    我用手擦了擦身份证上的污点儿,嗨,这哪是什么黄瓜,这人叫黄孤,偏旁“子”被污迹盖住了,使劲擦擦就露出来了原名。
    看地址上写的,这人不是银川本地人,是云南昭通人,他钱包内层除了有一百多块钱零钱,还放着两张折叠的纸条,我打开纸条看了看,眉头直皱。
    “什么....写的什么玩意这是。”
    “9月27进货,羊后腿肉五十斤,羊腰子30个,羊脆骨十斤,预估穿小串2500百串儿,纯利润400左右。”
    我和豆芽仔看了纸条面面相窥,怎么云南昭通的一个卖羊肉串的,死在了阿拉善边儿的荒地里?好像卖的还是昭通小串?
    我越想越觉得邪门后怕,浑身打了一激灵。
    扔掉了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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